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麟角雄风-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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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头,宗元甲含笑道:
“还亏得‘祥福茶楼’老掌柜廖七这个‘有心人’,不然,我们三人还进不去这家‘福海饭店’赌场!”
老掌柜廖七看到三人走近过来,脸肉抽搐,两腿哆嗦,呐呐道:
“爷……三位大爷,小老儿不知道三位是……是……你三位饶了咱小老儿……”
刚才发生在“福海饭店”赌场的变故,这位“祥福茶楼”的掌柜,显然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廖七和“福海饭店”赌场中人,原来就是沆瀣一气,一窝中的。
廖七知道三人砸了赌场,但还不清楚刚才“结尾”那一幕,是以才向三人求饶。
笑了笑,宗元甲道:
“老掌柜,我三人不是立寨的山大王,你也不是一头‘肥羊’,饶你些什么?”
鼻子“哼”了声,孟达道:
“明里做人,暗中做鬼,就是你这个老家伙……少噜嗦,快把咱们三口坐骑牵出来!”
老掌柜廖七连连哈腰应“喳”,不等茶楼店伙,自己飞奔向后面马厩,牵了三匹牲口出来。
三人上了坐骑,往“凌安集”方向而去……
咧嘴一笑,马背上的孟达道:
“我孟达又开了一次眼,盟主,您这套剑法,每次出手,每次不一样,真是神出鬼没,变化无穷……”
旁边僧浩接口道:
“把‘黑蝎子’刁炳手上那把‘厚背紫金刀’崩飞脱手,盟主,这一绝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笑了笑,宗元甲道:
“你们手上两下子,也不输人……若不是‘黑蝎子’刁炳叫住,项雷、贺飞两人,说不定已被放倒地上了!”
嘻嘻笑了笑,孟达道:
“这话不知道我孟达能不能问,盟主?”
侧脸望了他一眼,宗元甲道:
“你说,孟达,又有那些地方叫你猜不透,想不通了?”
舌尖舔嘴唇,孟达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顿了顿才道:
“即使天界大罗金仙也不过是如此了,盟主,您在‘押单双’赌台上,每押必中,您……您会不是‘牌郎中’(精于诈赌的人)吧?”
哼了声,僧浩听来不顺耳,接口道:
“没有出息,这是你自己见识少,孟达,天下武林中,‘啸天盟’盟主,岂能拿江湖下三滥的‘牌郎中’来比拟?!”
笑笑,宗元甲道:
“你倒说来听听,僧浩!”
用手做了个手势,僧浩道:
“这是一种类似武家‘听音辨位’的功夫,但要比‘听音辨位’更进一层,盟主,是不是这回事?”
含笑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僧浩,你猜对了……只是我借用了这门功夫,自己再费一些脑筋,叫庄家的把金银赔出来……”
三人在坐骑上谈着时,二十里脚程很快打发过去,前面已是“凌安集”镇上。
宗元甲向两人问道:
“僧浩、孟达,佟伦说的住处,你们还记得?!”
点点头,僧浩道:
“还记得,盟主,他住‘凌安集’东大街‘土地庙’后面第四家……”
又想到那回事上,孟达嘴里在嘀咕道:“盟主,这是佟伦祖宗三代积德,会遇到我们三人,不然,也就不是那回事啦!”
摇摇头,宗元甲道:
“话不是这样讲的,孟达,天下事天下人管……‘青冥会’派出‘黑蝎子’刁炳,在‘浣花塘’镇郊开赌场,玩出诈赌的名堂,即使不是佟伦,只要这件事给我宗元甲知道,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轻轻念出“诈赌”两字,僧浩道:
“‘福海饭店’那家赌场,盟主,他们真来这手?!”
笑笑,宗元甲道:
“这还会有假的,僧浩,‘押单双’赌台上,主事庄家给我制住穴道,你们不都看到了?。
一顿,又道:
“那家赌场里有各式各样的赌台,‘押单双’赌台上玩出花样,难道其他赌台,还会像‘黄花闺女’那样清白?”
三人来到“凌安集”镇上,向大街店家一探听,已知道东大街“土地庙”的去处,找来佟伦这里……
这是一栋砖墙瓦房,看来也很体面……三人推开里面没有上闩的大门,越过天井,来到房厅。
佟伦似乎还不知道有人找来,失魂落魄的望着,空荡荡房厅墙上……嘴里喃喃地在说些什么,脸上还挂着尚未拭去的泪渍。
干咳了声,孟达首先踏进房厅门槛,看到佟伦这副神情,放低了声音,道:
“我们找来你这里啦,佟伦!”
