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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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的一生。人对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在女孩子叙述的这件事情上,女孩也满怀了对继父很朦胧的爱,这爱是对是错她现在这个年龄没有能力判定。他在心里说:要给女孩子一个机会……
他迅速地把手里的笔录揉了,顺手揣进口袋里,他说:“姑娘,我们重新做个笔录,无论以后谁问起你,你都说你今天下午在继父的画室里学画,你们没有做任何事只是画画,后来是邻居敲门告知你母亲出车祸了,你们才奔到出事地点……记住了吗?你跟我说的事,跟你的继父也不要提起。如果你现在不懂,你以后也会懂的……”
她再次信任而又万般感激地点点头。
他和那个赶回来给她送衣服的警察阿姨一起把她送回家。
……
刘今接到大学给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有一个特别强烈的愿望就是去看他。他替他保有了生命里的一个大秘密。现在她懂了,这对于她的一生很重要。她在心里视他为待自己恩重如山的人。她生活中一切的幸运该归功于当年他对她充满善意的拯救,她是该把每一次的幸运第一个告诉他的。当她去派出所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升成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她跟那个派出所阿姨要到他家里的地址,晚上敲开了他家的门……
人和人,像同一河流上不同的桥梁,也像天宇上毫不相干的星星,它们的遇碰和它们的擦肩而过,是整个天体的事儿;人和人的遇或不遇,偶遇或再遇却埋藏着某种命定的缘分。
如果她不再去看他,他和她就是天空中彼此仍归于陌生的两颗星子,他甚至把那个夜雨里涕哭的女孩子的事搁在记忆中可能永不再掀动的角落。然而,她叩他的门了,怀着莫明的感恩和感激。他看着那个青春而又美丽的女子丰盈可人地站在他面前,那个角落再次被掀动,而且永没再退回去……
她看见了他坐在轮椅里的苍白而又美丽的妻子。她的苍白和美丽是那样平静,她看她的目光也是平静的,这平静最初是缓缓地进入一个人的内心,而后,它却万般强烈地感动着一个人的生命。他拥有这样一个家,这样一个妻子是她想不到的,她在感恩的光泽里看到的是他拥有一切完美。而现在,她有些慌乱,像一个小孩子乱跑,跑到一个不该去的去处,看见了不该看的事情。所以她脸色羞红而紧张地说她考上了大学,她是来告诉这个消息的。他的妻子用眼睛向她示意让她过去,她觉得有一种无形的禅宗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步子走到那女人跟前,“姑娘,我们是有缘分的人,我一定是在梦里见过你,梦里的你留的是长发,长发多美呀,你要留长发吗?别叫人家剪你的头发,那‘剪’里是埋着劫难的,你信我吗?”她的话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摄住刘今。
刘今走的时候,女人在她的身后说:你还会来看我的是吗?她点点头。
她放假一回来就鬼使神差地赶去看那个女人。
女人给她讲他的故事,那故事是刘今的生命经验里不可能听得到的。他在女人醒后的许多年里四处求医问药,抱着她一点一点地挪动双腿……这些故事是一个女人掺了一生的爱意和歉疚讲给另一个女人听的,故事就像种子一般在另一个女人的心里生根发芽。
女人是看见了刘今心里长出的芽子的,她很苦很苦地笑着说,“姑娘,有一天我要是求到你,你不会拒绝我吧?”刘今说:“无论您求我做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的!”
