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大海难-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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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被拖进了别人的车里。
然后她梗着脖子坐在后排,被两个烟味很浓的男人挤在中间。
她知道传说中的绑架终于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萧邦呢?这个该死的男人总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在这个时候,她居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萧邦。她暗自决定:如果这回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打萧邦两记耳光,然后让他滚蛋!
汽车正快速行驶。
二十分钟后,她被强行拉下车,被推搡着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走去。
刺鼻的霉味使她精神一振。凭着两次差点摔倒,她感觉自己正往地下室走。幸好,她今天穿的鞋鞋跟并不高。
终于到了地面,她被扔在冰冷的地上。没有暖气,没有座位。她的手被捆着,动弹不得。两个架着她的家伙一声不吭,不知站在哪个角落盯着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大声地叫。
没有人答理她。
“你们要钱?我给!”她嘶声叫道。
没有人理会她。
她绝望了。
她在绝望中麻木……
是谁在向自己动手?
王啸岩?孟中华?孟欣?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呼喊。她要让自己的思维能力保持正常。
是什么目的?要钱?要权?要色?她想不出。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其它都不重要。
突然,一个人闪入了她的脑海。她疼得发抖的心猛地热了一下。
她坐了起来,对着黑暗喊道:“你们这些混蛋,竟敢绑架我!你们知道我的舅舅是谁吗?”
“不就是靳峰吗?”黑暗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靳峰在警察眼里是个局长,但在我们兄弟眼里,什么也不是!”
“就算他厉害,这时也救不了你!神仙也救不了你!”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叶雁痕再次陷入绝望。
“谁说我救不了她!”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叶雁痕心中一热。这是她熟悉的声音,虽然略显沙哑,但这正是舅舅的声音!
“舅舅……”她忍不住高声喊起来。但她的声音很快被砰砰的打斗声掩盖了。
叶雁痕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出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她不禁为舅舅捏一把冷汗。
但随着几声惨叫,战斗很快结束。楼梯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跑了。
叶雁痕还没完全明白过来,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终于被揭开了。
她看到了舅舅的脸。一张胖胖的、有着职业警察那种不易看出悲喜的平静的脸。
“没事了。”舅舅说。舅舅又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扶她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
叶雁痕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废旧的地下仓库,几根半明半暗的灯管被破蜘蛛网包围着,正发着微弱的光。
“孩子,我来晚了。”舅舅的话语中饱含着爱怜。
“没有来晚……谢谢舅舅……”叶雁痕惊吓过度,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他们绑架你干什么?”舅舅突然问。
“不知道。”叶雁痕这时才剧烈地发起抖来。这叫后怕。
“没事了。”舅舅带着浓重的口音说,“一切都过去了。雁痕啊,这里只有你和舅舅在,你就说实话。最近,我接到匿名举报,说两年前的‘12。21’海难与你有关,说是你害死了浚航,是真的吗?”
“舅舅也相信这些?”叶雁痕差点哭出来,“我哪会害死浚航?我有什么理由?您别听人家瞎说!”
“我当然不会听人家乱说。但是,既然有人报案,公安机关必须受理,这是规矩,你叫我怎么办呢?”舅舅为难地说,“况且,人家肯定知道我是你舅舅,我要是包庇你,连我也得牵扯进去。”
“舅舅,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叶雁痕避开这个话题,突然问。
“我?”靳峰顿了一下,“你舅舅是警察,当然知道。不过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里。”
“那您怎么不把那些坏人抓起来?”叶雁痕继续问。
“唉,舅舅老了,没用了。”靳峰说,“能将他们打跑,舅舅已经尽力了。”
“谢谢舅舅。”叶雁痕停止了寒战,“舅舅,您到底想知道什么,直说吧。”
“好。”靳峰说,“其实舅舅早就知道你与浚航没有感情了,他甚至起了杀你之心,你才不得已这样做。舅舅想知道,你到底向你弟弟交代了些什么?”
叶雁痕突然冷笑:“好个如意算盘!你想让我编故事吗?我还没傻到家吧?!”
