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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冯陈楚卫by烟狗(受为保护攻疏远攻 给攻一刀he)-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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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风打了个寒战,不敢置信地蹬著楚卫,“你,你不怕被人认出来?赵四在本地还有余党,公安系统内部也有他们的人,一旦被人知道你是楚卫……不行!你得走!你的处境太危险!”
  楚卫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脸,“放心吧,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没人会认得出来。”
  “可是那个学习班上的学员都知道你是警察,都上过你的课,都知道你是周正周老师!”
  ‘周老师’三个字咬得很紧,就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是的,周正,周老师,就是楚卫,那个两年前狠狠捅了冯陈一刀,差点儿要了他一条命的家夥!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那个学习班的所有成员都是经过精心细致的考察的,不会有问题。”楚卫摇摇头,“即使有,我也有办法应付过去。”
  “是啊,你是天生的警察,天生的卧底,你能把所有的人都骗得团团转。”陈风掐灭了手中的烟,“你玩你的,恕我不奉陪。”
  楚卫叫住了他,“冯陈!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只这一次!”
  “不许叫我冯陈!”陈风没回头,“我叫陈风,你说的那个‘冯陈’,已经死了!”
  楚卫沈默了,低头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缓缓地吐出去,好半天,幽幽地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
  陈风仍然没回头,“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来找我。”
  “我以为……我们是搭档。”楚卫说得苦涩而沈重,就像肩膀上压了一副沈甸甸的担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搭档?”陈风冷笑一声,“免了!随时可以一刀捅过来的人,能叫搭档麽?”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是迫不得已的,”楚卫的口吻依然沈重,“我必须那样做,也只能那样做──事实上,如果一切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那样做?你是指那一刀,还是那句话?或者……”陈风转回身来,深深地看著他,“两者都有?”
  “两者都有。”楚卫肯定地点头,双眼坦然地直视过来,“我不能给你一个虚幻的承诺,我也没有立场要求你等一个也许永远也等不到的结果──那样的话,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陈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把一口气深深地吐出来,睁开双眼,炯炯有神地瞪过去,苦笑著骂了一句粗话──你TMD道个歉会死啊!
  楚卫也笑了,笑得苦涩──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真的。也许,如果重来一次,也许……我会捅得轻一点。
  “如果重来一次,我会表现得好一点,好到足够和你并肩作战,这样你就用不著捅我那一刀了!”陈风摇摇头,“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再捅我第二刀的,绝对不会!”
  “那就好,”楚卫伸出了右手──“还是搭档?”
  陈风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那只手,加重了语气回答,把楚卫的话换了一个字──“只是搭档!”
  “谢谢。”楚卫点点头,抽回了手。
  “你还是那样,一定要那麽客气。”陈风叹著气,眼前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楚卫说,一定要,这样比较安全。
  “可是你却变了很多。”楚卫也叹了一口气。
  陈风哼了一声,“托您的福。”
  楚卫於是又叹了一口气。
  “有件东西得还给你。”陈风从衬衫口袋里掏出那块手帕递了过去,“我洗了,不过,那几点血渍,怎麽也洗不掉。”
  楚卫点点头,把手帕揣进了怀里,“咱俩好像都不太会洗东西,还记得那条床单麽?被你洗得──像一幅中国地图。”
  “记得。”陈风的嘴角终於有了一丝笑意──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老子给你洗就不错了,我长这麽大连我妈的衣服都没洗过!”
  “那是我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一段回忆。”楚卫若有所思地低声叹息,“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有人回答,两个人都沈默著,只有晚风在林中叹息,树叶轻轻颤动,簌簌地响。
  ……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远远的大佛寺敲响了晚锺,锺声在山间飘荡,厚重而悠长,当──当──
  楚卫甩甩头,看了看表,“该走了。你先走吧,到山脚搭公交车,我就不送你了。要找我的话,就去车站,必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行。”陈风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不放心地回头叮咛,“你多保重,记住,随时跟我联系。哦……对了,这个你拿上,防身。”
  一把熟悉的匕首在落日余晖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像一枚小小的火炬。
  楚卫没有去接,他死死地盯著那把匕首,眼神很复杂,“你……还留著它?”
