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染-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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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们的目的,”罗说道,“人命关天。”
“我明白,”杰克说,“但现在的情况相当特殊。许多事情正在发生,我们恐怕正处在爆发一场真正的流行病的边缘。”
“什么流行病?”罗问。
“流感,”杰克说道,“一种死亡率极高的流感。”
“现在出现的病例多不多?”
“还不太多,”杰克说,“但我还是担心。”
“我很怕传染病,可找不是搞这一行的,”罗说道。“但谋杀就不一样了。如果你现在不愿意谈,那你认为你什么时候愿意谈谈我们现在讨论的这几桩谋杀呢?”
“给我一天时间,”杰克说,“这一次发生流行病的危险可是实实在在的。请相信我。”
“嗯嗯……”探长犹豫起来,他看了看威尔逊警官。
“一天之中会发生许多事。”威尔逊警官说道。
“我也担心这个,”罗又将注意力转向杰克,“我们担心的是,这两名被杀死的团伙成员属于不同的帮派。我们不希望看到这儿爆发帮派大战。一旦他们打起来,许多无辜的人就要遭殃了。”
“找需要24小时,”杰克再次说道,“到时候,我相信能够证明我一心想要证明的事。如果做不到,我会承认是我错了,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顺便说一句,也不算太多。”
“听着,大夫,”罗说道,“我可以立刻逮捕你,并且根据事实指控你是从犯。你有意阻碍对几宗谋杀案的调查。我意思是,你完全明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现实性,是吗?”
“大概是吧。”杰克说。
“我可以指控体,但我不打算这么做,”罗说着,仰身靠在椅子上,“恰恰相反,我尊重你对这场流行病的判断。说到蒙戈马利大夫嘛,她似乎当你是条好汉,我对我专业范围以内的事是有耐心的,但我希望明天晚上从你这儿听到消息。你明白吗?”
“我明白,”杰克说着,看看探长,又看看警官,随后又看了一眼探长。“就这样了?”
“暂时就到这里。”罗说。
杰克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他还没到门口,威尔逊警官说道:“我希望你懂得与这些团伙打交道有多么的危险。他们认为自己无可损失,其结果就是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不管是他们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杰克说。
杰克匆匆离开警察局大楼。他走进夜色里,一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就好像自己的死刑获得了一次缓刑期似的。
在警察局前面的公园路上,杰克一边等出租车,一边考虑着应该怎么办。他不敢回家。眼下他不希望看见黑桃王或者华伦。他考虑了去找特瑞西,可又担心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
杰克将不多的几种选择都考虑过了,决定去找一家便宜的旅馆。最低限度他会很安全,朋友们也会平安无事。
第三十一章
1996年3月27日,星期三,早晨6:15
杰克注意到的,最初症状是自己的前臂上忽然出现一种皮疹。在他检查的时候,皮疹迅速扩大到胸部和腹部。他用食指抹了抹这些疙瘩旁边的皮肤,想看看在挤压之下疙瘩会不会变白。可疙瘩不仅没有变白,一压颜色反而变深了。
紧接着,皮肤在迅速出现溃烂的同时开始痒痛。杰克一开始本想不去理它,可痒痛越来越厉害,他不得不去搔痒。一搔,皮疹便开始充血。疙瘩都变成了一处处溃烂。
随着充血和脓疮的出现,杰克开始发烧。刚开始热度上升很慢,可一旦超过100度,就噌噌地往上窜。不多一会儿,杰克的前额便挂满了汗珠。
他照了一下镜子,看见自己满脸通红,布满脓疮,顿时慌了手脚。几分钟后,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他不时大口大口地吸气。
接下来,随着每一次心跳,杰克的脑袋开始像打鼓似的磕了起来。他不清楚自己染上了什么病,可病的严重性再明显不过了。杰克凭直觉知道,必须立即作出诊断,确定对策。
还有一个问题。诊断必须验血,而他连一根针也没有。他或许可以用一把小刀来取血样。这可能搞得不大像样,但能解决问题。他上哪儿找小刀呢?
