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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关山月-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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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出呼卫是从何得知的。

  呼王要是知道关山月的来意,也就不会这么样对关山月了。

  因为呼王要是知道关山月的来意,不会用这种手法示好、拢络。

  这不是呼王的为人,不是呼王的作风。

  呼王知道关山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却不会就怕了关山月。

  要是,要会,呼王也就不会得举世称颂、尊崇、敬重,不会得“蒙古”人视他为“蒙古”的头一个、第一人,视他为“蒙古”的神了。

  除非,呼王十分爱惜关山月,敬重关山月,也知道关山月没有太大的敌意。

  而,要是呼王不知道关山月的来意,他又为什么始终不问关山月的来意?

  要说呼王知道江湖,这是江湖忌讳。

  可是,这是远在“蒙古”的“科尔沁旗”,一个汉人,尤其是一个江湖人,没来特别的事,是不会大老远跑来的。

  身为“科尔沁旗”“铁帽子王”的呼王,是怎么都该问关山月的来意的。

  除非,呼王不怕,甚至不在乎关山月这个人。

  可是,很明显的,呼王在乎关山月这个人,而且很在乎!

  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山月想知道,想不明白。

  可是他明白一点,谜底迟早总要揭晓。

  呼王可以一直不问,他却不能老不让呼王知道。

  一旦他让呼王知道了他的来意,这种情形会有什么变化,呼王会怎么对他,他跟呼王之间是敌是友,就很难说了。

  这不是关山月所能知道的。

  恐怕也不是任何人所能知道的。

  关山月不愿意跟呼王这么一位人物为敌,很不愿意。

  奈何造物弄人!

  这也不是关山月一厢情愿,单方面的事。

  除非呼王也能像关山月一样。

  否则!

  关山月站了起来,他踱了步。

  这可以显示出关山月的心情。

  关山月今夜一定睡不好了。

  让关山月今夜睡不好的原因,当然不只这一个。

  还有。

  要找的人,想见的人,近在咫尺,近在眼前,却不能找,不能见。

  多少年的仇恨,多少年的思念。

  看不见人的面目,应该听得见虎妞的声音。

  在这夜静的时候。

  “呼王府”够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息。

  虎妞的话声、歌声,或者是哭声。

  应该听得见!

  可都听不见!

  虎妞睡了?

  不会这么早。

  虚妞不想说话,不想唱歌,甚至也不想哭!

  是么?

  虎妞是不是在这儿?

  虎妞是不是还活着?还在人世?

  霍居士不会骗他,一个得人称菩萨、称佛的人,不会。

  霍居士可以不告诉他,他也没打算,也不能勉强霍居士。

  那么?

  为什么听不到虎妞的声音?

  关山月此刻只会这么想!

  他不会想,为什么一定会听到虎妞的声音?

  不管关山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总是人!

  人有时候是很脆弱的!

  这么样一个心情,关山月今夜怎么睡得好?

  也就因为这么样一个心情,关山月决定,明天不管呼王会不会问他来意,他都要把他的来意告诉呼王,因为他要尽快找他要找的人,见他要见的人。

  踱了一阵步之后,关山月终于还是睡了。

  但是,他真没能睡好。

  灯熄了,他却没能合眼,良久、良久。

  最后虽然终于睡着了,但,天都快亮了!

  关山月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他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因为这看得见。

  他忙起来了,漱洗过之后,他出了屋。

  院门那边站着一个人,是呼王的贴身四护卫之一,那瘦面结实的“蒙古”壮汉。

  看这情形,他似乎早就在那站着了。

  早来了,见关山月没起,没敢惊动,又不敢站太近,怕关山月听见,所以跑到院门那边等侯。

  一见关山月出来,他三脚并两步,带着一阵风到了近前,深深一躬身,恭谨说话:“关爷起来了?”

