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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便衣侦探维克托-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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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们谈话的情形。

    记者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一家小晚报上,几乎未引人注意。可是,下午四点,
德·奥特莱在北站附近买了这份晚报,显然非常惊奇地得知,他妻子为他提供了一
个无可否认的证据——案发时他不在现场。因此,他放弃了逃走的打算,把赃款藏
好,开始与我们交锋。只是……”“只是……? ”“只是,当他弄清妻子为他作证
付出的代价时,当他慢慢发现妻子坚信他那一夜在家的缘由时,他什么也没说,只
是揍了她一顿。”维克托结束道: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证据本应用来证明居斯塔夫·热罗默不在现场,却被
德·奥特莱利用了。居斯塔夫·热罗默没有参与杀人,为什么又成了这桩案子的同
谋?我们弄清这一点,‘破窝’杀人案就了结了。我们很快就会了解清楚的。”
“怎么了解?”“从他妻子昂里耶特·热罗默那儿了解。”“她也传来了。”瓦利
杜说。

    “让菲利克斯·德瓦尔也进来,法官先生。”法警先把昂里耶特·热罗默带进
来,然后是菲利克斯·德瓦尔。

    她显得很疲倦。预审法官请她坐下,她语无伦次地表示感谢。

    维克托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似乎拾起了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枚小发夹,一枚
古铜色的波浪形发夹。他拿在手里端详。昂里耶特下意识地把发夹拿过来,别在头
上。

    “这是您的吗,夫人?”“是的。”“您完全肯定?”“完全肯定。”“可是,”
他说,“这个发夹,我不是在这里拾到的,而是在菲利克斯·德瓦尔先生在剑桥饭
店租的房间里,在一个放着好些别针和小玩意的小水晶盆里找到的。您常去那里会
他。您是他的情妇!”这是维克托喜欢用的方法,出乎意料的进攻,使用的是叫人
猝不及防的战术。

    年轻女人目瞪口呆,但还想负隅顽抗。可是,他又给她狠狠一击,打得她晕头
转向。

    “您不要否认,夫人,这样的证据,我有二十个。”维克托肯定地说,其实他
一个也没有。

    她不知道如何反驳,也不知道抓个什么借口为自己辩护,只是傻愣愣地望着菲
利克斯·德瓦尔,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而他一脸煞白,一言不发。他也被这种猛烈
进攻弄得不知所措。

    维克托接着说:

    “任何事情,都有偶然性和必然性。菲利克斯·德瓦尔和热罗默夫人选择剑桥
饭店——它确实是亚森·罗平的司令部——作为约会场所,纯属偶然……只是巧合。”
菲利克斯·德瓦尔挥拳捋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侦探先生,您竟敢指控我尊重的一位女士,我可不答应……”“算了!别虚
张声势了。”维克托说,“我只不过列举几个事实,查证起来很容易。再说您也可
以反驳嘛。如果预审法官先生认定您是热罗默夫人的情人,那么,他就会想,您是
否利用所发生的事件,有意使情妇的丈夫成为嫌疑人,有意害得他被捕?他还会寻
思:是不是您打电话给莫莱翁专员,建议他搜查居斯塔夫·热罗默的写字台?是不
是您唆使情妇,从她丈夫的手枪里退出两颗子弹?那个园丁阿尔弗雷德是不是您安
置到热罗默家去的,并且被您用钱收买,收回前言,又作假证陷害主人?!”“您
疯了!”菲利克斯·德瓦尔气得一脸通红,高声叫道,“我何必要干这种事呢?”
“因为您破产了,先生。而您的情妇很有钱。如果她丈夫卷进此案,离婚就容易了。
我并不认为您会成功,我认为您像个垂死挣扎的人,不顾一切,孤注一掷。至于证
据……”维克托转向瓦利杜先生:

    “预审法官先生,司法警察的任务是向法院提供可靠的证据。你们会轻而易举
找到证据的。我相信事实会支持我的结论:德·奥特莱有罪;居斯塔夫·热罗默是
清白的;菲利克斯·德瓦尔妄图把司法机关诱入歧途。我不再说了。关于埃莉兹·
玛松被害一事,我们以后再谈。”他住口了。他的话给人印象很深。菲利克斯·德
瓦尔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莫莱翁直摇头。而法官和戈蒂埃先生却认为维克托的论
述很有说服力,合乎逻辑。

