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蛇神-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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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0不够圆,而且是墨迹,两边缘已经退色了。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当他转了半圈,突然又发现了另一件事,一个更大的黑锥形正指向他。沿着那个锥形往前看,那是一整个巨大的黑色纺锤图案。这时大元发现上当了,这个纺锤加上脚下这个黑色的0,不正好组成一个惊叹号吗?大元傻眼了,这的确是一条大标语的惊叹号,那年月标语口号写在地上是常有的事。况且里程碑的数码怎么能用墨来写呢,一场大雨就会冲刷得干干净净。
李德胜听了大元的故事笑了。
“想想也不对,石碑不可能立在平展展的广场上。广场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立一个石碑太碍事了,不知要绊倒多少人。”
零公里处仍然没有下落。付出的诸多辛苦算不了什么,但是失望的打击简直叫大元难以承受。也许它在郊外的某一个汽车站院里吧,汽车不是根据里程碑来确定行车里程吗?里程碑实在只是给汽车驾驶员竖的,与我大元有什么关系呢?他完全不想去理睬该死的里程碑了。
零公里,零公里,一条路开始的地方。
0 关于事实
常识 这个东西是以事实为基础,用我的话说,我们不能拿科学去度量。
因为在我的个人语言体系中,我觉得事实比真理占有更重要的位置。我说的事实就是诸如“太阳早上出来,晚上落下”,诸如“吃饱了不饿”,这是事实。而不是我们常说的那些真理,我们今天概念里的真理经常以是否符合科学为前提。
我对科学实际上一直有很强的质疑,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今天的所有科学的结论事实上都经过多轮的否定、订正、否定、订正……都是经过不停的修正,就像元素周期表一样——元素周期表是特别好的一个例子来说明科学的不确定性。
因为某一种结论在某一个历史阶段可能是科学,但是到了另外一个历史阶段,它被否定了。人们由于认识发现的过程出现新的可能性,它就被否定了。
真理如果作为科学的一个结论来被定义被定性,事实上真理就显得不可靠。反而是事实更可靠。我更愿意依据事实。
事实是人们通过直接经验,最后完成的。
比如在西医里面,不可能把某一种植物作为治某一种病的药物,它要把这植物里面含有的某一种成分提取出来,而这种化学成分有克此种病菌或者病毒的药理作用。西医不会用甘草直接治咳嗽,因为那不符合科学。是要用甘草里面提取的某种元素,治疗咳嗽的是那种元素。
我描述的事实,是天然植物甘草可以治咳嗽,因为这是人类恒久经验的一部分。我就把经验的这部分,就是人们在自然的历史的状态中可以感知的可以得出的结论,称之为事实。
经验 是要反复验证,但以实践的方式;不是从内部机理或内部逻辑联系去论证。
就像民间的骨科医生,有很多秘方,如果让西医骨科解释秘方,一定是解释不通的。比如说,有某种乌鸡的羽毛,烧成灰,和到某些混合而成的配方中药里面,配方本身是关键;其中的道理却秘而不宣,或许压根就没有秘密。但是由于经验来源于日常,是由人类固有的这些感知方式叠加而成的,这就是事实。
而科学的本质一定是从抽象的意义上完成了要达到一种目的的过程,这个是科学。
所以我特别愿意回到常识来,因为常识离事实最近。
那么我就愿意先讨论一下常识,看看常识有多大力量。比如在知识领域,刚才我举的例子就是经验会带来很多事实。我们的经验多半最后指向的是事实。
那么我们单纯说知识的时候就有一点模糊。知识里面有一部分是科学的。当我们的知识是在科学层面上取得时,我们通过事物内部的规律和逻辑联系获取的那部分结论,在我们今天的意识当中会显得很确凿。这部分知识似乎貌似真理。那么不是用这部分结论去构成的经验,就是我刚才称之为事实那部分知识就显得很吃亏,似乎很容易被质疑。
太阳月亮升起和落下可以作为一个命题。
