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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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属于拉克韦尔·韦尔什和乌尔苏拉·安德烈斯的,钉在了墙头上,但立即
被没收了。城堡里洋溢着欢快友善的幽默玩笑和不断增长的激动感。
来自遥远的东部的那些平民工人、小商贩、钉马蹄铁的铁匠、厨工、侦察员和
移民,占据了第二座大营房。8 位姑娘由贝文小姐把她们安排到了女宿舍。两辆由
白帆布作篷的四轮大马车,由雄壮高大的马匹拖曳着抵达了,并停在了主门的附近。
它们将吸引未来游客的注意力。
当本·克雷格在半英里之外勒住罗斯伯德的缰绳并警觉地审视着城堡时,已是
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了。大门洞开着。根据那段距离,他能够分辨出停在门内的两辆
有篷的四轮大马车和在阅兵场上穿来穿去的人流。星条旗在大门上方的旗杆上迎风
飘扬。他分辨出两名蓝军战士。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等待着能向人打听那些夏延
人去了何方或被带去了何方,但现在他有点不敢去打听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思量,他骑马前行。在两名士兵正要关门时,他穿过门洞进入
了城堡。他们好奇地看看他,但没有说话。他跳下马,开始把罗斯伯德牵向马厩。
半路上他被拦住了。
夏洛特·贝文小姐是个好心人,善良而热情,做事认真而仔细。她长得金发碧
眼,鼻子上有几颗雀斑,经常挂着满嘴的笑容。现在她朝本·克雷格绽出了微笑。
“喂,你好。”
天太热已经戴不住帽子了,所以这位侦察兵无法脱帽致意,只能点点头。
“小姐。”
“你是我们团队里的一名成员吗?”
作为教授的助手和一名研究生,她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项目,还参加过无数
次的面试以确定最后的人选。但这个年轻人是她所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想是吧,小姐。”那陌生人说。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加入?”
“我想是的。”
“哦,这有点反常,你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但现在天色晚了,不宜在外面牧
地上过夜。我们可为你提供今晚住宿的床铺。你把马牵到马厩去,我去与英格尔斯
少校谈谈。请你在半小时后去司令官办公室好吗?”
她穿过阅兵场走到司令官办公室在门上敲了敲。那位教授穿着骑兵二团一名少
校的全身戎装,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处理公文。
“坐下,夏洛特。那些年轻人全都安顿下来了吗?”他问道。
“是的,而且我们额外增加了一位、”
“什么?”
“一位骑马的年轻人。约二十三四岁。突然间从牧地上骑马进来了。看起来像
是一名迟到的当地志愿者,想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不能肯定我们可接纳更多的人。我们有编制名额。”
“哦,公平地说,他已经带来了他自己的所有装备。马、鹿皮装、外衣和马鞍。
甚至还在他身后的马鞍上缚着一张卷起来的动物毛皮。他显然很能干。“
“他现在在哪里?”
“在马厩里。我已经告诉他让他半小时内来这里报到。我认为你也许至少想见
他一面。”
“噢,很好。”
克雷格没有手表,所以他是根据落日来判断时间的,但他的准确度在5 分钟之
内。当他前来敲门时,他得到了一声进来的回答。约翰·英格尔斯已经扣好了他的
军服纽扣,正坐在写字台后面。夏洛特·贝文小姐站在一边。
“你要见我是吗,少校?”
教授立即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正宗打扮所吸引住了。他手里抓着一顶圆形狐皮
帽。一张栗棕色的开朗而诚恳的脸上,配着一双沉静的蓝眼睛。已经好几个星期没
有修剪的栗色头发,被用一条皮带在脑后束成了一条马尾巴,旁边还插着一支单一
的山鹰羽毛。那件鹿皮装甚至还有手工缝制的歪歪扭扭的针脚,是他以前所见到过
的那种真品。
“哦,这个,小伙子,这位夏洛特告诉我,你想加入我们的队伍,相处一阵子?”
