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文集-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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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拿错了嘿，对不住您了，回头给您换一张。我做生意，童叟
无欺。
号先生：那不成，耽误了哥哥的时间怎么算？
小女孩：您够执着的嘿。＇角先生想逃＇别走！一把拽住。
角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君子动口您别动手，对待客户你就这态度？
号先生：怎么回事这是？
小女孩：这是纯是他自找的，头了让我介绍完网络他就买咱的片子，
没等话说完，他就没影儿了，这哪儿成啊。
角先生：小姑娘，你那是介绍么？没完没了的网络就是新生活，你道
是吆喝两声就齐活了？
小女孩：那你还想怎么着？
俞白没：给我退钱，换片子。
小女孩：不是问你，我问他。
角先生：你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把网络这东西给我讲明白了。大哥
我早些年在村儿里也算个人物，别以为随便这么说两句就能
做上生意。
小女孩：老帮菜来劲了嘿，上回信你一次，这回可不行，再要说，就
得付订金。
角先生：我现在不太方便。你把话说明白了，我摔锅砸碗我也给您弄
钱去。
号先生：他给不了我给。
小女孩：您凑什么热闹啊，大哥您先边儿呆着，回头我给您换片子。
号先生：不成，我就是想听听，网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小女孩：您老二位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号先生：这你就甭管了，不就是钱么，拿去。人都说上了网随随便便
能找个姑娘、谈个恋爱，单身了小半辈子，我可真叫是寂寞
难奈。今儿我还就想看看，要是上了网，以后还用不用买毛
片儿。
小女孩：那您呢，衣不遮体食不裹腹还这么想上网您介是为嘛？
角先生：哥哥我混成这样，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头了瞧一广告说得
好：生活不如意，不如上网去，我也想瞧瞧，这网络到底是
不是个新天地。瞧着好了，回家买台电脑我也上网，总比老
呆在街边玩环保主义强。
＇号先生掏钱放到小女孩手中＇
小女孩：嘿，两位哥哥您就擒好儿吧。瞧着好了您给拍个手儿，瞧着
不好您也别急着溜，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钱的您捧
个钱场，没钱的您捧个人场。妹妹这就给您连演带唱。
第四场半：
＇大屏幕上出现聊天室画面，随着演员的话，一句句台词现于其上＇
众人唱：＇梁祝的调＇网络时代百花开，蝴蝶双双对对来，天荒地老心
不变，梁山伯与祝英台。
＇梁山伯上＇
梁山伯唱：远山含笑，电信搭起这鹊桥，转眼已过太平道，话题热闹
美眉俏，正是处处闻啼鸟，情丝儿不住随风飘。
小女孩：＇回头对号先生说＇瞧瞧瞧瞧，这就来了嘿。
号先生：继续继续，集中精力。
梁山伯：月光光，心慌慌，小弟初上网，聊人生，侃理想，哪位不算
忙？
小女孩：水妞水妞，先出犄角后出头唉，你爹你妈给你买了烧肝卤煮
烧羊肉唉，你要不吃，那就让老猫叼了去唉。
梁山伯：嗯？这就来人啦，您好啊，我上网不久，请多关照。
小女孩：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
子也要去。
梁山伯：我们不属于过去的黄昏，却属于将来的午昼。
号先生：哟，这人怎么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劲儿？赶紧接话茬儿，别
让他跑喽。
