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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血面纱(尸棺血咒)-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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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的头疼病又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田甜,咱们回寝室吧。”陈小乔美丽的眼睛乞求地望着田甜,眼神是那么无助。

  “好的,好的。白阿姨,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改天再找您聊。我们回去了。”田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白阿姨告辞。

  “小心照顾着她,这孩子身子太虚。”此时的白阿姨收起了无常脸,面上挂着疼惜和担忧。

  望着二人的背影,白阿姨的脸上突然笼起一层寒雾。

第三章  暴风雨中的鬼影(1)

  黄志勤是晚上九点回到商学院的。这时,暴风雨已经来了。

  豆大的雨点粗暴地砸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的乳色皮鞋几分钟内就如水洗一般,他的脚掌甚至可以感觉到雨水冰凉的侵袭。他没带伞,没带任何的挡雨工具,因为匆忙赴约,他忽略了。此刻,他身上的休闲西装已经被雨水淋得透湿,他狼狈地在雨中奔跑,时不时用手挥落从头上滑下的水珠。他有些沮丧,可惜了这件刚上身的法国都彭西服,自从父亲今年送他这件生日礼物以来,他从来没有穿过,因为,他一直不习惯穿西装,然而,为了今天的约会,他却破例了。不知为什么,他发现自从认识了这个女人,他就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想努力适应她的喜好,想尽量提升自己的魅力,而对韩若冰,他却从未有过。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她了?

  这个念头令黄志勤有了瞬间的不舒服,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想爱上任何人,因为爱人就意味着某种程度的不自由,而不自由就意味着做事的时候无形中多了许多顾忌。

  今夜的雨下得有点邪气,似乎存心和黄志勤过不去,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躲避,风都会载着雨狂追而至,结果,黄志勤就像一条落水的狗,狼狈万分。

  奔跑中,黄志勤面前突然出现了两条岔路。

  几乎未经思考,他就毅然踏上了左边那条小路。要知道,这条小路比另外一条大路至少要节省十几分钟的路程,在如此急风骤雨中,这个选择无疑是最最明智的,虽然这条路上几乎一个人影都没有。

  雨,越来越大,打在身上像冰雹一样令人周身疼痛。风,越刮越狂,黄志勤并不健硕的身子和暴风进行着艰难对抗,然而,对抗的最终结果却是,他几乎连前进的力气都没有了。

  万般无奈,黄志勤只好选择在就近的一座校医务室的宽大屋檐下暂避。终于脱离了风雨的魔掌,他禁不住长吁了口气,俯下身子,前前后后拍打身上的雨珠。

  寒冷,在他站定之后悄悄地来临了,故此,黄志勤毫无来由地“激灵凌”打了个冷战。与此同时,他左眼的余光突然扫视到一角青白。

  青白色的一角裙裾,那是雨水浸染后形成的颜色,而原本,它应该是雪白雪白的。

  黄志勤只觉后背一阵发凉,眼睛顺着那角青白一点点向上游移,青白的拖地长袍,青白的遮住双手的宽袖,乌黑的垂到腰际的长发……

  她背对着自己,雨水顺着长发如断线的珠琏般不停地滴落。

  她缓缓地,如慢镜头播放般向黄志勤转过头来。一下、两下、三下……黄志勤的头皮一阵阵发麻,那颗本来还算坚强的心脏此刻似乎也要崩溃。

  终于,她的头整个转过来了。紧贴着脸庞的湿漉漉的长发中央,一块血红血红的面纱触目惊心。

  天眩地转。黄志勤几乎站立不住。

  这时,面纱后传出一个苍老而凄惨的女声: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第四章  暴风雨中的鬼影(2)

  说话间,那截枯木般的右臂闪电般向黄志勤发起突然袭击。

  “不!”黄志勤惨叫一声,身子向后猛倒,一屁股坐到水洼里。他的双眸,绝望地恐惧莫名地死死盯着面纱和头发之间放射出的两道寒光。那光芒是如此疯狂,又是如此恶毒,如霜剑般刺穿黄志勤的胸膛。


  痛彻心肺。

  那白衣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步伐缓慢而富有节奏,她的两根手臂,直僵僵地前伸,面纱后传来“咯咯咯”如猫头鹰般恐怖的笑声。

  黄志勤双手扶地,双腿紧蹬,一寸一寸向后挪移,雨水和泪水混交的一张脸如死人般惨白。

  越来越近,那白衣人突然一声狂吼:“你-戴-着-血-面-纱-下-地-狱!”

