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生死书-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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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表现出心性的光芒明性,本无黑暗,本无障碍:「驱除了无知的黑暗,具有清楚认知的能
力。」另一位上师把「光明」或「明光」描述成「最少散乱的状态」,因为一切成分、知觉
和外境全都分解了。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既不可以把它当成我们所知道的物理光线,也不可
以误认为它就是下一个法性中阴所显露的光;死亡时所生起的光明,是本觉智慧的自然光
芒,「不管是在轮回或在涅之中都一直呈现的真如本性。」
在死亡那一刻所显露的「地光明」或「明光」,是解脱的大好机会。重要的是,我们必
须了解在何种情况下,它才能提供这个机会。有些现代的死亡学作家和研究者都低估了这个
时刻的深奥性,因为他们阅读和诠释了《中阴闻教得度》这本书,却没有得到口传和训练来
理解它的神圣意义,以致把它看得太简单,结论也下得太快。有些人认为「地光明」的显露
就是开悟。我们可能都乐得把死亡当作天堂或开悟;但除了一厢情愿的希望之外,更重要的
是,我们必须知道唯有确实接受了心性或本觉的开示,而且唯有透过禅修建立并稳定心性,
将它结合到日常生活中,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提供解脱的真正机会。
虽然「地光明」是自然呈现给每一个人,但多数人全然不知它是那么深厚、广阔和微
妙。因为大多数人活着时并没有去熟悉认证心性的方法,所以在死亡时都无法认知地光明。
因此,在发生的那一刻,就容易以过去的恐惧、习惯和习性本能地做反应。虽然在「地光
明」出现之前,烦恼或许已经消失了,但多生累劫的习气仍然存在,隐藏在凡夫心的背景
中。在我们去世时,虽然一切都跟着结束了,却还是无法顺从和接纳「地光明」,反而是退
入恐惧和无明之中,本能地加重我们的执著。
这就是使我们无法真正利用这个关键时刻做为解脱契机的障碍。莲花生大士说:「一切
众生已经生、死和再生无数次。虽然他们一再经验到那个不可言说的『明光』,但由于受到
无明的障蔽,他们就无止尽地在无限的轮回中流浪。」
凡夫心的基础地
无明会引生恶业,恶业会形成种种习气,而一切习气都储藏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我经
常思索,应该用什么例子来描述凡夫心的基础地。你可以把它比喻为透明的玻璃泡沫、几乎
看不见的一层薄片,却把我们整个心包围起来;但我认为玻璃门可能是最好的譬喻。想象你
正坐在玻璃门前,门外就是花园,你透过玻璃门往外凝视天空。在你和天空之间似乎没有什
么东西存在,因为你看不到玻璃的表面。如果你站起来,想要走出去,你会以为它并不存在
而碰到鼻子。但如果你摸它的话,立刻会发现指痕印在某种阻隔你和外面虚空的东西上。
同样情况,凡夫心的基础地,阻止我们进入天空般的心性,即使我们仍然能够瞥见它。
我在前面提过,上师提醒我们,禅修者有把经验到凡夫心的基础地,误以为是经验到心性的
危险。当他们安止在高度宁静的状态中时,可能只是安止在凡夫心的基础地中。如同在玻璃
圆顶内仰望天空,与站在屋外空旷处仰望天空的差别。我们必须完全突破凡夫心的基础地,
让「本觉」的新鲜空气进入。
因此,我们一切精神修行的目标,还有为死亡那一刻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净化这个微
细的障碍,逐渐削弱它、打破它。当你完全打破它时,你和全知之间就没有什么阻隔了。
上师引导弟子见到心性,可以把「凡夫心的基础地」整个突破,因为唯有透过这种「概
念心」的分解,觉悟心才能清晰地显露出来。因此,每当我们安住在心性之中时,凡夫心的
基础地就变得微弱一些。但我们将发现,我们能够安住在心性之中的时间长短,完全取决于
