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恶人-神探古罗夫-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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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鬼就在支使你啦。”古罗夫心平气和地回答。“那时候你不是个优秀的将军,不过那时候你可以发号施令,今天你也可以发号施令。遵照等级服从制度,你只要发布命令,我们就执行。这是私人的事情吗?”他用手指了一下信封,向克里亚奇科点点头。“你读吧,尽管那里没有什么新鲜事。如果吃闲饭的工程师接到一份这样的公文,那么民警局分局的值班人员真会把它扔进垃圾篓里去。”
“尤里·卡尔洛维奇·戈尔斯特科夫在给某个总统候选人竞选运动拨出款项……”
“我明白,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古罗夫打断他的话。“但是最好要遵守基本制度。不是民警局,而是公安部门应当处理类似的威胁行为。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亲爱的,我不去表露自己的个性,在政治上我很不愿意冲上去殴斗。”
古罗夫充满热忱地望着朋友,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但是他说的空话断断续续而刺耳。
“我请你向巴尔金说明一下吧,这与我们无干,和和气气他说明一下吧,你是在行的。我们也不怀着侦探的观点对待这些人,而且没有什么人可以哄骗的。”
“我懂得,你所说的是对的,”奥尔洛夫轻声地回答。“但是尼古拉·伊里奇不是因为要过好日子才到这里来。因此问题不在于,他是我们的上司,我很晚才有晋升的福气。所以孩子们,终止讨论吧,拿起那个信封去干活儿吧。列夫,你去拜访一下戈尔斯特科夫,同他商议商议,你是在行的。斯坦尼斯拉夫去照料一下他女儿,她在哪儿念书,交际范围有多大,如此等等。祝你们成功,你们没事了。”
古罗夫和金融家打通了电话,金融家请密探到营业所去,但是上校宁愿在他家中谈话,所以他用自己固有的直率态度发表了上述意见。
“一般地说,我在家里不会客。”戈尔斯特科夫回答。
古罗夫默不作声,预料这个人自己会想到,“我会客”这个词不适合用在这种场合,戈尔斯特科夫醒悟过来,飞快开口说:
“对不起,工作得忘了时间,咱们在什么地方用顿午饭吧。”
“谢谢,我宁愿在您家里谈话,”古罗夫说。“希望您女儿列席。”
“尤里雅吗?我感到遗憾,可是她不在莫斯科。我把她打发到边境以外去了,我想,这样做是更明智的。”
“有可能,”古罗夫表示赞同,他喜欢对话人的委婉的,满有信心的语声。“请您口授地址吧,说出对您合适的日子和钟点。”
“今天,”金融家不加思索地回答。“现在我看看,晚上我有什么事……那么这一项可以取销。十九点钟您觉得合适吗?”于是说出了地址。
“我们谈妥了。”
“派汽车吗?”
“可以,”古罗夫尽管不喜欢夜晚在不熟悉的路线上驶行,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十八点三十分到部里来。”
他放下听筒,瞧了瞧坐在对面的克里亚奇科,说道:
“你的情人在什么地方晒黑了,爸爸把她藏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去,省得造孽。这男人的嗓音顶好听,但是我在思想上看得见,他个儿矮小,戴一副眼镜,制鞋后跟的工匠,跟我们的年纪不相上下。第二个妻子,高高的个子,目空一切的美女,淘气的女儿,她不工作,不学习,她不思不虑地花费父亲的金钱。她正在这种生活中探索。”
“为啥发脾气?”斯坦尼斯拉夫感到惊奇。“莫斯科没有女郎吗?好极了!我暂时审理我们的公文函件,不是人人腾得出手来管理这件事。”
“谁都不喜欢写字,这一点我却不能容忍。”古罗夫打开了保险柜,把公文夹扔在桌上,那上面写有“其他事项”的字样。“咱们工作到六点钟,然后你就回家去,可我不知道要往哪儿去,为什么而去。”
甚至有天才的密探,只要他是一个人,他有时也会犯错误。古罗夫很仔细地想象了戈尔斯特科夫和他的妻子,他们的住宅。他推测那会像漂亮的外国邮票上宽敞的“国际展览会”一样,还会有一名警卫——三十来岁的,不爱说话的青筋赤露的小伙子。但百万富翁不是住在市郊的豪华别墅中,而是住在“和平”大街附近的小巷中的一幢相当简陋的住房中,门前不仅没有人守卫,而且有一扇房门塌落了,已经歪斜了。
古罗夫靠在台阶的坑坑洼洼的梯蹬上敲落了皮鞋上的雪,向站在背后的警卫问了一声:
“没有力气给自己套上新的绞索吗?”
