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侦探-第5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玛丽·安神情呆滞地问道:“可是,怎么……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我的……”
猛地,她站起身来,把我推到一边,飞快地冲出了厨房。
我在后面紧跟着她。
玛丽·安冲进浴室,跪在那里开始不停地呕吐。
等到她吐完以后,我搀扶着她走到了大房间里面。上午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射了进来,空气中飘浮着若隐若现的灰尘。阿伦佐的那张席梦思床已经搬走了,在那个地方摆上了一张二手沙发。
玛丽·安声音沙哑地问道:“警方知道这件事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甚至都无法证实此事。”
玛丽·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迷惑地问道:“你甚至无法证实什么?”
我回答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埋在哪里。”
玛丽·安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么你怎么知道吉米已经……已经死了?”
“是弗兰克·奈蒂告诉我的。”
“弗兰克·奈蒂……”
“是的。昨天晚上我离开博览会以后,就去了弗兰克·奈蒂那里。当时,我以为是弗兰克·奈蒂派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来杀我,不过是我弄错了。”我停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我尽量向你解释一下吧,一个叫泰德·纽伯利的黑社会分子想要杀死弗兰克·奈蒂,结果你的弟弟死了。”
玛丽·安的那双大眼睛眯缝了起来,她在努力思索着,想要尽量弄明白我的话。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那个叫纽伯利的人死了,对不对?我记得曾经在报纸上看过这样一条消息。那么,他就是那个该对吉米的死负责任的那个人吗?”
只有从某种极为宽泛的意义上说来,才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是向玛丽·安肯定地点了点头。
玛丽·安又急切地问道:“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此做点儿什么吗?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内森。”
我摇摇头,说:“我们什么也不能做。纽伯利已经死了,奈蒂已经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了。现在,所有发生过的事都无法得到证实了。”我安慰地看了玛丽·安一眼,“对不起,这事实很残酷,可你必须接受它。”
她不解地说:“我们应该去告诉某个人,警察、报社或者某个……”
我用双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劝道:“不行的,玛丽·安,你不能这么做,那样的话,别人就会知道你的弟弟是一名黑社会成员了。难道你想这样吗?玛丽·安,你还有你自己的事业……”
玛丽·安气恼地打断了我的话,“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吗?”
我说道:“对不起,玛丽·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玛丽·安迟疑了一下,“可是,我必须……至少必须……告诉爸爸。”
我严肃地说道:“换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玛丽·安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迷惑不解地盯着我。
我耐心地说道:“我认为你那么做就等于杀了你的父亲。还是让他以为吉米一直在外流浪吧,让他抱着希望认为自己的儿子有一天还会再回来的。我想这样做对你父亲会更好一些。”
玛丽·安有些犹豫不决,“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语气郑重地说:“玛丽·安,相信我,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玛丽·安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是的。”
随后,她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内森,你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吗?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单独静一静。”
“当然可以。”说着,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在我要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玛丽·安又跑过来拉住了我。她的眼里没有一滴泪水,可是看起来却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她又一次紧紧地抱住了我。
依偎在我的胸膛上,她说:“内森,晚上给我打电话,好吗?我爱你,内森,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仍然一如既往地爱你。”
我说道:“玛丽·安,我也爱你。”
玛丽·安在我的怀里抬起头,凝视着我说:“你向我发过誓的,内森,在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有欺骗,你履行了自己的誓言,本来你可以把事情的真相隐瞒起来,可是你没有,你告诉了我真相。你这么做真的很勇敢……”她停了一下,“内森,我想让你知道,我因此而尊敬你。”
我吻了吻她的前额,什么也没有说,跟着我就走了出去。
虽然我一直没有回头,不过我感觉到玛丽·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现在我拥有了玛丽·安对我的敬意,可是我却不配得到它。至于她对我的爱,已经随风而逝了。玛丽·安将我视作一位勇敢的骑士,敢于告诉自己心爱的人让她心碎的事实。以后,我在她的眼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内森·黑勒了,她也许不知道是我杀死了她的弟弟,也许她已经觉察到了这一点。
我毁了她对爱情的浪漫憧憬,我毁了她的浪漫之梦,在那样的梦里,一位真正的侦探不但能够救出女主人公的弟弟,而且还能匡扶世界的正义。
我毁了童话故事里的幸福结局。
第三十章 非童话的尾声
当艾略特走进我的办公室时,我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着保险报告。
窗外下着雨,雨水拍打着我身后的玻璃窗。艾略特没有穿雨衣,他被雨水淋透了,他的外套“滴答滴答”地向下滴着水。
他走了过来,坐到我的对面,说道:“这糟糕的天气,这雨说下就下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很高兴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把老朋友给忘了呢。”
“你好像一直在忙。”
“生意刚刚起步嘛,我总得做出个样子来。”我故作轻松地答道。
艾略特笑了,说:“单单是世界博览会的那一项缉窃任务,就能使你赚得一个开门红。”
我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的确如此,你打算明天就走吗?”
“明天上午,我,贝蒂还有那辆装满行李的福特车。”
“你到辛辛那提法院去做些什么呢?”
艾略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禁酒法令已经被取消了,人们还能把我这样一个禁酒专员送到哪儿去呢?我猜那些家伙想派我去铲平‘月光山’,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我半是调侃,半是担心地说:“山地人的猎枪和机关枪一样凶狠,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是这么想的,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把自己想象成一名‘勇士’。”
“你说得没错。”
这使得艾略特脸上略微浮现出一丝笑容,不过是一丝忧伤的笑容,我很理解他此时的感受。
他说道:“内森,别忘了去辛辛那提看我们。”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会的。你的老朋友都在这里,我想你也一定会时常回来看看大家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难道这不是很值得的吗,艾略特?”
