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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秘密特工-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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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阵低沉的噪音充满了整个房间,好像一架飞机刚从头顶经过;窗子微微震颤着。站在莉兹身旁的佩吉明显吓了一跳。
  “没关系,”戴夫说。“只是打雷。”
  五十一
  在牛津西部集镇威特尼邻近地形和缓的公共绿地,汤姆找了一家破旧但却雅致的小旅馆。他以舍伍德之名登记入住并预付了一周的费用。租车、买机票他也用了同样的名字。
  名字改成了舍伍德,他感觉困难的是为这个人编造一套履历,因为眼前的事已够他忙的了。要是时间来得及,他会填补上那些空白,足以让最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满意,但是目前,他感觉他顾不上许多,只能得过且过了。
  他专挑没有摄像头的偏僻的道路,小心翼翼地驾车来到了波福德郊外,给巴什尔打了一次电话。汤姆判断无论如何这还是安全的——只有拉什德的电话有危险,而这是因为这家伙愚蠢。选中他真是大错特错——尽管哈里德·哈桑是由他介绍进来的,而哈桑却是坚如磐石。
  迄今为止,他和巴什尔已经把计划讨论了上百遍了,汤姆挂断电话前和巴什尔对了一下手表。巴什尔听起来比较镇定,他和拉什德相比,无论是在才干还是在承担的任务后者无法与之相比。幸好拉什德承担的只是一个配角。目前出现的惟一问题就是拉什德。但是不管怎么说要对他采取什么措施已经太晚了。
  对此汤姆一方面也感到一丝宽慰,因为他并没有从杀害他的前导师欧菲兰,或是从指派别人杀死“杏仁软糖”之中得到一点快乐。这倒不是说他感到内疚——他们必须得死,如果要追究原因,那就是军情五处的同僚逼得太紧了,尤其是莉兹·卡莱尔。至于巴什尔和哈里德渴望赴死,汤姆并不感觉有丝毫不安。他对他们的动机或是事业没兴趣。他们能够帮他达到目的,那也正是他们的意义所在。
  现在已是星期三的早晨了。“登陆日”1944年6月6日,盟军部队在诺曼底登陆,为最终击溃法西斯德国发挥了重要作用。,收拾行装的时候汤姆对自己说,他感到很开心这个词听起来多么英国化。今天晚些时候他将驱车前往布里斯托尔英国西部一港口城市。过夜,他在那里已经预订了一个房间。乘坐清晨的早班飞机到香农指爱尔兰香农机场。,接着搭乘爱尔兰航空公司飞机到纽约——天衣无缝。那时搜捕他的行动一定会紧锣密鼓地进行,所以汤姆故意绕开了希思罗机场,在那里他被认出的可能性更大。用舍伍德这个名字在爱尔兰机场验照应该很安全,到了纽约就更万无一失了。到了那里他再决定他的长期斗争的第二步行动计划。长期——他不想就此罢手,他要成为迫害他父亲的那帮人的永久的芒刺。
  走出旅馆的时候,他对前台的那位女士解释说他要去西南部地区,带上行李是为了防止他不得已要在那里过夜。他不想让她认为他突然离开不再回来了。晚些时候她也许会大吃一惊,他想,正如其他所有人那样,包括巴什尔。
  五十二
  大清早莉兹和韦瑟比便驾车前往牛津。前一天夜里她几乎没睡,思忖着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最后她还是睡了一会儿,不过夏至刚过两天,她不久就被泻进卧室窗户的曙光弄醒了。
  他们驶过斯托肯切奇的白垩洼地,泰晤士河谷展现在面前。这时,韦瑟比打破了沉默:“我有点希望我们的判断是错的。”
  “我理解。”莉兹说。
  “但是,如果我们错了,遭殃的就可能是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在牛津出口处下了M40公路,排队通过该市东郊环行路口的时候堵了几分钟。在车流中等候的时候,韦瑟比又开口了:“你认为汤姆去了哪儿?”
  “天知道,”莉兹说。“甚至连玛格丽塔都无能为力。”
  “你认为他和那些恐怖主义分子碰面了吗?”
  “他可能和他们一直有联系,但是不,我不认为他会冒险见他们。怎么,你认为会吗?”
