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望-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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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我和你妈还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害得我们担心。你上去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吧。
我——肚子疼的厉害,明天去学校直接找他说吧。说着,我跑上楼去。我难受,想睡觉了。
吃了药再睡。爸喊道。
睡一会再起来吃,现在难受。
我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不一会听见妈和班主任通电话的声音。
——对,是我,赵朔他回来了……说是肚子疼,可能跑去看医生了吧……这孩子真不懂事……那谢谢你了啊……他说明天回学校跟你说……恩,那真过意不去啊,让您费心了……恩,好,再见啊……
我的心塌实了许多。不知道黄绪刚的那里到底是怎么一回,难道他宅心大宽或者意识到自己错误再先,打我不对?管他呢,明天到学校再说。
没进教室我便被李鸿基在半路给拦住,活像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空中拦截”技术,不同的是我们是演员而那群美国佬是导演。
我又一次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高朋满座”,好不热闹。黄绪刚站在众老师中间,俨然一副“罗马教皇”的模样,只是不比的是他那脸色,像是煎过的猪肝。整个场面看起来很像米开朗基罗的一幅巨作《最后的审判》,而黄绪刚则是这幅画正中间的那个人——基督高扬。当然这个审判是针对我的,我像个罪人一样来到了上帝的宫殿,在群仙众神的冷嘲热讽和漠视无存下接受惩罚。
你——怎么回事?李鸿基问我,像圣人一样。办公室里的“仙神”们不再说话,静静地关注这神与人对话的一幕。既然黄绪刚也在其中,李鸿基的意思肯定不旨在我的一天没上课上。
没怎么回事,化学老师都跟你讲了吧?就是他说的那样。我说。
你倒是明白啊。李鸿基脸上露出了理解般的神情,但这神情就像是一层薄如气雾的保鲜膜,丝毫掩饰不了下面的虚伪。
我错了!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做为凡人的我应该向“圣人”坦城的道歉,公开承认我所犯的错误,祈求“神”们的原谅。
你还知道错了!黄绪刚像是吃了春药又像是吸食了海洛因一样,一下子精神万倍的像孙悟空出世那样从“神”堆里炸崩了出来,落在我面前。
对不起,黄老师!我低下头来认错。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亦能屈”。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背上个记过处分,张榜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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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昨天的嚣张样,现在那气焰呢?!黄绪刚见我软了,他便在众“神”的庇护下硬了起来。
昨天——真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继续低声下气,有点像《红楼梦》里在宝玉面前伏侍劝慰的袭人“花珍珠”。
敢打老师,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现在再打,你打!黄绪刚得理不绕人。那淫贱的口气和忿荡的表情让人恨不得马上把他送进国营养猪场去——做种猪。
我没再说话,把头深埋着。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胸腔里去。
你小子——没大没小,要不是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跟你说,非给你记大过一次不可,还是重点班的学生,什么素质啊!李鸿基站了出来,和黄绪刚组成统一战线。
我依然低头不语。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情份上,我也不再追究了,希望你下不为例。黄绪刚终于注意到了角色的转变,走下“神”坛,说了句人话。
回去写份检讨书来,这次的事就算了。李鸿基说。
你记着,这次事我们没报到学校,看你是重点班的学生,传出去丢重点班人的脸。黄绪刚接着李鸿基的话茬说。像是两个人的语言中枢是由一根神经牵系着的。
回去吧,晚上把检讨书交来。李鸿基说。
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众“神”瞬间像是突然从天堂回到人间看完法官的宣判一样,纷纷离席走出“法院”。
回到教室,徐超问我说你昨天去哪了?我说玩去了。徐超说,哥们牛逼。你不知道,你昨天的一脚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我都替你捏了把汗哪!我笑笑。
郑菁菁说,你真是太伟大了。我说过奖了。郑菁菁说,你走了下课后全班同学都在称赞你呢。我说,是吗。郑菁菁点头。我说,拜托你件事。郑菁菁说,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说,你文采不错,替我写份检讨。郑菁菁顿时口若含了个乒乓球,说,这——。我说这什么这,你办得到。郑菁菁转过脸去,摇头又叹气地说,就会欺负我。说着拿出笔纸,涂鸦了起来。
半小时后,郑菁菁将写好的检讨书叫给我,我一看:
老师: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全班同学面前打您了!