“是的,少校,我很愿意。”
教授做出了一项决定。该项目的操作基金留有一些余地,以备偶尔的“应急”
使用。他判定这个年轻人的加入就是一次应急情况。他把一张长长的表格移到
他面前,并拿起一支钢笔插到了墨水盒里。
“好吧,让我们了解一些详情。姓名?”
克雷格犹豫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认出的一丝迹象,但他的名字也许会使
人们回想起来。可这位少校长得身材丰满,脸色有点苍白。他看上去好像是刚刚来
到边疆。也许在东部地区没有提起过头一年夏天所发生的那些事件。
“克雷格,先生。我叫本·克雷格。”
他等待着。没有迹象表明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胖乎乎的手工整地写下了:
本杰明·克雷格。
“住址?”
“什么?”
“你住在哪里,小伙子?你从哪里来?”
“外面那里,先生。”
“外面那里是牧地,然后是荒野。”
“是的,先生。在山区里出生并长大,少校。”
“天哪。”教授曾听说过有些人家居住在荒山野岭的油毛毡棚屋里,但那通常
是在洛基山脉的森林中,在犹他州、怀俄明州和爱达荷州。他仔细地写下了“无固
定住所”。
“父母名字?”
“都死了,先生。”
“哦,对不起。”
“是在15年前过世的。”
“那么是谁把你抚养长大的?”
“是唐纳森先生,少校。”
“哦,那么他居住在……”
“也死了。一只熊咬死了他。”
教授放下了钢笔。他没有听说过遭到一头熊攻击时会有如此厄运,虽然有些游
客在处理他们的野餐垃圾时有可能会漫不经心。这是关于了解荒野的另一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这位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显然是没有家庭的。
“没有亲属吗?”
“什么?”
“如果你发生了……任何事情,我们应该与谁联系?”
“没人,先生。没人可去告诉的。”
“我明白了。出生日期?”
“52年。我想,是12月底吧。”
“那么,你快要25岁了?”
“是的,先生?”
“好。社会保险号码?”
克雷格瞪起了眼睛。教授叹了一口气。
“唉,你确实像是一条漏网之鱼。很好。在这里签字。”
他把表格转过去,推向书桌对面,并提供了那支钢笔。克雷格接过来。他看不
懂“申请人签名”这几个字,但那个格子相当清楚。他弯腰作上了他自己的记号。
教授取回这张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
“我说小伙子呀小伙子……”他把表格转了一个方向以使夏洛特能够看清。她
看着格子里的那个酿着墨水的十字架。
“夏洛特,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认为今年夏天你有了一项小小的额外任务。”
她绽露出满面的笑容。
“是的,少校,我想我会承担的。”
她今年35岁,曾结过一次婚,后来分道扬镳,且从未有过孩子。她认为这个来
自于荒野上的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小弟弟,天真无邪,容易受伤。他将需要她的保护。
“好,”英格尔斯教授说,“本,去安顿下来,如果你现在还没安顿好的话,
然后与我们一起在搁板桌上吃晚饭。”
晚餐菜肴很好,这位侦察兵心里想,而且很丰富。饭菜是盛在搪瓷盘里端上来
的。他用他那把猎刀、二把匙子和一块面包作餐具帮助吃晚饭。桌子周围有一阵窃
窃暗笑,但他没有注意到。
与他同住一个房间的那些年轻人很友好。他们好像是来自于他所没有听说过的
城镇,而似乎以后还要返回东部。但这一天已经是够累的了,而且除了蜡烛,没有
电灯可供看书阅读,所以他们很快吹熄蜡烛,然后就睡着了。
本·克雷格从来没对他的同伴表示过好奇,但他注意到他周围的这些年轻人在
许多方面都很怪异。他们应该是侦察兵、驯马人和设陷阱捕兽者,可是似乎对这些
技能知之甚少。但他回想起由卡斯特统领的那些新兵,他们对马匹、枪械和西部大
平原印第安人的知识也是少得可怜。他猜测在他与夏廷人一起生活和孤身独居的这
一年里,事情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在旅游团队到来之前,根据日程有两个星期的时间用于安顿和排练。在这段时
间专门安排把这座城堡料理得井井有条,日常事务训练和听英格尔斯少校讲课,这
些活动主要在露天进行。
克雷格对这些安排一无所知,他又准备外出打猎了。当他穿越阅兵场向每天都
敞开着的主门走去时,一个叫布雷德的年轻的牧马人喊住了他。
“你那里面放着什么家伙,本?”他指向马鞍前方挂在克雷格左膝前面的那只
羊皮套筒。
“来复枪。”克雷格说。
“能让我看看吗?我正在熟悉枪械。”
克雷格从套筒里取出他那支夏普斯来复枪,把它递到了马下。布雷德欣喜若狂。
“哇,真漂亮。一件真正的古董。是什么牌号?”
