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钩-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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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站在休斯那边,而不在她们这里。”
库珀摇摇头。“你们全都没搞懂,”他生气地说,“如果我们不告杰克,要
告休斯就更难了。他的律师可以指控警方大小眼,对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明显的
’暴力视若无睹,却对无业游民‘涉嫌的’暴力穷追猛打,光是这点,在法庭上
我们就吃不消。别忘了,当时休斯人不在车上,现在他坐在那里,声称自己完全
不知道车内发生什么事。你的当事人打开厢型车时正强暴那女孩的家伙,今年才
15岁,还未成年,换句话说,警方可以拘留他,但不能关入成人监牢里。如果不
算休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也只有18岁,审判时一定会考虑这一点。现在他们
吓得半死,都说休斯是主谋,但是一到正式审判,他们会改口说是女方自愿,而
休斯并不知情,因为他人正在海滩上散步。更糟的是,杰克还得出庭证明他的确
在海滩上。”他揉了揉疲倦的双眼。“老实告诉你们,状况实在很棘手,天晓得
能不能把他们定罪,没有具体的证据,休斯很可能会全身而退。他向来专门利用
少年替他干那些龌龊勾当,而自己站在一旁收钱。一旦这些孩子发现我们的法律
对未成年者几乎无计可施,自己面对的刑期只有这么短,便不再拖他下水。我敢
打赌,结果一定会这样。”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开口。
莎拉清了清喉咙。“你忘了还有那些女孩,”她说,“她们的证词难道没分
量吗?”
库珀苦笑。“这要看她们敢不敢出来作证,她们会不会被交叉质询搞得精神
崩溃,她们的偷窃行为会不会影响她们的可信度,她们对休斯献身的速度会不会
减少陪审团对她们的同情,”他耸耸肩,“正义和命运一样的无奈,布莱尼医生。”
“那就把他放走算了,”她冷冷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面对现实,
想要达到你的工作绩效,起诉杰克比将那些败类绳之以法要简单多了。或许你该
问问自己,为什么那些女孩都没有一个敢来找警方协助?”她气愤地眯着眼睛,
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她们相信休斯的话,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无罪释放,她们
自己得承担后果。要不是亲耳听见你这么说,我还不敢相信真让他给说中。”
“我们会起诉他,并把他关起来,布莱尼医生,但法院会怎么判,实在不是
我们所能掌握的。我们只能尽力找出充分的理由,但可惜我们无法预知审判的结
果。”他吸了口气,“现在,我会暂时放了你先生,也不会告他,不过我必须告
诉你,将来我们还是有起诉他的可能。这期间他必须留在隆奥顿的家里,如果要
出远门,一定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他的行踪。了解吗?”
她点点头。
“还有,以后如果他再像今晚这样,就不会再法外开恩了,明白吗?”
她点头。
库珀疲惫的脸上露出微笑。“私下告诉你,我个人蛮同意史莫勒先生的话,
医生,你先生是个勇敢的人,不过,相信这点你早已知道。”
“噢,当然。”莎拉希望尽量掩藏自己的感情,但显然没有成功。认识杰克
这么久,他始终没变,所有男人都是懦夫,很少人能像他一样有勇气承认这一点。
她在想,他是否还有别的特质,是她所完全漠视和误解的。
爸爸今天打电话来,告诉我他找出了吉洛德的死因。“他们简直胡来,老天
有眼,终于让我找到答案,那可恶的验尸官,竞想尽办法说是自杀。”可怜的老
爸!如果他哥哥真的是自杀,他将永远没脸回到这个家!天啊,自杀为什么如此
罪大恶极,尤其在上层社会?没有任何事情,比结束自己生命更显得软弱。
对于这个消息,我当然装得很高兴,但我发现自己有股想承认的冲动,要让
人们知道我的厉害……当然,我不会真的这么做。