我必须认错,我必须向您道歉。这个错误的根源于我的试卷,而我的试卷又是出自我之手,我的不学无术导致了这次冲突的发生。假如我能好好的学习化学或者不把化学考的这么差,那么昨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
我承认,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怪我卤莽,怪我冲动,怪我不懂世事,怪我无肚无量,怪我愚昧无知,怪我意气用事,怪我不甚理性……
希望,您原谅!
恳请,您海涵!
犯错之人赵朔
看完我怔了半天,对郑菁菁说:这也叫检讨书?
那你说叫什么?郑菁菁反问我。
叫——我看像是在把自己的缺点都展露出来,给别人看。本来我想说,像是盛开的花朵把生殖器暴露在阳光下让蜜蜂给“受精”和给别人看的,但念在郑菁菁是个女生,只好做罢。
那就是呗。
那不行,你得重写。家丑不可外扬啊。
不。
那还是我写吧。
随便。
算了,就这样吧,我没工夫。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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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什么大不了的事。郑菁菁得意不已,仿佛自己家的宠物在外面撒了欢回到家后肚子大了生了一窝小畜生一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得了一窝小崽。
晚上放学前,我把检讨书拿到办公室,交给黄绪刚。黄绪刚嘴里叼跟烟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本《PENTHOUSE》津津有味的看得正起劲,我眼光偷瞄了一下,一个裸体女人正在纸张上骚弄风姿。黄绪刚见我到来,像是见到了“扫黄打非”的工作人员,立即把手里的《PENTHOUSE》塞进抽屉,摆正姿势,趴伏在桌子上面,一脸的狼狈与慌张。我把检讨书交递到黄绪刚手里,黄绪刚嘬了口烟看了起来。不时,黄绪刚露出和悦的喜色,说,这就对了嘛,敢于承认错误、敢于负责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行了,回去吧,以后注意点。我给黄绪刚深鞠了一躬说,谢老师,老师再见!便走回教室。回到的路上我暗骂黄绪刚眼拙,我的鞠躬是给死人的,我说的话的言下之意是:您走好!
我倒是觉得是黄绪刚看裸女心切根本就没细心看我交上去的检讨书,仅仅看到了几个耀眼夺目的字——“我错了”、“原谅”、“海涵”!
(4)第二章 纠缠不清
(4)第二章
期末考试来临。我忙着自己的这次检阅,无暇顾及伤神感情,也顾及不好。它就像蒸屉里的水蒸气,我不想让它溢出,它却偏偏与我对着干,哪怕我封得再紧,它还是会出来。
这个学期的课程很狼狈也很仓皇,像是被偷袭的珍珠港。初三所学的课本知识基本上已经结束,压缩在这二分之一个学年里,像是当年的改编八路军为新四军,又像是在两个馒头中间放上蔬菜和香肠把他们挤合为汉堡;而另外二分之一的学年则要承担着复习初一初二两年所学过的所有知识,将四个二分之一学年的知识囫囵吞纳在一个二分之一里,咀嚼消化,绝对需要鸵鸟般的肠胃和巴蛇消化液般的胆汁。担子甚重。
考试四天后结束,我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知觉地过完这四天。每考一门能给我留下唯一的感觉就是轻松了一些,像是自己坐在了中考的考场上面。考试过程中我感觉到自己知识匮乏异常,就像日本国土有限资源匮乏一样。考完后我像是世纪预言家那样对自己预言:这次考试是我有史来最差的一次。
果然,成绩出来后我还以为拿错了成绩单,要不是“赵朔”这两个字抢眼的印在首页我一定会骂出来:这他妈谁的成绩单!我考了全班第二十二名,全年级第七十一名。瞬时,我心如死灰,感觉无颜见爹娘。比起初二那次期末考试,这次足以让我失去对学习的渴望和信心。都是感情惹的祸,哎——
考试第二天,英语考试结束的时候,我从考场走出来。这次考试因为天气的缘故没有在操场上考——学校害怕会冻死几个体弱多病的学生。考试被安排在各个班级的教室,包括学校的阅览室和会议室在这个时候也站出来为考试考场的问题排忧解难。
