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特工-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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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啊,尽管有些奇怪,也许吧,这里倒是比以前更安静了。小的时候,那里住着和她差不多的人,当然,那些俄罗斯、波兰移民,还有爱尔兰人,他们有时会胡闹,尤其是周末的夜晚在酒馆里呆得太久以后。战后,有色人种也来了。他们中有很多都是体面人,但是,我的老天,他们有时可真闹,唱啊、跳啊,所有的生活都在这条街上。
最近,亚洲人也来了,他们是所有人中最奇怪的。安静、规规矩矩——对他们来说,下班时间一到就意味着锁上报亭的门,从来不会在哪个晚上去泡酒馆。他们似乎要祷告很多次——很久以来她已习惯看见他们在各种时间去清真寺。似乎大白天关上店门他们也无所谓。但街对面那家书店不一样——那儿似乎总是有人。一整天总有人进进出出,尽管他们好像也没买多少书。
一到晚上商店就关门,那幢楼里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了。因此,这个星期五的夜里,正当她笔直地坐着,呷着杯子里的茶,这时,她突然看见三个人出现在大街上,在书店前门处聚拢在一起。他们穿着深色衣服,牛仔裤、带兜帽的夹克,其中一人穿一件皮夹克。他们的脸看不清。一个人指指屋后,另一个摇摇头,然后,两个人各站一边,眼睛不住地往大街两边张望,第三个紧贴着门站着——他在干什么——撬锁?接着,多萝西突然看见门开了,一转眼三个人都悄悄地进去了,门也随即关上。
多萝西坐着,惊讶不已,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她是真的看见了那些人还是幻觉?胡扯,她对自己说,我的身体是老了,可我不糊涂。她从未和书店主人说过话,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人闯进了他的商店。也许不是——也许他们是朋友。还是不像。他们肯定不干好事,夜这么深了。她拿定了主意。干坏事,她不会感到吃惊,这样的年轻人干坏事的有很多。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出于一种责任感,也出于关心,她起身拨打了999英国报警电话。。
店里,那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干起活儿来。两个上了楼,确信所有的窗帘都拉紧后,他们打开手电四处搜寻,终于在最里面的天花板上找到一扇四方形暗门,通往阁楼。其中一人站在椅子上,推开暗门,借着下面一个人的推力撑了上去,接着,下面的人又递给他一个小工具箱。阁楼上的人低低地举着手电以免光线照到屋外。他察看每一根横梁,终于发现其中一根正好位于下面那个大房间一个角落的上方。六十秒之内,他已经在钻孔了。钻孔进度缓慢,因为他用了低功率钻头以防止产生太大的噪音。
突然,他的同事站在敞开的暗门下方急促地说:“是特别支队。当地警方接到一个街坊的报警电话。是街对面的什么人。她看见我们进来了。”
“该死,他们要干吗?”
“他们想知道我们完事了没有。在警车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离开。”
“不行,我至少还要十分钟。”
“好,我告诉他们。”
他离开了,阁楼上的人继续钻孔。他刚把横梁上的孔钻好,正要把探头和微型相机轻轻地放进去,他的同事又回来了。“警车正在路上,但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打算去找那个打电话的街坊谈谈,显然是位老太太。”
“好的,那不会有太大问题。”
十分钟后,阁楼上的人仔细清扫了钻孔时留下的锯屑,小心翼翼地用了一些填充物把小孔堵严,跳下阁楼,又站到椅子上,把暗门重新关好。“我那儿好了,还要做什么?”
他的同事摇摇头。“我装了两个扩音器——一个装在角落处的插头里,另一个在播放器的背后。”
“和泰晤士大厦核实过扩音器效果了吗?”
