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档案-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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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这里,我才想到自己是多么可笑。这里不是机关,不是学校。在那些地方,我可以不亮出自己的证件,对任何人说,我是某某机关的,我想找人打听点事儿。可是在这里,我能向谁开口?我是谁?难道向那个夜总会的值班人员或者老板说要了解一下赵薇的情况吗?笑话,他们说不定会在我的鼻梁上给一记老拳。问那些妓女吗?她们见到我问这个问题不吓跑了才怪。
突然间,我有个冲动想马上回家,远离这是非之地。
我仓皇地逃出那间屋子,走到了大街上。
我在大街上站一会儿,并没有去开我的汽车。我对自己说,不能就这么走掉,我给自己鼓了鼓劲。
我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要在这儿等,等那个我看来看去希望她同我攀谈的姑娘。
我坐在路边的木椅上,抽出了一只烟。
她终于出现了。
她从那个严实的门里走出来,神情有些沮丧,也许她今天还没有挣到一个铜板。
她屁股一扭一扭地向门的一侧走去,右手夹着一支香烟。我这才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瘦弱,好象一股风就可以把她吹到九宵云外似的。我真不敢想象,这幅身板如何应付那些如狼似虎野兽般饥渴的男人。
我紧走了几步追了上去:“嗨!你好。”
她立住脚,迟疑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对不起……请你……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麻烦你一下。”我有些紧张不安地说,生怕她突然间跑掉,“我会付给你钱的”边说我边把手伸向衣袋。
“你想干什么?”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想了解一下赵薇的情况,也许……”
还没等我说完,她已跨出了一大步,然后一边回头一边跑了。我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慌张,象是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我想,我这样问下去注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早就听说,这个圈子里有他们固定的、不成文的规矩:不给警察提供情况,不接触陌生人。象我这样子冒冒失失地问问题,没有人敢同我说真话。
我悻悻地站在大街上,一下子没了主意。
14
“你要想了解老虎,最好的办法是你变成一只老虎。”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不会变成老虎,永远不会。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是一只标准的老虎,说不定这小子现在就离我不远。
想起他我就立即兴奋了起来,我知道他肯定能够帮我。
我拿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当我听到对方接到电话有声音时,我迫不及待地说:“‘大头’,是你吗?”
“你是谁?”
“你小子喝多了,才几天没见?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噢,长风,原来是你小子,你怎么说话怪怪的,象做贼似的。”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有屁快放。”
“你现在能来岛城吗?我在这儿呢。”
“嘿嘿!你小子不是百毒不侵吗?我党的领导干部也开始沾花惹草了。怎么?在那儿干得不利索,惹上麻烦了?”
“别扯蛋了,你来还是不来?”
“嘿嘿,你小子就是不打电话我也正想去那儿呢,要不然,我这一夜可他妈寂寞死了。”“大头”流里流气地笑了笑,“你在哪儿?”
我抬眼望了望那个夜总会的招牌,告诉了他。
我重新坐到路旁边的那条木椅上,拿出烟来点燃了。抬腕看一看手表,已是凌晨1时。三月的夜晚,还有些浓重的寒意,我禁不住缩了缩身体,以使体内的温热不至于散发的太快。我的面前走来了一帮怪模怪样的家伙,他们有男有女,头发一无例外地染成了极为夸张的乱七八糟的颜色。他们大多数穿着松松垮垮的宽大上衣,脏兮兮让人看不清颜色的裤子,裤脚拖到地面,可以明显地看出磨得破烂的边沿。他们打斗着,搂抱着,叽叽歪歪地从我面前走过,象是一帮从地狱里跑出来的幽灵。我仔细看,才发现他们不过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有个女孩脸上的稚气似乎还没有彻底褪尽。我实在想不透时下一些年轻人所追求的所谓另类的含义,也难以理解这些孩子的家长如何这么放心地让他们在如此的年龄段就走出家门,疯疯颠颠。也许他们没有父母,或者是一群家庭悲剧的牺牲品。
“大头”还没有来到。
我想,社会真象是一条河,我们都是这条河里的水。虽然水可以从同一个源头流下来,可是在流动的过程中流向了不同的方向。我同“大头”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我混迹于官场,而他选择了从商。我一直坚持着我的原则,洁身自好。而他却也本着自己的喜好,对粘花惹草情有独钟。也许是各自的环境不同,需要不同。各有志趣,性之必然,但这些丝毫不会妨碍我们做亲密的朋友。
凌晨1时半,一辆“宝马”停在我对面的路面上,“大头”从车里钻出来,朝四周张望。
我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没说话,又钻进车里,把后门打开,示意我上车。
“去哪里啊?”我说。
“反正不能在马路上说啊,操!这里连个放车的位置都没了。”他又向四周扫了一遍。
“那你小子随便先拉我到什么地方都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让你帮忙。”
“大头”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了车,然后领着我进去了。
我发现这有咖啡厅并不大,装饰得还算别致,幽暗温馨的灯光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理查德?克来得曼弹奏的“献给爱丽丝”悠扬悦耳。
“大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等小姐将两杯咖啡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他顺手捏了下小姐的屁股。
“徐哥你真坏。”
她嗔怒地在他的肩上打了一拳,然后又忙着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你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失恋了来寻寻开心?”“大头”喝着咖啡一本正经地说。
“别操了,失恋了我也不会来这里寻开心,让我同她们搞那个,我还不如去手淫。我可不喜欢没有情义的发泄,那同你闭起眼来干一头母猪有什么区别?”
“你小子是另一种变态。世间美女数不清,燕瘦环肥各不同,你要懂得去品味她们。卖淫女也分个三六九等,你小子不懂。”“大头”摆出了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神态,“说,让我做什么?”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
“你小子是吃饱了撑的?她死了关你屁事,放着轻轻松松的官员不做,来这里狗拿耗子!”