小女孩：铁蚕豆，大把儿抓，娶了媳妇不要妈。
梁山伯：情心与思心皆只是一个宇宙的神。
小女孩：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要媳妇，干吗呀？
点灯儿说话端尿盆儿。
梁山伯：艺术不限于形式和相状之表现，它能表现永恒真理。
小女孩：打花巴掌了哎，正月正，小子放炮姑娘点灯。
梁山伯：即使是最深奥最准确的求知本能也不是智慧。
小女孩：打花巴掌了哎，五月五，小枣儿粽子家家煮。
＇两人越走越近，开始深情对视＇
梁山伯：私我不是自我，只有一个一切的自我，心灵便是那宇宙神灵
的一部分。
小女孩：打花巴掌了哎，七月七，鹊桥牛郎会织女。
梁山伯：是的，爱情是一种具有摧毁性的力量，它凌驾于一切情感之
上。
＇两人对着伸手，努力伸出指尖，若即若离＇
号先生：＇喜不自胜地＇嘿，这就搭上线啦。网络果然是个好东西。
角先生：＇不屑地＇瞧你那点追求，接着瞧吧。
＇梁祝二人走近，背靠着背说话，一脸的娇羞无限＇
梁山伯：这位仁兄请了。
小女孩：请。
梁山伯：您这是在什么地界儿混着呢？
小女孩：还能在哪儿啊？路边儿网吧。
梁山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小女孩：自己不会看nick？江湖人称上天入地雷电霹雳博闻强记智慧
无敌杀人不过头点地祝英台。
梁山伯：喔！祝兄。
小女孩：不敢。还没请教……
梁山伯：在下梁山伯，我们中途相逢，真是三生有幸。
小女孩：仁兄多指教。
梁山伯：那里那里，刚聊下来顿觉您是一位好性情的真汉子，铮铮铁
骨中透着一股子细腻。
角先生：怎么她就能细腻？这马屁拍的嘿，一般人还真架不住。
号先生：这么浑不吝上来就逮谁跟谁称兄道弟的主儿倒真是头回见，
且看他下一句怎么说道。
梁山伯：像这般良明益友世间少，我有心与你结为兄弟盟。
号先生：答应丫挺的，我倒要看看这一回熟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小女孩：这倒也好，我这儿勤等着骗着一个是一个，赶紧让他上了套
儿我好拿钱救救急。
梁山伯：祝英台兄，小弟有话就是不便启齿。
小女孩：有何见教但说不妨。
梁山伯：如此直言了－－
梁山伯：无兄无弟感孤单，水远山长行路难，如蒙兄长不嫌弃，与君
结义订金兰。
小女孩：网络处处是家园，萍水相逢信有缘，如此聊天得良友，如兄
如弟共钻研。
梁山伯：敢问仁兄今年贵庚？
小女孩：我二张儿半，你呢？
梁山伯：二张儿八。
小女孩：我敬你为兄。
梁山伯：我爱你如弟，来。
梁山伯：网络相逢缘分到，蒙你不弃来结交。结金兰，胜过同胞，做
一个生死之交。
小女孩：嘿，倒霉孩子这就算上了套。＇转身大叫＇二位老板，就勤好
儿吧你咧。
小女孩：敢问梁兄仙居何方？
梁山伯：北京十里堡。
小女孩：302小公共经过么？
梁山伯：感情兄台也在北京？
小女孩：正是，家住海淀白石桥。
梁山伯：那咱们离着不远啊，得了空儿咱们能否见上一面儿？
号先生：打车三张多，这还不远？这孩子够有钱的啊。
小女孩：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梁山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
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二日不见度日如年，
仁兄，咱们就见上一面吧。
小女孩：这……
号先生：让丫来让丫来，我倒要看看这倒霉孩子是怎么上得套儿。
小女孩：可我都说我是男的啦。
号先生：没关系，关键时刻还有我。
小女孩：您见？
号先生：我见！
小女孩：那咱们就今夜不太晚，相约猎奇门。
梁山伯：好，不见不散。
小女孩：不见不散。
第五场：
＇一干人等陆续上场，梁俞二人踱着方步陆续上场，号先生身后跟着
角先生和小姑娘＇
梁山伯：时间越瓦解，越是不见穷尽，缈不可视的天文，在浩翰的银
河中保持缄默。
号先生：蜿蜒在时间尽头的庞大人流、文字状的人流，在世界弥留的
症候中经历着危险。
