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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醉杖门生-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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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辛苦一趟,多带些人过江坐镇,务必将酒狂找出来,生见人死见尸,不可有误。” 
  “是,属下这就带人动身过江。”洪领坛恭顺地说。 
  “时不我留,暗们必须在迁离武昌之前,把这件事办妥,永除后患一劳永逸。” 
  “是,属下多带些人过去彻底搜寻。哦!那右粯不是酒狂的门人么?如果咱们想罗右粯……” 
  “这倒不用担心,鹰爪王权不是说,姓印的是穷儒的门人么?” 
  “但……” 
  “穷儒的事,不许任何人提起。本教主已派人通知阳副教主,要他严禁所属弟子走漏风声。当然,这件事本教主自有妥善安排。阳副教主忠心耿耿,定能守口如瓶。问题是怕雷副教主不肯甘心,可能暗中打听,以作为挑拨的本钱,那就麻烦大了。” 
  “教主不是说阳副教主靠得住么?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知道的人中,只有阳副教主是外人。” 
  教主冷冷一笑,盯着老三太灵子说:“那晚阳副教主带了五个人同往,虽则他们仅负责警戒,但不可能不知其事,不得不防。师弟,你辛苦一趟,秘密将他们囚禁在洪山秘坛。” 
  太灵子木无表情地说:“很好,要不要告诉阳副教主一声?” 
  “暂且不必,等获知右粯的下落再说。” 
  同一期间,九尾狐回到楚汉酒楼,叫吕琴入楼后的内室,神色凛然地问:“人屠赵三在客店,有何动静?” 
  吕琴神色冷漠,欠身道:“毫无动静。落店之后,便闭门不出,酒食皆送入房中,始终不见露面。” 
  “会不会跳窗溜出?” 
  “不可能的,眼线已在四周布妥,他难逃监视。” 
  “很好,切记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暂勿声张,由我亲自处理。” 
  “是,一切听凭吩咐。” 
  “好,你到前面招呼去吧。” 
  一整天,右粯不曾离开客房,尽量休息养精蓄锐,等候变化。 
  他已猜出楚汉酒楼已将消息传出,早晚要有强敌上门,只是无法看出对方的路数,因此特别提高警觉,静候变化。 
  他已看出附近有人监视,但并不在意。 
  邻房静悄悄,但不时可听到轻柔的足音。他深感诧异,邻房的客人怎么一直无声无息? 
  “可能也是监视的人。”他猜想。 
  夜幕降临,店伙送来了油灯,并送来酒食。 
  他留下店伙,半真半假地逼店伙遍尝酒菜,逗留一盏茶时分,方打发店伙离开,小心翼翼地进食。 
  二更天,他熄了灯火就寝。 
  久久,壁缝中伸入一根小铜管,泄出霸道的迷魂香,无声无息的不速之客是九尾狐。 
  九尾狐是被迫来的,被迫出此下策。一整天,她坐立不安地等候进一步的消息,以定进退。 
  可是,右粯却躲在房中寸步不离,令她无机可乘。既看不见人,不知对方的底细,又不能在食物中动手脚,右粯太过小心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右粯,认为是一个来自四川的年轻冒失鬼,一个自称人屠唬人的江湖混混,不知武昌的江湖情势,想来武昌闯天下的小狂徒,用不着多费手脚,定可轻易地擒来,送呈上级缴功。 
  她不曾向雷副教主禀明此事,认为自己应付得了。可是,她料错了,浪费了一天工夫,竟然未能看到对方的形影,她再笨也可以猜出来人是个老江湖,而不是她想像中的冒失鬼,更不是唬人的江湖小混混。 
  她负责这一带地面的动静管制,必须亲自处理,事先并未向直接统率她的雷副教主呈报,这时想要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已来不及了。而且她为了颜面,也不愿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 
  幸好九指头陀入暮时分回来了,总算多一个人商量,也多一分实力。 
  她与九指头陀带了一名同伴,三更初开始发动。客店中静悄悄旅客们早睡早起,谁也不敢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游荡。 
  她不敢大意,首先以迷魂香先发制人。在客店中擒人,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擒走,使用迷魂香最为理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片刻工夫,她收回喷香管,举手一招。 
  九指头陀轻灵如猫,到了窗下低声道:“我先进去,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她闪在一旁,点头道:“好吧,里面不会有危险,这时,那小子该睡得像条猪啦!” 
