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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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客人微笑着点头。如果是先生,他就会主动开口:“先生,中午好!”如果是女士,他就会露出甜美的笑容,亲切
地说道:“尊贵的女宾,中午好。”或者是“尊敬的小姐,中午好。”
他的这一小小的表现,立即迎来了先生或者女士、小姐们的好感,目光立即向他这里射来。有的,干脆还向他走来。
他马上迎前一步,开口道:“您需要什么样的包房呢?我这里有巴黎厅,这是个大包,可以容纳二十人,有高级音响,
内设卫生间。”他见客人不点头,又继续介绍道:“这里还有莫斯科厅,是个中包,可以容纳十人,室内的装修完全是
俄罗斯的风格。”他见客人还是不表态,又继续介绍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包房,叫维也纳,可以容纳二至四
人,当然,两个人是最方便了,这里也设卫生间。”经他这么一介绍,人太多的去了巴黎厅,七至八个人的去了莫斯科
厅,两个情侣,自然就进了维也纳的情侣包房。很快,他负责的大、中、小三个包房就有客人了,而这个时候,别的服
务生的包房还大都空着。
客人进了包房以后,他的服务就更堪称为一流了,无论是点歌,上茶,上水果,还是上酒,介绍陪歌、陪舞小姐,
刘英良都是业务熟练,服务态度好,嘴到手到。他负责点歌,根本不用翻歌曲目录,只要客人点出歌名,他就很快把歌
放出来,并且还能介绍歌曲的词作者、曲作者以及原声唱者,令客人们赞不绝口。
刘英良的服务态度极好,对什么样的人都是满面微笑,点头客气。加上他长得英俊,又很年轻,很受客人的欢迎,
特别是一些年轻女客人的欢迎。有的来过一次以后,下次再来,一定要他负责的那三个包房,要他来服务。这样一来,
刘英良的名气就大了,他的三个包房天天爆满,有的人宁愿在大厅里等着,也一定要他的包房,别的包房说什么也不去。
这样巨大的反差,既让刘英良很高兴,也遭来别人对他的骂声。
副经理饶红看到这一切,心里十分高兴,她对领班说:“你看看刘英良,确实是一个人才,这才来几天呀,服务就
搞得这么好,生意也这么兴旺,别的服务生,都应当向刘英良学习。服务不好的,学习不怎么样的,就炒他的鱿鱼。对
刘英良这样好的,要加奖金,多开工资。”
领班听了连连点头,马上开会布置,不过心里也有了几分危机,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领班怕是干不长了,一定会被
刘英良取代。
饶红还特意把刘英良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主动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开口道:“刘英良啊,你来的这些日子,干
得不错,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你确实是个人才,一个不可多得的,管理歌舞厅方面的人才。”
刘英良听了,谦虚地连连摇头:“不敢当。不敢当。我做得不多,还很不够。”
“你别谦虚了,我饶红还能说假话吗?当初就是我看好了你,才多次找伊董事长,最后说服了蓝兰,才把你留下来
的。对这事儿,蓝经理还一直对我不高兴呢!”
一听饶红提到蓝兰,刘英良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没有了,他对饶红连连点头道:“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饶经理,
我会感激您的,我会感激您的。”
“感激倒用不着,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感激的,咱们大家的目的都是一个,那就是办好夜来香歌舞厅。办好了,大
家都有钱挣。你说是不是?”
“是,是。”刘英良笑着连连点头。
“你要继续好好干。等有机会了,我会提拔你的。还有,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饶红用充满感情的目光看
了看刘英良,又补充了一句,“什么事找我都行。”
“谢谢!谢谢!”刘英良感动得连连点头,退出了饶红的办公室。
从刘英良进入夜来香歌舞厅的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去蓝兰的卧狮花园的外面,用萨克斯吹奏那首动听的《夜来香》。
连卧狮花园的保安人员都觉得奇怪,那么好听的萨克斯演奏,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呢?