    维克托把自己的劣质烟递给预审法官和戈蒂埃先生,他们不经意地接受了。维
克托打燃打火机,给他们点烟,然后走了出去。留下那些人去干他们应干的事。

    戈蒂埃先生在走廊里追上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您真了不起,维克托!”“要不是莫莱翁这圣人拆我的台,我还要了不起。”
“怎么?”“嗨!我已经把亚森·罗平那帮人抓在手里了,谁知他竟闯到剑桥饭店
来了。”“怎么,您就在剑桥饭店吗?”“嗨!长官,我甚至在那个房间呢!”
“是跟英国人比米什在一起吗?”“上帝啊,是的。”“可房里只有秘鲁人玛尔柯·
阿维斯托啊!”“那秘鲁人就是我。”“您说什么?”“我说的是事实,长官。”
“不可能!”“就是我,长官。玛尔柯·阿维斯托和维克托是一个人。”然后,维
克托握住戈蒂埃先生的手,补充说:

    “再见,长官。五六天后,我会弥补莫莱翁干的蠢事;亚森·罗平会落入罗网
的。可是,您千万别说出去。否则,事情会再次流产。”“可是,您认为……”
“我认为我有时过分了一点儿。但这对您有好处,长官。别束缚我,让我放开膀子
干吧!”维克多在一家小酒店吃了午饭。他很愉悦。再也不用为“破窝”谋杀案,
为德·奥特莱夫妇、热罗默夫妇以及菲利克斯·德瓦尔去动脑筋伤神了。他把这些
人交给警察处置,就像他摆脱奥迪格朗、打字员埃尔内斯蒂娜和夏珊太太那样,感
到如释重负。总之,他可以全力以赴干他自己的事了!再也不用两头操心了!再也
没有第三者干扰了!再也不用和莫莱翁、拉尔莫纳以及其他人扯扯绊绊了。只剩下
亚森·罗平和阿勒克桑德拉,只有他们两人才是重要的。

    他去买了两三次东西,又化装成秘鲁人玛尔柯·阿维斯托,到了三点差五分,
来到圣雅各广场。

    三

    从鲁莽搜查剑桥饭店的第二天起,维克托一刻也没有怀疑:巴齐莱耶芙公主肯
定会来赴约的。他们在最后一刻约好,如果联系不上就到圣雅各广场相会。他认为,
在自己于那种场合充当那种角色之后,在发生先让他们相互对立,后又把他们置于
同一危险的强烈冲击之后,她不会下定决心不来见他的。他是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在
她面前的,他给她留下的是那样灵活、能干、精力充沛和忠诚的印象,因此,她一
定还会为他所吸引。

    他等着。

    一些孩子在玩沙子。一些老妇在树荫或塔影之下织毛衣或者打瞌睡。在一张长
椅上,一位先生摊开着一张报纸读着。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

    到三点半钟,维克托开始焦急起来。她其实不会来了?她决定中断跟他的联系
了?她离开巴黎、法国了?如果是这样,怎么才能找到她,怎么才能找到亚森·罗
平呢?

    这种不安很快就过去了。他忍不住流露出一种满意的微笑。他别过脸去,不让
人看见他在笑。对面,从那张摊开的报纸下露出两条腿的人,会不会就是……

    他又等了五分钟,然后,站起身来,慢慢向出口走去。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读报的人来到他身边,和颜悦色地问他:

    “玛尔柯·阿维斯托先生,对吗?”“正是……您大概是亚森·罗平?”“是
的,亚森·罗平……现在叫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巴齐莱
耶芙公主的朋友。”维克托立即认出来:这正是一天晚上,自己在剑桥饭店看到的
跟英国人比米什在一起的那个人。当时,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显得冷酷和直爽,立
即给维克托留下深刻印象。不过,此刻他脸上亲切的微笑冲淡了那分冷酷。更有甚
者,他分明显出取悦人的意愿。他看上去很年轻,肩宽背阔,强壮有力,肌体灵活,
颌部和脸的轮廓显得刚劲有力……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衣服剪裁合体。