女人说:“好,刘今你答应过我了,那么,现在你把那个信封打开,里边是一所房子的钥匙和地址,你去吧,他在那所房子里等着你呢!”她深知那个“他”是谁,她害怕地一边后退一边望着女人:“不,除了这件事之外的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惟有这件事我不能呵!”刘今这时已扳开了房门暗锁的舌头,她只要一转身就会离开这间房子和房子里的那个女人。可是她听见女人绝望地哀求:“今今,算我求你了,你如果就这样走了,我就和这架轮椅一起滚下楼梯,我曾经自杀过一次,没死成,是他把我救回来了,他说只要我死他也不活了。现在我活,是为了他好好活着,可是我拿什么让他好好活着?所以我求你了,你那么善良,富有同情心,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刘今犹豫了,她转回身来看着女人,女人美丽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的光是绝决的,她知道女人是下了决心的,是说一不二的……
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样拿过那个信封离开那个女人的,最终又是怎样走进那所房子的……
“我没想到你会来!”他说。
“她以死要挟我!”她答。
“她也以死要挟我,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再次说。
“那么,是她安排的一切?”她问。
“她知道我心里的事儿,但我不敢!你后悔来这儿,现在就走吧,我会告诉她……”
“不,我答应过她……”刘今说完闭上眼一件一件地脱衣服……她脱衣服的时候,就觉得他妻子的眼睛无处不在地盯视着她……
他把她扑倒在床上。
他身体中积年的无数种冲撞像咆哮着怒吼着万里奔腾的脱缰的烈马,仿佛倾刻间就把她压倒了,踏平了,碾碎了……
她感觉腿间一片粘湿,他根本就没进入她!他无法等到进入她!
他伏在她的肩胛里沮丧地痛哭起来……
“我完了,我没救了……我永远也不能忘掉新婚之夜发生的一切了……”
刘今不知为什么也流下眼泪,不知为什么紧紧抱住了他。他是有恩于她的,女人,对于有恩于她的男人总是怀抱着献身精神的。她轻声安慰他说:“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成功的!”她本来是打算着,跟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现在她心生了怜悯,就像他之于他的妻子有一种责任感,她现在也油然生出了对他的责任感,她要引导他从性的巫梦里走出来,步入正常……
他觉得对不起她,他那时死了心的,他的一切高傲和自尊在那一刻轰然倒地,作为一个健全的男人,没有比在女人面前性无能这件事更让男人全无自尊、自信,体无完肤的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性无能没有厌弃,没有摔他而去,如果她那时走了,他永远没有脸面再见她……他万分感激她……
对她的宽容和帮助,他曾郑重地对她保证说:“我们双方的交往别影响彼此的婚姻和家庭,当然你还年轻,你也不可能长期跟你继父这样生活下去,有一天你会恋爱,结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们之间是继续还是中止决定权在你,我不会强迫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助你的,当然我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秘密相处下去……”
然而他的妻子的眼睛无所不在地盯着她,也同样无所不在地盯着他,她一次次地献身于他,诱导于他,拯救于他,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跌进沮丧和失败……她后来精疲力竭其实已经放弃了毫无希望的拯救。而对于他,她是治他病症的药引子,他逾是失败,逾是不甘于失败,逾是依赖这药引子,他是期望在突然的一天吞下这药引子自己就完全地好了……为了自己的好,他近乎变态地折磨她……
她越来越厌倦于他,越来越不堪忍受于他。有一天,她求他就此结束吧!他说你可以进行你的任何生活,我不会妨碍和阻拦你,但,你不能离开我!
她被这话激怒了,她说:“我就是要离开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能保全你,我也能毁了你!”
“你凭什么?”
他狞笑着从包里取出一张复印纸,丢给她展开一看,这正是当年他亲手揉掉的那张有关她和继父关系的笔录的复印件,那一刻,她觉得他是那么丑恶:“你太卑鄙了,你从一开始就谋划好了?!”
