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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血钞票 (连载完)-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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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纸包打开,那一点点白色的粉末倒进了药罐里,那一丁点的白色粉末马上就溶化在中药汤里,不留一点痕迹。 
  顾玉莲手中拿着那包白色粉末的白纸,她楞了一会后,把那张纸点燃烧掉了。那张白纸化成了灰烬。顾玉莲呼出了一口气,她要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她不能让喝药的人看出她有什么不妥。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顾伯母” 
  她猛地一回头,发现是胡青云。她看到胡青云手上提着一条很大的鲫鱼。顾玉莲的心提了起来:“你” 
  “哦,顾伯母,我在市场上看这鱼很新鲜,就买了两条,给你们一条,熬汤喝很补的。”胡青云满脸的笑容。 
  “谢谢,谢谢。”顾玉莲连忙把鱼接了过来,放在了水池子里。 
  胡青云闻了闻,她皱了皱眉头,她也许不习惯这股中药的味道,她这段日子,总是觉得顾玉莲家里弥漫着一般中药的味道,她知道,那中药是熬给宋汀兰喝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宋汀兰提出要和顾帆远离婚,顾玉莲还对她那么好,还熬中药给她治病这顾老太太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老太婆。 
  顾玉莲发现了胡青云皱眉头。 
  她对胡青云说:“到外面去坐吧,这厨房里都是中药味。” 
  胡青云就连蹦带跳地出去了。 
  顾玉莲看着胡青云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想把那罐中药倒掉从新再熬,她迟疑了一会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相信胡青云,看到了她往药罐里倒白色粉末的动作。 
  …… 
  难道她真的看到了? 
  顾玉莲苦思冥想。这么多年来,纵使她看到了,她也守口如瓶从来没向谁提起过这件事。 
  难道她向她丈夫肖爱红提起过这事? 
  而肖爱红又告诉了顾晨光。顾帆远夫妇的死的事情就是肖爱红告诉顾晨光的。她心里十分讨厌肖爱红这个人。她说不是哪里让她讨厌,也许是一种直觉吧。 
  不可能,不可能。胡青云就是见到了她的那个细节,胡青云也不知道那白色粉末是什么,那胡青云一切就无从说起……那么,谁又知道她心中的秘密呢? 
  谁又把一些过去的事情和那个秘密告诉了顾晨光了呢? 
  顾玉莲百思不得其解。 
  顾玉莲也看到了阳光。 
  她也把窗门一个一个地打开,让阳光的气味能驱散这个雨季的霉味。她唯独没有把顾帆远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打开。他干完这一切,就发现顾晨光走出了门。 
  她迟疑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血钞票》第十五章90   
  我穿过牡丹街又拐上了一条大街。大街上车水马龙,阳光下的大街让我心里豁亮了起来。这种情景我似乎一直没有注意过。原来这条大街如此充满活力。我傻傻地站在街旁,看着每个人身上的阳光和每辆车上的阳光。阳光是一样的,但每个人的脸色各有各的不同,每辆车也各有各的不同。 
  我在人流中寻找那一张脸。 
  那是一张抹黑的脏不拉叽的清瘦的脸。 
  那是瘌痢头的脸。我站在那里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他们行色匆匆,个个好象肩负着重任。只有我是一个无聊的人,在寻找一张抹黑的,脏不拉叽的脸。 
  突然,有一个人撞了我一下。 
  我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我站稳后,盯了那撞我的人一眼。 
  那是个彪形大汉,他对我说:“盯什么盯,再盯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赶紧跑了。 
  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大汉的笑声。 
  他的笑声使我又重新陷入了一种状态之中,阳光的大街让我突然豁亮的那种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得去风铃街,我要找到瘌痢头,他一定会在风铃街出现的。他不可能不去看瞎子。他又为什么要去看瞎子,和我一样为什么要去看瞎子? 
