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采薇(引号版) 作者:姬泱-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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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应该就是苻妤的母亲,那位名动秦淮的绝代佳人。我对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可是有记下的却是最难以磨灭的。她的容貌我已经记不清楚,单是知道她很白。她的样貌应该和苻妤很相象,但是苻妤缺少了她的妩媚。她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人的全部精神再也无法自拔。
她当时以才貌双绝而冠绝青楼,自然在才上也是不让他人。她爱梅花,父亲当年专门为了她盖了梅园,种了千万树的梅花,可惜,梅园已经伴随着她的离去而毁灭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梅花,直至今天早上,我楼下的两株梅花破冰而出,我才再次闻到了久违的幽香。
如此一女子,不幸出身青楼,即使父亲遇到她的时候她仍然是清倌,可她的出身却是父亲一生的瑕疵。母亲不是很喜欢她,但是也不是很讨厌她,毕竟母亲的主母的地位无法动摇,她也就懒的花费心思去和一位姨娘争宠,而争宠是世家中最忌讳的,有损妇德。
永嘉继续说着。
“因为一时的动情而如此牺牲,是否真的值回那份真情?……”
的确,刘姨娘这人可以说是一生凄苦,即使曾经令多少王孙公子折腰,最后也是才子佳人的团圆结局,可依然逃不掉薄命。
她消逝在最美丽的时候,可她的女儿却担受了她的委屈。虽然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母亲对苻妤必是冷漠的。不虐待也是好的,还指望好好待她,那也是骄傲的母亲所无法忍受的。
可我的母亲也很痛苦。
这件事中,每个人都不同的受到了伤害,而且每个人都是很深重的,拥有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必须为了什么礼教或面子而强忍下痛苦和绝望?
“芙儿,芙儿,想什么想这么久?我说的话你可听见?”
听见永嘉叫我,我赶忙答应。
“你说的我都听见了,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哦?什么时候的?”
“记得不是太明白了,也没什么重要的,……,对了刚才你说在王府住的受委屈,你说一会告诉我,那要说什么呢?”
呢,……
他掀开了马车上的那个棉帘,外面是茫茫的大雪。
“你喜欢祈亲王府里的流杯亭吗?”
不知为何他有这样一问,但是这样静谧的时刻,一切谈话都很和谐,所以让我有一种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喜欢。只要站在亭子中的任何地方都可以从九曲的细小水流中稳稳的取得酒杯。尤其是王府中引用的是活水,又用碧绿色的丝锦铺在水底,当真是流光溢彩。”
“那是我王兄的想法,那时的我们都还小,他还是太子,……,恩,他说如果给他一个庭院他就这样做,可是御花园中不能这样,沈家的花园也不可以。他认为很遗憾,于是我就在祈亲王府建造了玲珑的流杯亭,也算是还一个心愿吧。”
“为什么?”
我很奇怪他这样说。天子富有四海,总不至于连王府里也有小小的流杯亭也不能建。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沈家的花园?”
那个苍白消瘦的人,那个在永嘉书房坐了一下午的人?
永嘉看了看外面,皱了一下眉,就放下了棉帘。
“王兄在沈家住过几年,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后来在大郑禁宫,太后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所以也不能建造这样的流杯亭。如果引用活水那一定得需要建立一个皇宫外的一个水源头,要是看守不紧,让刺客混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他想了想,继续说,“还没有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感觉王府中住的很委屈了。”
“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不是,是两个地方。渴吗,要不要来点茶,这是放在水壶中外面加了一层丝锦棉套,现在还是温的,刚好喝。”
说着他拿出了那个水壶,递给我。
“我不渴,你喝点吧。”
我没有接过来。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正在斟酌是否问他,又不知道怎么问他才是最好。
“想说什么就说好了。”永嘉笑了一下,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我有感觉。”
“永嘉,很少可以这样和你说话。”
“其实这是我一直想做的。”
“你和郑王原先的感情很好。”
“一直是这样。”
“那,究竟为什么到了今天呢?”
“今天?”
“那天早上,你和哥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前些天郑王赏赐给我们的酥饺,你也不是很高兴,沈大司马来到家里,和你在书房坐了一下午,……,很多事情你们不和我说,我知道是怕我担心,所以我也不问。但我也知道,郑王这次是真的。我知道这次哥哥回来也是有原因的,可这些我都仅仅是感觉,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甚至可以感觉出你这次带我出来的也是有原因的,……”
他淡淡笑了,我感觉出来,这是他最真实得笑容。眼睛中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薄薄情感,却不是哀伤或是愤怒,其实这更类似一种无奈和淡漠。
“你不问我也会说的。原来想瞒住你,可那天早上简御来说的那些话却让我下了另一个决定。”
“怎么说呢,……”他想了想。
“我和王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象征着我不但拥有皇室的血统,更重要的是,我和他的血统是一样的。我们有着思想,相似的处境,甚至连样貌也出奇的相似。你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因为我们几乎一样的容貌而一下子知道他的身份了。”
“这并没有什么。”我说。
“也许刚开始没有,也许以前没有,甚至也许现在也不见得有什么,但是不自在是在心里慢慢出现的,疏远,也就这样开始了。作为至尊,他不可能忍受任何世界上和他有相似东西或者是人。他可以挑剔别的兄弟母亲的出身来告诉自己那些兄弟不如他,可他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甚至也是嫡子,我和他唯一的区别也许仅仅是他比我年长了三年。我说的现在也许也不见得有什么的意思是,就是他也许还想不到这样的远,仅仅是心里不舒服罢了。”永嘉似乎很遗憾,“然后时间把这样的感觉加浓,加深了,所有的这些都会成为他不喜欢我的原因,但也许他并不了解他为什么这样不喜欢我。于是他开始找我的错误,比如我要娶一个青楼女子的女儿什么的,他会认为这是有辱斯文,而我放弃了,他会认为我没有骨气。后来,我娶了你,他也会认为这是和姚丞相联姻来增加势力。……,虽然太后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永嘉,可以告诉我,你喜欢苻妤吗?”
