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蝙蝠-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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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具体指的是什么?姐夫。”
“他长得跟我们在森林里碰上的那个军医中校多么地相像啊!”
“是呀,真是这样!身材高大,面孔白皙,既没长胡子,而且戴夹鼻式眼镜……那么,照这样说来,神秘异常的军医就是德国军队的陆军中校啦!”
“这个我无法确定。不过,他们两个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保罗想了想,说道。
“是的,我也这样想,因为如果他不是德国人的话,德语不会讲得那样流畅、准确,然而,问题是……那个军医的嘴边有颗痣吗?姐夫,你注意了吗?”
伯纳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嗯……好像没有……也许有……时间太短促了,我看得不很真切。”
“是呀,我们就不能断定他们两个是一个人喽?”
“虽然如此,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大。不但那个神秘的军医与陆军中校是同一个人,而且可疑的农妇、噬血蝙蝠、中校,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杀死我父亲的黑衣女人,也许正是他男扮女装……”
伯纳和保罗两人面面相觑,摸不清头绪的一件件事情稀奇古怪,他们困惑不已。
沃尔康的村民们当德军大部队退走之后,断断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翘首等待的保罗和伯纳,一致认为伊利莎和吉若蒙老夫妻到村外躲藏起来了,他们一旦看到德军撤走以后,就马上返回城堡。因而,他们耐着性子等待着,但是直到日暮时分,伊利莎和吉若蒙夫妇仍然没有回来。
“我们进城堡去吧!”
保罗疲惫不堪地对伯纳说。
“好吧!”
两人向大门走去,然后登上了玄关的石阶。正门虚掩着,保罗和伯纳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客厅里异常混乱,可见城堡中的德军撤退得十分匆忙。在深红色的地毯上,零乱的脚印残留了下来,大批的文书和书本乱七八糟地扔在了地板和桌子上。
钉在墙上的大地图,也许是德军指挥官用来指挥战斗的工具,德国人竟然连如此重要的地图都遗落在此地,可见德军撤退得实在是太乱太慌了。
桌子的抽屉都敞开着,里面七零八落地散着一些东西,也无非是些文件一类。保罗仔细地翻阅着,曾经去德国留学的他读通这些文件并非难事。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文件,有关德军军事状况的机密文件可能已经被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书信。”
他们草草一阅便丢下了这些无用的东西,迅速地跑到二楼上去,因为伊利莎的生死才是最让他们揪心的事。
伊利莎的卧室门开着,保罗和伯纳两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伊利莎的人影。
“天哪!伊利莎被德军抓去了吗?然而,房间里秩序井然,一丝不乱,而且整齐洁净,也许德国兵并没有进到伊利莎的房间……”
保罗暗自揣度。
黄金制成的大时钟倒落在壁炉的旁边,上面的时针指向3点15分,已经停止转动多时了,可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天的3点15分。
伊利莎的衣物在橱子里叠放得整整齐齐,甚至连下面的裤子、围巾也放得如当初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有杂乱的迹象。
“也没有什么异样啊!只不过伊利莎不在跟前……”
保罗四下打量着房间的周围,一边自言自语着。
“啊……”
保罗突然大叫一声。
“什么事?姐夫……”
伯纳正弓着背去长椅下检查皮箱,听到叫声,他蓦地挺直了身子。
“画像……那幅肖像画不见了……”
保罗缓慢地说。
从前高挂在墙上的黑衣女人的画像突然失踪了。
“究竟谁偷走了它?他有什么企图吗?唉,真是想不通!”