修行的稳定度。很不幸,「积习难改」,凡夫心的基础地又会回来;我们的心就像酒鬼,只
能改掉习惯一会儿,受到诱惑或遇上挫折时,就又旧性复发。
如同玻璃门会留下我们手上和指头上的脏东西,凡夫心的基础地也会聚集和贮藏我们一
切的业和习气。也如同我们必须持续擦拭玻璃,我们也必须持续净化凡夫心的基础地。好象
玻璃会慢慢磨损,当它越来越薄时,就会出现小孔,而开始分解。
透过修行,我们可以逐渐稳定心性,因此它就不再只是我们绝对的本性而已,而会成为
日常的事实。如此,我们的习气越分解,禅定和日常生活间的差异就越小。渐渐地,你就像
一个可以穿过玻璃门走到花园的人,不受任何隔碍。凡夫心的基础地减弱的征象,就是可以
越来越轻松地安住在心性之中。
当地光明显露的时候,关键点是我们安住在心性之中的能力有多大,我们结合绝对性和
日常生活的能力有多大,以及我们净化平凡的情况成为本初清净的状态的能力有多大。
母与子的会合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充分准备,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到地光明的显露。这就是透过最
高层次的禅修(一如我在第十章 所说明的),是大圆满修习的最后成果。它称为「两种光明
的联合」,也称为「母光明和子光明的结合」。
「母光明」是对「地光明」的称呼。这是一切万物的基本和内在性质,是我们整个经验
的基础,在死亡的那一刻,显现出它完全的辉煌灿烂。
「子光明」又称「道光明」,是我们的心性。如果经由上师的介绍,如果被我们认证,
我们就可以逐渐透过禅定来稳定它,同时越来越完整地溶入日常生活的行动中。当心性完整
地溶入时,认证也就完整,觉悟也就发生了。
虽然「地光明」是我们固有的性质,也是一切万物的性质,但我们并不认识它,它好象
是隐藏起来一般。我喜欢把「子光明」想成上师给我们的钥匙,在机会来到时,帮助我们打
开认证「地光明」的门。
想象你必须接一位搭机前来的女士。如果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即使她从你身旁走
过,你也认不出。如果你有她的一张近照,你的心中便有她的模样,那么当她走近你的时
候,你就可以立刻认出。
一旦将心性介绍给你,而你也认识了它,你就握有再度认出它的钥匙。不过,正如同你
必须把照片带在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它,以便确定可以认出你要在机场相见的人,你也必
须透过持续的修习,不断地加深和稳定你对于心性的认证。如此,认证就深深镶嵌在你的心
中,变成你的一部分,以致不再需要照片;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认证是自发而立即的。
因此,在持续训练心性的认证之后,当死亡的那一刻「地光明」显露时,你就可以本能地认
出它,并与它结合。从前的上师说,这就如同小孩急切地奔向母亲,如同老友会面,或如同
百川流入大海。
不过,这是相当困难的。唯一能够确保这种认证的方法,就是当我们还活着时,不断修
持结合这两种光明的法门,使其趋于完美。这便需要终生的训练和努力。诚如我的上师敦珠
仁波切所说的,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开始,做结合两种光明的修持,就不能说在去世时可以自
然地认证。
我们如何结合这两种光明呢?这是一个很高深的法门,并不适合在此详细说明。但我们
可以这么说:当上师介绍我们认识心性时,就好象是我们的盲目恢复了视力,因为我们一直
看不到一切万物所具有的「地光明」。上师的介绍,唤起我们内在的慧眼,我们可以藉着它
清晰地看到一切生起事物的真性、一切念头和情绪的光明(明光)性质。当我们修习稳定圆
满时,认证心性的呈现就如同辉煌的太阳。念头和情绪仍然会生起,它们像是黑暗的波浪,
但每当波浪碰到光线时,立刻就消散了。
当我们持续加强发展这种认证的能力时,它就变成我们日常景象中的一部分。当我们能
够把对绝对本性的体悟带进日常生活时,我们就有越多的机会可以在死亡的那一刻认证地光
明。
是否拥有这把钥匙,就看我们如何对待念头和情绪的生起:是否能够以「见」直接穿透
