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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宁财神文集-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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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我还是说一下为什么不对她出手吧。首先,我肯定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在钱小丽拉住我手的时候,我不禁柔肠百转,想对她干点不轨的勾当,这个念头不但当时有,过了这么久之后竟然还有。有时候想着想着后悔得直哭,但我知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得对她以礼相待。妈的废了这半天话,我估计我还是没说清楚,简而言之吧,钱小丽是个大活宝贝,丫天生就具有让人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我那时想,除非哪天我把她弄进家门,否则坚决不动其一根毫毛,回头逼急了她不数兔子改数自己了,那谁受得了。
  老钱啊,你知道吗?虽然你的头发有点开叉,但我认为它们还是长得很牛逼的,因为它们至今还会在深夜里缠绕在我心上,让我大脑缺血动弹不得。
  天亮的时候,钱小丽问我: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我说不是,你现在看上去倍儿漂亮,为了坚定她的信心,我还押着韵歌颂了她:钱小丽啊钱小丽,你比你自己还美丽。她转了转眼珠,对了,她总喜欢转眼珠,看上去很像小时候家里摆过的那种猫头鹰闹钟。她问:你骂我呢吧?我说,比你自己还美丽是说,你再怎么美,你都比你更美,这么延伸下去就无止境了。花言巧语,边儿呆着去。钱小丽背着她的流氓兔子双肩包准备出发,我看着她欢呼雀跃的背影楞了神,以前没注意,丫身材居然也不赖。
  钱小丽啊,你说老徐让你带礼物给我,是不是打算把你发给我啊?钱小丽回答:呸呸呸,发什么发?你以为打八十分呐?出租车司机听她说话被逗得直乐,偷眼从反光镜里看她。我颇得意,继续撩拨之,你瞧我也不错,又会写字,又不太穷,人又老实,逼急了我也能制造点生活小情趣……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她一急就拿这话来堵我,哪里堵得住,我语重心长地劝导之:你就不要逃避现实了嘛,是不是对我小有点动心啊?我早看出来了。钱小丽的超高智商突然发挥功效,她改变了策略,轻咳一声,也不说话,抬起头朝我微笑着眨眼睛,看得我有些紧张,吸了吸鼻子,扭头看窗外,你看,那就是山,你们上海很少见吧?
  一路上,每当我试图挑衅,钱小丽就用那招抵挡,最终我终于熬不住,苦着脸问你看什么呢?她笑着夸我,你还挺帅的嘛。
  老实说,我这长相大家也都明细,网上到处有照片为证,不吓着谁已属不易,她这儿突然一夸,我真是心虚得紧,随即给自己找了个听上去颇为顺耳的理由——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钱小丽一准儿是动心了。我恬不知耻地告诉她:我也觉得我挺帅的。她说你真淳朴,说什么都信。
  嗯,钱小丽赐予我的七分之二爱情,其中之一已经讲完了,也许你会认为那是我自作多情,但请允许我猜测,太阳升起之前的三小时,当我的手还留在她脸颊上那一刻,她是动了心的。
  而我呢?我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我为什么会对她动心呢?
  对了,我忘了说,那天是情人节。

  抵达戒台寺之后我才发现,钱小丽是我见过的最迷信的人,我私底下认为她有变成一个神婆的潜质。她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诸多规矩,什么进殿的时候要先迈哪只脚啊,烧香的时候要先拜哪一方啊,磕头的时候要怎么着怎么着啊,听了半天我问她,这些规矩都是谁定的?她说你别管,照着遵守就是了。我说你知道当初佛教刚传到中国来的时候,和尚们连饭都吃不饱,难得碰上肯给顿饭吃的施主就已经高兴得跟到了西天一样,哪儿来这么多臭规矩。钱小丽这回是真有点急了,咬着牙朝我冷笑,然后径直走到戒坛前开始参拜。
  半小时后,我说:钱小丽,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拜了好吗?这里一共有五百多位神仙,一个个拜过来,你得拜到什么时候去啊?着了魔的钱小丽磕头如捣蒜,全然不顾我的拦阻,那一脸由内而外的虔诚让我顿觉不跟着拜两下有些不合适,但五百多位神灵我实在拜不过来,最后熬不住我也只能踱出去找到财神殿拜了两拜,顺便从这间已被改造成小卖部的财神圣殿里买了两瓶冰红茶,边喝边等钱小丽出来。
  钱小丽拜完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她似乎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直接从我手上接过冰红茶,拧不动盖让我帮忙,我也没拧开,只好把手上喝过的半瓶给她,要不你先喝这个?钱小丽问:你觉得合适么?我楞了一下,我觉得挺合适的呀?钱小丽说:我觉得不合适。当时这句话让我有些尴尬,只好继续废劲巴力狂拧瓶盖,直到把虎口磨破为止。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把大拇指攥在手掌里。我知道,心地善良的钱小丽若见到旁人为她流血,一定会心痛,鼻血除外。
  后来我们在机场吃面的时候,又买了两瓶冰红茶,又有一瓶拧不开。钱小丽先喝了一口,然后把瓶子递给我,我问:你觉得合适么?她楞了一下,我迅速接下茬,我觉得挺合适的。接过瓶子喝了一口之后,我说,咱们这就算打过奔儿了吧?出乎我的意料,钱小丽没有气急败坏地说你闭嘴,而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说:算吧?