蓝兰对刘英良采取了完全回避的态度,在歌舞厅里,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她连招呼都不打,正眼看都不看,就像完
全不认识一样。
刘英良对她也是如此。离老远见她的车子来了,他会主动地躲开。在走廊里迎面碰上,实在躲不开,他会低着头,
小声地说一句:“经理好。”然后快速地擦肩而过。当然,他的问好声,蓝兰是听见了,而且也一定不会还他一声什么。
他自己深深地知道,他把蓝兰得罪坏了,他差一点就毁了她的一生。她恨他,那是太应该的了。
他来夜来香,还是为了蓝兰。这一点,他自己十分清楚。他对和蓝兰大学时的那一段恋情,有着十分矛盾的心理。
他爱蓝兰,爱她的美貌,爱她的才气,也爱她的真诚。特别是他俩的初次性爱,那种真诚的,刻骨铭心的性爱,让他永
远都不能忘记。即使后来他们分手,他又与多个女人有过性爱,然而,他都寻找不到当初和蓝兰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他
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明白,同样是女人,同样都是那种做爱,感觉为什么就不同呢?是因为她是处女吗?也不是,他后
来也曾和两个处女发生了关系,也没有当初和蓝兰在一起的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在他的心目中,蓝兰有着任何人都无
法替代的位置。
对于抛弃蓝兰,他有着自己的解释,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人“出事”了,再把第二个人带出来,那两个人不就
都完了吗?而且,自己当时还有远大的前途,学生会主席,共产党员,毕业分配,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岗位,决不能
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远大前途呀!在蓝兰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离开可以忘掉一切,离开可以不顾一切。
也许是命运在捉弄他。当他不顾一切地抛开了蓝兰,自己去奋斗的时候,几年下来,他的奋斗一无所有,远大的理
想成了泡沫,他在异国他乡,成了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服务生。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意想不到地看见了自己昔日的女友蓝
兰,这也许是命运给他的又一次机会。看见蓝兰,他平静的内心再一次掀起波澜。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蓝兰,一定
要到她的身边。他立即辞去了红磨坊的工作,乘飞机回国,并到处寻找她。最后,在清州市的夜来香歌舞厅,终于找到
了她。
刘英良清楚地知道,靠蓝兰一个人的努力,绝不会有今天的汽车,高档别墅楼和夜来香歌舞厅经理的职位。她身边
一定有一个男人,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伊俊达。从巴黎回国,他就四处打听,终于弄清了伊俊达的底
细:伊俊达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十分美满、幸福的家庭。从了解的情况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伊
俊达不会因为蓝兰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他也不会破坏自己美满幸福的家庭。那么蓝兰怎么办?只能算是伊俊达的情人,
一个他偷养的“金丝鸟”。对这样的角色,蓝兰能够永远地接受吗?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的年龄相差了二十多岁,也可以说,他们是隔了一代的人,他们能够永远这样相处下去吗?刘英良在自己的内
心深处做了完全否定的回答。这就是他千方百计要进夜来香的真实目的。他已经看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的缝隙,他必须想
尽一切办法,把蓝兰从伊俊达的手中夺回来。他对此充满了信心。他年轻,而且他现在是独身一人,他要从长计议,准
备着力量,寻找着时机……
蓝兰想回家去看妈妈,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妈妈只知道她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至于在哪个城市,具体干
什么,都一无所知。她只是隔两三个月给妈妈写封信,将自己的情况简要告诉一下。妈妈有时候给她回信,也很短,让
她注意身体,注意个人安全。妈妈还给她寄过两次钱,每次都是七百元。看着那些钱,蓝兰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妈妈的生活那么艰辛,自己已经工作了,能糊口了,她还给自己寄钱。她回信告诉妈妈,千万不要再寄钱了,并把妈妈
寄的钱保存起来,一分钱也没有花。
现在,蓝兰的工作安定了,生活也安定了,她应当回家去看妈妈了,她还想把妈妈接来和自己过日子,让妈妈也享
享福。她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伊俊达。伊俊达赞同地连连点头:“你早就该回家接妈妈了。要不,我和你一块去吧!”
