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特工-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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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首都警察局。请说明你的身份。”
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莉兹在登上地铁之前买了一份《伦敦晚报》。到伦敦市中心要四十五分钟,但是她找到了一个座位,这种事她在早晨上班途中可从未遇到过。
她时不时地想着欧菲兰的事。如果他只是对她撒了谎,那并不意味着他一定就是爱尔兰共和军的招募者,而且她也不相信他会招募迈克尔·拜恩丁。访谈中他对这位过去的学生的蔑视正是她认为绝对可信的部分。
然而,如果欧菲兰在其可敬的学术外衣下却隐藏着真正的极端主义者的观点,那会怎么样?此人有些传奇色彩。他有可能自信到专横跋扈的地步。碰上了一个心怀怨恨、一心想做一个革命者的十九岁大学生。他和欧菲兰合在一起有可能产生潜在的爆炸力。
她拿起那份《伦敦晚报》,浏览了一下新闻版面。她感觉好像离开的时间远远不止二十四个小时,但是,那些新闻似乎还是大同小异,让人厌倦:零售商人抗议收费负担过重;新的温伯利体育馆建设工程延期;一名下院议员在南伦敦一破落的地区因酒后驾车被逮捕。接着,第五版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托顿汉姆北伦敦城市名。发生种族谋杀
今晨,在托顿汉姆一条小巷中发现一具男尸,该男子死于残忍的攻击。据称,这是一名年轻的亚裔男子。今天清晨,一名路人在克瑞斯维尔—新月街旁边的一条小巷中发现了这具尸体。该地区种族关系一向紧张。英国民族党在当地十分活跃。警方称,该受害人年约二十出头,身穿蓝色连帽夹克,牛仔裤,旅游鞋。在通知其亲属之前,警方拒绝披露该男子姓名。
据当地一名工党议员奥马尔·辛称,“该杀人事件带有明显种族谋杀的特征。在过去的两年中,袭击年轻亚裔男子的事件频繁发生,而此次事件似乎是种族暴力日趋升级的顶点”。英国民族党拒绝对此发表任何评论。
“你还好吧,亲爱的?”莉兹抬起头,发现走道对面的一位老年男子正关切地看着她,这时她意识到自己目光呆滞地盯着同一版报纸肯定有几分钟了。
她上次在德文郡—普利斯镇肯辛顿和切尔西之间的一个区。的联络点看到索海尔·丁的时候,他穿的也是蓝色连帽夹克,牛仔裤,旅游鞋。
十六
韦瑟比正坐在办公桌前,凝望窗外,阳光在泰晤士河面上洒下点点金色,而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欣赏美景的愉悦,惟有铅笔不停地敲打着一沓纸发出的嗒嗒声显示出他的气愤和沮丧。他让汤姆·达特默斯到他的办公室来,现在正等着他。韦瑟比是这样的人,他对待下属常用征询和建议的口吻,而不是命令式的;但是,一旦出了差错,他会承担起责任。也就在那种时候他才会发布命令,不留商量的余地。
情况确实非常糟糕。情报员的死亡是任何情报部门最糟糕的梦魇。情报员的加入往往通过劝说、哄骗,有时许以酬劳,而有些情报员,“杏仁软糖”就是其中之一,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主动提供服务。作为回报,他们被承诺得到保护。那是私下的协议。情报部门单方破坏了协议,尤其是对“杏仁软糖”这样的年轻人,是最糟糕的一种工作失误。
“我们是否知道此事发生的时间?”达特默斯一进门,韦瑟比劈头就问。
“看起来是昨天夜里的某个时候。”达特默斯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噢,”说着,韦瑟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刚才还春光明媚,现在却突然下起了大雨。分不出哪是河,哪是天,河中间的一条驳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转过身来,达特默斯看上去有点疲惫、有点忐忑,一扫往日的整洁。“那么,它是如何发生的?”韦瑟比问。
“乍一看像是种族袭击。”达特默斯语气平缓地说。
“‘战斗18’成立于1992年的英国“新纳粹”组织。“新纳粹”组织名称中常带有“18”,因为Adolf Hitler(阿道夫·希特勒)的两个首字母分别是英文二十六个字母中的第一个和第八个。干的?”