  从戒台寺出来已经是黄昏了,我朝腰酸背痛的钱小丽伸手,说我给你捂捂手吧,她谢绝了我的帮助,不用,我把手插兜儿里也挺暖和的。我说你把手给我,回头过马路的时候安全,钱小丽说我从小过马路就知道左顾右盼只走横道线。我说你就让我拉一会儿,就一会儿,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女孩的手是瞎拉的吗?你是我什么人呐?我“喔”了声就不再起腻了,过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我说反正昨天晚上我也碰过你的手了,钱小丽又准备暴起伤人,我及时主动地打断了她的话头:我肯定不告诉别人。钱小丽乐了,我知道你没那胆儿。我趁其不备展开偷袭,一把抓住了她不留神放出来的手,紧握不放,我勇敢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那胆儿呢?钱小丽“飕”的一下把手抽开,信不信我抽你?她的神情如此肃穆,我被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作答。钱小丽握了一下拳,又展开,然后把手轻轻地放到我的手心里,她说:希望你没有手汗。
  我这种人呢,在上海话里就叫老吃老做,也就是老流氓的意思,具体怎么个流氓法,你不妨找我以前的段子来研究一下。在这里我要说的是,我这位老吃老做这回碰到了一点小麻烦,当我握着钱小丽的手时,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如果不是夜幕降临,也许脸红都让人家看了去。可怜呐,一把年纪啦,握一下手就高兴得够呛,那要是干点别的,我还不乐疯了?以前写过小段叫《假装纯情》,现在发现,根本不用装,我长了一脑袋纯情,多得都快扑出来了,再有老流氓感慨青春不再时你让他来找我,我把多出来的纯情打折贱卖,起码能招待一个加强排。
  钱小丽自信地说过,她想让谁快乐,谁就能快乐,我信。我问过她,我能使你快乐吗?她说跟你聊天挺累的,我只能苦笑。花言巧语我倒是擅长,只是不爱说。东拉西扯原本也是强项,只是觉得不聊点深的多没劲呐?于是我这个大傻冒就天天缠着她聊人生及理想,最后终于把她给恶心跑了。说句题外话,台湾有个叫刘墉的老东西,下回别让我见着你,见一次拍一次直到活活把你丫弄死为止。

  许多天之后,钱小丽跟我说她好女不嫁二夫,我郁闷地坐着出租车回家,让司机兜了个大圈回到外滩,独自站在江边闻了一会儿黄浦江的腥味儿,给她发了条短消息:对不起,又给你添了一回堵。她没回消息,算是默认。深夜里,外滩风凉,我颤抖着又给她发了一个短消息,问道:你睡着了吗?她又没回。这下可把我惹急了,我愤愤不平地咒骂网上那帮可笑的星座专家,他们丫竟然说双鱼座跟巨蟹座的缘份值能达到百分百,这不是扯蛋吗?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钱小丽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外滩站到凌晨三点钟,为什么在我第二天发高烧的时候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想到这里我不禁要问:老钱,问候一个病人真有这么为难吗?