“我当初帮你是真诚真心的,这个笔录也是我无意留下来的,它被我夹在老日记本里,我是在这几天翻看旧日记时无意又翻出来的,我已经知道你开始厌弃我,或许这就是生活的巧合,只有它才能留住你不离开我……”
她就被这只沉重的黑手慑服住了,她不敢离开他,那样她会像他所说的那样遭到毁灭。
她其实应该感谢那个给她打恐吓电话的人,那个人的恐吓表面上是针对她的,而受到最大威胁的是他,他必须得顾忌自己的名誉和乌纱,他不敢冒然地强求她跟他聚合……但他在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他和她寻找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可是他没想到他找到了这个隐秘的居处,她却不肯再见他……
“你在听我说吗?”她显然没有听见他刚才说了些什么,现在她被他有力的大手给撼动回来了。
“你说什么了?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她忽然想到了白雨,白雨现在不知在哪里?只有在白雨面前,她才分外感到踏实安全。想到白雨,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他有所妥协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爱上一个人,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她以前从未发现他的双眼像现在这样充满了燃烧的妒火。
“你说的没错,但我不能告诉你!”她差点就冲口说出白雨的名字,可是她不敢,她不能,倘若她说出来,他会对白雨怎么样呢?她不能因为她而害了白雨。
“好,那么就算我白带你到这儿来了,不过我早说过我不会阻碍和妨碍你的任何选择。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居处,我特意找了南方的一家装饰公司专门按你的喜好装饰的。这个居处我会一直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想来就给我打电话。说了半天,我也有点渴了,我们喝杯
水再走吧!要知道,这可是山里的泉水呢,比咱市里的水可强多了。”他去倒水去了,她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随和好说话了呢?她来到这里已经想好了要撕破了脸皮的,没想他竟然没刁难她,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许是他想到应该信守诺言了吧。不管怎么样,反正能带她离开这里就行了,她也渴了,他递给她的时候她没有多想就喝下去了。她喝完说我们走吧。他看着她说急什么,再歇一会儿吧,你来一趟不想欣赏一下这屋子吗?恐怕,以后你不会再来了!她看着他说话时后脑和脖梗处一阵一阵地发热发麻,眼睛也有些迷幻,然后身子便弥漫起狂躁的淫欲,她站起身想走,可是她的双腿却软软的有些不听使唤,在她意识到他在她喝的水中偷放了药物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抱到床上,她挣扎着呓语一般断续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上当,以后我再也不会……”他强有力地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的后脑一阵剧痛,她的脸因这突来的剧痛而扭曲着,他为自己这意外的成功而疯狂了,他没有想起那个新婚之夜。也没有再想起她妻子那无所不在的眼睛。他的征服的欲望让他忘却了一切,他也没有看见刘今因大脑的剧痛而变得越来越惨白的脸……
而在房顶木灯和装饰掩隐的斜角里,有一个“鱼眼”镜头录下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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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可估摸着刘今应该早到了,可是时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了,她下楼在门外的道上迎了一次又一次,仍没有见到刘今的影子,她往刘今家里和单位分别打了电话,单位人说这一周刘今不值夜班。家里电话没有人接……传呼刘今吧,刘今却一直没给回电话。南可不知刘今到底怎么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她心里害怕刘今真的出事了就赶快给白雨打了传呼……
白雨和沈力那时正沮丧地坐在主管刑侦副局长赫运光的办公室里。跟梢跟丢了,那么好的破案线索一下子断了,这是白雨刑侦生涯里前所未有的一次败局。史大卫跟局长们都很熟,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轻易动史大卫,而他也深知史大卫在这起杀人案件中不会是很知情的角色,多半是被利用,动了反而打草惊蛇。谁都知道这个案子后边站着黑道起家白道打掩护的徐山大,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徐山大说了,那里没有一个是他们转运站的人,打架斗殴的纯粹一帮泼皮无赖小盲流子……只有抓到那个杀人凶手他白雨才好顺藤摸爪。可是能证明谁是杀人凶手的那盘录像带却又被一个隐在背后的神秘人物给敲跑了。白雨他本来满心以为只要盯紧了史大卫就不愁抓不住那个神秘的敲诈者,到时候人赃俱获案子自然水落石出。可是他低估了那个敲诈者的智商和能力。他记得有一年他和单飞跟踪一个毒枭“老八”,那个“老八”十二岁就出道做毒品生意,从未失过手,有几次警方得到确切的毒品交易信息,就部署了包括单飞和白雨在内的40多名警力接力性地跟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