通过科学的方法去描述,太阳和月亮与地球的关系,是地球自转与月亮围绕地球旋转带来的变化,这个就不是常识。因为我们的常识达不到亲自去鸟瞰太阳、月亮与地球;永远达不到。这就是知识,这就是科学。
事实不是以内部联系的推理构成的,去掉科学研究的部分,去掉所谓纯知识——科学与逻辑搭建起来的框架得到的结论,这才是常识。此刻常识与事实合二为一。
所以我们回到基础讨论的时候,我更愿意以常识的立场和姿态去面对人最根本的问题。刚才说的是知识的科学的方面,知识还有艺术的方面。
艺术的方面经常会和逻辑发生冲突,就是人知识方面的艺术部分,经常会和科学发生矛盾——因为逻辑是科学的,科学同样是逻辑的线性的。而艺术经常不是这样的。
音乐用科学来描述,不过是声音在不同的分贝之下划出的曲线,不过就是音阶的高低,分贝的高低,对空气振动的强度。但有时候一段特别抽象的音乐就能激发出特别的力量。回到经验层面上,这个音阶的起伏一下子就具备了情感的力量,这是非常奇妙的。所以我们经常会觉得艺术体验在违反科学经验。
人们已经习惯了用逻辑的方式去面对世界,但是用这个方式面对的时候你经常会发现很困难,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很雄辩地用科学知识去向另外一个人说明一个艺术品的能量。
还有一个很著名的例子,王羲之的字好为世所公认,但谁能用科学语言的方式去描述王羲之的字如何好呢?它居然好到了几个字拍卖出3亿的高价!线性的、逻辑的语言是无法描述和解释的。有人说王羲之的字间架结构好,但是一定好不过印刷体的横平竖直,毫厘不差。那么说怀素的字好是因为是破坏了平衡和固有的结构,那么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和外国人也会在把握不了的情状之下破坏平衡,破坏固有的结构。
这个时候让我们觉得乏力——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一部分,艺术的部分,宗教的部分,单纯用语言(语言实际是逻辑的)不能描述和解析?我们知识中科学的部分很容易线性化,而艺术的部分几乎无法用线性逻辑、形式逻辑去描述、解析与洞穿。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宗教,宗教更奇妙。
在一个全民信教的区域长大的孩子几乎天生就是一个有神论者,一个信徒。在西藏有很多没有上过学的孩子与女人,牧区没有受教育条件与机会,但是他们根本不依赖于教育,天然就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藏传佛教徒。因为一个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跟母亲父亲或者外公转经。宗教的传递方式实际上有时候是一种家族或者群落的方式,一个族群自然的传递。
还有另外的例子。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由于某些很具体的原因比如说失恋、生病,身体或心理遭受巨大的起伏和变化,那么也可能导致他信教。而信教是有悖于一个无神论者的基本思维法则的,因为无神论是从经验与教育两方面确立了一个这世界没有神、没有鬼这样的思维方式,然后他突然又走进了一个有神有鬼有上帝的情境之中。所以这个情形非常奇特,但这是很多信教的人走过的路。
一个是由于环境本身的熏陶,族群自然的传递;另一个就是一些经历与事变。
我们知道现在全世界差不多是一半人信教,一半人不信教。
印度可能找不到一个无神论者,印度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印度教徒,还有百分之十左右是穆斯林,百分之几的锡克教徒,剩下为数不多的是其他宗教徒,但总归是宗教信徒。
今天中国有十三亿人,大概有三亿人是各种不同宗教的信徒,还有大概十亿人不知道自己信还是不信。我们共和国已经有超过六十年历史了,也就是这个国家现存的活着的人有一大半是在建国以后出生的人,在无神论的国度里出生成长的。但是有些人又转向到有神论群落,是受到不同的影响。
那么我们假想有三亿信徒,有十亿无神论者,情形特别复杂。