  从戒台寺回来之后,我跟钱小丽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能感觉到,她撒泼耍混的次数明显减少,看我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这种变化让我即欣喜异常又惶恐难当。为什么欣喜我就不多说了,日本人老念叨,爱情这东西哟西哟西。下面我就单开一段,说说我的惶恐吧。
  前文讲到过那个什么瞬间的段子,是对我过往失败爱情经历的一次再现。在那个段子中,我不无惋惜地追念逝去的爱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即温柔体贴又深情款款的好男人。钱小丽问我这段子是真是假的时候,我告诉她半真半假,其实不对,那段子基本没说过假话。我确实就是那么一个脆弱敏感而且极易受伤害的男人。经历过背叛之后,我变得不那么轻信,也学着怀疑起了爱情。我知道,天长地久山盟海誓的存在机率小得可怜,我奢望生命中能有平淡如水而又温婉清新的爱情,但我知道那几乎不可能。惨遭抛弃之后,许多人劝告我,缘份未到,我认为他们都是胡扯,两个人在一起,跟缘份有什么关系?如果努力,再多的苦都能熬下去。大桥下面,等待姑娘出现的尾生一声不吭被水淹死,人家说什么了?与缘份一样纯属胡扯的词语还有顺其自然,那都是他们想不出说辞之后违心地憋出来的废话,什么叫自然?怎么顺其才算自然?你只需要追问一下,他们就当场歇菜了。我抱着疯狂的念头怀疑一切,为了公平起见,我甚至怀疑自己,我是否还具有恋爱的能力。
  如我所诉,钱小丽是一位古怪的女子,她古灵精怪聪慧异常,对人对事的判断准确而有逻辑,行事果断作风严谨,这样的一个女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可望不可及。歌里唱得好,相爱容易相处难。我一直都想象不出,跟她在一起度过漫长岁月将是何等样貌。直觉告诉我,她是不受控制的,也就是说,只要她老人家想,她就随时可以自己出去找乐了。这可不太好,我这么一个水做的倒霉孩子哪里还经得起这么折腾?不成,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别招惹她为好,可是……我好像挺喜欢她的,这便如何是好?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我把这些想法搀合了犹豫、思念、否定、激情以及理智等元素,熬成了一锅惶恐。
  从戒台寺回来的第二天,我们又兴高采烈地出发了,目的地还是戒台寺——昨天她光顾着喝冰红茶,忘了拜财神。路上我跟她说,你迷信得有了诗意,老天再不眷顾实在说不过去。她说如果老天真对我好,就给我发一个好老公。我没过脑子直接接茬:老天不是已经把我发给你了吗?钱小丽板起脸甩着手说:吊主。看来她对我不那么满意,从戒台寺回保利的一路上,我们没再说一句话。
  钱小丽也不知道使的是什么洗发水,她的头发有一股异香,不凑近闻不到,凑近之后,那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钱小丽歪着脑袋梳头,皱着眉抱怨,又开叉了,哎你说我的头发是不是特别不好啊?我说挺好的。我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她说我最爱帮人梳头,她说别了,何苦把自己塑造成贾宝玉?我说我还能帮人锤背,如果小费给得多我还愿意锤腿,她说别了,装得再贤惠也一样没戏。我说要不咱们先试着交往一下?她说别了,老徐派我来只让送东西没让我当卧底。我就没法再说什么了,其实,还有一句没甩干净,那天我应该很明确地告诉她,我喜欢你。
  老钱,我是真的喜欢你。
  意志坚定的钱小丽拒绝了我的种种提议之后,转身默默地收拾行李。我在一边沮丧得不能自已,想搭把手都不知从哪儿帮起。
  在机场吃面时,钱小丽觉得我喝过她喝过的冰红茶之后就算两人打过奔儿了。我要说的是,那只代表我亲过你。我暗自盘算,如果钱小丽那张好看的嘴愿意在我面部任何一个位置停留超过一秒钟,我就敢在那个位置纹一个刺青,如果不幸她吻了我的额头,那我就会请出我那位擅长书法的朋友俞白眉,让他在那里纹上:钱小丽到此一游。
  可是她没有。
  钱小丽进入安检口之后,竟然没有回头,她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那种感觉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逃离。
  她留在北京的最后印象,就是背包后面晃来晃去的流氓兔子,白色的塑料玩具,晃得我眼花缭乱悲从心头起。

  她走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就跟钱小丽说我喜欢你,她会不会下定决心弃明投暗咬咬牙跟了我,没有答案。那些日子手头正好有个单本剧的剧本要写,我便把情绪带了进去,试图在写剧本的时候思考出一些东西来。是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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