“什么?”
“你打了相当精彩的一仗,把卡朋给扳倒了,还有其他的一切。”
艾略特有些伤感地说:“是的,能够铲除卡朋,这的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问题是,现在没有人去理会奈蒂,所有的人都忙着追捕那些在逃的银行抢劫犯,因为公众们只关注流血事件。”
“在你离开之后,梅尔汉·班维斯会继续整理芝加哥的治安。”
“那个饭桶,”艾略特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
说到这里,艾略特意识到我是在故意套他的口风,我们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之后,艾略特又说道:“我刚才在楼下停留了一会儿,邦尼不在那里。”
我说:“他现在正在卡茨科尔斯训练呢,几个星期以后,他将和坎佐内拉再度交手。”
艾略特若有所思地说道:“说到再度交手,我真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目睹对兰格的正式审判。”
对兰格的正式审判也是在几个星期以后的事。
我耸耸肩,评论道:“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兰格和米勒一定会被革除警察职务的。”
现在,兰格和米勒已经被暂时停止了在警察局里的工作。
“是的,一定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目睹这两个败类的下场。”说到这里,艾略特关切地看了我一眼,“最近收到玛丽·安的信了吗?”
“上个星期她给我寄来了一张卡片,告诉我说她在一部片子中扮演了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
艾略特不加思索地说:“好莱坞一定很适合她。”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是的,那是为她准备的地方。”
艾略特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想……你对她是认真的。”
“是的。”
“你现在还好吧,内特?”艾略特的脸上充满了关切之情。
我勉强向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现在我想去哪儿吗?”
“你想休息一下?那些报告可以暂时放一放,不是吗?”
“你总是能猜对我的心思。”我向艾略特说道。
艾略特已经站了起来,“是的。现在咱们到楼下去吧,我请你喝上一杯。”
打那以后,我就很少再见到艾略特,不过,我不时地能够得到他的消息和其他人的一些情况。
在离开了芝加哥以后,艾略特在肯塔基州、田纳西州、俄亥俄州等地继续追捕残余的私酒贩卖商,大约干了两年左右。后来,他又当上了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市的安全署长。克利夫兰市是美国最年轻的一座城市,当时只有三十二年的历史。在二战期间,艾略特又担任了联邦安全局的局长,这是一个很多人都垂涎的头衔,艾略特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美国军队内部对性病的斗争。
在一九四一到一九四五年期间,艾略特始终在从事着抵抗性病的斗争。与此同时,他的一位“老朋友”艾尔·卡朋也在和性病做着斗争。在艾尔·卡朋从亚特兰大监狱中被释放出来以后,他并没有如他所愿地“重振雄风”,他患上了“顽症”——梅毒,这种病一向被认为是一种“危险的、难以对付的罪犯的最终归宿”。他的病症十分严重,梅毒已经蚕食了他的大脑细胞。在一九三九年时,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不过他已经成为一个不能行动,不能自由思考的废物了。在一九四七年,艾尔·卡朋告别了这个世界,当时他只有四十八岁。在他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性病已经将他折磨得骨瘦如柴了。
至于艾略特呢,他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并成为宾西法尼亚州一家报社的社长。他的一些老明友,包括我在内,劝他把与卡朋帮之间的斗争记述下来。在我看来,他的影响力不减当年,因为后来他的那部自传《隐形人》拍成了电视系列剧,观众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从此,艾略特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卡朋的名字也经常被人们挂在了嘴边。
可惜的是,艾略特本人并没有看到这一切,他刚刚修改完自己的自传,就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那一年是一九五七年,当时他五十四岁。
在一九三三年九月十二日,邦尼在纽约举行的复赛中彻底把坎佐内拉赶回了老家。在此之后,他的非法酒店的生意也日益兴隆,最后发展成为邦尼·罗斯鸡尾酒店。在一九三八年,亨利·阿姆斯特朗打败了邦尼,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冠军的荣誉。在那以后,邦尼把全部精力投注于俱乐部和赌博业里,可惜不太成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邦尼参加了海军,并被派往瓜达尔卡纳尔作战。他在那里的表现十分英勇,并由此获得了总统亲自颁发的嘉奖今,不过也染上了疟疾。医生像对其他的许多美国兵一样,给他使用了吗啡镇痛,结果邦尼也成为了一名深陷其中的瘾君子。我不想把邦尼和那些皮包骨的吸毒者联系在一起,可是,邦尼确实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不过邦尼毕竟是邦尼,凭借着自己坚强的毅力,他后来戒掉了毒痛。当邦尼成功地戒掉毒瘾的消息传开以后,他又一次成为公众交口称赞的对象,就如同他第二次获得世界冠军一样荣耀。在一九六七年,癌症最终击倒了这名顽强不屈的轻量级拳击冠军。
弗兰克·奈蒂又在这世上辉煌地生活了十个年头。在舍迈克被他暗杀以后,他在黑社会的帮派首领、政客和警察们的心目中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左右着他们的命运。而且,弗兰克·奈蒂也不是卡朋那样嗜杀成性的凶残匪徒,他对于使用暴力手段击败对手,制造流血新闻一类老式做法毫无任何兴趣。奈蒂更像是一名商人,一名拥有至高权威的总经理级人物,他一手创立了现代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