靳峰一愣,不解地问:“雁痕呀,你怎么能这样跟你舅舅讲话?”
叶雁痕再次冷笑:“你别演戏了。你不是我舅舅。”
“靳峰”沉默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叶雁痕说:“第一,我舅舅从来没有叫过我雁痕,而是叫我雁雁。”
“靳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是我大意了。第二呢?”
“因为你嘴里的烟味。”叶雁痕用麻木的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我舅舅也抽烟,但绝没有你口中的那股恶臭!”
“靳峰”沉默了一下,居然笑着说:“还有第三吗?”
“就算有吧。”叶雁痕说,“你的出现太像电影里的情节了,因此无法让人相信。”
“靳峰”承认。
“但我开始真的以为你就是舅舅。”叶雁痕说,“因为无论从相貌、衣着和口音,你都与舅舅一模一样。但是,刚才讲的这三点,任何一点都可以断定你不是!”
“靳峰”叹了口气:“现在我才知道,王啸岩斗不过你。我也低估了你。但你说我不是你舅舅,我又是谁呢?”
“你是孟中华!”叶雁痕一字一句地说。
孟中华哈哈大笑,说:“不简单!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是上述三点中的哪一点?”
“口臭!”叶雁痕说,“还记得上次你和萧邦在我的家里骗我的事吗?那天我故意说要出五百万请萧邦,尽快赶你走,就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你的口臭!一秒钟也不能忍了!”
孟中华一怔,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喃喃地说:“看来,我还是不懂女人!”
叶雁痕闭上了嘴巴。
“可是他除了女人,什么都懂!”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撞击着墙壁。叶雁痕一抬头,就看见孟欣从楼梯上缓缓地走下来,脸上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口臭不是绝症,可以医治,这只是抽烟太多的原因。”孟欣仍然在笑,“可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就跟得了绝证没有什么两样,只有等死!就像我们聪明的叶总裁,虽然吹气如兰,但死后的尸体也会同母狗一样骚臭!”
叶雁痕感觉孟欣刀锋般的眼神向她射来。
叶雁痕全身凉透。
“并不是每个抽烟的人都有口臭。”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来。叶雁痕定睛一看,萧邦慢慢地走下台阶,正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个良心真正坏了的人,又怎么能指望医生将他治好?”
孟中华和孟欣顿时僵在那。
第十七章(1)
萧邦在三人惊诧的目光里走向叶雁痕,并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女人为什么只懂得爱美,而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他叹了口气,似乎在埋怨自己的妻子。
叶雁痕的泪溢出眼眶。
她真想扎进萧邦的怀里。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是那么可爱。
“孟总,想抽根烟吗?”萧邦从衣服里掏出一盒红河,“如果不嫌弃,我倒可以敬你一支。”
孟中华居然笑了笑:“红河也不错。当年,在老排手下当兵,能赏根哈德门抽就不错了。”他伸过手来,接过了一支。
萧邦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联卡和一套车钥匙,递给孟中华:“孟总,五万元一分未动。车和那些行头,都在外面。我们的戏,也该演完了。”
“怪不得你来得这么快!”孟中华平静地说,“老排想辞职了?”
“既然你叫我一声老排,我也实话告诉你。”萧邦收起笑容,“部队的那套东西,你只学了个皮毛,就拿到社会上张扬,必定要失败!但是,你还是有了一些新的发明,所以才让我周旋了一阵。至于辞职,你也知道,一开始我就不是真想干地下侦探。”
孟中华接过物件,打了个哈哈:“小庙留不住大神。既然老排长已经被叶总请去,那也好。不过,叶总目前好像也不是太顺,不知萧总在蓝鲸能不能干得长?”
萧邦哼了一声,说:“孟老板,咱们别扯远了。今晚,咱们也该告一段落了吧?”
