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俱乐部-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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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错。”高明开口说道。
“那也就是说”
凉子冥思苦想般地皱起眉头,眼睛聚焦在空气中一点。“父亲从宴会举行到中途一直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去了某个地方咯?可究竟去了哪里呢……江里子小姐,你难道完全没有头绪吗?”
“没有。”
对明显带着指责口气的凉子,江里子顿时怒上心头,没好气地回答。
“妈妈,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这时,儿子隆夫作为三兄妹的代表发言了。“我们昨晚也没见过外公,他究竟去了哪儿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根本没必要继续呆在这儿了嘛!”
妹妹由纪子和弘美似乎也认为他说得有理,纷纷点头。
凉子看了隆夫几人一会儿,觉得他的话确实在理,便同意他们离开了。
“要报警吗?”
等孩子们走开后,至今未发一言的老婢德子提议道,她在这个家已经服务了将近三十年,因为如此,可以说在这个家里她说话的分量仅次于凉子。
“现在就把事情闹大,有些不太妥当。”
凉子说,“爸爸很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去了某处,过段时间之后再说好了。”
“而且如果公司职员们知道董事长失踪之后,也一定会对公司的运营造成影响。”
高明与凉子持同样意见。
最后,这一天大家达成了观望的共识后解散。
高明去公司上班了,而成田则留在正木家的会客室里,把藤次郎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用电话问了个遍。当然他心里很明白,这纯粹是白费劲儿。但凉子在边上用担心的模样望着自己,要是不尽力寻找藤次郎一定会招致怀疑,所以才无法终止这场作秀。
“是嘛……嗯,我知道了,打扰您了。”
打完数通电话后,成田朝凉子摇了摇头。她轻声叹口气,垂下了目光。
“与董事长工作上有关系的地方已经全部联系过了。”
“辛苦你了,那接下来我来联系一下亲戚方面的关系吧。”
把电话递给凉子后,成田走出会客室,朝江里子的房间走去。尽管江里子的房间在二楼,可她此时正坐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无奈。
“啊,成田你来了。”
她抬头望着他,目光像在求救。
“真是始料未及啊。”
成田叹着气,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没想到董事长的车子竟然出了故障,这几天一直坐的是公司的车。”
“接下去该如何是好?”
“你把董事长旅行用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江里子有气无力地点头。
“这样的话,你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和之前一样,继续装得一无所知就好。”
“可现在大家开始骚乱了啊,听凉子的口气,她似乎迟早会将此事交给警方处理,一旦如此,我们的计划不就都败露了吗?”
“关于这点我觉得暂时没必要担心,副董事长应该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这倒也是。”
“现在可是没有退路了啊,你不想要财产了吗?”
“那当然……想要啊。”
“那么就请按照我说的做吧,我先去一趟市政局。(注:日本处理婚姻纠纷的机构)”
必须先让离婚协议生效——这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不料成田刚走出江里子的房间,麻子就跑来通知他正木友弘来了电话。顿时成田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友弘来找他的要事正是希望就提交的那份离婚协议进行商谈。
“是怎么回事呢?”