天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这样问的,此时的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是个好姑娘。”永嘉的声音很平静。
我有些黯然。
“那就是喜欢了。”
他却摇了摇头。
“我们这样的人,说不清楚什么感情。我和苻妤是在一次太后千秋盛宴上认识的,那时她随姚夫人进宫祝寿,在御苑迷了路,然后就遇到了我,我当时只是把带了出来。但是我们谈的很投机。再后来,太后要我成亲,我不认识别人,只感觉苻妤至少有一面之缘,就从备选的少女画像中选中了她,这并不想外界传的那样,我们已经情定三生什么的。不过我肯定的是,那画像中没有你。”
“后来呢?”我像一个听故事的人,听着我的丈夫讲述一个与我相关而似乎有无关的事情。
“就在苻妤被选中之后,姚丞相,你的父亲来找过我,说不想让女儿嫁入王府,再后来太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苻妤的母亲,然后说什么不般配之类的话,所以我和苻妤的婚约就取消了。然后就是太后突然传旨我们奉旨完婚。”
“而你答应了。”
“你也答应了。”
“为此我的母亲还哭了很久,他们认为你不会善待我。”
“还是辜负了你母亲最美好的愿望,我所能做的也仅仅如此。……,我对你还是不够好,这一点我很难过。”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感觉已经很好了。”
“不,……,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我们其实过的不是正常的生活,……,你甚至还不是我的妻。”
听他这样说,我的脸都红了,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 ……,我原想等一切都结束后再说,可现在看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因为,……,我们毕竟是兄弟,我们性格中很多地方是相同的。”
“相同什么,永嘉?”
“那些不重要。……,恩,等等。”他说着又向外看,然后很高兴的说,“到了,就是这里。”然后吩咐外面停下了车子。
打开了车门外面到了京郊的一条小河,旁边还有一个小村庄,因为天冷和新春的原因,静静的,外面没有人,可每家的烟囱都在冒烟,显示他们在准备饭菜。
“就是这里?为什么会是这里呢?”我问他。
那条河很小,可河里有鱼。原来的时候我经常到这里来,夏天的时候游水,冬天的时候就把冰面凿开,从里面钓鱼。这河上也可以划船的,是那种很小的木筏子一样的东西,这种木筏在南方很多见,这里就很少见了。
我们来到了河边,我看见河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并且河面上也有一个小洞一个小洞的。
“在我心里,这里就是一个大大的流杯亭,我们在筏子上也是一个个大大的酒杯,没什么不同。而这里更开阔。”他的手指向远处,“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王府很小很小了吧。王府中昂贵的丝绢比不上这里的浮萍,而水道更加不如这小小的一条河,更不用说这里根本看不见边际的原野了,这是那个小花园望尘莫及的。”
“永嘉,为什么你不喜欢你生而富贵?”
“不是不喜欢,而是,我只想独善其身。”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他只是摇头。“我一直在确定一件事,我们如果要付出这些,那我们是否得到我们想要了我们想要的生活。我现在却明白,我什么都无法给你,甚至连一个平静的生活也无法给你。你哥哥来说的话我当时没有答应,不过现在,……”
“而你现在想答应了。”
“我和你哥哥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这些年的分离使我们疏远了很多,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变的。你是他最珍爱的妹妹,也是我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我打断他,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我不想从我的丈夫口中听到,他说,我只是他最好朋友的妹妹。
他忽然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说。
“听我说,生活对你还有很多的选择,忘了我,忘了现在的所有,……,简御的想法是对的,只要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兄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你家里。你离开,这样即使出了事情就算有牵连,可是错过了这段日子,你不在这里也就让你的家人也撇清了最大的罪名。顶多不过是为了牵连而设的莫须有的小罪,而不是什么串通谋逆,……”
“虽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一旦我们出了事情,你的家人肯定受到牵连。朝堂之上没有超生的人,那些人肯定会群起弹劾你的家人,这可是无妄之灾。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你的母亲,父亲,哥哥,他们才是你此生重要的人,当然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他的话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暴风雨的前夜,而他正在试图在雨落下之前,送我回家。我抬起头,问他,“谋逆?为什么要错过这段日子,为什么会用谋逆这个词?”
“错了,我说错了。没有这么严重。”
“永嘉,……”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而他拥有轻捂住了我的嘴。
“不要问,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和你无关。”
我拉开他的手,他原本温热的手指也是冰冷的,“好,我不问这个。可是,……,你究竟如何看待我,我们,……?”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对你最好。”
“你怎么会知道什么对我最好,你又不是我。”
我开始挣扎,想要从他温暖的怀中挣脱出来,而这些则是徒劳的,我只感觉他紧紧抱住我,让我的动作感到无力。
“我大你七岁,这样的岁数足以让我判断一切。就当我们的婚姻是一场错误,就当它是一场梦,就当,……,当它什么都好,总之忘了它,让这一切过去。”
“你也说了,我要是被休那以后我怎么办?”
我抓住了最后的依据。
“记得那次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