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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毒蛇钩-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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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所设计的把戏。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有所思的杰克摸着下巴。莎拉也说过类似的话。“为什么留给莎拉?为什么不
直接留给动物收容之家?两者不也都能达到相同的目的吗?”

    “这我也想不通。”她低声说,眼神望着窗户。“我在想,可能她痛恨你太太
的程度,还甚于讨厌我。假如在我妈没死之前,我和鲁思就看到那卷录像带,我们
难道会闷不吭声吗?”她一边说,一边有节奏地用一只手上下搓着另一只手臂。这
是极为诱人的动作,可是她自己似乎浑然未觉。她再度把头转过来望着杰克,眼睛
中露出奇怪的光芒。“这一来,你太太的处境就很难堪了。”

    “假如你真的在她去世之前就看到这卷录像带,你会怎么做?”他好奇地问。

    乔安娜露出微笑,说:“也没什么,只不过,一旦传出你太太要一个有钱的病
人把财产留给她,她在半年之内就会失去所有病人。反正,现在也一样,她还是会
失去这些病人。”

    “为什么?”

    “我妈的死因可疑,而你太太是惟一因为她的死而得到好处的人。”

    “莎拉没有杀玛蒂尔达。”

    乔安娜径自微笑。“你和凡特威的人说去。”她站起来,抚平扁平小腹前的黑
裙子。“我准备好了。”

    “你干吗?”他皱起眉头问。

    “性,”她用再平凡不过的语气说,“不就是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吗?

    我们可以到我妈的房间,我要你像和她做爱般地和我做爱。“她那怪异的眼神
落到他脸上,”想必你也知道,跟我做爱爽多了。我妈不喜欢性爱,我想你也已经
发现这一点,她从来不是为了享受而做爱,而是为了别的目的。男人的呻吟让她感
到恶心,她说,她会联想到狗。“

    杰克觉得这种说法很有意思。“你刚刚不是说,她只对男人好?”

    乔安娜浅笑说:“只因为,她知道该怎么操纵他们。”

    玛蒂尔达。吉勒拜留下75万英镑给布莱尼医生的消息,在镇上如野火燎原般传
了开来。消息是在周日晨祷之后开始流窜,但究竟是谁起的头仍是个谜。不过,关
于杰克。布莱尼搬到吉勒拜家的消息,倒可以确定是薇兰·欧洛夫放出的风声。一
整个星期六晚上,他的车子都停在巷道上,而且仿佛将永远停在那里。就这样,流
言四起。

    当莎拉突然在星期三的午餐时间出现,简… 马利奥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毫不惊
讶。“没想到你会来,”她说,“你不是应该在去毕丁市的路上吗?”

    “我必须到警局提供指纹。”

    “要来点咖啡吗?”

    “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说,每个人都知道了。”

    简打开炉子烧开水。“你是指钱还是杰克?”

    莎拉笑了起来。“或许这样可以活得自在些。我刚刚在大楼前排了一个小时的
队等着采指纹,听那些早就该去检查是否已经脑死的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你知道
最流行的说法是什么吗?他们说,杰克之所以离开我,去和乔安娜住一起,是因为
他和别人一样吃惊,没料到我会利用医生的身份,劝说玛蒂尔达不顾自己对家人的
责任,把一切留给我。上个礼拜,同一个杰克·布莱尼还是人们眼中鄙夷的吃软饭
的家伙。”

    “唉!”简说。

    “接下来他们会说,我趁那老太婆修改遗嘱之前,就把她杀了。”

    “你最好一”简沉着地说:“别把这些话当耳边风。”

    “你不是开玩笑吧?”

    简递给她一杯不加奶的咖啡,说:“我是认真的,今天早上在这候诊室里,就
有两个人在谈论这件事,他们说,过去这12个月来。镇上人讨厌玛蒂尔达的程度,
并没有比以前严重,因此镇上的人不太可能是凶手。所以呢,一定是新搬来的人干
的,而你是惟一的候选人,而且你有杀人动机,也有接近她的机会。你老公因为担
心自己和拉斯勒太太的安全,所以搬去保护她。鲁思的安全无虞,因为她住在学校
里。再加上——更重要的是,为什么维克多·斯特吉斯死得这么离奇?”