  怎么能不恭谨?既是他主子的贵宾,又是他本人的师父。

  关山月有点不好意思:“护卫恐怕早来了?”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说话依然恭恭敬敬:“我刚来。”

  关山月明知道这是怕他不好意思,道:“累护卫久等。”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道:“关爷这是怎么说的?您还跟我们客气。”

  “我们”,应该是指他四个。

  关山月道:“是王爷让护卫来的吧?”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道:“王爷候着您呢!”

  没错,是呼王让来请的。

  既是呼王让来请的,就一定是早来了,因为像呼王这么个人物,是不会晚起的。没想到却等到如今。

  关山月道:“那赶快走吧!”

  他要走。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一哈腰,陪了笑,道:“不要紧,等您,王爷多久都能等,不会在乎多等这一下下。”

  这话?

  关山月听出来了,道:“护卫有事?”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笑得有点窘:“就是您教我那两招,想请您看看,我练得怎么样了?”

  他还真急,小孩儿似的。

  其实,十个有九个不都是这样?

  尤其是练武功,又有哪个不嗜武?

  关山月想笑,但他没有笑,他知道,不能笑,不该笑,他道:“请护卫练给我看看。”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立即敛态凝神,走了两招。

  看过了这两招,关山月点头称好。

  瘦面结实“蒙古”壮汉不信,也不放心,道:“关爷,这不是别的事,您可别跟我客气,这是您教的,也别让我给您丢人。”

  关山月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就是因为这不是别的事,我不能跟护卫客气,也不敢跟护卫客气,我不怕护卫会给我丢什么人,我只怕害了护卫,那是我的罪过。”

  武功是用来防身,用来击人的。

  无论是防身、是击人,都是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明明不行,让人误以为行,一旦防身,或者击人的时候,不就可能害人?

  听关山月这么说,瘦面结实“蒙古”壮汉相信了,放心了,而且也满意了,乐了,深深躬身谢了关山月一声,转身带路了。

  还是昨天呼王摆一桌盛宴,款待关山月的地方,如今呼王已经在座了,看样子是吃早饭,呼王等关山月吃早饭,汉家早饭。

  关山月是真不好意思,一进来便道:“累王爷久等,草民大不敬。”

  呼王起身笑迎:“阁下这是什么跟什么,起晚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到个生地方,头一晚谁都会睡不好,难免的事。”

  说话间,关山月已经到了桌前。

  呼王抬手让关山月坐。

  两个人落了座,呼王又笑问:“昨晚上没睡好?”

  关山月笑得有点窘:“还好。”

  呼王笑道:“我只能以汉家的吃、住、用,招待阁下,却没办法把‘蒙古’变内地。”

  还真是。

  呼王真是已经很用心了。

  关山月道:“草民是个江湖人,江湖人应该随遇而安,草民一向也能习惯,恐怕是王爷宠错了草民,让草民太舒服了。”

  当然,不是没有这一说。

  呼王大笑:“我这里算什么舒服?‘蒙古’人住的地方,又能舒服到哪儿去?要说舒服,那得到京里各王府,‘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那也是说京里,不是说我这儿。”

  关山月道:“王爷客气,对草民来说,王爷府里已经是神仙府了,而且,草民所说的王爷宠错了草民,指的不只是王爷所赐的吃、喝、住。”

  呼王“噢!”了一声道:“还有什么?”

  关山月道:“还有王爷的待人。”

  呼王笑道:“我的待人,也能让阁下睡不好?”

  关山月道:“正是!”

  呼王笑道:“看来,再有客来,我要改改我的待人了。”

  关山月也笑了。

  呼王笑道:“阁下,吃吧,咱们边吃边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怎么不,等了这么久。

  关山月又笑了,这回笑得窘迫。

  两人吃了,关山月决定,等吃过早饭之后,他要告诉呼王他的来意。

  看样子,呼王还没有问的意思。

  他不能就这么在“呼王府”住着,就这么在“呼王府”做客。

  他要找他要找的人,见他想见的人,多少年了。

  呼王知道之后,两人之间是敌是友,顾不了那么多了。

  尽管他极不愿跟呼王这么一位人物为敌。

  可是,这一刻迟早总会来到的。

  一旦这一刻来到,呼王为什么一直不问他的来意,是不是知道他的来意,要是知道,为什么还能这样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问?

