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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宁财神文集-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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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信的行为是发泄和发牢骚,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冷静地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这不符合人性。”,我点头表示同意,“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呢?”,“我觉得应该把背景音乐换了,老是情啊爱的,没什么新意,啤酒也不解气,我要是失恋了肯定一个人喝二锅头。”,我考虑了一会儿,对着片场喊道:“张大姐,到对面马路上去买瓶二锅头来”。
  “camera!”「矿泉水举起那杯56度二锅头一饮而尽,场内响起电吉它的轰鸣,黑豹乐队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回荡耳边“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我们的男主人公缓缓地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就往外走,嘴里开始独白(应该说是嘟囔):“有什么呀,不就是一破黑客嘛,还真以为自己怎么着呢吧,黑我主页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黑社会啊,”,副导演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说:估计这哥们儿是喝高了。我没理会,让镜头继续追踪着矿泉水的身影,他一脚把门揣开,开始大吼:“彩,我就算再对不起你,你也不能看上黑你主页的人啊。明儿我拜一师傅我也去当黑客,我第一个黑了网民公社”。
  矿泉水在雨水中滑了一跤,他趴了一会儿又起身,满脸是血,场务要去扶他,被我制止了,摄影机在雨中拍摄一个被网络摧残得心理扭曲的青年,矿泉水仰头长啸:“明年的今天,我矿泉水一定能成为一个超级黑客,爱人丢了算什么?尊严丢了才是件大事,你们等着吧,我会回来的”,说罢向外狂奔」
  “cut !”,此时场内掌声如雷,大家被这种超级投入的演出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场记问我是否要保留这段戏,我点头说:“一定要,到时候把台词改了就行,重新配音”。这时候,我的赞助商老爱来了,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颔首微笑:“牛,矿泉水这孙子演得真牛”,我拿起了旁边的扩音器喊道:“大家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今天爱老板请咱们顺峰搓海鲜”。又是一片掌声如雷。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剧务说:“你赶紧和司机老杨到马路对过把矿泉水抬回来,别让他把爱老板的车吐脏了。”,看着人事不醒的矿泉水,我对拍好这部戏再次充满了信心和激情。
  这段子是我喝高了睡不着写的,呵呵,见笑见笑。九九年三月十七日晚


  爱的进行式
  在月色皎洁的司马台长城上,在一个彻夜狂欢的rave party中,
  和着震耳欲聋的TECHNO舞曲,我大喊:“Will u marry me ?”,
  Catherine忘情地舞着,摇着头冲我笑:“No, Not yet”,见到我
  一脸迷惑,她把脸凑过来小声说:“because u r so young”。 第
  二天一早,我们疲惫不堪地坐着组织者派出的大巴回北京。在车上,
  我帮她揉背,狂跳了一整夜,她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一会儿就酣然睡
  去。望着窗外飞弛而过的菜地,我深陷到往昔的回忆中去了。
  我们是在美国相识的,那时候我做期货市场的出市代表,她是来
  实习的大学生,相处的机会多了,就慢慢熟识起来。她告诉她的父母
  曾数度前往中国做生意,她从小就向往着去中国旅游什么的,我就有
  一搭没一搭跟她狂吹周易太极李小龙,谈到后来真落到实处时,我已
