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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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办法，”教授挨着石珀坐下，叹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卷羊皮纸，“领袖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将方程又交还给了我。”教授轻轻抚摸着那卷羊皮纸，“她说如果失败了，要这个方程也没用……一旦事不可为，就让咱们拿着这方程去跟盐田谈判，让他们放咱们回去。”
“回去……”石珀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是回到咱们原来的世界。”教授将羊皮纸小心地放进怀里，“总部没了，领袖下落不明，咱们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回去吧。”
石珀惨笑起来：“使命完成了……哈哈哈！”他悲哀地摇着头，心中满是悲愤和绝望。
夜深了，众人都没睡。在黑暗中静静躺着，望着满天璀璨的星辰，石珀一脸的落寞。安吉娜慢慢坐在了他身边，石珀轻轻抓住安吉娜的手。
安吉娜望着石珀：“你们走吧。”
石珀一愣，扭头看着安吉娜，安吉娜一头金发披垂，她盯着天地交接处的一颗星子：“这里本来就不是属于你们的世界。”
“我没能完成我的任务，”石珀慢慢坐了起来，“领袖肯定撤出来了，只要跟领袖会合，我们一定还有机会！”
安吉娜摇摇头，“事不可为……领袖最后交待我的事情就是，以教官的身份命令你们去跟日本人接触，要求停火谈判，为撤离争取时间。”她突然泪水盈眶，“她要你们全部撤回到你们的世界去，以方程为筹码，日本人会同意的。”
“领袖是对我们没信心啊……”石珀呆呆看着远处，“她不需要我们了。”
“她是不想再把你们拖进来了！”安吉娜气恼地打了石珀一下，“她对把你们牵扯进来很内疚！”
石珀看着安吉娜：“要是我不走呢？”
安吉娜神色黯然，朝着众人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即便你不走，也会有人想走。教授、韩进、杨攀月、张竹生，他们都想回去，你没看出来吗？教授急于回去将自己的见闻写进历史论文，韩进想着如何过得舒坦安逸，杨攀月和张竹生想回去结婚。你觉得把他们强留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你放心他们自己去跟日本人谈判吗？”
石珀心中一阵失落，他抓紧安吉娜的手：“你跟我一起回去吗？”他神情激动，“要走一起走！”
安吉娜任由石珀拉着手，却慢慢摇摇头。“怎么！”石珀抓住安吉娜的双肩，“为什么不跟我走？”
“石珀，”安吉娜慢慢推开石珀，“我不属于那个世界……我在那里，什么都不懂……我不愿意自己像个傻子，我和你的世界，有着50年的代沟。”她脉脉看着石珀，透着浓情深意和无尽的眷恋，“我会留在这里，追随着领袖继续战斗，这是我的宿命。”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石珀心口，他抓住一把草，连根拔起，又顺势躺在地上，没说话。
安吉娜望着石珀，心中一阵酸楚，站起身走开了。
石珀觉得鼻子发酸，他强忍着，没哭出来。
韩进走了过来，四下望了一下，靠着石珀躺下，长长叹口气：“有够失败的，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他见石珀不说话，自顾自地说着，“咱们被那个领袖莫名其妙带来这里，帮他们进行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世界根本不存在，在咱们那里从没听说过这事情，小日本从时空裂隙里出来灭掉中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次回去，我会好好珍惜这生活，”韩进满眼地憧憬，“过几天安稳日子，心情好了去游山玩水，人这辈子啊……以前都是白活了。”
“谁告诉你咱们要回去了！”石珀突然扭头对韩进吼道，韩进一惊，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他他他们都在说要回去的事情……”
“安静！”安吉娜突然喝道，两人都闭了嘴，众人迅速伏进草丛。远处一列灯光闪动着，“巡逻队！”石珀一惊，“准备战斗！”
不一会儿，那车辆的轰隆声传来，一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从他们50米远处穿过草原。看着一辆辆载满敌人的卡车和后面列队的三轮摩托，众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行了，警报解除！”石珀嗓子都变音了，他们只剩下这几十人的队伍，一旦交火，损失会更大。
众人慢慢爬起来，张竹生脸色苍白，“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石珀回身看看这支队伍，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战友，每人脸上都透着深深的焦虑不安。
“石珀，”教授和张竹生走了过来，“必须下决心了，走还是留，你都说句话。”张竹生指着狼狈不堪的队伍，“他们需要个方向，我们也是。”
石珀冷笑一声：“都来逼我，行，明天收拾一下，准备跟日本人谈判！”