成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其实昨天我跟母亲通了个电话,我问她是否真的想离婚。然后她本人也表示有些后悔,所以想再考虑一下。尽管我们已经在协议上签了字,不过在提交之前都可以临时变卦的吧?本来向市政局要求不受理离婚协议的话,他们就会不予受理了,不过现在只要跟你说一声,那些步骤也可以省去了呢。”
“原来如此。”
成田对听筒口吞咽着口水,“我明白了。”
“那就拜托你了。”
“先说到这里。”
放下电话后,成田意识到事情不妙。不知他是从成田去过电话的公司相关人员还是凉子询问过的亲戚那里得到消息的,总之友弘很可能得知了藤次郎的失踪。人一旦失踪,那么死亡的可能性就会很大。这么一来,在文江、友弘母子面前就出现了求之不得的遗产继承的机会。他俩一定是考虑到这事,才赶紧改变心意的。
或许该放弃卖高明人情的作战方案了,成田思考着。那么,现在只能孤注一掷替江里子骗到保险金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成田变更了自己的计划。
这天晚上,在食堂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除去今天早上的九人,友弘和妻子澄江也加入了会议。
“大小姐,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妥当。”
德子对凉子说,而高明提出了反对意见。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董事长自愿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不赞成交给警方去办。”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啊!我倒是觉得他被某人带走的概率更大。”
友弘说。作为他而言,肯定希望用一种能更快确定藤次郎生死的方式。
“带走?是如何办到的?这里可不是无人公馆啊!”高明反驳。
“就算不是强拉硬拽,也有可能把他骗出家里嘛,我相信一定有法子办到。”
“这样就更不能报警了,按照你的说法,带走董事长的很可能是亲属,或者是非常熟悉的人呢。”
在他们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之时,凉子只是在边上默默地听着。是在反复斟酌是否该报警、还是正考虑其他的事,在旁人眼里无从知晓。
“姐姐,该如何是好呢?”
正当友弘跑来追问凉子的时候,门铃响了。在场几个人的表情就像突然被通了电一样猛地抽搐了几下。
“这种时间会是谁啊?”高明气呼呼地问道。
德子走过去接起了对讲电话,小声言语一番之后,走到了凉子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凉子直点头,说:“把他们带到会客室去吧。”
“凉子!”
高明用惴惴不安的表情看着妻子,而她则显得泰然自若。他接下来本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开口。
成田跟在德子后面来到大门口。
出现在玄关的,是个一身黑西服的高个儿男人与一个身着同样颜色夹克衫的女人。男人大约35岁左右,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完全不像日本人。女人则30岁不到的模样,成田猜测。油黑的长发披肩,眼睛细长而清秀,小嘴闭得很紧,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夫人在家吗?”
那男人用清澈而又响亮的声音问,德子正要回答时,后方出现了凉子的身影。
“我一直在恭候二位的到来,里面请。”
4
“侦探?”
面对高明大声的喊叫,“我们差不多等同于侦探。”男人用沉着冷静的口气回答。
“准确来说,我们是会员制的调查机构,各位经营主给了我们一个很好听的昵称——‘侦探俱乐部’”
“家父是那个俱乐部的经营主之一吗?”
“没错。”
侦探回答友弘,“正木董事长曾拜托过我们几次,不过主要是针对公司职员品行的调查。”
“我从没听说过呢。”高明说。
“那是当然的。”
侦探面无表情地说,“若非如此,我们的调查就失去意义了。”
“你们也能帮忙找人吗?”
经凉子这么一问,侦探大幅地点头。
“而且这次是经营主下落不明,我们会更加倾力而为。”
“喂喂,姐姐。”
友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当真要让这些家伙去查吗?我觉得接下来我们自己去查会更好。”
不料侦探把他那如同上了发条的脖子转向友弘,说:
“我认为,对各位最佳的方法是报警,次者则是交给我们处理。接下来这句话只是参考,按照外行的判断来行动是最糟糕的选择。”
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友弘立刻露出难堪的表情。
“有你刚才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
在凉子那毫无神情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请务必要帮我解决——成田先生。”
“嗯。”
“关于父亲的近况,你应该是了解得最清楚的,请你和我们一块儿,向侦探提供一些必要的信息。”
“我明白了。”
“喂,凉子!你是认真的?”