  经是欲罢不能了。从床上起来我问她,为什么会和一个中国人恋爱,
  她笑曰:“你是我去中国的一把钥匙”。我告诉她:“那你需要的是
  一个导游,而不是一个情人”。她走过来抱着我,给我喂了一口甜果
  酱,叹着气说:“请导游多贵啊”。后来我想,也许我吸引她的就是
  那种所谓的东方人的神秘感吧,而她吸引我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如果不看照片已经忘了她长的什么样子了,不过那时候在一起
  的温馨感觉倒是记忆犹新。
  她让我搬过去住,当时我根本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在恋爱,直
  到我搬到她的公寓去的时候,临到大门口了还在想是不是要把我的公
  寓退租。严格来说,她算不上是法国人里面的美女,但按照我的审美
  观来看,金发碧眼高鼻梁,飒的没挑儿,就她了,伙计,给我称二斤。
  到现在为止,我还在朋友中吹嘘着她的厨艺,烤的蛋糕香飘万里,
  只要她一烤蛋糕,我们家邻居小孩准来敲门,一进门就特有礼貌跟我
  问好:叔叔,我想你了。然后径直冲进去问她要吃的。
  后来,我回国了,收拾行李的时候,把不要的东西都给她,她竟
  然把那些东西折成钱,当她把钱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懵了,我问她:
  您这儿是扶贫呢还是废品收购站啊。她告诉我那是她们国家的规矩,
  我坐上车以后用上海话嘟囔:到时候嫁进我的门、成了我的人,看你
  还能守多少你们家的规矩。话虽如此,那七千多美金在我刚回国到处
  找工作的时候帮了大忙,使我能一直安静平和地去面对一个相对崭新
  的世界。过了些日子,和朋友一起到北京开公司,这一来就再也没回
  过上海了,这过程中,生意上风雨飘摇,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
  淡去。
  到了九六年的春节,我接到她的电话:“我要来中国了,是法国
  的公司派驻北京的”,当时我真傻了,从来没想过这段缘分还有机会
  再延续,一整夜没睡,我肿着眼睛去机场接她,被当众热烈拥抱狂吻
  不止先不说,就光那一大推行李就把我累够呛,到家的第一晚,她眨
  着大眼睛问我:“这次我不走了好不好?”,我皱着眉,满屋子乱转
  作考虑问题状,心里盘算着我爸妈对她的到来究竟是什么看法。接下
  去的一个月,她忙着安顿公司的事,我也正经历着史无前例的经济危
  机,等到她把事情都缕顺了,我的公司也破产了。
  于是我又搬到她的公寓去了,那是个高层公寓,在机场路旁边,
  我们住二十七层,能看到三环上的车来车往,而且有一个十六平米的
  大厨房,住过去的第一个周末,我们端着咖啡看夕阳,闻着厨房里飘
  出的阵阵奶香,互相说着鼓励对方健康成长的话。那一刻,我盼望着
  时间就这么停滞不前了,那天,我告诉她:你对我很重要。
  我开始四处寻找商机,有个做期货的朋友在北京电视台有时段,
  另一个朋友是个化妆品公司的,于是我牵了线,上家下家一碰,赚了
  几万块钱,那是我第一次做广告,于是信心百倍地开始张罗着开广告
  公司的事。两个多月后,我有了一个自己的广告公司。公司成立的第
  一天,我把她拽过去,跟大家说:“这是你们的老板娘,以后多聊”,
  她回家后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向大家介绍她,我跟她说:“这
  是我们国家的规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认命吧”,她很严肃
  地摇头:“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彼此都有自由的,对吗?”。我那
  几天心情非常好,就没往心里去,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几句,然后亲自
  下厨炒了一个鸡蛋。到后来,广告公司的工作非常繁重,我几乎夜夜
  晚归,每次到家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了,不忍心吵醒她,我经常是睡在
  客厅的。
  想到这里,她醒了,睡眼朦胧地问我到家没有,我轻轻拍着她,
  “睡吧,再睡一会儿,到了家我叫你起来”,她摇着头,挣扎着爬起
  来,问我:“昨天晚上我的回答没让你生气吗?”,我楞了,她继续
  说:“你觉得现在我们结婚的话,感情会持续很久吗?我们现在都是
  在创业的阶段,如果考虑太多这些旁枝末节的问题的话,会不会影响
  工作的?”,见我皱着眉沉默的样子,她把手放在我的眉心,“宁,
  知道吗,这次我来了就不想回去的,我们之间还有太多时间和太多事