  陈风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留,来之前老雷死活塞给我的,说是开後门从库里偷出来的──当初被技术科拿走做鉴定了,现在案子结了,就没那麽严了──对了,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是的,刀刃靠近鞘把的地方,刻著小米大的两个字──楚卫。
   “我不要,我这里有一把了。”楚卫摇摇头,“你知道……送刀意味著什麽吗?伤害。”
  “也就是说──你当初送刀给我,就是要送我一次伤害?”陈风小心试著刀锋,嘲讽地摩挲著那两个小小的字,“说起来,你那里的那一把,应该就是当初你送我的那一把吧?我一直很好奇,那一把上刻著的两个字,是什麽?”
  “以後你会知道的。”楚卫又看了看表,“你该走了,再晚就没有班车了。”
  “最後一个问题──”陈风举起右手,像一个好奇宝宝,刻意地把匕首上那两个字亮给楚卫看,“这一次,你的化名是什麽?总不能还是楚卫吧?”
  “当然不是,你叫我周正就行了。”楚卫回答得很痛快。
  “周正……是你的真实名字?”好奇宝宝继续提问。
  “是。”楚卫点点头,又看了看表。
  “靠!你TMD真是天生的卧底,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陈风说了句粗话,冷笑著把匕首揣了回去。
  楚卫愣了一下,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真是变了──以前,我说什麽你都信;现在,我说什麽你都不信。”
  “谢谢夸奖。”陈风欠欠身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楚卫急急地叫住了他,“等一下……”
  “什麽?”
  楚卫却又迟疑了,咬咬嘴唇,轻声说,“你可以叫我叶子,这是我小名,我妈就是这麽叫我的,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叶子,叶子……”陈风轻声重复了两遍,摇摇头,“我还是叫你周正吧──咱俩,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23
  陈风在山脚搭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车,车很破,路很烂,人很少,司机大大咧咧地开得飞快,时不时地发几句牢骚──骂车破、骂路烂、骂人少。
  骂著骂著就骂到了警察头上,然後就引起了全车人的共鸣──是啊,如果不是警察太窝囊太混球太没本事,搞得当地治安情况一塌糊涂,搞得老百姓提心吊胆不敢出门,好好的大马路能冷清成这个鬼模样子麽!
  陈风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瞪著窗外的风景,脸红得好像那苹果到秋天。
  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刹得一车人不防备全都摔得很狼狈,好在车上人不多大夥儿全有座,不然非摔出人命不可!
  饶是这样司机还是落了埋怨,一车人不依不饶地跟司机算帐──你小子怎麽开的车!
  司机说不怨我不怨我真的不怨我,你们没看见‘太君’在执行公务吗!