  “不,但是我也不认为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无论如何,还没有。他一定想看着这个任务完成。任务!”他话语中透着异样的嘲讽。他发动引擎驶入环行路口,超了一辆车速很慢的载重卡车,灵巧地拐上了通往海丁顿的公路。人行道上,孩子们正步行去上学,小孩子由他们的母亲们陪着,大一点的孩子成群结队、你追我赶。这一天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莉兹想。
  在进入海丁顿时他们遇上了红灯,停了下来。“你现在感觉了解他了吗?”韦瑟比问。
  一条杰克拉瑟短腿狗正咬嚼着皮带,它的主人站在一旁和一位穿着夏装、体格魁梧的女人谈话。莉兹看着这一幕,回答道:“联系他父亲的死让他产生的怨恨,我想我能理解爱尔兰共和军对他的吸引力,尤其是爱尔兰共和军派去接近他的人是欧菲兰这样一个魅力超凡的人物。我不明白的是他如何又转向另一派恐怖主义分子、转变了他的目标。尤其是据我了解汤姆对伊斯兰并不抱有特别的同情。”
  “他有什么信仰吗?”
  “从宗教意义上讲,没有。所以我才不理解他今天要干的事——假设我们的判断没错的话。一个老托利党员将就任校长;秘鲁大使将获得荣誉学位。把这些人杀掉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要忘了,他杀了欧菲兰,”韦瑟比说。现在他们正驶过牛津布鲁克斯大学成立于1865年,1970年成为牛津技术学院,1992年正式成为大学。,罗伯特·麦克斯韦尔英国新闻巨头之一。生活了很多年的灰色楼房住进了新面孔。“还导致了‘杏仁软糖’的死,即便杀人的不是他。”
  “他们有可能对他产生妨碍。”
  “妨碍他什么呢?”
  莉兹耸耸肩,想到了那些轰炸机。“或许妨碍了他正在计划的一切。那对于汤姆一定至关重要。至于他想杀死今天的这些人,我完全不理解。”
  “我也是,”韦瑟比说。“不知怎么的,这听起来有点不正常。”
  五十三
  警员温斯顿足有六英尺四英寸高,那还是脱掉鞋子量的时候,要是穿上值勤时的黑色警靴起码还要高一英寸。他往哪儿一站很显目,对此他自己也颇为自得——尤其是在公众聚集的场合,当他的同事们被人群淹没的时候,他就像飞行员用来帮助导航的灯塔一样成了他们的焦点。
  一般来说,他喜欢在公众场合值勤。但是今天早上温斯顿警员却有点不高兴。星期三通常是他的休假日,他会送孩子们去上学。前一天晚上交班的时候值勤警官要他第二天接着上班,他感觉他本可以拒绝的,但是,从警官的语气中他觉察出这件事的重要性,因此他也就没有多嗦。但是那天早晨六点四十五分值勤前警情通报中并没有详细解释情况的紧急性。“我们接到报警今天的大学典礼上可能有情况,”那位警官是这样宣布的。“如果接到更多的信息我们会及时通知大家。”
  那到底意味着什么?温斯顿警员一边想着已经来到了金鱼形的学院一条街上,清晨的街道上一片宁静。街道的这一端一侧是色彩轻淡的商店,一家挨着一家,另一侧是贝列尔学院牛津大学最古老的学院之一。维多利亚式的山墙。沿这条街往下走,街道越来越窄,另一端就是谢尔丹尼剧院。隆重气派的年度庆典典礼即将在里面举行,而外面依然会像往常一样街道上挤满了傻乎乎地东张西望的观光客和漠然置之的当地人。但是现在,太阳还在挣扎着钻出上一夜湿漉漉的云幕,大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和车辆。
  今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想着想着,温斯顿警员走近了特尔街的街角。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端详着这条笼着一层薄雾、静谧而又有点怪模怪样的街道,林肯学院图书馆像锥形冰淇淋一样的尖顶高过学院的围墙高高地耸立着。克林顿总统被授予荣誉学位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值勤,差不多快有十年了。他还记得那些特工人员那天的样子,一个个板着面孔、粗声粗气地检查甚至像他这样的警察。这也难怪,任何一位总统都有可能成为谋杀的对象。那是9·11之前的事了。今天是不是又有名气那么大的人来呢?他有点怀疑——要是那样的话,他早就该听说了,也不会在事先几乎没有通知的情况下被强拉过来加班。

 
  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了那群“罗马皇帝”。这是一组盘踞在石头底座上的半身雕像,一个个表情严峻。谢尔丹尼剧院门前的铁质围栏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这样一座雕像。当他看到前面有一辆小货车停在双黄线上时,他稍稍加快了步伐,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下。突然小货车后面走出两个人,每人手里牵着一只嗅探犬。
  当他走近时,训犬员冲他点了点头。“这有问题吗?”说话时他指了一下双黄线。
  “没有,时间还早,”温斯顿说。“发生什么事了?”