看“大头”的样子,他是真想把那杯滚烫的咖啡浇在我的脸上。
“你小子别这么多鸟事儿,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你自己去问好了。”
“她们都不理我,妈的,我要行,还找你?”
“大头”笑了。这小子就这样,你要是一捧他,他敢把老婆让你办了。我知道,他答应了。
“你脸上贴着标签,谁敢给你罗罗。”
“我贴什么标签了?”我迷惑不解地问。
“人人都有标签,只要你长期在一个地方工作,你的言谈、举止、衣着、眼神都透着你的职业习惯,这就是标签。你小子这样子,又是个生手,上来就问人家杀人的事,谁敢招揽你?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妓女,察言观色可是她们的本能。”
“赵薇被杀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这女孩身材、长相、皮肤都不错,特性感的。”
“你同她做过?”
“是的。”“大头”有些伤感地说,“香消玉殒,太可惜了。”
“你知道她的详细情况吗?比如那一阵谁同她接触比较多,谁有可能会对她下毒手?”
“怎么可能?她为了赚钱,我为了取乐,不会有深入的交流,顶多是打情骂俏。我只知道她是东北人。妈的,我偏爱东北妞,她们个高,肤白,漂亮。”
“黑龙江某县某村人。”我说。
“你这不比我了解的还多?”
“别多说了,现在就想办法,调动你的思维和这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帮我找一个能了解赵薇的人。”我站起身来。
“大头”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好吧,小子,实话告诉你,你算是找对人了,不是我量他们,那帮子小警察,他们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门道的。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04章
15
我们出了咖啡馆,沿街向东走去。
“为了你小子,我今天晚上可要放空炮了。”“大头”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你怎么回报我?”
“嘿嘿,要是有一天你嫖娼被公安的抓了,我给你说情。我给他们说,你为公安破案立过功,给你个将功折罪,保证你不受处罚。”
“操!”
我跟着他七扭八拐地走了几道小街,来到了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他在一个普通的门面处停下来,对我说:“这是一家小酒吧,但里面却尽做那买卖。知道是谁开的吗?”
我摇了摇头,这小子问我这个,还不是对牛弹琴?
“市里一个大官的公子。放心,这里绝对安全,你小子以后要是想通了,就到这里来。”接着,“大头”又恨恨地骂道,“妈的,官越大越黑,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的,那些diao廉政紧箍咒,全是给你这样的没本事的小官们戴的。”
我不置可否,跟着他走进了里面。
门面虽然不怎么起眼,但里面装饰得却异常的华丽,一进门就能感到这里面弥漫着强烈的淫荡气氛,单是那些坐台小姐的动作和媚眼就会让你忘记一切的清规戒律。
我站在门口一侧的角落里,尽量忍耐住小姐的撩拨,等待着“大头”去找他认为要找的人。
过了一会儿,他示意我过去。我慌忙跑过去跟着他沿楼梯登上三楼。
我们进了一个房间。进了屋先闻到一股清悠的花香,我闻不出这是什么花香,但觉得很清爽很舒服。房间里同宾馆的标准客房差不多,只是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我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木刻的男人的阳具,极其逼真和伟岸,不知道是用来装饰的还是女人的专用之物,但是这东西的确让男人顿觉雄壮,让女人顿思淫娱,放在这里确也合适。
我们刚坐定便进来一个女孩。这女孩有二十二三岁模样,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净净,身段匀称,乳房高耸,双目含媚,倒是有几分姿色。
显然,她是“大头”叫的。
“哟,徐哥,可把你盼来了。”她嗲声嗲气地说,“怎么,今天还带了个朋友,是新手吧?单挑呢还是双枪夹击?”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大头”从她低领衫的开口处将手伸了进去,在那女孩的乳房上揉捏了一下。他看着我放肆地笑了笑,没再造次。
“你先坐下。”“大头”指了指对面的床说,“今天我们不准备办那事,我的一位朋友想找你打听点事儿。”
那女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一双眼睛里满是疑虑。
“你放心,”“大头”边点烟边说,“你徐哥介绍来的人,绝不是条子。你尽管实话实说。”
她点了点头。
“你认识赵薇吗?就是近一个月前被杀的那个女孩。”我开始了问话。
她又看了一眼“大头”。
“我说过了,放心就是,我记得你对我提起过她的,今天我给你双份的钱。”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我只是同她见过一面,并不熟的,只知道她同我是老乡,其实我连她是哪省的人都不知道。”她停了停接着说,“你们也知道,我们那地方来这儿的人不少,干我们这行的,其实很少联系,更不会问谁是什么地方的。这是忌讳。”
“她是什么时间到这里来的?”
“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吧,就……”
“她来这之前在什么地方,也卖……也做这吗?”
“她好象是新手吧?”
“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出了那个事以后,我们有熟悉的姐妹在一块谈的时候了解的。”
“你还记得是谁说了那样的话吗?”
“没注意。”
“你再想想好吗”
她摇了摇头:“我们之间大都是眼熟面花的,对她的事也是传来传去得知的,是谁说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谁同她比较熟悉?”
“我们干这营生不会给任何人熟悉的,她才来,不会有多少客户,有也不会熟得那么快。”她看了一眼“大头”,又说,“但徐哥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好人,关心我们。”
“大头”在那儿笑。
“你知道你们中间谁同她比较熟?”
“不知道。”
我望了望“大头”,我是在告诉他,我的问题问完了,我没法从她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大头”付了钱,我们走了。
我有些失望,连“大头”觉得可能有价值的人都没有信息,我们到哪儿去找与赵薇有关系的人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