孟中华弹了弹烟灰,说:“的确该告一段落了。萧大记者,当年您在部队连写封情书都要找我,想不到今天握起了笔杆子,呵呵,世界变化真快啊。”
“不要谈部队了!”萧邦沉下脸,“我军培养出你这样的败类,实在是一种悲哀!刚才,叶总从三个方面识破你并非靳局长,而我却能从至少十个方面识破你就是孟中华!”
“愿闻其详。”孟中华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下。看来,抽惯了中华的人,这红河烟根本无法和嗓子密切配合。
“你的这个面具,在处理上还是可以打90分的。但你用的是第四代产品。这种产品有一种缺点。虽然看起来很熨帖,但由于厚了一些,无法很好地传达面部表情。我看,你还是将它撕了吧。”萧邦说。
孟中华说:“是,老排。”便以手遮面,将面具撕了下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叶雁痕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真有如此精妙的易容。她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在公园见到“洪文光”的场景。看来,“洪文光”就是萧邦。这些人,真是可怕!
“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萧邦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头踩灭。“要不然你先问吧。我来回答。”
“好吧。”孟中华微笑着说,“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的?而且那么快就跟踪了过来。”
“这也得问孟欣小姐。”萧邦淡淡地说,“你派遣孟欣小姐一路跟踪我到云台,趁我上洗手间时,在我衣服里安装了微型卫星定位器。而我也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身上也安装了更先进的微型卫星定位器。我出洗手间时就已知道,可她至今也不知道。”
孟欣怔住。她不自觉地在身上乱摸,好像衣服里爬进了个虫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今晚我一定会在这里?难道你也在我身上安装了东西?”孟中华还是笑眯眯的。
“以孟总的精明,在你身上下手不是那么容易,但我在你家里安装了东西。”萧邦也笑眯眯的。
“我家?”孟中华说,“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没请你到我家做客吧?”
“可是我同孟欣小姐去过。”萧邦说,“你故意让孟欣制造你失踪的消息,然后安排人演戏给我看,让我陷入谜团,造成混乱,而你则一心一意地进行你的计划。”
“可是,那对夫妻明明是在过性生活,而且,他们拿出了房产证。”孟欣突然插嘴。
“这种低级的障眼法也能瞒过我?”萧邦哼了一声,“这根本是违反常识的事。你动脑子想一想,如果你在过性生活,有人敲门,你会光着上身来开门?而且,那个女的满脸害羞装得也太拙劣了。她完全可以在卧室里不出来,可为何一定要装成‘此地无银’的样子?而更漏馅的是,那个男的居然拿出房产证来证明那个房子是他的。试问,对一个身份不明的来访者,为什么要急于证明那房子是他的?如果是普通人家,肯定关门不理。那个男的在第一次关门时,眼神明显带着一种期盼,好像害怕我不再敲门似的。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疑点,都可以证明那房子不是他的。至于房产证,孟总制造假证件的手段已出神入化,就不必说了。而让我确定那房子是孟总的至少有三点:第一,孟欣小姐进门时装出的惊讶,好像在证明这个房间她根本没有进来过。可是,孟欣小姐的身体语言告诉我,这里她非常熟悉。因为当时我在前,她在后。她习惯性地将门关上了,而且连瞧都没瞧,就熟练地抓住了门把手。如果不是经常这样关门,她怎么能如此熟悉?又有谁会在一个陌生人家里那么熟练地关门?第二,那个所谓的张大彪根本不是搞航海的。虽说现在远洋船员条件好了,但皮肤一般都经过日光照射,会显得黝黑些,而那个男人虽然长了一脸胡子,但上身白得像面团一样,根本没晒过太阳。更主要的是,一个海员的房间,总会摆设点跟船舶有关的东西,可那个房间一看就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的装饰;第三,还得说说抽烟。我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而那位老兄与我说话时,我已经断定他不会抽烟。但茶几上,居然摆了个大烟缸。当然,家里摆个烟缸招待客人没什么,可又没见着烟,却在烟缸里发现了一根三寸长的火柴棒。孟总,我刚进真相公司的第一天,您就使用这种火柴抽烟。这种火柴并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