“是的,他们听得非常真切。快走吧。”他们下了楼,叫上另一个同事——他已安装好三个窃听装置:一个在商店前门内侧的上方;一个在店主的小办公室里;第三个在后面的储藏室。现在,不管哪一层楼上发出的哪怕是最细微的私语声,泰晤士大厦也能听见。
街对面,多萝西·菲尔德曼为按她门铃、到她家来的那个英俊的警察沏了杯热茶。他对街对面发生的怪事了如指掌,甚至还暗示他们可能需要她的帮助。她没看见那三个人已经从书店的前门溜了出来,消失在夜色中。但那时多萝西已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七
佩吉·金索文以前只和杰弗里·费恩见过一次面,那是在大约一年前,她刚加入军情六处的新成员培训课上他发表讲话的时候。那一天他说的话,多数她已想不起来了,但她还记得那个苍鹭一般的高个子以及冷冰冰的握手。
第二次见面时间更短,但他的话倒更让人难忘。他宣布,要把佩吉临时派到军情五处一两个月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这是一项绝密任务,她得在一份特殊的培训表上签字。到泰晤士大厦后她会了解到更多细节。费恩要强调的是她不应该忘记该忠诚于谁。“可别乐不思蜀,”费恩严厉地说。“对此我们不会有好感。”
这给她获得新任务后的兴奋降低了一些热度,虽然亨利·波斯维尔,她的顶头上司,一个快到退休年龄的很不错的好心人,一直努力地给她打气。“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谈到她暂时调到河对岸上班,他这么说。但她感觉到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佩吉不禁疑虑,如果这个工作有这么重要,为什么费恩本人没有给她简要通报一下;而且他们为什么借给军情五处这样一个低级职员(佩吉对于自己实话实说);她甚至还怀疑军情六处是不是已决定不再需要她的个人技能了,或者她只是两个部门之间某个人事交易中的抵押品。
但是,不,确实有很多工作要做。第二天在泰晤士大厦,查尔斯·韦瑟比跟她谈了半个多小时。他很友好,似乎非常坦率地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和佩吉这样的低级职员谈话,韦瑟比有一种难得的能力,就好像她和他平级一样。和他交谈后,她不再有任何疑虑,从韦瑟比的目光中,她不再怀疑自己将要做的工作的重要性。
他向佩吉解释道,她将和莉兹·卡莱尔一起工作,这是一位经验丰富、能力超群的调查员,特别擅长知人、识人。莉兹将领导她们这个两人小组,而她们的工作则直接对他负责。她们的工作进展情况将由他向杰弗里·费恩通报。在韦瑟比介绍情况的过程中,佩吉开始理解她被选中的原因。她将从个人档案入手,给莉兹的调查提供支持。对此,佩吉颇感满意。她熟悉并热爱一堆堆印刷文字,那些事实、数据、情报。摘取出你需要的字眼,佩吉想,她的能力在那方面恰好有用武之地。她干的就是这一行。她能挖掘出别人看来毫无意义、枯燥乏味的信息,然后,像一个原始的取火者那样吹起火花,让它燃烧起来。佩吉能让别人眼中的尘埃产生戏剧性的变化。
佩吉·金索文小时候害羞、不苟言笑,脸上有雀斑,戴着一副圆眼镜。一个开朗的婶婶曾称她为书虫鲍比蒂是鲍比的昵称,源自《书虫鲍比》一书,作者格雷格。1988年由独角兽出版社出版的精装本的封面上有一只头戴博士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大的圆眼镜的蠕虫,名言是:读书是快乐。,从那以后,家里人就再也不愿叫她其他名字了,以至于从她七岁起,每个人都叫她“鲍比”。这个绰号陪伴着她走进学校——那是英格兰中部地区所剩无几的文法学校之一,一直到她进入牛津大学。经过三年苦读,她的英文取得了两优一良好成绩,看到了在学业上再进一步的曙光,但她的家庭无力支持她继续攻读哲学博士,因此她离开了牛津,丝毫不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在人生的那个阶段,佩吉只对两件事坚信不疑:只要你尽力并坚持,就会有好结果;你不该容忍任何你不喜欢的东西。正因为这一点,她坚定地恢复了佩吉这个名字。