“也许吧。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警方也没有。”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也许是英国民族党中的某个疯子干的——他们在该地区势力很大。上一次地方议会选举中他们差一点获得一个席位。”
“但是呢?”韦瑟比注意到了达特默斯的停顿,便问道。
“好吧,”达特默斯带着一丝冷漠的语气说,“在这个国家,割断一个人的喉咙不是常见的杀人方法。”
“怎么讲?”
达特默斯停顿了一下。“我认为我们不得不设想这次谋杀和我们的调查有关。”
“我要求全力以赴调查此事,汤姆。我们必须得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汤姆听后点点头。“随时和我保持联系。”韦瑟比说。停了一下,他问道:“有人告诉莉兹·卡莱尔了吗?”
“我想午饭后她就要回来了。”
韦瑟比看着达特默斯。他头脑聪明,这很明显,不只是因为他所取得的一流的学位。他自己要从巴基斯坦回来——经历了9·11事件后四年的艰苦岁月,谁又能责怪他呢?军情六处的杰弗里·费恩说他在那儿的表现非常突出。但是,他也让人猜不透。韦瑟比从没有见过他流露出什么情感。
韦瑟比说:“得有人告诉她‘杏仁软糖’的死讯。本该是我来做的,不过半个小时后我得去见内务大臣。我要对‘杏仁软糖’的死作出解释。戴夫·阿姆斯特朗在哪儿?”
达特默斯轻轻叹了口气:“他和警方一起去和‘杏仁软糖’的父母谈话了。”过了一分钟,他淡淡地说:“我会告诉莉兹的,查尔斯。毕竟这是我负责的行动。”
韦瑟比点点头。他再次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沉思过后,他转向了达特默斯。“我想还得你去。”他做了最后的决定。
达特默斯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韦瑟比语速很快地继续发布命令:“警方现在已接手此案,他们认为这是一起谋杀。让他们传讯书店的人,我们得和他们谈谈。你得格外小心。也许他们中有人会说些什么,不过我怀疑他们不会知道很多。如果阿布·赛伊德在巴基斯坦操纵此事,他们也许出于礼貌让他使用过这个商店,但他们对另外三个人的身份可能一无所知。你说过六处的人正在那边监视阿布·赛伊德。把发生的事情通报给六处。任何与英国方面的联系,无论其多么无关紧要,都应该提交给我们。联系荷兰方面,看看他们的调查行动是否有什么收获。”
他停了一会儿,苦苦地思索着,眉头紧锁,神情专注。“今天收工前,我想和你们开个会,你、戴夫,还有朱迪思·斯普拉特。”他想了一秒钟,又加了一句,“我想莉兹·卡莱尔也应该到场。”
达特默斯似乎有些吃惊。“我原以为她正在执行另一个任务。”
“是的,”韦瑟比简短地说,“但在戴夫之前,‘杏仁软糖’由她负责联络;她也许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观点。”
他叹了口气,拽拽衬衫的两只袖口,直到它们都只露出外套半英寸。接着他又检查了一下领带结,站起身来。“我想到处走走。”得知“杏仁软糖”的死讯后,韦瑟比知道特工管理员们的情绪一定很郁闷,而他的支持很重要。
“还有一个问题是,”他边往门口走边说,“我们丧失了书店那帮人的线索。”
“我知道。”达特默斯镇定地说,起身离开。这一次,韦瑟比感觉他的镇定自若没有多少意义。
十七
莉兹在见过欧菲兰之后不久就从贝尔法斯特给佩吉·金索文打了个电话,第二天上午八点三十分,佩吉已经坐在了从维多利亚开往牛津的长途汽车上。
今天她终于能进行个人档案的调查工作了。这是她的专长,尽管她很高兴莉兹让她参与一些访谈。从莉兹那里佩吉学到了很多。
她对莉兹如何针对访谈对象调整方法印象深刻。对待有些对象要像榨橘子汁一样;有些要连哄带骗;还有一些则要积极鼓励。甚至那些开始时就像蛤蜊一样嘴巴紧闭的人过了三四十分钟后居然也被撬开了嘴巴。
但今天,佩吉要做的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接到莉兹的电话后,她开始搜寻利亚姆·欧菲兰的资料,掘出了仅有的事实。当汽车经过威康比高原驶往切尔特恩斯陡坡的时候,她把查到的资料又在心中回顾了一遍。