    “我在剑桥饭店见过您。”维克托说。

    “哦!”布莱萨克笑着说,“您也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的确,我负了伤,
躲在比米什另外租的一个房间养伤。在那之前,我到大厅去过几次。”“您的伤…
…”“轻微得很,只是很疼,有点碍事。您来给比米什报警时——我要深深地感谢
您——我差不多全好了。”“不管怎么说,捅他一刀的力气还是有的。”“见鬼!
他不肯把您签了字的通行证给我。不过,我本不想下那么重的手。”“他不会交代
吧?”“不会。他的前途全在我身上哩!”他们两人沿着里沃利大街走着。布莱萨
克的汽车停在那里。

    “我们之间用不着绕来绕去,”他突然说,“我们说定了吧?”“说定什么?”
“合伙干的好处!”布莱萨克快活地说。

    “行。”“您的住址?”“从剑桥出来,还没有固定住处。”“今天住哪儿呢?”
“一家旅馆。”“我们就去那儿。您取行李,我给您提供住处。”“这么说,很急?”
“很急。正在干一笔大买卖,一千万呐。”“公主呢?”“她在等您。”他们上了
汽车。

    到了两世界施馆,维克托取出自己的箱子。他预料在先,把行李存在这里。

    他们出了巴黎,来到讷伊。

    在卢尔大街尽头,另一条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宅院。在花园和院子之间,有一
幢三层楼的房子。

    “一个普通的落脚处。”布莱萨克停下车说道,“这样的落脚点,我在巴黎有
十来处。只供自己住住,雇的人不多。您就住我房间旁边那个单间吧。

    在三楼。公主在二楼。”房间临街,很舒适,里面配有高级扶手椅,一张沙发
床,和一个放满珍本的书柜。

    “几位哲学家的书……回忆录……以及,记述亚森·罗平全部冒险活动的书…
…看看可以催眠。”“亚森·罗平的经历我都熟记在心。”“我也是。”布莱萨克
笑着说,“顺便问一句,您也许需要大门钥匙?”“要那干什么?”“如果您有事
要出去……”两人对视片刻。

    “我不出去。”维克托说,“我喜欢在行动之前静养,尤其是在我知道下一步
该干什么之前……”“今晚,您愿意吗……? 晚饭在公主的客厅吃,那儿方便,出
于安全的考虑。我的住所底层都作了一些布置,防备警察突然而至,发生冲突。”
维克托打开箱子,吸了几支烟,用一个小电熨斗烫平那套无尾常礼服的裤子,打扮
一新。八点,昂图瓦纳·布莱萨克来请他吃饭。

    巴齐莱耶芙公主非常热情地欢迎他,再次感谢他在剑桥饭店帮了她自己和朋友
的大忙。但她似乎很快又变得内向,几乎没有参与交谈,听他们说话也心不在焉。

    维克托说话也不多。他只讲了两三件自己参与的行动。在这几次行动中,他的
功绩确实不俗。昂图瓦纳·布莱萨克谈锋颇健。他诙谐、快活,善于显示自己有本
事,一方面挖苦别人,一方面又有趣地抬高自己。

    吃过晚饭,阿勒克桑德拉给他们上了咖啡、利口酒,送了雪茄烟,就躺在沙发
上不动了。

    维克托在一把宽大的扶手软椅上坐下来。

    他很满意。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预料,甚至按照他安排的顺序进展。他先是成为
阿勒克桑德拉的同伙,显示出自己的素质,用事实证明自己的灵活与忠诚,逐步进
入了这个团伙。如今,他就要成为亚森·罗平的心腹和同谋了。

    他已经就位。他们需要他,要求同他合作。总之,事情完全按照他的意志办成
了。

    “我已经掌握他了……我已经掌握他了……”维克托心里想,“只是,不能失
误才……跟他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多笑了一下……语气稍稍硬了点……甚至想偏一
点,一切就完了。”“可以谈了吗?”布莱萨克轻松地问。

    “可以。”“那好!我先提一个问题,您差不多猜出我想把您领到哪儿去了吧?”
“差不多吧。”“这就是说……?”“这就是说,过去的事丢开不管!国防债券案、
‘破窝’惨案,所有这一切,报纸上连篇累牍的文章、司法当局和公众的想当然等
等。全都过去了,不再去提了。”“等一等,沃吉拉尔街谋杀案呢?”“也了结了
……”“司法当局可不是这么认为。”“这是我的看法,我有我的见解。这以后再
告诉您。目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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