  九指头陀放胆撬窗,老鼠似的一窜而入。 
  久久,一无声息。 
  她心中一惊,低叫道:“头陀,怎不掌灯?” 
  里面黑沉沉,声息毫无。 
  另一名同伴在院角把风,跃近说:“我进去看看……” 
  “不可!”她急叫。 
  可是,同伴已经推窗飘身而入,不理会她的警告。她一急,立即随后飘身入室。 
  不妙,她突然听到衣衫抖动声,声很怪,怎么向上升的? 
  一声轻响,她擦亮了火折子,不由大惊失色,同伴正手舞足蹈向上升,像被掐住脖子往上提的鸭子,手拍脚蹬像是中魔。 
  同一瞬间,屋梁上有人叫:“油灯在桌上,点亮啦!” 
  叫声好耳熟,她向上看,大吃一惊。 
  一个脸上染了黑油彩的人,站在梁上将同伴往上拉。同伴的脖子,被一很半透明的细索套住,悬空而起绝望地挣扎,叫不出声音。 
  人的脖子被套住勒紧之后,便失去抵抗力,手必定无法上举,只能垂在下面抽动,决不可能反抓住绳索解脱。 
  窗下,九指头陀摆平在地,像条死狗。 
  她知道糟了,熄了火折子向窗外急退。 
  “啪!”窗户发出暴响,上面的人叫:“出去是死,快点灯火。” 
  她感到打在窗上的暗器掠顶擦过,冷风令她心胆俱寒,退势一缓。 
  “下一记暗器,必定打破你那美丽的脑袋。哼!还不点灯?”语声发自身后的窗旁,退路已绝。 
  她仍不死心,猛地旋身打出三枚暗器,向发声处集中攒射,反应奇快。 
  暗器射入窗旁的墙壁,可能中的。 
  但身后微风飒然,“啪”一声响,右肩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喝声入耳:“再妄想逃走,杀无效。” 
  她打一冷战,只感到右半身发麻,几乎腿软摔倒,徐徐转身惶然地说:“你……你的嗓音好……好耳熟,你是谁?” 
  “掌灯说话。” 
  灯一亮,她看到了一双令她永难忘怀的明亮大眼。 
  虽则对方脸上涂成黑褐色,但出众的五官轮廓,在她的心目中仍然极为鲜明,情不自禁脱口惊呼:“是你!右粯。” 
  右粯堵住窗口,脚下躺着死狗般的两个人,冷冷地盯着她,冷冷地说:“你认出我了,很好。” 
  “我……我忘不了你,即使你烧成灰,我也能看出是你。”她恐惧中带有兴奋地说。 
  “你也不肯放过我。是么?” 
  “右粯……” 
  “我不能再放过你了,你是个不知感恩的女人,我不愿你像个冤魂似的死缠着我,谁知道哪一天我会遭了你的毒手?”他阴狠地说,脸上涌起重重杀机。 
  生死关头,九尾狐反而清醒,粲然一笑,打量着房四周,说:“怪事,你这次怎么不怕我的迷香?除非事先知道我要来,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指指房顶,说:“很简单,上面开了天窗,那是我开的,我躲在瓦面睡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算定今晚必定有人前来下毒手,事先并不知是你要来。好了,你还有后事交待么?” 
  “你要杀我?” 
  “在下已别无抉择。易地而处,你该如何?” 
  “我也有同一想法。”九尾狐沉静地答。 
  “很好……” 
  “但你不能杀我。” 
  “为何?” 
  “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算了,你……” 
  “你不是要救令师酒狂么?” 
  右粯心中一跳,心念一转,说:“这是你的交换条件?” 
  “就算是吧。” 
  “尚算公平,一言为定。” 
  九尾狐在仅有的长凳坐下,镇定地说:“约一日前,令师在城东的蒋王祠中伏,身受重伤,去死不远。但他却机警地突围而走,不奔效野反而向城内逃。当晚在江边雇了一艘小舟,逃到汉阳便失去踪迹。” 
  右粯心中焦急,但不现于词色,冷冷地问:“有你一份么?” 