写下遗书的时候,吉洛德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因为我告诉他,如果不照做
将会因强暴侄女而坐牢。这些人真是愚蠢啊!那份遗书惟一的目的,就是让他的
笨蛋律师相信,他是在发现自己是乔安娜的生父之后自杀的。一旦搞定了律师,
他就会告诉老爸,有份文件说明吉洛德还有个女儿,同样有继承遗产的权利。而
他们俩会想尽办法避谈他的死因和隐藏他自杀的事——包括验尸官,即使他也相
信他是自杀的。有趣极了。美中不足的是,我必须把简牵扯进来,但我倒不怎么
在意。就算她起疑,也不会说出来,她付不起揭穿真相的代价。总之,不会有人
质疑吉洛德从哪儿买来那些安眠药,就算有,爸爸也会声称是他买的。他常常醉
得一塌糊涂,搞不好还真以为是他的呢。
爸爸的心头大石放下并没多久。我告诉他,手中有一份遗嘱的副本,他在电
话那头暴跳如雷,他说这是勒索,我说这是保护自己……
十六
当天上午稍晚当库珀回到局里,桌上摆着两份传真。第一封简单扼要:
钥匙上指纹——编号TC/H /MO/32O ——证实属于莎拉·布莱尼,辨识度
22。 没有其他指纹。酒瓶上的指纹——编号TO/H /MG321 ——分别和吉勒拜公
馆桌上(房一)、椅子(房一)和水壶(房一)上的指纹吻合,辨识度依序为10、
16和12。 将寄上完整报告。
第二份传真较长,也更有意思。读完之后,库珀决定要找詹金斯问问。他记
得,吉勒拜太太死后那几天,凡特威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负责调查。
“听说你忙得很。”查理·琼斯问,一边将姜饼浸入浓浓的咖啡牛奶里。
库珀坐下。“你是指休斯的事?”
“再过半小时,我要去那里再修理他一次,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跟戴维·休斯还有他的同党有任何瓜葛。你等着瞧
吧,查理。真是的,他们都还是孩子,15岁的人看起来像25岁,却只有8 岁小孩
的心智。太可怕了,真的。如果我们不好好教育他们,让他们心智的年龄追上生
理的成长,我们的社会根本没什么指望。更糟糕的是,不只英国是这样。那天我
在电视上看到一个10岁小男孩,是索马里叛军,手上还拿着机关枪;我也看过爱
尔兰的孩子向敌人抛掷砖块;巴勒斯坦青少年带着家伙到处走;南非的黑人男孩
在白人警察的怂恿下互相残害;塞尔维亚男孩学他们的父亲强暴回教女孩,简直
乱到极点。我们教坏了孩子,而且还教得真是成功!”
查理同情地看着他。“看来你不只是忙,显然也累坏了。”
“还不只是累,”库珀苦笑,“根本就睡不着。我有时会在半夜让我们这世
界的真面目给吓醒。一边是宗教领袖掌握着人们的灵魂,另一边是滥权的政客操
控人们的思想,而教育程度不高、逆来顺受的大众则被困在中间,因为他们受的
教育太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干脆出家算了?”
“差不多了。”
“难道没有还俗的机会?”
库珀笑了。“当然有,只要不跟我提起休斯。”他隔着桌子把第一封传真递
过去。“显然吉勒拜太太没有离开过客厅,而钥匙是个死胡同。”
琼斯显得失望。“老兄,我们需要更具体的证据,而且要快。上头要我放弃
这案子,专心去办会有结果的案子。我们都知道,就算真的能证明这是一桩谋杀
案,要想找到凶手起诉,恐怕还遥遥无期。”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很耳熟,”库珀无奈地说,“如果大家都用这种方式做
事,那干脆打包回家,把这社会留给无政府主义者。”
“日记方面呢?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彻头彻尾搜了又搜。不过,我早知道会这样,第一次搜查的时候,
我就已经翻遍书房里每一本书。”他皱眉头,“昨晚我跟杰克和鲁思谈了一下,
但是他们也说不知道,只有杰克记得吉勒拜太太有一天为了她的书被人弄乱而发
脾气。”他手指触摸着嘴唇,“如果说真的有日记,而有人想要找到它们,这可
能就是书被弄乱的原因。”
查理不以为然。“百分之百的假设,”他说,“而且几乎无法证实。”
“当然,但如果真有其事,而且日记也落在那个人手里,这就可以解释为什
么我们找不到那些书。”他看见查理一脸疑惑。“因为,”他接着说,“这些日
记可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
查理皱起眉头。“可能有些牵强。首先,你必须先证明给我看,真的有日记
这回事。”
“詹姆斯·吉勒拜干吗撒谎?”