  我的脑袋又乱了。 
  我觉得不安和烦燥。 
  我低着头。 
  我不再观看阳光的大街,不在给谁都奉献一个笑脸,然后对他说:“今天天气真好,瞧,太阳都出来了。” 
  我走着走着就拐进了风铃街。 
  风铃街是和牡丹街一样的小街。这个城市里的小街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我不知道风铃街的下水道是否也和牡丹街一样的堵塞了。一下雨街道就变成了一条河。 
  瞎子还是坐在那街旁。睁着他空洞的眼睛。 
  我相信,只要他不死,他每天都会在这里住下去,他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可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在他的有生之年里还能不能等到那个人? 
  瞎子沐浴在阳光之中。 
  他的脸色很平静,一点表情也没有,那双眼睛还是死鱼的眼一样。他怎么不戴个黑镜什么的,把那双死鱼般的眼睛遮起来。 
  我没有发现瘌痢头。 
  我找遍了整条风铃街也没有发现瘌痢头。 
  我十分懊恼地回到了瞎子的身边。 
  我站在他面前,他好像感觉到了我,他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知道一个孩子来过么?” 
  “每天都有许多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岂能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人呢?” 
  “是那个头上长过瘌痢留下了许多铜钱大小疤痕的小孩浪汉。他以前常来看你的,还在晚上的时候听你唱歌。” 
  瞎子摇了摇头:“你说的一切,我都不懂。” 
  我执拗地说:“你应该知道的。” 
  瞎子的手很白很瘦,像是在福尔马林水中泡久的鸡爪子。 
  他把鸡瓜子在蓬乱的头发上使劲抓了抓,没有再和我说话。他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街边。 
  从车上走下来顾玉莲,她拉起我,走到车面前,把我推进了车里面,然后她坐在了我身边,对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说:“到牡丹街。” 
  顾玉莲惊异地看着我:“你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车开动时,我还望着那坐在阳光下的瞎子,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变化,他站了起来……     
  第四篇   
  《血钞票》第十六章91   
  看着瞎子站起来,我呆了,我张大了嘴巴。 
  我从来没见过瞎子站起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顾玉莲在出租车人紧紧地用她冰凉干枯的手抓着我的手。她抓的劲很大,我的手都被她抓痛了,我试图把手从她干枯冰凉的魔瓜中抽出来,但我无能为力。她一言不发,她的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出租车开进牡丹街我们家的前面。   
  《血钞票》第十六章92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阳光灿烂的日子并不意味着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比如说瘌痢头会突然出现,或者说什么别的好事。相反的,我的心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陷入了更深重的黑暗之中,事情越来越让我迷茫,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我,让我无法在这个雨季逃脱。这个雨季没有过去,根本就不会那么快结束。 
  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就象是一个将死的人回光返照一样。 
  出租车“嘎”地停了下来。 
  顾玉莲松开了她干枯冰凉的手,她给司机付了钱后就下了车,我也下了车,她的神色苍茫,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把我从风铃街上那个瞎子的身边拉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什么,因为我看到瞎子站起来的样子像一个人,一个我见过的人。 
  “回家吧。”顾玉莲对我说,她的语气和她的手一样冰冷。 
  我就和她进入了家门。 
  她正要关门到她看见了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我也看见了那张脸。那张胡子拉茬的脸。他在门外对我祖母顾玉莲说:“顾老太太,你知道么?你隔壁的丁大伟的女儿丁小慧失踪了。” 
  顾玉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胡子你说什么?” 
  王胡子压低着声音,神秘地说:“顾老太太,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隔壁的丁大伟的女儿丁小慧失踪了。” 
  我发现王胡子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掠来掠去。他一双眼睛怎么看都像贼一样。 
  顾玉莲迟疑了一下说:“王胡子,你别瞎嚼舌头。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嚼舌头,你是不是因为馄饨店烧掉了,受了刺激,神经错乱了,编出这么一件事出来骗人逗乐呀?” 
  王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顾老太太,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了,是丁大伟的老婆说出来的,她说她的宝贝女儿失踪了。” 
  我还是发现王胡子的目光在我身上掠来掠去,像贼一样。 
  他在说什么,丁小慧失踪了? 