保罗和伯纳两人不断地在城堡里搜索一切线索,可是,既没有找到画像,连伊利莎、吉若蒙和罗莎琳老夫妇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也许他们三个人已经悄悄离开这儿,逃到夏曼那儿伯爵的家里了,假若真如此的话,我就该放心了……”
保罗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为了防止万一,两个人又回到院子里认真地搜寻了一遍。
宽敞的院子里草木苍翠,景色一如当初。碧绿、柔软的草坪上矗立着的古典精致的中式凉亭依旧如故。
保罗和伊利莎喜结连理之后,他们经常坐在这座亭子里观赏夕阳余辉的良景,或是依偎在长椅上,数着夏夜里满天的寒星。至今。保罗还清晰地记起了伊利莎那流光溢彩、喜不自胜的脸庞,一股热切的思念潮水又汹涌地涌上心口。
他坐到凉亭里蓝色的陶瓷椅子上,双手摸着陶制的桌子,眼睛触到旧景,不禁倍觉伤感。接着,他把目光投向树木后边的棕褐色的砖,墙上。
“啊?……”
保罗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具上身倚在砖墙上、半倒在地的死尸呈现在保罗眼前。
这正是城堡管理员吉若蒙和他妻子罗莎琳的尸体。一条铁链紧紧缚住他们的胸膛,而铁链的两头则拴在一个铁轮子上面。两个人的手垂在身侧,脑袋低垂在流血不止的胸膛上。
“他们被枪杀了……太残忍了,他们竟然连年高体弱的老夫妇也要杀害……”
保罗一想到这儿,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
那条绑着吉若蒙夫妇的长链子在地上堆成一团,另一头则接在第三个铁轮上。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也被链子索着,但是保罗和伯纳却没有发现那具尸体。
保罗贴进墙角仔细地搜查。他们在砖墙上突然找到了三个弹痕,其中有两个在吉若蒙老夫妇的头顶的墙上,也许是执行射击的德国士兵没有瞄准目标而失手射偏的痕迹。
另一个弹痕位于第三个轮子的边上,似乎也没有瞄准。
伯纳察看了墙上的弹痕之后,突然大叫一声:
“姐夫”
保罗从那边跑了过来。
“姐夫,你看……”
弹痕上沾着一根长长的头发,可见那颗射偏的子弹在掠过第三个人的头顶时,他的头发被弄断了,既而射进了砖墙里。
伯纳轻轻地把头发拉起来,头发梢与弹痕慢慢地分开了,落在他的手里。他将那根长头发对着夕阳的光线看,那是一根金黄色的长发,而伊利莎的满头秀发也是美丽得如金子般的黄色。
保罗的脸色“刷”地白了,他头重脚轻,快站不住了。伯纳赶忙双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保罗。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从仓库里取出了铁锹,在森林里挖出两块墓地,而后埋葬了吉若蒙和罗莎琳夫妇。
他们还用枯枝做成两个十字架,竖立在墓地上,又从花园里采来一些菊花,恭敬地插在坟前地上。
两人默默地为这对老夫妻祈祷了一会儿,再次来到了伊利莎的卧室。保罗失魂落魄地从地上把大时钟捡起来,放好在壁炉上。
钟表上的时针的位置还保持了原状,保罗认为这样会比较妥善一些,说不定这能够成为日后有力的证据。
“也许那个时刻,德军刚好闻人这间卧室,将伊利莎拖了出去。可能是伊利莎拼命反抗,墙上的大钟才会掉在地上,停止了转动。
“唉,即便知道了这些情况也没有用。伊利莎已经被枪杀了,第一颗子弹虽然打断了她光洁的金发,但是,第二颗子弹必定会射穿她的心脏。”
想到这儿,保罗忍不住珠泪滚滚,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然而,保罗找遍了城堡的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伊利莎的尸首。保罗悲痛欲绝,他将那两三根金发用纸包好,热吻了几回,收起了放在胸口的上衣口袋里。
悲愤不已的保罗和伯纳两人,黯然失色的他们沉默不语地在三天前走过的森林小路上走动。
“我们顺着这条小道走向沃尔康城堡时,一直为伊利莎的生死存亡担忧。我们心中不停地为她祈神保佑,希望伊利莎能得神庇护,安然无恙。
“虽然这个希望渺茫无比,但是怀有微小的希望去抑制焦躁的情感,也是必不可少的,也可以给人一些慰藉。
“现在,在这条路上,希望之光已然熄灭了,黑暗和绝望取而代之。亲爱的伊利莎死了,她被德国兵用枪打死了……”
“我的心已随伊利莎死去了,我面前的路依旧是那么危机重重,阴暗险恶……”