杰克霍地睁开眼睛。片刻之间,他疯狂地在床头小桌上寻找小刀,但立刻又停住了。他辨不清方向了。一种沉重的敲击声咚咚地响个不停。杰克弄不清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他抬起胳膊,看了看那些皮疹,但它们已经消失了。直到这时,杰克才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刚才不过是在做梦。
杰克估计旅馆里的温度在90度左右。他厌恶地蹬开毯子。他浑身是汗。杰克坐起来,将双脚搭在床边上。那个敲击声是暖气片发出来的,那东西同时也往外跑蒸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人正在用大锤砸暖气管。
杰克走到窗前,想打开窗户。打不开,好像是用钉子钉死了。杰克离开窗口,走到暖气片前边。管子很烫,他没法握住阀门。他从浴室里取来一块毛巾,这才看见阀门是固定在打开的位置上的。
杰克打开浴室里一扇挂着霜花的窗户。一阵清新的微风吹进来。他一动不动,站了好几分钟。脚下的瓷砖凉沁沁的,很舒服。他斜靠在水槽上,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噩梦。梦境是真实的,真实得令人恐惧。他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腹部,这才确信身上没有出现皮疹。谢天谢地,没有出现。但他还是有一点头痛,他估计是因为太热了。真是奇怪,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来?
杰克照了一下镜子,发现眼睛有些发红。他确实需要刮刮脸了。但愿门厅里有小卖部,因为他没有带上盥洗用品。
杰克回到卧室。暖气管现在安静下来了,加上浴室里吹来的凉风,室内温度已经降到能够容忍的程度。
杰克开始穿衣服,准备下楼。这时,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清晰得令人胆寒。他打了个哆嗦。再迟零点几秒钟,他就没命了。
杰克在24小时之内三次接近死亡。一幕幕情景使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想要活下去。破题儿第一遭,他开始怀疑,自己出于对妻子、女儿的哀思而作出的反应——包括他本身不顾一切的举动——是否有损于对她们的怀念。
杰克下楼来到破旧的门厅,买了一个一次性刮胡刀和外带牙刷的小号牙膏。
在等电梯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一间还没开门的报亭外边有一大课《每日新闻》,上边的醒目标题写道:“法医在餐厅险遭不测!请看第三版。”
杰克把买来的东西塞进衣袋,想抽出一份报,可抽不出来。包得太紧了。
杰克回到前台,好容易才说动那位无精打采的夜班接待员从柜台后边走出来,用一把刀片割断绳子。杰克付了报钱,看着接待员把钱塞进衣袋。
杰克登上电梯。他惊恐地看到,报纸第三版上有他本人的一张照片,他与举着一只手的肖恩·马戈基纳尔从波恩塔诺餐馆里走出来。杰克记不得还拍过照。照片说明写道:纽约市医学检查官斯特普尔顿大夫在便衣刑件肖恩·马戈基纳尔引导下脱离未遂谋杀现场。纽约市一团伙成员在书件中丧生。
杰克读了一下这篇文章。文章不长,他还没回到房间就读完了。不过,作者已经知道他此前与同一团伙两度发生冲突,文章明白无误地影射其中必有丑闻。杰克把报纸扔到一边。他对这出乎意料的曝光十分反感,担心它会碍农。他料定今天会很忙,不希望这种多余的出名带来任何干扰。
洗澡、修面、刷牙之后,杰克感到,与刚醒来的时候相比,自己整个变了一个样,但还是不如往常。他仍有一点头痛,腿部肌肉和背的下半部有酸疼感。他不禁担心自己正在出现流感的早期症状。
进入医学检查官办公处大楼之前,杰克先让出租车开到太平间外边,以便躲开可能正等候在那里的新闻记者。
杰克直接上接向调度室走去。他担心昨晚又会送来一些什么。他一进房间,文尼便放下了报纸。
“嘿,大夫,”文尼说道,“猜猜有什么新闻?你上了早晨的报纸了!”
杰克没理他,朝乔治坐的地方走去。
“你不感兴趣吗?”文尼追着他喊道,“还有一张照片呢!”334
“我看见了,”杰克说,“没拍到最佳角度。”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文尼问道,“奶奶的,真像是拍电影。那家伙为什么要杀你?”
“他认错人了。”杰克说。
“噢,不!”文尼大失所望,“你是说他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了?”