我到楼梯处正在往下走的时候,张雯迎面走了上来。两个多月——两个多月来,我第一次见到张雯。本以为时间会冲淡我对她的思念的依恋,但是我错了。
这个时候的学生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整道楼梯上就站着我和张雯两个人。我突然慌张了起来,心紧跳个不停,呼吸似乎有点跟不上节奏。张雯抬起头来,看到了我。在与我目光接触相交的一瞬间,我们两个人站住了。我神经大乱,想说点什么但又想不出一句话来,思维似乎凝固。我看着张雯,张雯的嘴唇微微颤颌了一下,但是声音没有出来,话依然没有说出口,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一秒、两秒、三秒……我一直思索着要说什么——“还好吗”、“最近过的样”这样的话总是到嘴边又被紧闭的双唇挡了回去,那几个字在我嘴里挣扎,企图冲开我的嘴唇。努力了半天,久攻不下,只好又原路返回,又一种有气无处撒的趋势,索性钻进了我的肠胃,折磨起我的内脏来。在这几秒钟的时间,我和张雯一直对望着,脸上的肌肉像是撕开的五花肉又像是冰柜里的冷冻肉,既有喜又有僵,最终这些复杂的表情似乎是在经过商量之后一起拼凑出一个扭曲的笑,瘫挂在脸上。张雯点了一下头,抬起左脚来,上楼。我同样对着张雯点了一下头,抬起右脚,下楼。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张雯“嗳!”了一声,我像是听到了耶酥的召唤,动作瞬间成定格。转过脸来。
我——有事和你说。张雯说。这话有点脱节,从张雯口中出来后就在空气中颤抖,不连串地飘进我的耳朵里。
噢。我紧张的内心突然舒松,像是看到了希望。所有的恨忿在这一瞬间像冬日里霜降时候的小草,被毁得一干二净。
恩——这,我们晚上考完试见吧。张雯似乎也很紧张,说的话总是颤危不稳的,大概是给这冰冷的天气冻吓的。
好吧。晚上考完我在这个楼梯道等你。
那晚上见啊。说完张雯给我一个笑容。这笑容足以让我再次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静下来后的我想,我他妈真不是男人——张雯的一个笑容便让我如此这般。
下午考的是政治,我心神不宁的涂草完,成了第一个交卷的人。交上试卷,全考场上的人用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在这种目光下骄傲自豪的走出考场。
在校园里晃了几圈,上了两趟厕所,抽了两根烟,出来。时间差不多了,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激动万分。走到楼梯口静静的等着张雯。
人一个接一个过,张雯的身影没有出现。我焦急的等待着,望眼欲穿。
唐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抬头,看见了我,目光瞬间又收了回去。脸上的肌肉坚持放松但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我又是一阵尴尬的紧张,看着唐检,心里想叫住他,说:好久没见了,之前的事——算了吧,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还是兄弟。可是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唐检似乎有意要过来和我说话,他走的很慢,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直不敢与我对视。我两颊烫的温热,像是放着两个温水袋。唐检的脸同样的又红又紧,像是撕开的生羊肉。我们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从彼此眼睛里消失。
人海退潮的时候,张雯终于在我焦急期盼中出现。
我们面对面站着,像是两具雕象。这时候我居然对张雯又有了一种陌生感,这种陌生感像是读了冯延巳的《蝶恋花》一样懂得了体谅人情——变成一种亲近感——我想抱着她。但是这亲近感又是莫须有的,就像投在荧幕上的影子,只能看得见,就是摸不着。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说。我们踌躇了片刻,张雯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