  “还真不知道,”那个人说。“我接到这个任务大老远从里丁赶过来。你知道多给点时间它们会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虽然温斯顿警员自己对最后一刻的紧急警报也感到迷惑不解,但出于对自己所在的警队的自豪感,尽管没有丝毫把握还是肯定地说道:“是因为那些动物解放主义者。这种事无法预料。”
  就在那时,另一位警员,一个名叫雅各布斯的年轻人,出现了,并快步向他们走来。“给你,西德尼,”他轻快地招呼着温斯顿警员,温斯顿讨厌这么一个年轻的家伙直呼他的教名。当雅各布斯递给他一张印有面部放大照片的A4纸的时候,温斯顿心里想,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照片上有三个亚洲人,年轻,看上去绝非穷凶极恶之徒。温斯顿细细地扫视着这几张脸,记住他们,心里想,他们看上去可不像热爱动物的人。
  五十四
  九点十五分,情况通报会在圣阿尔德茨街上的泰晤士河谷警察总部的监控室里开始了。室内摆了一排让人不舒服的塑料椅,莉兹坐在其中的一张上,面对已经拉下来的挂在远端墙壁上的投影仪屏幕,专注地看着。沿房间一侧,一排电视监控器挂在支架上。
  莉兹的一边坐着戴夫·阿姆斯特朗,他前一天晚上就赶到了,看上去很疲倦,神情紧张。她的另一边是韦瑟比和郡警察局局长,名叫弗里斯,长得就像一只苍鹰。那一排椅子上坐着的还有其他一些高级警官,包括特别支队的头目,他手中正端着一塑料杯咖啡。
  郡警察局副局长柯林·曼斯森负责此次行动。他手握一根和台球球杆一般长的木棒正在讲话。他高挑的身材,三十大几的样子,一头黑发,外表透着冷峻的机智。他行事干练,显得很专业,但是他所说的任何话丝毫不能冲淡房间里明显的紧张气氛。
  曼斯森用手中的木棒对位于房间后部的某个人示意了一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市中心的地图。“根据你们所提供的信息,”他看着韦瑟比边说边用木棒指着学院一条街一带一直延伸到谢尔丹尼剧院,“这一带是焦点地区。”
  “我们是这么认为的,”韦瑟比说。“校长就职仪式将在那儿举行,接着是年度庆典。”
  “校长本人有可能成为攻击目标吗?”
  “很难预测他们的攻击目标。这些极端分子会以最引人注目的方式进行最大限度的破坏。我以为单一目标的刺杀不会是他们的首选。”
  警察局长弗里斯扭头问韦瑟比:“我们知不知道他们是否携带枪支?”
  韦瑟比摇头。“不,我们不知道。我认为他们携带枪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我们所知道的是他们有炸弹——在沃金汉姆他们使用的窝点里我们发现了炸药的残留。根据这一点以及他们的背景,还有本国近年来的历史,一切都暗示他们企图炸毁什么东西并且尽可能杀更多的人。”说到这里,韦瑟比补充了一句,“如果杀的人属于‘重要’人物就更好了。”韦瑟比说话时的语气表明他自己知道这么想很荒唐。
  “那么哪一个典礼可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呢?”
  “我认为年度庆典比就职典礼的可能性更大。不要误解我的意思:要是能杀掉校长,这些人再高兴不过了;但是,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同时杀掉其他显要人物效果一定会更好。”
  “对于他们的行动手段有没有一些估计?”警察局长无法掩饰他的焦虑继续问道。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韦瑟比说。“一种可能是徒步实施自杀性爆炸。这种情况下,他们中至少有一人将不得不携带某种装备接近游行队伍。另一种可能是使用车辆。我们认为这种可能性更大。我们了解到他们有一辆白色小货车,买主正是三名主要嫌犯中的一个。买车时他对该车的装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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