“是这类的事。”杰克说着,向乔治打了个招呼,问有没有人又死于流感。
“真的有人拿枪指着你?”乔治没有回答杰克的问题,反问道。他和文尼一样很有兴趣。别人的灾难总是具有普遍魅力的。
“总有四、五十次了吧,”杰克说道,“幸好那是一支打乒乓球的枪。那种枪我连躲都不用躲。”
“你恐怕是不想谈。”乔治说。
“那是你的猜测,乔治,”杰克说道,“送来的人有没有死于流感的?”
“有四个。”乔治说。
杰克的脉搏加快了。
“在什么地方?”杰克问。
乔治拍了拍桌上的档案。“我本来想分两个给你,可卡尔文打电话给我,他要你多做一天文件处理工作。他大概也看到报纸了。事实上,他甚至不清楚你今天来不来上班。”
杰克毫无反应。他今天有那么多事要办,多做一天文件处理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迅速翻开那些表格,读到了名单。尽管他能够猜到死者的身份,可还是吃了一惊。科姆·斯宾塞,乔治·哈塞尔顿,格洛瑞亚·赫南德斯,还有一个叫威廉·佩尔森,夜班化验师,全都是当晚出现呼吸系统衰竭综合症致死。这种变形流感病毒的致命性是不成问题的了;现在已经成了事实。这些牺牲品全都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接触病毒不到24小时就死了。
杰克的所有焦虑立刻卷土重来。他对出现大规模流行病的恐惧来势迅猛,所有这些病例都接触过那个已受到污染的增湿器。这样说来,这些死者没有一个是死于人与人之间的传染,这正是他担心这类传染病的主要因素。
杰克快步朝房间外边走去,不再理睬文尼的其他问题。杰克不清楚首先应该干什么。从发生鼠疫那件事来看,他大概应该等一等,和宾汉谈谈,再由宾汉向市里和州里的主管部门报告。然而现在,杰克对潜在流行病的担忧有增无减,他不能白白浪费时问。
“斯特普尔顿大夫,你有很多电话,”马乔丽·赞科瓦斯基说道,马乔丽是夜班接线员。“有的在你的语音信箱里留了口信,这里有一个单子。我本想接到你的办公室去,可既然你在这儿……”她把一叠电话留言条向杰克这边推过来。杰克抓起那叠纸条,走出门去。
乘电梯上楼的当儿,杰克浏览了一下清单。特瑞西几次打来电话,最后一次是清晨四点钟。她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这使他感到内疚。他本来应该在旅馆里给她打个电话,而事实上他不想与任何人交谈。
出乎意料的是,克林特·阿贝拉德和马丽·齐默曼也打来了电话。他首先想到可能凯西·迈克拜恩已经把他说的话告诉了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克林特和马丽的电话可能会令人很不愉快。他俩刚过六点钟就依次打来了电话。
让杰克最感兴趣也最急人的两个电话是疾病控制中心的尼可莱·马杰特打来的。一次是在午夜时分,另一次是五点四十五分。
杰克冲进办公室,扒掉外衣,扑嗵一声在写字台前坐下来,给尼可莱回电话。通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精疲力竭。
“这真是一个漫漫长夜,”她承认,“我在单位和家里多次给您打过电话。”
“实在对不起,”杰克说道,“我本来应该给您一个临时的号码。”
“我有一次打到您的公寓,接电话的是一个名叫华伦的男人,”尼可莱说道,“但愿他是你熟人。听声音可不太友好。”
“是个朋友。”这个消息使他感到不安。面对华伦可不是件赏心乐事。
“行了,我不清楚从哪儿说起,”尼可莱说,“有件事我可以肯定,你搞得许多人一晚上没睡着觉。你送来的流感取样在我们这儿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我们用它与所有已知的各种变形进行抗血清配对。它对任何一种变形都毫无反应。换句话说就是,从我们进行的抗血清检测来看,这要么是一种崭新的变形,要么是已经消失多年的一种病毒。”
“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是吗?”杰克问。
“很难说,”尼可莱说道,“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尤其是从变形的病源体方面来说。我们知道已有五人死亡。”
“您怎么知道的?”杰克问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昨天晚上又死了四个。”
“我们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