梁山伯：是你？
号先生：不是我！
梁山伯：你是谁？
号先生：谁是我！
梁山伯：你从何处来？
号先生：天下之大，处处为家！
梁山伯：这么广博的胸襟，仁兄一定是祝英台。
角先生：＇对着小女孩＇夸你胸脯大呢。
小女孩：啊啐！
号先生：你是梁山伯？＇转身对小女孩说＇这小哥们儿还挺精神的嘛。
梁山伯：这位是？
号先生：我妹妹。
梁山伯：这位呢？
小女孩：＇指着角先生＇我们家佣人。＇角先生怒目而视＇
梁山伯：你们等许久了吧？
号先生：还成，刚过饭点儿，等你的时候我们顺便散散步。
梁山伯：好雅兴。
号先生：干吗的您是？
梁山伯：小弟不才，在网络上混事，平时爬爬格子写点小段儿，人们
称我为网络作家。
号先生：喔，那也算是文化人啦？
梁山伯：不敢当不敢当，上网之后，全民写作，文学之花开遍天下。
小女孩：您的文字是什么风格？平时爱看什么书？
梁山伯：我看的书不多，写作全凭悟性。
号先生：随便聊聊，看看咱有没有共同点嘛。
梁山伯：说来也怕您笑话，我看的书比较俗。
角先生：说说吧。
梁山伯：一般也就是博尔郝斯卡夫卡，普鲁斯特坎蓓拉，马尔库赛贝
克特，史塔格勒和杜拉，哲学的艺术的，萨特尼采瓦格纳，
美学的文学的，康德杜尚不算啥，先锋的戏剧的，布莱希特
孟京辉，达里奥佛，林兆华……
小女孩：这还不算多？
号先生：别光报外国名字，也说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
梁山伯：国内的我看得比较少。
角先生：收入高么？
梁山伯：还行，凑合着活吧。
角先生：写东西人家一月给你多钱？
梁山伯：多乎哉，不多也。
号先生：这你得跟那帮美女作家学学，来不来好几十万字，脱了衣裳
照着镜子那么一写，张家长李家短，加点颓废和哀怨，嘿，
那就能赚钱。
梁山伯：别提这个，我恶心。拿身体器官写作，那叫体力劳动。
号先生：嘿，还挺有追求。人那东西你还真攒不出来，好人家的孩子
干不得那个。
梁山伯：她们那种东西我闭着眼睛也能写，不就是肚兜儿里揣副牌她
逮谁跟谁来么？
号先生：你说说，我听听，到底怎么来？
梁山伯：让我在黑暗中疯狂地写作，我要那种写到膀胱快要崩溃眼球
快要暴裂的感觉。让我在阳光下跟大地做爱，我困难的手和
呼吸都遥不可及。我的乳房如一朵烂菜花儿般从篮子里徐徐
打开，来不及褪去的内衣在小腿上沉静地冬眠。我收紧的肺
头，牢牢抵住了世界关闭的门腔，抵住了蓝色孤独的口条和
水晶制成的大肠。我发现黎明永固，只有光阴穿梭其间，我
用一口性感的铁锅将自己烹制成一碗香喷喷的卤煮。喔，在
弥漫着情欲气息的厨房里我终于饿残了我自己，我是谁，谁
是我？
角先生：你就是那满嘴喷着大蒜味的三里屯卖花姑娘。
号先生：有点意思。瞧着有那么点年轻人的冲劲儿。平时还喜欢看武
侠小说么？
梁山伯：金庸是我的最爱。
号先生：其他的呢？那痞子文学没有涉猎？觉得王朔怎么样？
梁山伯：别提他，谁提我跟谁急。
号先生：我们朔爷有什么不好？玩得就是心跳。
梁山伯：那也比不了金大侠的飞天神雕。
号先生：空中小姐写得好。
梁山伯：回头飞机出了事，让她迫降侠客岛。
号先生：永失我爱构思巧，
梁山伯：抄着一招是一招。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号先生：动物凶猛拍成电影得了大奖你还怎么着？
梁山伯：随手给丫一鸳鸯刀，我看你再叫？
号先生：杨过那算干吗地，方言出马让丫过把瘾就死。
梁山伯：于观号称挺牛逼，我让黄蓉赏丫一个美人计。
角先生：合着你还都看过？
梁山伯：＇得意洋洋地＇王老师说的好，谁比谁傻多少？
号先生：飞雪连天射白鹿，我这题目就是诗。
梁山伯：千万别把你当人，你那些破东西修改后才能发表。
号先生：笑书神侠倚碧鸳，一本卖得比一本好。
小女孩：＇对着角先生私语＇好象说窜了嘿。
梁山伯：他们都曾使我空虚，看得再多也只能使我懵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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