高明分别看看妻子和两名侦探,而凉子则对他还以锐利的眼神。
“嗯,我是认真的。”
在藤次郎的房间,成田与侦探们迎面而坐,此时他脑里的念头是:大事不妙。凉子和江里子坐在他身边,成田做梦都没有想到凉子会叫来这号人物。
藤次郎有某种秘密的调查机构这件事,成田隐约感觉到了一些。因为他是一个对职员们的补正行为,尤其是受贿之类的事相当敏感的人。一想到自己平日的行为也可能受到过调查,成田有些不寒而栗。
“首先,”
侦探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之后,双手背在身后,对成田几人说道。
“在这里必须要告诉各位的是,结合目前所有留下的证据,藤次郎老先生并非出于自愿离开了这栋房子,而是被某人带走的。”
凉子坐在成田边上,一边作着深呼吸一边端正着自己的坐姿。虽然侦探多少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但语气丝毫未作任何改变,继续道:
“关于我这么推断的根据,待会儿再向大家说明。总之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何时、由谁、出于什么目的、把藤次郎先生带去了哪里,这些问题。让我们先从第一个‘何时’开始推理吧。”
随即,侦探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江里子。“您的推理是什么呢?关于藤次郎先生‘何时’被拐走这一点……”
江里子冷不防被点到名字,差点惊慌得羞红脸,不过她还是设法摆好姿态,回答:
“那多半是……半夜里吧?”
侦探顿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他的助手:
“昨天和今天早上,门窗的上锁情况如何?”
成田从一开始就非常在意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助手,侦探在作推理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房间的细微部分。就连刚才她还在时不时地眺望靠墙架子上所放置的咖啡杯。
虽然突然问到了她,但她依然用沉稳的动作翻着笔记:
“根据刚才德子女士所言,她昨天晚上十点左右锁上了所有的门,今天早上也原封不动地保持着当时的状态。”
她口齿伶俐地朗读道。
“其中有可能从外侧上锁的有哪些?”
“只有大门,其他的只能从里侧上锁。”
“多谢。”
侦探的声音如同指令一般,女助手又开始观察起来。
“这个房间的窗户也上了锁,如果半夜要把藤次郎带出去的话,就只能从玄关走。可再怎么胆大包天的犯人也不敢这么做吧?这么一来,他就肯定是十点之前犯的案。”
“那时候正值出席宴会的客人离场呢。”
凉子说,“出席的客人里开车的很多……莫非犯人就在其中……”
“这样推断比较妥当,想把人带走的话,开车是最有效的手段。”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成田抬头望着侦探那张无表情的脸,说道:“我觉得您刚才这一系列的推理,外行人也完全能想到。谁都不会认为把董事长拐走的是一个外部入侵者呢。”
然而,侦探依然用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声音辩解道,“我得按照顺序说。”
“然后,据说藤次郎老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在九点半左右,也就是说,犯案是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完成的。不过,藤次郎先生是不可能从入口的大门被带出去的对吧?不,就算并非不可能,这也太危险了,犯人绝不会冒这种险。那藤次郎先生就只能是从窗口被带走的。那想必大家都能大致猜到藤次郎当时处于何种状态了吧?不是失去了知觉、就是手脚被绑,总之是处于无法抵抗的状态。到这里,我们来推测一下昨天晚上犯人的行径好了。”
侦探慢悠悠地走到入口处的门口,然后作了个180度的转身。
“假设犯人正在宴会场,过了九点半时,他来到这个房间与藤次郎见了面。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进行了何种交谈,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藤次郎先生在交谈过程中丧失了警惕。而犯人趁机用氯仿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昏迷,并将他丢出了窗外。之后这个人锁上窗户和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宴会场。只不过这里出现一个问题,门的钥匙是在……”
侦探说到这里,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在藤次郎的书桌里摸索着,成田则从一旁看着她。
“没有了,果然!”
“什么?”侦探问。
“钥匙圈,父亲所有的钥匙都挂在上面。”
“那也包括这个房间的钥匙吧?”
“嗯,那是当然。”
侦探点点头,对女助手使了个眼色。她立刻记录下了什么。
成田内心算是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藏起了那串钥匙。如果被找到的话,就又会出现犯人是如何从这个房间离开的这一大谜题了。”
“钥匙的问题解开了,那我继续往下说。”
不知追求何种效果,侦探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如果有共犯的情况下,那名共犯会等在窗外把藤次郎先生运到车上;而如果只是单独作案,那犯人自己就会从大门绕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