有的人是商人,他的拜物教就是金钱。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国家这些年有个不成法律的口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老板的员工不是好员工。而且中国人确实是人人都想当老板。这些人事实上是有拜物教的,金钱与财富。
还有另外的族群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神无神,他们不信神不信鬼,但有点信命,有的人信星座、血型、手相……这些都包含在这十亿人里面,其实都包含了若干有神的元素。其实无法特别清楚的说,这十亿人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还是部分的有神论。
这也是我说的要回到现实,也就是前面说的事实。
我们只能依据事实去说话。依据事实你会发现其实挺简单的。
苹果之所以是世界水果,科学告诉我们苹果营养很均衡。而且种植它很容易,同时它适宜在各种不同的环境气候条件下生长。水分好,而且宜于长时间贮存,各种品质都很出色。
但是有一点大家可能没细想过,苹果的口感质感光泽这些。苹果它比较脆,牙齿咬到苹果,它的组织结果比较有特点,当你咬破它的小硬壳,就会??出果汁。而苹果汁对口腔的刺激是非常好的感觉,所以很多人吃苹果是因为口感,而不是因为苹果的营养,或者说它的本质有多少益处。
也就是好吃比营养更重要,对很多人都是如此。所以这么说,苹果作为世界性水果,原因部分是因为好吃,部分是因为营养,这两个方向共同撑起了苹果作为世界水果这样一个事实。
分析事实时,就会发现事实比真理重要。
大家都知道,苦瓜特别有益。通常苦的果实对人都有好处,但即使如此,苦瓜的产量并不是很大,而且买不上价钱。按道理说物以稀为贵,但苦瓜却不太贵。仅仅就是因为它的口感,或者说在人的经验里,苦瓜不好吃。所以苦瓜不能成为被广泛接受的蔬菜。
但是白菜就没有问题。因为白菜的口感适应所有人的口味。也许苦瓜的有益成分更多,但是没有用。作为蔬菜,离真理更近的、对人体更有益的苦瓜绝对拼不过白菜。苦瓜和白菜的种植产量与需求,可能是一比一百的差距,有着非常大的劣势。
这就是刚才说的,我更愿意回到常识;常识经常离本源更近。本源,人类所有的知识从哪里来的——我认定其中最重要的是从常识中来。
说说我的小儿子。一岁多,不会说话,会走路,听到音乐他就真的会跳舞。听到音乐,我们逗他,他就跟着动他的小脚。现在我们还不能把想法传递给他,他也无法接收这个世界稍微复杂一点的信息,但是他就可以把音乐带来的情绪上的东西,一下子就接过去。
什么叫艺术?艺术是怎么来的?艺术就是这样来的,跟着直觉来的。
这个直觉跟真理没有任何关系。人类的历史还不到四千年,但是人类现在发现了很多数以千年计的古老岩画。岩画里就有舞蹈这些内容。也就是人类来到这个星球之初,就带来了艺术,根本没有任何熏陶培育过程,也没有任何积淀。
所以艺术跟科学丝毫联系都没有,它直截了当就来了。
通过什么教育能让我的十几个月大的儿子就开始接受舞蹈了?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有节奏和音阶的变化足矣,他看到??随着音阶变化在动,他也就觉得动起来很好。经常甚至不需要我们动起来,只要跟他说,儿子,跳舞呀,他就跳起来,真是很愉快,愉快极了。
这就是我说的常识的力量。
大家都知道,苦瓜特别有益。通常苦的果实对人都有好处,但即使如此,苦瓜的产量并不是很大,而且买不上价钱。按道理说物以稀为贵,但苦瓜却不太贵。仅仅就是因为它的口感,或者说在人的经验里,苦瓜不好吃。所以苦瓜不能成为被广泛接受的蔬菜。
但是白菜就没有问题。因为白菜的口感适应所有人的口味。也许苦瓜的有益成分更多,但是没有用。作为蔬菜,离真理更近的、对人体更有益的苦瓜绝对拼不过白菜。苦瓜和白菜的种植产量与需求,可能是一比一百的差距,有着非常大的劣势。
这就是刚才说的,我更愿意回到常识;常识经常离本源更近。本源,人类所有的知识从哪里来的——我认定其中最重要的是从常识中来。
说说我的小儿子。一岁多,不会说话,会走路,听到音乐他就真的会跳舞。听到音乐,我们逗他,他就跟着动他的小脚。现在我们还不能把想法传递给他,他也无法接收这个世界稍微复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