蓦然一震,佟伦把脸转了过来,看到宗元甲等三人时,两片嘴唇张了张,吐出一缕喑哑的声音,道:
“三位大爷,您……您们已去了‘浣花塘’镇郊的那……那家‘福海饭店’啦……”
怜悯而又同情的望了佟伦一眼,僧浩接口道:
“不错,去了才来你这里的……”
两片嘴唇抖动,佟伦十分艰涩的把话从嘴里吐了出来:
“爷,三位大爷,有……有没有替我佟伦,向……向他们……”
断断续续中,目光愣愣投向宗元甲,两片嘴唇还在掀动,但已听不到佟伦在说些什么。
微微一笑,宗元甲柔和的道:
“输去的钱,佟伦,我们都替你要回来了……”
视线投向僧浩、孟达两人身上,宗元甲又道:
“僧浩、孟达,你们把我从‘押单双’赢来的钱,拿出给佟伦……”
两人腰袋装得满满的,这一掏,掏出一大堆金锭,银锞,和银票等,都放到桌上。
指了指桌上,宗元甲道:
“桌上这些算来,大概在一万两纹银左右,佟伦,够不够你输给‘福海饭店’赌场里的数目?”
没有回答够,或是不够,佟伦喃喃地,张开了嘴巴,就像梦呓似的跟自己说:
“天,老天……这不是做梦吧,难道我又跌进梦里……刚才正梦到这三位大爷来这里……”
轻轻拍拍他肩膀,宗元甲道:
“这不是做梦,佟伦,我们从‘浣花塘’镇郊‘福海饭店’赌场,找来你这里,也替你做了这件事……”
直直地望着宗元甲的眼睛,不自觉的泪水流了下来……不错,这不是梦!
佟伦跪到地上,流泪道:
“爷,您是我的再生父母……”
把他扶了起来,宗元甲道:
“一个人第一次不小心做错事,人家会原谅你,同情你,给你帮助,但佟伦,不能再有第二次,你第二、第三次做错,你会失去一切,还包括了你自己。”
流着泪,佟伦点点头道:
“爷,我佟伦知道……”
关切的想到另外一件事,宗元甲道:
“你卖给人家做童仆的两个孩子,佟伦,你再去要回来,会不会很困难?”
目光投向桌上的金锭、银锞和银票,佟伦摇摇头道:
“小的借了他们钱,把孩子押给他们,现在去把钱还了,我可以把孩子带回来!”
点点头,宗元甲道:
“这就行了,佟伦,你快把两个孩子带回来!”
“噗”的又跪倒地上,佟伦望着宗元甲,又指着僧浩、孟达两人,道:
“爷,您告诉小的,您和这两位大爷的姓名……小的即使再也见不到您三位,也可以在心里感念您三位的大恩大德。”
宗元甲迟疑了下。
指着宗元甲,孟达大声道:
“这位是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
接着把自己和僧浩的姓名,也告诉了佟伦。
佟伦跪朝三人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朝两人望了眼,宗元甲道:
“僧浩、孟达,我们走吧!”
没有挽留,佟伦送他们出屋子,眼眶里满是泪水,三人骑上马走了,佟伦盈眶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这里山坡地上孕育着浓浓的秋味,一片萧瑟的景象……萧萧的树林,萧萧的风,萧萧的枯草迎着山风吟泣,山坡地的侧面,横着一条山道……
山道上蹄声答答,三头马上骑着三个人,徐徐向这边而来……这三人是“赤麟”宗元甲,和“金戈双卫”僧浩,和孟达。
这阵声音大得出奇,惊得林间的鸟儿“吱吱”扑飞,孟达大声又谈到这个话题上,问道:
“盟主,那个佟伦身边有了大笔金银,会不会再去‘碰碰运气’?”
宗元甲尚未回答,僧浩已接口道:
“嗜赌的人,就是断去自己手指,还会用他断指的手掌去按牌、摸牌……”
带着一份感触的韵味轻轻呼了口气,宗元甲道:
“那个佟伦可能不会吧……虽然他没有说出如何气死爹娘,如何逼死妻子,但他这条命是‘鬼门关’上我们把他救回来的……他不致忘了这段惨痛的回忆……”
顿了顿,又道:
“我们找去他家,从佟伦的那副神色,形态看来,他把两个孩子带回来后,该回头是岸,重新做人了!”