  果然,路上设起了路障,一帮穿著制服的‘太君’正在盘查过往车辆,陈风扶扶腰板,叹了一口气,两年时间,C市的同行们又升格了,被老百姓当成日本鬼子一类的货色了。
  陈风对‘太君’这个称号其实是‘心有戚戚焉’,C市同行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就是在这里,他落了一身的伤。
  车子慢慢地排著队通过关卡,警察们检查得并不是很严格,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地晃上几眼就弹弹手指头放行,陈风敏锐地发现──同行们的真正目标,是在过往的‘摩的’上。
  “一直到第一起案件发生了差不多一年以後,受害者家属才终於找到了门路,把案子捅到了部里,上面才开始过问这件事,督促著本地警方不得不立了案……”,陈风想起了楚卫的话,看起来,本地警察已经开始对这个案子采取行动了。
  果然,前面已经被拦下了好几辆‘摩的’,几个司机被警察拉到路边推推搡搡地做笔录,警察的动作完全称不上专业,和‘文明执法’这四个字基本沾不上边,有几个人已经被连踢带踹地揍翻在了地上……楚卫!陈风一眼看见了楚卫──蜷缩著躺倒在路边,嘴角流著血。
  陈风腾地跳了起来,推开窗户要跳下去,冷风嗖地吹醒了脑袋,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处,绷成了一块石头,眼睁睁地站著不动,眼睁睁地看著那个人越来越远,眼睁睁地睁得眼睛通红。
  公交车司机往後视镜里瞥了一眼,摇摇头,唉,又是个没交保护费的。
  陈风知道司机的意思──本地的‘摩的’司机按规矩是要给公安局交纳治安管理费的,费用很高,凡是偷著不交的,抓住了就是一顿胖揍,揍完了还得关几天,罚上一大笔罚款才能放出来。
  冷风吹迷了眼睛,那个人已经远远地成了一个黑点,陈风死死地盯著那个黑点,习惯地要掏出手帕──却掏了空,这才想起来,那块手帕,已经被他还给了原来的主人。
  於是只好任由著眼泪糊了满脸。
  ……
  第二天一大早陈风到了局里报了到,局长姓熊──正是老雷说的那个‘老相识’,甫一上台就把站前派出所‘连锅端’了的那个。
  熊局长见了陈风却一点没有‘老相识’的意思,很冷淡地点点头,指一指日历,“你应该昨天下午就来报到的。”
  陈风没有解释,站得笔直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的错,临时有事耽误了,我保证决不再犯!”
  熊局长却一点不肯谅解,不依不饶地说了句经典台词,没有给陈风留一点台阶──“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麽!”
  陈风只好不说话了。
  好在熊局长没有太难为人,挥挥手把他放了,“刑警队在一楼,你的办公室在一楼顶头,案宗材料已经搁在桌子上了,自己去看吧,该干什麽自己看著办。”
  到了一楼刑警队,陈风跟大夥儿见了面,做了个自我介绍,算是打了招呼。转身推开顶头办公室的门,桌子上,厚厚一摞材料,粗粗翻一遍,正是那个‘单身女子失踪’的系列案子。
  翻完材料陈风找到熊局长开了封介绍信,老头这回倒是很好说话,确切地说应该是──老头什麽也没说,很爽快地就签了字,陈风甚至怀疑老先生压根连他写了什麽都没看清楚。拿著介绍信陈风敲开了警队的门,“有没有谁肯陪我去趟东城?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
  一屋子人赶紧都站了起来,我去,我去。一个愣头青直接蹦了过来,陈队长,我去,我以前就是东城的,我熟!
  陈风看了看这个愣头青,你叫什麽?
  刘平,你叫我小刘就行!
  行,小刘,你开车,咱们走吧。陈风点点头,跳上了警车。
  案子是挂在东城分局的,昨天设点盘查的警察也是东城的人,陈风开了介绍信,要把这案子接过来,不然,再让那帮人这麽胡整下去,非出事不可。
  分局那边倒是很痛快,极其热情地列队欢迎新领导下来视察,又是端茶又是敬烟,一边拍马屁一边介绍情况。
  “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对辖区范围内的‘摩的’进行了细致的盘查,目前虽然还没有掌握到比较确实的情况,但是工作已经有了很大进展,就在昨天,我们还在盘查中收缴了三把管制刀具,抓获了一批不法分子──其中有几个就有重大嫌疑……”分局刑警队队长从善如流地做报告,官腔打得十足,自然是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分局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谁还有心思管案子?!
  陈风却顾不上听报告,两只眼睛都盯住了桌子上的那三把被收缴上来的管制刀具──其中一把匕首,看起来不起眼,甚至有些粗糙,不过真是锋利,寒光闪闪。看起来,像是手工货,比一般的匕首细且长,可以很方便地揣在袖子里……熟悉得让他的心口一阵阵发痛,那把梦魇一般的匕首。
  “这把刀是我们从一个姓周的‘摩的’司机身上搜出来的,”分局刑警队长赶紧接上了话题,“我们已经对这把刀做过了指纹鉴定和痕迹分析,虽然没有发现什麽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这个姓周的,嫌疑非常大……”
  陈风拿起了那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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