  这个谜,也就揭晓了!

  吃着,呼王道:“等吃过之后,咱们打猎去。”

  打猎?怎么又要去打猎?

  关山月道:“王爷不是刚去过么?”

  还真是。

  呼王道:“我是刚去过,我经常去,可是阁下没去过,没在‘蒙古’打过猎。”

  这是陪关山月。

  关山月道:“草民在内地也没有打过猎,草民从没有打过猎。”

  这是实话。

  一般人谁打猎?

  关山月小时候在“千山”上打过鸟兽,可是那不能算是打猎。

  呼王道:“那就更应该去了。”

  关山月道:“王爷还是歇息歇息吧!草民怎么敢劳动王爷大驾陪草民……”

  呼王截口笑道:“歇息?打这么一趟猎就累,那还行?我是个歇息不住的人,要是歇息了,我浑身难受,跟生了大病似的。其实也不全是陪阁下,我爱打猎,一天不打猎,我两手就痒痒,连我养的那只鹰都不干,直扑腾叫唤;打猎挺好的,既可以活动筋骨,又有野味下酒,不是么?”

  他这么一说,倒让人不好不去了。

  关山月没再说什么,决定吃过这顿早饭再说。

  很快的,早饭吃完了。

  呼王放下筷子就道:“阁下,咱们走!”

  关山月道:“草民有事要禀知王爷。”

  呼王道:“阁下,打猎要紧,这时候去已经嫌晚了,再晚就什么也打不着了,不管什么事,等打猎回来再说。”

  他站了起来。

  关山月跟着站起,还待再说。

  那胖总管匆匆进来了,一躬身,用“蒙古语”说了两句。

  看神色,像是有事。

  八九不离十,呼王脸色一变瞪了眼,威态乍一现,他也用“蒙古语”说了两句。

  白胖总管又用“蒙古语”说了两句。

  呼王两眼闪现威棱,再用‘蒙古语”说话。

  白胖总管以“蒙古语”应了一声,一躬身,退了下去关山月虽然听不懂,可是他看得出来,不但有事。恐怕事还不小。

  不知道打猎去得成、去不成了。

  关山月正想着。

  呼王说了话,是用汉语跟他说话:“阁卜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要往外走。

  没告诉关山月什么事,不让关山月知道。

  一般来说,除非很知近的客人,行什么事主人都不会让客人知道,免得惊扰了客人,或者让客人不安。

  关山月叫道:“王爷!”

  呼王停住了。

  关山月道:“能不能让草民知道,有什么事?”

  他问了。

  呼王的威态敛了些,道:“没什么事。”

  关山月道:“草民斗瞻,王爷这就不是想交草民这个朋友。”

  这句话奏了效。

  呼王道:“好吧!告诉阁下,喇嘛又来了人了。”

  关山月道:“活佛派人来了?”

  他没猜错,一般喇嘛见不着呼王,根本也不敢来。

  呼王应了一声:“是。”

  关山月道:“事因草民而起,王爷能不让草民跟去?”

  呼王迟疑了一下:“好吧!阁下,跟我走,咱们会会他们去。”

  转身外行。

  关山月跟了出去。

  看来打猎是去不成了。

  至少今天去不成了。

  那就行了,关山月有机会说他的来意了。

  陪关山月打猎,这是呼王的好意,关山月也不愿扫呼王的兴,只有等打猎回来以后,或者等明天再告诉呼王他的来意。

  呼王带关山月进了昨天接待关山月那一大间。

  那是呼王府的大厅。

  两个老喇嘛已经在厅里了。

  那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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