  情要处理,我真的不想你在现在这种处境里面决定那么重要的事,等
  你能够腾出很多精力来和我共同面对好多事的时候再说好吗?”。我
  没说话,楞楞地看着她。心里第一次觉得她很陌生。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洗好澡就去睡了,我一个人坐在客
  厅里发呆,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
  想问她“两个人在一起不好吗?”,可我知道她会用其它很轻松的话
  题把这个问题一笔带过。那时候,我们的客厅里放着一台手提电脑,
  可以上网的,我以前只是用它来收发email ,那天晚上是第一次想要
  进聊天室说话,我想我这个问题也许能从其他人中找到个明确的答案
  吧。打开电脑,进了sohoo ,查了一下,大概有20几个在线聊天,选
  了其中一个名字顺眼的,叫“安其的玫瑰园”,鼠标点击,就这样开
  始了我的聊天生涯,记的很清楚,那天是1998年3 月3 日。
  我也不记得第一个网名是什么了,说的第一句话倒是还记得的,
  “我在吗?”,“你不在,西西”,那是晴,她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苍
  白和忙碌的生命里了。
  我问:“如果我是一个寂寞无助,极其想找到一个柔若无骨、避
  重就轻的肩膀可以倚靠的男同志,那么有谁,有哪一位善良美丽及温
  柔得体的女士能担当此重任?”,晴说:“宁,你来巧了,这话要是
  再早两分钟说,花农还没走的时候,你肯定挨踢”,我不知道她说的
  什么意思,继续:“那就是说,你们这儿不是受伤心灵诊治所?合着
  我一天一天在现实中受尽苦楚,攒了俩月工资难得泡回网吧,你们连
  诉苦的机会都不给我?”,晴说:“你哪儿来这么大阶级仇恨啊,你
  老板不按月给你发钱?还是你媳妇定期收缴你的存款?”,我有点浑
  身不自在,开始抱怨:“那不算什么问题,告诉你说我吃的苦大了,
  公司习惯性倒闭不说,连我们居委会大妈都天天上门催水电费,晚交
  一天脸就长得今年一滴相思泪、明年才流到腮边那种,我们不就是穷
  么,我们穷也得穷出志气来,我们没钱可是我们有精神生活,我们……”
  正说到慷慨激昂处,晴打断我:“别你们你们的,就跟我们这儿
  大家都趁钱似的,没钱咱出去赚啊,咱别见天儿跟家呆着抱怨,政府
  怎么教育你们这帮人的?”,说着说着,旁边有几个人开始帮腔了,
  我一看形式不对,转身我就换大字:“啊,怎么着啊,我说什么了我,
  我不就今儿被女朋友甩了么,就抱怨两句,你们跟这儿瞎批判什么呀,
  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你们”,说到这儿,晴估计着心里有点谱儿了:
  “喔,合着你也是失了恋想上来找点安慰的吧,那正找对地方了,我
  们这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就收容你们这帮恋爱未遂的落后分子,
  有什么苦大仇深阶级仇恨只管跟大姐说”,当时心里那叫一感动,赶
  紧老老实实地把现有情况夸张二十倍汇报了一下,于是她开始沉吟:
  “恩,我看你这问题有点复杂,我们这儿一般不处理国际恋爱问题,
  碰上这事儿你得找服务器在境外的聊天室”,“哟,别啊,大姐,我
  千辛万苦来安其我容易嘛,难得碰上您肯听我说这么多话,我这儿心
  正吊一半儿,您可别就这么放弃一个即将沉沦堕落下去的大好青年啊”,
  晴觉得我这话非常有道理,又接茬劝了我几句,怎么听怎么不是回事
  儿,说来说去都是“你对她好点,她对你好点,你们互相对互相好点”
  什么的,我也没往心里去,这时候天也快亮了,下网前,我问她
  要妹儿地址:“晴,告诉我怎样才能在人海茫茫中寻觅你的芳踪”,
  那边回答“天涯何处不相逢,能再次见面是种缘分,不必强求”,我
  不死心,继续套磁:“我打开网络这扇窗,看见长夜里凄凉,问你是
  否会舍得我心伤?”,“别啊,宁,咱现在才到‘初初见你,人群中
  独自美丽’那份儿上,不至于说‘想我就乱乱乱头绪,不想又伤伤伤
  自己啊’,没事儿,你先跟家呆两天,等哪天攒够钱了你再上来,第
  二次见面时,我把妹儿地址送给你做礼物吧”,话音未落,她就义无
  反顾扬长而去,我也就讪讪地关了机,爬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到第
  二天晚上六点多才起。起床后,闻见厨房里饭菜飘香,我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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