  我的一股热血顿时冲上脑门,我突然冲过去,拉开顾玉莲,对着王胡子大吼了一声:“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滚!” 
  王胡子转身而去。 
  他在过马路时,他回头看了看我。 
  我觉得面部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着。 
  我猛劲地把家门关上了。 
  顾玉莲呆在一边,她楞楞地看着我,在她惊愕的眼神中,我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似乎无法亲近。她伸出了干枯的手,她想像往常一样摸一下我的脸,但她的手还没有够着我的脸,我就上楼了。 
  我上楼的脚步很重。 
  我今天没有担心楼梯会陷下去。 
  王胡子在胡说。 
  他在胡说! 
  丁小慧不会失踪,她一定不会失踪的。我心里吼着,我突然不想找瘌痢头离开赤板了那对我刹那间变得毫无意义,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情会突然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人的大脑就象天空一样瞬息万变。我要把丁小慧从这个城市里找出来,把她带到王胡子的身边,告诉他:“你给我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丁小慧?她怎么会失踪,怎么会是失踪呢?” 
  失踪在赤板市意味着什么? 
  赤板市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一个妙龄女郎的失踪。我想,丁小慧的父亲更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因为这几年来困扰着赤板市民的少女失踪案公安局并没有侦破。赤板市少女失踪事件的各种传说让我狂燥。我不相信丁小慧会和那些失踪少女一样一去不回,无影无踪。   
  《血钞票》第十六章93   
  肖爱红被顾帆远夫妇的煤气中毒事件困扰着,也可以说,他被妻子胡青云的日记本上叙述的事情困扰着,那应该都是同一件事情。肖爱红在又一个黑夜来临之前,他在书房里找那把手术刀。他记不起来自己把手术刀放在哪儿了。他应该没有把那把手术刀拿到别的地方去过的,他一直把手术刀放在书桌上的。 
  他找不到那把手术刀,心里空落落的。 
  他是不是对胡青云的日记本所叙述的事情注意力太集中了,以至于忘记了那把手术刀放哪里去了。 
  如果找不到,肖爱红还是要去找那个当外科医生的朋友,让他一次性的多给自己几把手术刀,免得遗失后又去找他要,这样够烦人的,尽管那个外科医生不会说什么。但他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他从书房下了楼,来到了厨房里。 
  他在厨房里找那把手术刀,结果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找到。 
  他不可能把手术刀放在厨房里的呀,这段时间没有解剖兔子,没有,真的没有解剖兔子,最近的一次解剖兔子还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他记得自己在那次解剖兔子之后,他把手术刀上的血迹洗干净了放回书房里的书桌上的了。 
  肖爱红有个癖好,他喜欢解剖兔子。 
  隔一段时间,他会去农贸市场买一只活的免子回来。 
  他把免子的四脚用铁钉钉在砧板上,然后活活地用手术刀剥下兔子的皮。他觉得这样异常的刺激,特别是手术刀的刀片切入兔子皮的那一刹那间,他会激动万分,刀片剥开兔子皮的声音细微而又清脆,还有一种肉感,还有兔子的挣扎,抽搐……一切都是那么的刺激……那种刺激往往可以给他带来灵感,创作的灵感。 
  他最近真的没有解剖过免子。 
  他那把手术刀究竟到哪里去了。他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的记忆力是也是在衰退了。 、 
  记忆力的衰退是衰老的表现。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还富有弹性的皮肤,他告诉自己:“你还年富力强。” 
  就在这时,肖爱红听到了电话的声音。 
  他赶紧从厨房里走到客厅里,接了一个电话,他在接电话时,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斯蒂芬、金的巨幅照片上,斯蒂芬.金手上捧着的那个眼镜蛇蛇头让他的心莫名奇妙地抖了一下。恐怖的根源是什么,他边接电话。心里边出现了这个问题。 
  电话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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