  “啊——”黄志勤肝胆俱裂般一声呐喊,连滚带爬地在水里挣扎起身,积聚全身力气向小路上狂奔而去。

  身后,白衣人魔鬼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黄志勤失了魂,失了魄,仿佛一具行尸般在狂风暴雨中疯跑。耳畔,时时回荡着那句诅咒般的怒吼“你-戴-着-血-面-纱-下-地-狱!”

  他忘了来路,忘了归途,就这么凭借着惯性向前奔跑,奔跑。突然,脚下一滑,他重心顿失,如砍倒的大树般一头栽倒在地上。

  泥水,迅速浸染了他的衣裤,寒意如一条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爬遍他的前身。黄志勤如死尸般趴在地上,他的大脑没有意识。

  许久,他才挣扎着用前臂撑起上身,双膝蜷起,一点点加力,想要脱离泥淖。

  突然,身前地面上的一片灰白如磁石般紧紧将他吸住。他的手臂开始没来由地颤抖,接着这伤寒症般的颤抖便迅速传染到整个身体。黄志勤就这样抖动着,剧烈地抖动着。

  在抖动中,他如被施咒般僵硬地抬起模糊的双眼。

  无处容身。

  “啊——啊——”黄志勤接连发出几声野兽般的哀嚎。他长跪地上,涕泪交流。

  面前那个蒙着血面纱的白影,静静伫立,长发掩映中冰冷的眼睛透着嘲讽的光芒。

  时间停滞。

  终于,那白影开始动了,她的右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凄美的弧线,带着风声向黄志勤当头袭来。

  就在手臂砸落的刹那,黄志勤突然清醒了,他像蛤蟆般向后一个猛跳,不偏不倚避过了那个重锤般的拳头。

  随后,他双手离地,箭一般从地上跃起。掉转身向反方向亡命奔逃。

  风声,雨声,粗重的脚步声,他一概充耳不闻。只有“砰砰”的心跳如子弹般敲打他的耳膜。

  不知跑了多久,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打着红伞的黑衣人。

  那人走得不紧不慢,大大的雨伞比寻常雨伞整整大出一倍,红伞笼罩下的黑影就像顶着红棺材走路的幽灵,诡异而阴森。

  然而,此时的黄志勤根本无所顾忌,那个移动的黑影简直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同学!”黄志勤猛扑上去,一把抓住黑衣人没有撑伞的左臂。

  那人微微一震,缓缓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黄志勤的眼珠几乎爆裂。他看见了什么?一张没有脸皮的脸,血肉外翻,本来应该是眼睛的位置突显着两个大大的黑洞,一只死鱼样的眼珠在左边的洞口摇来荡去。下巴上面那条缝隙猛然间张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张一翕:“你-拍-我-干-什-么-呀?”

  黄志勤一阵眩晕,大叫一声“鬼啊!”便颓然倒地。

第五章  医院

  白色,白色,白色的无边海洋。

  黄志勤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窒息般的恐慌再度袭来。

  “这是哪呀?谁把我弄到这来了呀?”黄志勤猛地掀起盖在身上的白被子,疯狂地大喊大叫。

  “病人请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应声而至。

  黄志勤一扭头,脑子里一声轰鸣,他面如土色,捂着脸哆哆嗦嗦向床里退缩:“鬼!别过来!鬼!滚开呀!”