    莎拉瞪着她。“你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是。”

    “你是说,按推理我也是杀害维克多的凶手?”

    简点点头。

    “怎么个杀法?用他的假牙让他窒息?”

    “看来,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简的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来。“噢,我
不应该笑的,可怜的老先生吞下那玩意儿真的好惨。可是这个传言——想像着你为
了让那93岁的老先生吞下那副假牙而搏斗的那一幕,”她停下来揉了揉眼睛,“实
在让人忍俊不禁。到处都有这种见不得人好的笨蛋,他们看到你发财,眼红了。”

    莎拉思索了一下这句话,说:“你也觉得我运气好?”

    “当然啦,就像中了彩券一样。”

    “如果玛蒂尔达把钱留给你,你会怎么做?”

    “搭乘豪华邮轮环游世界,趁这世界还没有淹没在人类的污染中之前,到处去
看看。”

    “看来,很多人都会这样做,这可能和我们住在岛上有关,每个人都想出走。”
她搅拌了一下咖啡,然后一边发呆,一边舔着茶匙。

    简也很好奇。“你昵,你会怎么用?”

    莎拉叹了口气,说:“用来请个好律师吧。”

    库珀警官那天晚上在返家途中经过莎拉住处。她邀他人内喝杯酒,他没有拒绝。
“我们收到一封关于你的信。”他在她倒酒的时候说。

    她把杯子递给他。“谁写的?”

    “没有署名。”

    “信里头怎么说?”

    “说你为了一张胡桃木桌,杀了一个叫做维克多·斯特吉斯的老人。”

    莎拉扮了个鬼脸。“事实上呢,他的确留下一张桌子给我,而且是张很不错的
桌子。赡养院总管在他死后把它送给我。她说是他要把桌子送给我,我很感动。”
她扬起眉,“信上有没有说,我是怎样杀死他的?”

    “有人看到你把他掐死。”

    “这样讲倒也不能说不对,当时,我正试着要把假牙从他的喉咙里挖出来,那
可怜的老先生,从椅子上摔下来时,假牙不慎滑落到喉咙里,”她叹气,“但是,
我还没动手他就已经断气了。我本来是要替他做口对口急救,看看是不是可以打通
他的呼吸,我想,从远处看,的确有点像我在掐他。”

    库珀点点头,他已经调查过了。“其实呢,我们一共收到好几封信,信里倒不
只提到你的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一封最有意思,你看看。”

    “我可以碰这封信吗?”她怀疑地问,“不是要留意指纹吗?”

    “这个嘛,也是很有意思的一点。写这封信的人,一定戴着手套。”

    她从信封里把信抽出来,摊开平放在桌面上。一整封信,都是用大写字母打出
来的:

    吉勒拜太太遇害那天,鲁思·拉斯勒人在家中。她偷了些首饰。乔安娜知道这
件事。乔安娜·拉斯勒在伦敦当妓女,问她,钱都花哪儿去了;问问她,为什么想
要杀害自己的女儿;问问她,为什么吉勒拜太太说她疯了。

    莎拉将信封翻过来,看了看邮戳。是从里尔茅斯寄出的。“你也不知道这封信
是谁写的?”

    “完全没线索。”

    “这里头讲的应该不会是真的,你不是说,鲁思当时一直在学校合监的看管之
下。”

    他答道:“我也说过,我没有去调查这个不在场证明。如果这小女孩想偷跑出
来,我想合监可能也很难阻止得了。”

    “可是,南克里夫离这里整整30英里,”莎拉不同意,“没有车,她是到不了
的。”

    他转换话题:“关于‘疯了’,又是怎么回事?吉勒拜太太有没有向你提起过,
她女儿是疯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疯子只是个相对的名词,没有比较,这个字是没有意
义的。”

    他不以为然。“这么说,吉勒拜太太的确和你说过这件事?”