“我有另一门职业。”小伙子伸手拉开吱吱响的门,让古罗夫登上那灯光暗淡的楼梯。
靠近那外层剥落的房门的狭窄通道在楼梯旁边,这扇门看来也许是管院子的人住的小房子的辅助用房,那里储藏有铁铲、扫帚和其他家用什物。古罗夫用脚踢开了一只空瓶子,向门前迈进一步,原来这扇门锁上了,但是这把锁不受人重视;只是用以抵御低年级男孩的防护装置。古罗夫察看了肮脏的地板、满是尘埃的灯泡,一声不响地向电梯走去。
警卫明显地用暗中约定的方式按响了门铃,古罗夫用手掌遮住门上的锁眼,没有问什么,门就一下子开了。
“您好,请进来。”主人淡淡地一笑。
他比古罗夫长得更高,身体比他重十公斤也许还更多,穿一身西装,白衬衫,系了领带。
“晚安,尤里·卡尔洛维奇,”古罗夫握了一下宽大的有力气的手,看看主人的面孔,他断定他约莫五十岁,青年时代他酷爱体育运动,可能是酷爱角力,之后他走进住宅。
一个身材高大还算漂亮的女人走进了前厅,大概是她丈夫的同龄人。
“您好!您好!”她亲热地微笑,穿着很有风度,但倒朴素,即是穿着家常便服。“很高兴,我是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我知道您叫列夫·伊凡诺维奇,请您到书斋里来,我正在摆桌子,准备开饭。您喜欢红甜菜汤吗?”
“谢谢,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古罗夫跟在主人后面经过相当狭窄的走廊走进宽敞的,摆满结实但却不是时髦的豪华家具的房问。
“请坐,抽烟吧,”主人把一只笨重的烟灰缸推到桌子边上去,打开那在书架内建成的酒吧问。“您更喜欢吃什么?尽管我这里的品种不十分丰富。”
“我暂时不要吃什么,”古罗夫坐到一张带有皮革包面的坐位和垂直的高靠背的椅子上。这张椅子和其他摆设使密探想起父亲的办公室——各种物品都很坚实而牢固。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一张顶大的写字台,两把安乐椅和一张长沙发都是皮革的,根本不是新近买来的,可能是旧式制品,后来经过修复的。总共只有两台电话机,也不是最新式样的。袖珍计算机摆在临时增添的茶几上,但很明显,不是顺应时髦的,只是工具而已,而在两扇窗户之中的一扇旁边有一株无花果树,它立在地板上,用一很粗大的棍子支撑着。
主人给自己斟了百把克伏特加酒,点点头,一声不响地喝完,吃一片柠檬佐饮。
“只要有食欲,就甭客气吧,”他用手指了指酒吧间,在桌旁坐下,反感地望着摆在面前的公文,把它叠起来,放进皮革公文夹里,他问道:“列夫·伊凡诺维奇,您认为威胁是现实的吗?”
“我是一个以侦探为职业的人,尤里·卡尔洛维奇,我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赋有远见卓识的人。错误地估计形势是不可能的,现有的情报是不够的。”古罗夫睇着主人的眼睛,试想搞清楚坐在桌旁的人有几分诚意。
“您在哪方面对我表示怀疑呀?”
“您和您女儿拥有大量的,足够充分的信息,”古罗夫回答,心里轻蔑主人的发问。“我还没有把那封便函转交给笔迹专家,不过在这个领域我这点微薄的知识也足以推测,作者是个性格坚强而稳健的男人。作者不是您周围的人,我认为,他是个军人,最可能是反间谍机关的军官。”
“您是根据那个人写的几句话来查明一切情况的吗?”戈尔斯特科夫不觉得好笑,但是他微微一笑。
“这一切非常简单,”古罗夫久久地搓着一根纸烟,终于点上烟抽起来了。“如果这封便函本身不是赝品的话,那么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很可靠的。”
“我不明白,那是怎样的赝品呢?”
“可能有几种异文。各种不同的异文。比如,您没有收到过任何信件,信件是自己写的。”
“您明白,您在说什么?”