  “小勤,你醒醒,我是爸爸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几步抢到床边。

  “走开,走开呀!”黄志勤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头像躲避瘟疫一样拼命向另一侧扭转。

  “小勤……”中年男人话未说完,就被女医生用手势阻止了。

  她手向门外一指,便拉门出去。中年男人虽然不愿,却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

  “我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今天白天我还和他通过电话,一点事儿都没有。”中年男人的表情极为困惑。

  “你儿子入院以来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出现很多幻觉、惊悸等神经衰弱的病兆。”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回答。

  “神经衰弱?我儿子怎么会神经衰弱?他一直很健康也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中年男人大惑不解。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昨晚被送来时就是这个样子,大叫大嚷的,不停地喊着‘有鬼!有鬼’见到穿白衣服的,无论医生还是患者,都会惊恐万状。没办法,我们给他注射了一针安定,这才平静地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又故态重萌了。”

  “大夫,您能否告诉我,我儿子昨天晚上是怎么入院的?”

  “据送他来的那个男生说,昨夜暴风雨中,他撑着伞走在校园里,突然身后一记猛拍,他一回头,发现你儿子脸色铁青,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而你儿子注视他的眼睛更是直勾勾的,跟精神病人一样。他心里害怕,就问了一句‘你拍我干什么呀?’谁知黄志勤狂叫一声‘鬼啊!’便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了。”

  “小勤怎么会凭空喊‘鬼’?”

  “幻觉。因为幻觉。幻觉是想象创造的形象在人自身的生理和心理的状态下出现的显影。心理学家和病理学家都认为,人在极度恐惧或生死攸关的时候,通常会产生恐惧性幻觉。人在极度惊吓受到强烈刺激后,极易出现心理变态,导致神经系统某一部分失调,某一区域视觉模糊,从而引起幻觉。”

  “您的意思是说,是那个同学让小勤受到惊吓才产生幻觉的?”

  “不,我认为,黄志勤在见到那个同学之前就已经受到了惊吓,而且是相当严重的惊吓,所以,当那个同学回头时才会发现黄志勤脸色铁青,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形态。之后,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中,他对这个同学产生了瞬间幻觉。在幻觉影响下,一张正常的人脸会幻化成恐怖的鬼脸。所以,他才会叫着‘鬼呀’倒地昏厥。我想,等黄志勤情绪稳定之后,你试着向他了解昨天晚上的经历。相信一定会找到他致病的根源,这对他后续的治疗也会大有益处。”

第六章  古怪病友

  黄志勤的父亲重新回到病房,却发现儿子已经身子侧向里边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小勤。”

  没有回答。

  黄父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想要拍拍自己的儿子。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把他吓了一跳。

  而黄志勤还是一动不动,睡得好像一具死尸。

  黄父急忙取出手机,快步走到病房门外。

  “喂?我在医院,我儿子病了。”黄父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什么?谁要过来?冯市长?好,好,我马上赶回来。”

  收了线,黄父在病房门口踌躇片刻,推开门,重新走回儿子床前。

  “小勤……”充满温情的呼唤。

  黄志勤不理。

  黄父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句:“小勤,爸爸有事先走了,可能要明天才能再来看你,对不起,爸爸也是身不由己……”

  说完,他掉转身头也不回地拉门而去。

  门轻轻合拢的那一刻,黄志勤的身子微微地颤抖。

  “小兄弟,你没睡,我知道你没睡。”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在黄志勤耳畔响起。
  
  黄志勤只觉一股湿乎乎的潮气忽冷忽热地吹在他的后颈,而那个诡异的声音则是紧贴着他的耳廓发出。他只觉后脊发凉,一个急转身,回过头来。

  一瞬间,黄志勤周身的寒毛如刺猬般猛竖起来。

  一张脸,一张奇丑无比的白脸,似笑非笑地定在他的眼前,上面那对白多黑少的眼珠瞪得快要暴出眼眶,塌鼻孔里呼出的热气几乎没经空气的阻隔便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黄志勤轻呼一声,“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这时,他看清了,一个身穿病号服的男人腰弯成与床平行,僵尸般伫立在他的床边。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黄志勤惊恐地圆睁双目,声音干涩地连连质问。

  “病号服”梗着脖子扬起脸,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鬼里鬼气地说道:“小兄弟,我不是一直都睡那张床的吗?你当我不存在?呵呵,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是不是撞鬼了?”

  黄志勤头上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病号服”那张死人脸,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病号服”阴笑着:“我知道你刚才在装‘疯’,你想让所有人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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