“因为他是个酒鬼,”查理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理由。”
“那为什么看到书被弄乱,玛蒂尔达要大发脾气?你倒解释看看。还是说,
你认为是杰克在撒谎?”
查理注意到,这是他第二次直呼“杰克”的名字,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笨
蛋要怎样才能学会不要感情用事?“不专业、不能保持客观”是查理的前任给库
珀的评语。“她一定猜到是谁弄的,”他说,“可能的对象不会太多,她为什么
不直接找这个人算账呢?”
“或许她找了,也或许因此而惹来杀身之祸,”库珀手指在那份传真上敲打。
“那把钥匙让情况变得更复杂,如果这个人也知道有这把钥匙,那就可以在不让
她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开门进去。这一来,牵涉的范围就更广了。”
“看来,你觉得这个人就是吉勒拜,而他提到日记的惟一原因,是他以为大
家都已经知道有这些日记。”
“没错,但问题是如果他希望让这些日记来证明她侵占了那些钟,为什么又
要把日记拿走,而且还矢口否认?”
“两面糊弄。他看过了日记内容,发现跟他所声称的说法完全相反,所以决
定销毁日记。然后又勒索她,让他可以和拉斯勒太太一起接收财产。”
库珀摇摇头。“当然是有这种可能,但感觉怪怪的。如果他把日记偷走,是
因为他知道这些日记会害他讨不到钱,问题是,他又怎么能确定没有其他人看过
日记?太多如果了,查理。”
“说的也是,”查理淡淡地说,“如果真有日记——如果小偷知道日记的存
在——如果日记上真的记载了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个人知道有那把钥匙……”
他停下来,再浸泡一片饼干,“有两件事我不懂:为什么吉勒拜太太把全部钱都
留给布莱尼医生?为什么凶手要把毒舌钩套在她头上,还布置了荨麻和紫菀?如
果我可以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就能告诉你凶手是谁,否则我还是倾向列
为自杀。”
“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把钱留给布莱尼医生了。”
“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没有把女儿和外孙女管教好,也知道如果把钱留给她们,一定
会让她们俩斗得两败俱伤,所以把钱交给她所认识的人当中惟一受到她尊敬的人,
也就是布莱尼医生。我猜,她是希望医生替她完成她所做不到的事。”
“没有说服力,”查理说,“因为你由果推因,以你的印象来推论出一个正
常人可能会有的期望。但试试由因推果:她是个坏心眼的恶毒老太婆,不只利用
勒索和诈骗保险金来取得财富,而且终身诅咒和鄙视周围的人。为什么一个60年
来都这么度过的人,会突然把财富拱手送给一个陌生人?可以确定的是,绝非为
了让大家皆大欢喜。”查理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如果说毒舌钩是她临死前对自
己恶毒过去的悔恨,这点我可以接受。但要说她在立遗嘱时突然转变成另一个人,
那我绝不相信。”
“查理,你得听听布莱尼夫妇对她为人的说法。他们认为,她并不如一般人
口中所说的那么难相处。我猜想,这对夫妇让她有喘息的空间,从来没有提出任
何要求,而这让玛蒂尔达可以放心地流露真情。”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你
想想看,我们已经讨论过那毒舌钩的象征意义,主要是因为奥菲莉亚的典故,不
过,我们不妨把它当作实际的东西来看,毒舌钩是从前用来让女人安静的刑具,
也或许刚好她身上戴着这东西。凶手不希望她的尖叫传到邻居耳中,所以把那玩
意儿套在她头上,然后用花故布疑阵。”
查理的手托着脸。“那她必须先服下巴比妥,否则一定会挣扎,脸上也会留
下伤痕。问题是,如果她已经吃了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凶手干吗还要多此
一举地给她套上那玩意儿?”
“试试你所说的由因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