因为没有更好的想法,佩吉曾经在曼彻斯特一家私人图书馆找了份工作。双方谈妥她一半时间帮助读者,另一半属于她自己。但由于每天平均只有五个人需要她的服务,她就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做自己的研究——一个十九世纪兰开夏郡的社会改革家和小说家的生平和作品。她为什么很快又失去兴趣了呢?一方面,她的课题比她期望的要枯燥得多,没有足够多的事实来满足她对细节如饥似渴的癖好;另一方面,整日里孤独感令她窒息,夜晚的时光她也找不到人陪伴。那个长得像郝薇香狄更斯小说《远大前程》中的那个面色蜡黄、骨瘦如材、富有、可怜、古怪的老妇。的管理员小姐很少跟她说话,一下班就匆匆往家里奔。体味了这样的孤独,她越来越坚信:无论她在书本和手稿中发现的世界多么生动,但是,当她从书页上抬起头,她所看到的那个世界更加有希望,更令人神往,只要她能找到一条路走进去。
她知道她得离开那里,显而易见的选择就是伦敦。她显著的才干为她赢得了一次面试,然后是一份工作,大英图书馆研究助理。但是,现代化阅览室里冷峻、压抑的氛围比起和郝薇香小姐一起工作时的紧张更令她无法接受。要不是有一天大学里的一个旧相识来到图书馆并告诉她,一个政府专业机构正在招收研究人员,她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仍旧戴着一副圆眼镜,脸上依然长着雀斑,佩吉来到了泰晤士大厦的那间会议室里,和莉兹·卡莱尔坐到了一起,面前的桌上放着喝了一半的咖啡和一盘饼干,还有几堆文件夹,那是佩吉刚刚干了六天就已经整理出来的。
尽管刚开始接近她时,佩吉还是有些谨慎,但是,她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莉兹。佩吉以前在图书馆的上司虽然也是女性,似乎无论是在性别还是在年龄上,她们都不喜欢她。而莉兹更年轻,莉兹彬彬有礼,最重要的是,莉兹为人坦诚。佩吉一开始就感觉她们是一个团队,分工明确。莉兹集中精力找人面谈,而佩吉研究相关资料。
开始几天,她把时间花在了B分部,即人事部,阅读档案、做记录、思索如何进行资料查找。她对档案系统的陌生使得这些工作比她想象的更难。第二天莉兹要去鹿特丹,她让佩吉在她去之前向她简要汇报一下进展情况。她把第一部分材料交给了莉兹,知道以后会有更多、更多的文件。工作才刚开始,佩吉想,但要是在这一堆堆干草堆般的文件里找不到“针”又该怎么办?
莉兹吃了一惊。军情五处只有五名雇员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的五年里读过牛津大学,她认识其中的三个。这也许不足为奇,因为他们的年纪大致和她相仿。她又看了一眼佩吉递给她的名单:
迈克尔·拜恩丁
帕特里克·都布森
朱迪思·斯普拉特
汤姆·达特默斯
斯蒂芬·小笠原
佩吉干得不错,莉兹想。她很快就适应了对她来讲肯定是大相径庭的环境。
“我认识迈克尔·拜恩丁,”莉兹说。“还有朱迪思·斯普拉特。”一个朋友,话到嘴边,她又收了回去。“汤姆·达特默斯,这个人我也才刚刚见过——他最近刚从巴基斯坦回来。他被临时调用到军情六处在那儿的情报站工作了一段时间。刚好和你相反。帕特里克·都布森昨天和我一起开会了。”她把名单交还给佩吉。“都布森具体负责什么?”
佩吉找到他的档案。“他专门负责联络内务部有关行动方面的事务。在彭布罗克学院②牛津大学的学院名。获神学学位。”莉兹哼了一声,而佩吉则爆发出一声活泼的大笑。感谢上帝,她还有幽默感,莉兹想。佩吉继续念道:“他已婚,有两个孩子,积极参与当地教区事务。”
莉兹控制住自己以免再哼出声来,并且努力不做出翻眼珠的动作。“好了。那么斯蒂芬·小笠原,关于他你有些什么材料?”
佩吉找到另一份档案。“他在韦翰姆学院②读历史。然后——这不太一样——他参军了。在皇家通讯部队服役六年,在北爱尔兰服役,”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正如其姓名所示,他父亲是日本人。但他出生在巴斯英格兰西南部的一座市镇,在布里斯托尔港的东南面,以乔治王朝的建筑和温泉而著名,是疗养胜地。。”
“他现在做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在这儿了。”
“噢?”
“不,他三年前就离开了。”
“他干吗去了?一家私人保安公司?”同时具有军队和军情五处的背景,小笠原要是在伊拉克做个顾问,准能发一笔小财,莉兹想。不过他也许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一命呜呼了。
“不太对,”佩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