“你和我一块去?”蓝兰重复着,然后摇了摇头,“你怎么和我一块去呢?我怎么向妈妈介绍你呢?”
“你就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或者干脆,说我是你丈夫。”
蓝兰苦笑了一下:“你是我丈夫?我没结婚,哪来的丈夫?再说,我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事先告诉妈妈呢?
即使不告诉,妈妈不挑理,可这纸里包不住火呀,你有家,有妻子和孩子,我和你永远不可能正式结婚,我怎么对妈妈
讲呢?”
蓝兰的一席话,说得伊俊达哑口无言。他自知理亏,没有再说什么?
“我明天就回家,歌舞厅的事就交给饶红负责。我想开车回去,路途远点,把司机带着。我住几天就回来,也许,
能把妈妈带回来。”蓝兰对伊俊达说。
“你放心地去吧。走的时候我给你拿几万块钱。该买的给老人多买点。要是能把老人接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伊俊达点头赞同。
第二天早上,蓝兰坐着那台白色的本田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蓝兰的家在本省的襄阳市,离清州市有五百多公里。
过去,交通不太方便,回家要倒两次车。如今,全省各市之间又修通了高速公路,路程就变得近多了。尽管蓝兰一再告
诉司机,慢点开,不要太快,回家不着急,可是,五百多公里的路,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车子开到蓝兰家门口,停下。蓝兰下车,打量一下这座城市中不多的一趟平房,平房十分破旧,住在这里的,都是
这个城市中又穷又苦的穷人。她拿着给妈妈买的东西,司机也跟在她的后面,提着大包小包,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一推
门,门锁着,细看,是外面上了锁,不用问,妈妈是没有在家。她看看表,十一点半钟,妈妈能上哪儿去呢?
一台新车停在一趟破旧的平房前,立即招来许多小孩子围观,邻居的一个大婶也带着外孙子观看,嘴里还一个劲地
念叨:“这是谁家的车,这么好,这么漂亮,这得多少钱呀?!”当她的目光从汽车转到蓝兰脸上的时候,端详了好一
会儿,才叫道:“这,这不是蓝兰闺女吗?”
蓝兰细看看,也认出了她,忙上前问道:“大婶,我妈妈呢?”
“你妈妈呀,到学校卖盒饭去啦!走有一会儿了,快回来啦!”邻居大婶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蓝兰的穿戴,见身后
小伙子提着那些好东西,小心地问道:“蓝兰,这些都是给你妈妈买的?”
“嗯。”蓝兰点了点头。
大婶的外孙子用手去摸汽车的反光镜,被司机拦住:“小朋友,那东西不能乱碰,听话。”
大婶看了看这台汽车,又看了看蓝兰及她身后的司机,用不相信的口气问道:“这汽车是你坐回来的?”
“嗯。”蓝兰又点了点头。
大婶又用目光上下扫视着蓝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你,你从哪儿借了这台车?”
不等蓝兰说话,司机在一旁马上接过话茬:“这车不是借的,这是蓝经理自己的车。是日本产原装的本田。”
大婶不明白什么本田、六田的,但听说是蓝兰自己的车,她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这台亮晶晶的车,随口问了一
句:“这车值多少钱?”
“三十五万。”司机随口而答。
一听这个数字,大婶吓得差不多要背过气去。这是她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钱。她再一次愣愣地
看着蓝兰,半张着嘴,再也不敢问什么了。
正在这时,周兰推着自行车,后面驮着一个装饭盒的保温箱子走了过来。蓝兰一见,赶忙迎过去,嘴里大声喊着:
“妈妈,妈妈。”
周兰的头上冒着汗,她正低头推车,听见有喊声,抬起头,她愣了一下,待蓝兰冲到她的面前,这才看清楚女儿回
来了,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蓝兰,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妈,我,我想你了。”蓝兰说着,一把抓住了妈妈的手。她细打量,妈妈黑了,瘦了,也老了。周兰把自行车停
下,从兜里摸出钥匙,准备打院子的门。一旁的大婶忍不住说话了:“周兰啊,你没好好看看,你女儿变了,她有钱了,
你看看她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