“夏普斯52。 ”
“真是难以置信。我原先不知道他们还做成了这种复制品。”
布雷德用这支来复枪瞄准主门上方框架内的那口钟。在发现或报告敌情时,这
只钟将会被敲响,由此通知在外面劳作的人们快快返回。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他正要说“砰”时,夏普斯52替他说了出来。然后他被反冲力击倒在地。假如
那颗重磅子弹击中了那口钟的话,它是能把它击碎的。实际上子弹打飞了,呼啸着
射上了天空。但那只钟还是发出了一声鸣响。这使得城堡里的一切活动都停顿下来
了。教授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到底怎么回事?”他叫道,然后看见布雷德坐在地上,手里抓着那支重型来
复枪。“布雷德,你在干什么呀?”
布雷德站起来作了解释。英格尔斯遗憾地看着克雷格。
“本,也许我忘了告诉你,但这个基地里有不准携带火器的规定。我不得不把
这支枪锁进军械库里。”
“不用枪支,少校?”
“不用枪支。至少不用真枪。”
“那么苏人呢?”
“苏人?据我所知,他们在南、北达科他的保留地里。”
“但是少校,他们也许会返回来。”
教授认为这是一句幽默话。他宽容地露出了笑脸。
“当然,他们也许会返回来。但不会是今年夏天,我认为。在他们到来之前,
这把家伙必须放进军械库里去。”
第四天是一个星期天,全体员工在那座小教堂里参加宗教仪式。由于没有牧师,
所以英格尔斯少校做了主持。在仪式进行到一半时,他走到讲台上准备读经。那本
大部头的《圣经》已经翻开在夹着书笺的那一页。
“我们今天的经文是‘以赛亚书’第11章,从第6 句诗开始。这里是先知处理
时间,当上帝的和平将降临到我们万民的大地上时。
“‘豺狼必与绵羊羔同居,豹子与山羊羔同卧,少壮狮子与牛犊并肥畜同群;
小孩子要牵引它们。
“‘牛必与熊同食,牛犊必与小熊同卧,狮子……”’这时候他翻过了这一页,
但两张糯米纸粘在了一起,于是他停了下来,因为这段经文并无意义。当他正在不
知所措时,在他前面第三排中间一个年轻的声音唱响了。
“‘狮子必吃草与牛一样。吃奶的孩子必玩耍在蛇的洞口,断奶的婴儿必按手
在毒蛇的穴上。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因为认识耶和华的知
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海洋一般。”’小教堂内一片寂静,因为众人都张嘴结
舌地盯视着这个身穿肮脏的鹿皮装、后脑勺上插着一支摇摇晃晃的鹰毛的身影。约
翰·英格尔斯找到了剩余的那段经文。
“对,非常准确。第一课到此结束。”
“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年轻人,”午饭后他在办公室里对夏洛特说。“他不能读
书写字,却能背诵儿童时代学过的一段段《圣经》经文。你说这个人怪不怪?”
“别担心,我认为我已经猜想出来了,”她说。“他确实是由选择在荒原里独
居的一对夫妇所生的一个孩子。当他们去世时,他确实被领养了,非正式地而且很
可能是非法地,被一个孤身男人,年纪很老,被当做那位老人的儿子抚养长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