保罗边想着这些,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着,他眼神迷离、面无人色,正像一名被击败的战士。伯纳也垂头丧气地跟随其后。 下午的太阳光线穿过繁茂、郁郁葱葱的枝叶铺了一地,闪耀着明亮的金黄色光斑。然而此时此刻,保罗和伯纳二人心中却漆黑一片,举步惟艰。
他们已走到了森林的中央了。突然,两人的背后传来一阵机车的引擎的响声,但心境灰暗的保罗和伯纳并未发觉。直到声音很近了,两人才翻然醒悟,他们快速地跳到小道的旁边。
两人想让机车穿过这条小径,可是,机车在他们的身边停住了。驾驶车子的人把脚放了下来,回头对隐身在树丛里的保罗和伯纳二人说道:
“嗨!咱们又遇上了……可我要回去了……”
两人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只好站起身来。原来驾驶机车的人正是几天前遇上的法国军医中校。
保罗躲在树丛后面探出头来偷看时,才注意这位法国中校军医。
“他不应当认识我呀,而且他与农夫谈话时,说得一口通畅的德语。可现在,和我们打招呼,法语说得也一样好……”
保罗正在猜测中校军医到底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时,对方已友善地开口搭讪了:
“你们很吃惊是吧。不过,我早就看见你们几天前躲在树后偷听我了,嗯,不就是在那棵树后嘛!
“我向农夫问路时,你们恰好在树下歇息,对吗?……你们一共是两个人,哦,他就是另一个吧!”
军医用拇指和食指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用下巴努向站在一边的伯纳。
伯纳刚才就盯着中校的面孔,内心波涛澎湃:
“嗯,太像了……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嘛!”
他在心里把城堡里那个德军中校和这位军医的样貌比较了一下,结果是两人真的是一模一样,挺拔的身板、红色的马靴、夹鼻式的眼镜……他们确系一人。
伯纳盯着军医出神时,对方就用下巴指向他。这时,军医恰好把脸转过来正对着他。
可他的唇边并没有痣。
“这么说,他们不是一个人?可这身体、面貌……实在教人不敢相信……”
伯纳的心理活动,军医并不知晓,他从机车上下来,转回头来看着坐在机车后面座位上的男子。
这是一个德国兵,双手被捆在身后,腰也被绑在后面的座位上。
“他是我抓的俘虏。”
军医用不屑的目光投向士兵,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神情。他一面解开德国士兵身上的绳子,一面笑着对保罗和伯纳说:
“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法国士兵,我也知道你们为何要乔装改扮成农夫。你们刚才从城堡出来,是这样吗?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城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也不明白德军撤走的原因,所以,我就抓住了他……”
军医用下巴指指德国士兵,又说:
“然后我就过来找你们,我要让他告诉你们,你们所有不知道的事情……”
军医转脸朝向士兵,用德语说:
“弗朗兹,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就像你告诉过我的那样,如有隐瞒或者谎言,我会立刻知道的。
“你要坦白说,把你看到的所有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千万不能撒谎,懂吗?”
“是的,我可以发誓,我说的话全部都会是真的。”
名叫弗朗兹的德国兵手捧心口,表情严肃,以示他的诚恳。
这个德国兵有30岁左右,从表面上看,他是个朴实诚实的农夫一样的人,好像根本不会说谎。
他所说的德语带有南方山岳地方的浓厚的方言,因此,即使是德国留学生保罗也不能完全抓住他的陈述要领。
但他专心致志地倾听着,并且向不会德语的伯纳解释、翻译。
“德国军队在沃尔康城堡枪毙犯人时,我是五个枪手中的一个。”
弗朗兹所说的真相,令保罗和伯纳吃了一惊。
“那……你就是那个枪毙那两个老人和年轻夫人的枪手吗?”
伯纳开口问道。
“不一定……这个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你把那三个人枪毙了吗?”
保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