它们,并认出它们本具的光明性质,或是我们以本能的习惯性反应模糊了它。
如果凡夫心的基础地完全净化,这就好象我们已经拆掉了业的仓库,因而清除了未来再
生的业力。不过,如果无法完全净化我们的心,过去的习气和业力就还会残留在这个业的仓
库里。每当有适合的因缘成熟时,它们就会显现出来,促使我们再度投生。
地光明的显现时间
地光明显现了;对修行人而言,只要他能够专心地安住在心性的状态中,地光明就会持
续显现。不过,对多数人而言,它只能显现一弹指的时间,对某些人,上师们说:「可以显
现一顿饭的时间。」大部分人完全不认得地光明,而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中,这个状态可以长
达三天半之久。之后,意识就离开了肉体。
因此,在西藏就形成在人死后三天内不碰触或干扰肉体的风俗。对于可能已经和地光结
合在一起,并安住在心性之中的修行人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我记得,在西藏每个人都很
小心地在尸体四周维持宁静安详的气氛,以避免造成任何细微的干扰,对于伟大的上师或修
行人,特别如此。
即使是普通人的遗体,通常在三天内也是不移动的,因为你无法知道死者是否已经认证
地光明,或者它的意识是否已经离开肉体。西藏人相信,如果碰到肉体的某一部分(譬如打
针),就会把意识引到那一点。死者的意识可能就会从最近的开口下坠到恶道,而不是从顶
门离开肉体。
有些上师特别坚持三天内不可以移动尸体。住在印度和尼泊尔一位禅师模样的西藏上师
夏卓仁波切(Chadral Rinpoche ),当有人抱怨尸体放在酷热天气下可能会有异味时,他
说:「你应该不会想去吃它或卖它吧!」
因此,严格说来,解剖或火化尸体,最好时在人死后三天才做。不过,在现代社会中,
要在人死后三天内都不动他,可能不切实际或办不到,但至少在碰触或移动尸体之前,应该
为死者修颇瓦法。
一位上师之死
证悟的修行人,在死亡的那一刻,还是继续去认证心性,并且在地光明显现时觉醒溶
入。他甚至可能会在那种状态中维持好几天。有些修行人和上师是在端坐入定中去世的;有
些人则是在「睡狮的姿势」中去世的。除了完美的姿势外,还有其他征象可以表示他们还安
住在地光明的状态中:脸上还有血色和光彩,鼻子并不塌陷,皮肤仍然柔软有弹性,尸体不
僵硬,眼睛还发出温柔慈悲的光芒,心脏也有余温。千万小心不可碰触上师的遗体,同时要
保持安静,直到他出定为止。
第十六世大宝法王是一位伟大的上师,也是西藏佛教四大宗派之一的传承持有者,一九
八一年在美国的医院中圆寂。他总是笑容满面,慈悲为怀,给予周围的人们非常大的启发。
外科主任罗诺弗·桑契斯医师(Dr。Ranulfo Sanchez )说:
我个人觉得大宝法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当他看你的时候,就好象在寻找你的内心世
界,好象可以看穿你一般。他看着我的方式,以及似乎知道即将发生的事,令我很吃惊。法
王感动了医院里与他有接触的每一个人。许多次当我们觉得他已经命在旦夕时,他都对我们
微笑着说我们错了,然后他就又有起色……
法王痛得再难过,也不吃药打针。我们这些医生都以为他一定是痛不欲生,就问他:
「您今天是不是很痛?」他会说:「不。」在他临终前,我们知道他可以意识得到我们的焦
虑,于是就笑话不断。我们常常问他:「你感觉痛吗?」他也常常很仁慈地笑说:「不。」
他的一切生命征象都很低。我们替他打了一针……好让他在临终前做些交代。我离开房
间几分钟,留他和几位上师谈话,他告诉他们说,那天他还不想死。当我五分钟后回来时,
他已经坐起来了,眼睛张得大大的,清楚地说:「喂!你好嘛?」他的一切生命征象又恢复
过来了,半个小时之内,他就坐在床上,谈笑风生。在医学上,这是从未听过的事;护士都
吓呆了,有一位护士卷起袖子,让我看她的手臂,上面都是鸡皮疙瘩。
医护人员发现,在大宝法王圆寂后,他的遗体并不像常人一般的僵硬和腐败,似乎与圆
寂时没有两样。不久,他们又发觉大宝法王的心脏周围地区仍是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