  九尾狐苦笑,摇头道:“我?我九尾狐算得了什么?一个失势的女光棍,只配替人摇旗呐喊。那天下午,我不在场。” 
  “我不相信你的话。” 
  九尾狐长叹一声,喟然道:“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你要是不信,可到汉阳走走;如果你还能到得了汉阳的话。” 
  “在下昨天就从汉阳来。” 
  “哦!你果然高明。但你的易容术很拙劣,瞒不了行家,以后,你便不会再有如此幸运了。” 
  “是么?你说得很严重,你仍不死心?” 
  “难道你就没看出汉阳危机四伏?没看出处处凶险?那儿,最少也有三十名功臻化境的名宿,带了上百名摇旗呐喊人,不断彻底搜索每一寸可疑地面。” 
  “哦!是些什么人?” 
  “我不太清楚,他们是外坛领坛直接掌握的人。” 
  右粯心中一动,试探地说:“外坛领坛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九尾狐脸色一变,谎乱地说:“咱们不谈题外话,我只能告诉你令师的下落。总算你我之间,恩恩怨怨说不清,情情义义言难尽,请记住我的忠告,尽快远离武昌危境,雷副教主不会放过你的。” 
  言多必失,九尾狐无意中透露了不少秘密。也难怪她,她以为右粯从汉阳城来,理该知道不少有关九阴教的事。 
  她却不知,右粯并未到过汉阳,丝毫不知武昌目下的情势。 
  右粯久走江湖,精明机警反应敏捷,心中不住思索猜测,沉静地说:“依你说,雷副教主的实力,必定十分壮大了。” 
  他不直接探问,问得相当技巧。 
  九尾狐无暇思索,坦然地说:“除了他雷家堡的一些爪牙外,教主拨了不少高手给他掌握。在嘉鱼,你把雷少堡主整惨了,令他众叛亲离,雷副教主失去了不少得力的臂膀,父子俩恨你入骨,你不远走高飞,难逃毒手。” 
  右粯吁出一口长气,心中一紧,但仍从容地说:“我不怕他们,决不逃避了。好吧,咱们来谈谈你们的教主。” 
  九尾狐离座,说:“无可奉告。不久之后,你便会知道了。听我的忠告,早些离开,我可以走了么?” 
  他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不问清楚,我不会放你走。” 
  九尾狐幽幽一叹,惨然地说:“你要问的事,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其他的事,我不能说,说了日后我也活不成。反正是死,我宁可死在你手中,你动手吧!” 
  “我要用极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你。” 
  “除死无大难,你吓不倒我。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多少工夫逼供。” 
  “真的?” 
  “全店上下共有二十余人负责监视,不久他们便会前来探看究竟了。那时,你想走也走不了啦!虽则他们的艺业不登大雅之堂,但传出警讯当无困难,警讯传出,你插翅难飞。” 
  “在下如无十分把握,便不会来去自如出入武昌。” 
  “不听忠告……” 
  “我要你吐实。” 
  九尾狐猛地奋身一跃,冲向房门,想破门而出。但晚了一步,右粯一闪即至,伸手便抓。 
  九尾狐左手一挥,迷香巾抖出,同时折向夺路,全力跃向窗户,向窗户撞去。 
  右粯屏住呼吸,扭身前仆,手一勾,便勾住了九尾狐的右胫。 
  “砰!”九尾狐摔倒在窗下。 
  “你动手吧。”九尾狐颤声哀叫。 
  右粯一手叉住九尾狐的咽喉,将人拖至窗口以避开弥漫室中的迷香,沉声道:“那你就死吧!” 
  九尾狐双目突出眶外,张口伸舌状极痛苦,一双手仍在拼命扳扭他扣在咽喉上的大手,但力道在渐渐消失。 
  突然,他松了手,将九尾狐推倒在窗下,冷笑道:“你走吧,下次我可能杀你。” 
  九尾狐好半天方神智清醒,踉跄站起走向房门,步履不稳浑身仍在战栗。在门旁,她突然转身,用沙哑无力的嗓音说:“离……离开武昌吧,你……你还有机会。” 
  说完,拉开房门,蹒跚地投入黑暗的院落中。 
  对面走廊下闪出两个黑衣人,低声问:“沈姑娘,解决了么?” 
  九尾狐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解决了,完了。” 
  “头陀呢?” 
  “死了,被勒死的。” 
  “那……” 
  “那自称人屠赵三的人呢?” 
  “在房内。” 
  “什么?” 
  “撤!”九尾狐大叫,踉跄而走。 
  黑衣人脚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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