“呸!”古罗夫吐出一股浓烟。“有人经常指责我,说我不了解某件事情。这话说得完全正确,我不懂得许多事物。但在自己这一行中我不是最差的人。尤里·卡尔洛维奇,您很有钱吗?”
“什么?”主人目瞪口呆。“在我们的圈子里这类问题简直已不成体统。”
“那么您就在自己的圈子里解决自己的问题吧。现在您是和一个侦探谈话。我是一个密探,我有我自己关于体面二字的见解。两三天以后您能够把多少钱摆到桌子上来?”
“我可以开张支票,”戈尔斯特科夫明了密探的意思,便大笑起来。“您很想知道,我能够为我女儿支付多少钱?支付很多钱,实际上支付一切。但是要把我的资本变成现款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在莫斯科。”
“具体地说吧,尤里·卡尔洛维奇。”
“具体地说……”主人啃了啃大拇指指甲,沉吟起来。“人们很不喜欢支付现钞。我会出差错,我想,两三天以内我会收集到大约五百万美元。”
“多得吓人呀。”古罗夫摇摇头。“这么说,抢走您的女儿为的是要获得一笔赎金,这是一桩行得通的事情。”
“尤里雅没有人保卫是不会到什么地方去的。”
“尤里·卡尔洛维奇,您使我感到惊奇,不过,您的样子是这样聪明啊。”
“看外表是容易受骗的。”戈尔斯特科夫勉强地微微一笑。
“您最好叫人修理好大门口的门扇,把电灯泡子洗得干干净净。”
“请您入座,菜已经提好了,请您吃吧。”女主人在房里出现时说道。
装饰的样式、陈设、餐具以及宴会本身都纯粹具有家庭特征,根本不符合古罗夫对百万富翁们生活方式的观念。一间很大的,没有摆满家具的餐厅,笨重的、不时兴的、甚至无疑是旧式的桌子,沉重的椅子,一堵墙边摆着一个抽屉柜,看起来甚至不是父亲的,而是祖父的柜子。水晶玻璃器皿、瓷具、银质器皿都没有放射出一点光泽,也没有惹人注目,造成的印象是,所有的物品有自知之明,自古以来一直占据着原有的地位。
主人们款待客人,但是没有固执地劝酒。古罗夫饮了一杯伏特加酒,吃肉冻佐饮,敬第二杯酒时他拒绝了,只吃了一个醋渍青瓜,道了一声谢意。尽管叫人感觉到,大家都喜欢在他们家里吃些东西,但是没有发生什么公开的争执。
“可我是造了孽的。”尤里·卡尔洛维奇倒了一杯轮到他喝的酒,把一份可口的色拉放在盘子上,“尼娜是了解情况的,所以您,列夫·伊凡诺维奇,可以不受拘柬地说话。”
“可我暂时没有什么可说的。谢谢您,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我觉得够了,”古罗夫对正在倒红甜菜汤的女主人说。
“这幢住宅我们是在二十五年前用偷来的钱买到的……”
“尤里!”女主人制止她丈夫。
“我只是援引检察官的话。”尤里·卡尔洛维奇准备给自己再斟一些伏特加酒,但是他妻子拿走了他的酒杯。“是的,那一次榨取我五个卢布,尽管这一项满可以拿到多得多的钱。但是由于没有给予任何证明,在那个年代是不会从法庭中释放人的,所以才给了五个卢布。有人控告我,说我拥有自己的工厂,和经理处、工会组织与党组织有联系……诉讼程序是罕见的。住宅没有被没收,因为它是用岳父的名义买下来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在这儿住着,有人竟认为我们是些古怪人。那间在一九七三年拨给我的小工厂,我在不久以前买下了。可以说,差不多是没花钱弄到手的。”
“列夫·伊凡诺维奇一定知道你的全部情况,你甭夸口吧。”女主人骄傲地瞧着她丈夫。
“不,我没有叫人打听尤里·卡尔洛维奇的情况。”古罗夫吃完了红甜菜汤。“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红甜菜汤是十分可口的。而小工厂对我来讲是另一种业务活动——要有中国的证明文件。我是个刑法专家,搞的是狭隘的专业化。顺便说说,若是您的事业是可以实现的,那么它为警卫处管辖,而不归刑事侦查局管辖。”
主人平静而坚定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