他1964年生于利物浦,母亲是爱尔兰人,父亲是英格兰人;利亚姆十岁时父亲离开家,利亚姆和母亲回到爱尔兰,桑迪科夫,都柏林的郊区;他获得都柏林大学学院的奖学金,他学业优秀——历史学第一名且特别优秀,还获得了“德·瓦勒拉奖”美裔爱尔兰政治领袖(1882—1975),参与了1916年的都柏林复活节起义,1918年到1926年任新芬党主席,随后连任三届爱尔兰自由邦首相,并于1959—1973年担任爱尔兰共和国的首位总统。(不管那是什么,佩吉心中暗想,我都要把它弄清楚)。
他的博士论文《巴内尔和英国的秩序》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他在牛津大学圣安东尼学院获得初级研究员职位,两年后辞职,接受贝尔法斯特皇后大学爱尔兰研究所终身职位。未婚。
那只是个骨架,现在佩吉希望她的牛津之行能给骨头上添些肉。汽车从海丁顿山呼啸而下,到了普雷恩环行路口交通越来越拥挤,车速也慢了下来,随后,汽车穿过米格兰大桥,停在皇后街对面,佩吉在这里下了车。今天有点雾蒙蒙的,天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但是比较暖和。穿过高街,佩吉停下脚步,脱掉雨衣。她真想喝杯咖啡,但她今天要完成的任务非常繁重,而且她还想当天晚上赶回伦敦。
她的阅览证仍然有效,因此她直接去了新博德利图书馆。这是一栋用黄石砌成的方形建筑,看上去有些古怪。这栋楼建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紧邻布莱克韦尔书店的拐角。
截止下午一点,她已经翻阅了《牛津学报》、《今日牛津》以及《牛津杂志》五年的内容,查找任何有关欧菲兰的资料,但她那双训练有素的眼睛什么也没发现。
官方出版物就这些了。她知道在一些不起眼的昙花一现的出版物上往往能有最有趣的发现。因此她请求查阅档案馆存放的一份学生报纸——《谢尔井》牛津大学一报刊名,由牛津大学学者出版社出版,自1920年起在学年间发行,1997年出现了网络版。其内容丰富,几乎覆盖了大学内的所有学术、非学术的事件。,这份报纸学期中每两周出一期,登载的都是一些非官方的内容。没过多久,一点四十分,她在1991年4月4日那一期的倒数第二页上看到了栏目名称为“讲座”的一个列表。这些都是课程之外的讲座,有些题目很严肃(“谢尔丹尼剧院,安东尼娅·弗莱瑟著名传记女作家。:漫谈苏格兰的玛丽女王”),有些题目比较轻松(“新学院牛津大学的一所学院,成立于1379年。学生活动室,朋克音乐和我:一部个人历史”)。
列表中段有一个副标题,“战斗的演讲”,下面列了一些安排在老消防站剧院举行的周系列讲座。每人四英镑,讲座后提供葡萄酒和啤酒,参加人员不限。将要举行的三场讲座分别是:“矿工的斗争”,讲座人是工党议员;“性和性别歧视”,讲座人是《男人的肋骨》英国最著名的女性杂志之一,1972年6月创刊。杂志的前编辑;“题目待定”,讲座人是利亚姆·欧菲兰,圣安东尼学院讲师、作家。
标题好得很,佩吉没好气地想,找到欧菲兰名字后的一丁点得意在“题目待定”面前消失殆尽。也许那根本就不重要。考虑到他的简历,这个演讲无疑是关于巴内尔的。但这还是让她有点懊恼:她不喜欢信息空缺,尤其是在她自己的调查中。
她对管理员解释了她所面临的难题。那位女管理员很热心,戴着眼镜,穿一件黑色T恤,年纪看上去和佩吉相仿。“你说你查了《谢尔井》,你查《牛津学报》了吗?”
“学报里没有相关内容。”
“《牛津杂志》呢?”
“也没有。”
那位年轻女士耸耸肩。“恐怕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了。你瞧,如果这不是官方安排的讲座,我想不出你还能到哪儿去找。他们也许张贴过海报,但海报我们是不存档的。”
佩吉谢过这位女士,起身要走。“当然还有《日常活动》,”这位女士又想到了一点。“但它并不是出版物。我怀疑不会有人保存那些过期的东西——至少不会保留那么久远的。”
佩吉回想起来了:这张报纸版面相当大,只有一版,每天一期,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