三人边谈边行时,马儿迤逦而上,从迂回曲折的山道攀登峰顶。
勒住缰绳,孟达“嗨”了声,指着跨过峰巅的那一端道:
“山下一片好大的湖面,盟主,这又是哪里?”
僧浩接口道:
“这还用鬼叫鬼嚎,大惊小怪的,我们已到湖北一带,孟达,你说,除了‘洞庭湖’外,又会是那里?”
笑笑,宗元甲道:
“我们再去不须多久脚程,就是湘北常德‘庙口集’镇的‘明湖庄院’了……”
僧浩道:
“盟主,‘明湖庄院’庄主,就是我等欲找的‘金雕’晏兆雄?”
点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晏兆雄是‘明湖庄院’庄主,庄院位置就在洞庭湖畔……从上次那封‘箭书’中看来,‘青冥会’正是以争夺洞庭湖水路码头之借口,找上‘啸天盟’湘北总舵的……”
吼了声,孟达道:
“入娘的‘青冥会’,不撤泡尿照照自己,居然敢找上‘啸天盟’的碴子……”
十分平静的,宗元甲道: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孟达,别把‘青冥会’估得太低了……”
僧浩接口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青冥会’除了那个‘太上皇’狄平的师父‘七尾鹞’宫奇之外,不知又邀了些何等样的高手?”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详细情形要问过‘金雕’晏兆雄后才知道……”
三人三骑翻过峰岭,又顺着坡势而下,踏上一条官道,车马行人渐渐稠密,前面不远已是一处镇围……
一指前面,孟达道:
“盟主,前面不知是何处镇围?”
朝天色望了眼,宗元甲道:
“现在已是用膳时分,我等找去镇上酒肆饭馆,问过掌柜或是店小二就会知道。”
三人骑着牲口来到镇上,发现这处集镇十分热闹,行人熙攘,大街两边鳞次栉比的店家买卖,不下于一个县城。
三人边行边看,镇街闹处有一座巍峨矗立的大厦,大门上端横着一方长匾,上面有“翠玉楼酒馆”五个金漆大字。
一咋舌,孟达道:
“好大气魄,盟主,敢情在县城中还少有看到这等巍峨的酒馆呢!”
旁边僧浩道:
“这家酒楼外表看来不错,其实做出的菜也差不了多少!”
笑了笑,宗元甲道:
“我们走进里面再说……”
三人来到这家酒楼大门前,下了坐骑,里面店伙哈腰出来张罗,牵了三匹牲口去后面马厩喂料,三人跨进“翠玉楼”酒店大门——大门里面左侧是个付帐的柜台,里面坐着一位方面大耳,身穿锦袍,年纪六十左右的老者。
宗元甲迈步而入,僧浩、孟达两人衔尾跟在左右……他们除了进这家“翠玉楼”吃喝外,不曾注意到其他的情形。
蓦然间看到“赤麟”宗元甲,柜台里那位老掌柜,似乎极感意外,直直地朝宗元甲走向店堂里端的背影望去,又进入一份沉思中。
在店伙殷殷接待之下,把三人带到楼厅一间间划分成厅房的雅座。
宗元甲点好酒菜后,店伙躬身一礼,拉上厅房雅座门离去。
才相隔没有多久,响起“笃笃笃”弹指轻叩房门的声音。
敢情三人来这家“翠玉楼”酒店,并非邀约宴会,除了厅房雅座三人外,外面有人弹指叩门应是送菜的店伙,不会再有他人了。
牛眼一瞪,眼皮一翻,孟达诧然不已,道:
“这么快,别说菜下锅里煮炒,就是厨房来回,也没有这么快把菜送来呢!”
宗元甲也不禁暗暗感到奇怪,朝厅房门,道:
“进来!”
推门进来不是店伙,方脸大耳,一身锦袍华服,那是楼下柜台后的老掌柜……
宗元甲暗暗惊疑,尚未问出声时,“翠玉楼”酒店掌柜的掩上房门,一整袍袂,向宗元甲行了个半跪之礼,道:
“‘翠玉楼’酒店掌柜‘入海龙’鲍弘,见过盟主!”
忙不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