    莎拉没有回答。

    “说吧,布莱尼医生。乔安娜不是你的病人,所以你不会泄露什么医疗机密。
而且我告诉你,眼前她对你可是非常不利,她认为是你趁那老太太还没来得及修改
遗嘱,就杀了她,并且正到处散播。”

    莎拉的手指弹了弹酒杯。“关于这件事,玛蒂尔达只说过她觉得她女儿的精神
状况很不稳定。她说:这不能怪乔安娜,而是因为玛蒂尔达的基因和乔安娜父亲的
基因相克。我说她简直胡说八道,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乔安娜的父亲是玛蒂尔达
的亲伯父,还以为她只是在担心基因问题。当时我们没有再谈下去,所以我也不能
确定。”

    “也就是说,是近亲乱伦的问题。”

    莎拉耸了耸肩。“可以这么说。”

    “你喜欢拉斯勒太太这个人吗?”

    “我对她一无所知。”

    “你先生似乎跟她很熟。”

    “只是‘腰部以下’很熟,警官。”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处处袒护她。她现在正要把你逼上绝路。”

    “这能怪她吗?”她的手托着脸颊,“换作是你,在短短几个星期之内,发现
自己是一场乱伦关系的结晶,发现自己的父亲服药自杀,发现自己的母亲死状极惨,
而且更重要的是,发现自己的一切财富都将拱手送给一个陌生人,你会怎么想?在
我看来,在这种情况下她都能保持这样,已经算很正常的了。”

    他啜了一口酒。“你知道她当妓女的事吗?”

    “不知道。”

    “她把钱花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觉得有哪些可能?”

    “这关我什么事?干吗不直接问她?”

    “我问过了,她要我别多管闲事。”

    莎拉笑出声来。“我也这么觉得。”

    他看着她。“布莱尼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实在很特别?”他说。

    她和他对望,没有说话。

    “换作别的女人,早就开着老公的车子,冲到情敌家的大门前,或是拿把斧头
大砍情敌的家具。至少至少,也会吃醋。为什么你都不会?”

    “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她语带玄机地说,“再来点酒吧。”她先把自己的
杯子斟满,然后替他添加,“这酒还不错,也很便宜。”

    他有种感觉,觉得相比之下乔安娜·拉斯勒似乎比较容易了解。

    “你认为自己和吉勒拜太太算不上是朋友?”他问。

    “当然算。”

    “为什么是‘当然’?”

    “每一个我认识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包括拉斯勒太太?”

    “不,我只和她见过两次面。”

    “你好像有点前后矛盾。”

    她笑着说:“我觉得她有点倒霉,警官。鲁思和杰克也一样,很倒霉。你好像
对我们每个人都心存怀疑。如果乔安娜和鲁思不知道遗嘱已经修改,案子可能是她
们干的,而如果我和杰克知道修改遗嘱的事,我们可能就是凶手。现在表面看起来,
乔安娜的嫌疑最大,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一直在问我关于她的事情。我猜,关于她是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一定已经问得很清楚了,所以,你知道她拿这事来要
挟她老妈?”她向他投以询问的眼神,他点点头。她继续说:“你在想,这让玛蒂
尔达想以牙还牙,所以告诉女儿,如果再这样要挟,就一毛钱也不留给她。气急败
坏的乔安娜,便给她老妈吃下安眠药,割了她老妈的手腕,却不知道玛蒂尔达其实
已经修改了遗嘱。”

    “你如何看出我不相信这种说法?”

    “你自己跟我讲过,那天晚上乔安娜人在伦敦。”

    他耸耸肩。“她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太可靠,演奏会九点半就结束了。也就是说,
她有足够的时间开车到这里杀害她母亲。法医认为,死亡时间应该介于星期六晚上
9点到隔天凌晨3点钟之间。”

    “法医认为,什么时间最有可能?”

    “午夜12点以前。”库珀说。

    “如果真是这样,她的辩护律师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而且不管怎样,玛蒂尔
达也没有必要隐瞒,她可能已经直截了当地告诉乔安娜,说已经修改了遗嘱。”

    “或许,拉斯勒太太不相信她的说法。”

    莎拉笑着说:“玛蒂尔达从来不说谎,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她。”

    “或许拉斯勒太太只是怀疑,她母亲是不是真的已经修改了遗嘱?”

    “对乔安娜来说,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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