教授松了口气，“不是在逼你，要知道，这些人，”他指着那些队伍，“他们并不可能跟我们走，但我们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不然这队伍立刻就会散掉。”
“想走的都跟我们走！”石珀咬着牙，“不想走的，跟着安吉娜！我们会让日本人停止对你们的搜捕！”
“你打算怎么跟日本人谈判？”杨攀月问石珀，石珀抬眼看了看杨攀月，叹口气，招呼众人围过来。“愿意留的都跟着安吉娜，去找领袖的下落吧。”他目光看都没看安吉娜一眼，“别的人咱们领着，你们拿着方程，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和教授去谈判。最多三天，我们会回来。”
“如果我们回不来，你们可以继续派人去谈判，谈成之前，方程一定不要落在鬼子手里！”
“谈判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从谈判至送我们离开之间，停止对抵抗组织的追捕。
二、送我们六人回到我们的年代。
凡是愿意跟随我们离开的，允许他们跟着我们离开这里。”
第二十七卷 物是人非 第六章 自相残杀
“你打算怎么跟日本人谈判？”杨攀月问石珀，石珀抬眼看了看杨攀月，叹口气，招呼众人围过来。“愿意留的都跟着安吉娜，去找领袖的下落吧。”他目光看都没看安吉娜一眼，“别的人咱们领着，你们拿着方程，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和教授去谈判。最多三天，我们会回来。”
“如果我们回不来，你们可以继续派人去谈判，谈成之前，方程一定不要落在鬼子手里！”
“谈判主要有以下几条：
一、从谈判至送我们离开之间，停止对抵抗组织的追捕。
二、送我们六人回到我们的年代。
三、凡是愿意跟随我们离开的，允许他们跟着我们离开这里。”
石珀冷冷望着众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没有的话，就传话下去！”
众人看着渐渐怒火中烧的石珀，都有些哑口无言。
教授点点头，“就这样，我跟石珀去谈。剩下的人，要走的跟着安吉娜。其余的由杨攀月负责，你们进山吧，我们会找你。”
众人散了去，心情都很沉重。石珀一个人呆坐着，心中像填满了石头一般沉闷，无处发泄。
“老师……”黄辰辰静静走到石珀身后，轻轻叫着。石珀头也没回，微微一摆手：“辰辰，让我单独呆会儿吧。”
黄辰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坐在了石珀身边，却再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呆着，出神发愣。
天色终于亮了，两人静静坐了一夜。
石珀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黄辰辰：“你怎么不去休息？”黄辰辰黯然一笑：“我不想回去。”“为什么不想回去？”石珀问黄辰辰，“这里又危险，又苦又累，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做什么？”
黄辰辰低着头：“回去比这里强不了多少……”
石珀笑了，拍拍黄辰辰的肩膀：“听老师的，一起回去吧。”他环顾这曦光淡薄的草原，“这里不属于我们。”
“你恨教官吗？”黄辰辰问石珀，石珀沉默了一阵，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无所谓对错。”他扭头朝着众人休息的地方望去，“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想过了，她更适合在这里。”
“为什么？”黄辰辰看着石珀问。石珀微笑着，“就像沙漠中的仙人掌，你要是非把它挪到温室中每日浇水施肥，我想，它是活不长的。”他神色渐渐暗淡下来，“一切都只能留在回忆中。”
“老师，”黄辰辰指了指，“我想，教官可能更难过呢。”“嗯，”石珀叹口气站了起来，“我去跟她道别，从此……”他脸色变了变，“相隔永世了。”
石珀苦笑着：“你们撤出去了，安吉娜也找到了你们。”“是的，”夏薇叹口气，“你们的谈判生效了，我们趁着短暂的停火，收拢着四散的人手。可是随后得到的是你们的噩耗……”
“不是我们的，”石珀摇摇头，“是他们的噩耗。”
夏薇却神色悲戚：“你还是把两个石珀分割开来，要是按你的逻辑，现在的你也不是我的爱人。”石珀默然，过了好一阵，才歉然说道：“对不起，给我点时间消化吧。”
“你和柳教授抵达了敌人的总部，跟盐田达成了协议，”夏薇继续说着，“盐田觉得组织已经不堪一击，可以放一放，就这样，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当时日本人的时空裂缝发生器置放在‘勇气号’上。”
“勇气号，超级潜艇……然后出现了时空混乱现象，我被冻结在时间中。”石珀想了想，“怎么那么多人都被做成了石膏像？”“勇气号上当时还有很多被掳来的苦力，以及工程人员的家属，全被卷进去了。”夏薇淡淡地说。
“他们这么大本事，怎么还是失败了？”石珀问夏薇，“他们的超能力没用吗？”
“用了，但人总有疲惫的时候，”夏薇苦笑一声，“最后完全是凭着本能厮杀的，不能说他们没尽力……杀到最后，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还有一个问题，”石珀十指交叉，“教授、杨攀月、黄辰辰他们怎么死的？”
“教授和杨攀月是因为撒旦病毒，”夏薇慢慢靠在椅背上，“总部被攻破，撒旦病毒被放了出来，短短两天，这里死人无数，日本人也丧失了彻底消灭我们的能力。好在当时我们都撤到了海里，幸免于难。”
“在敌人总部外面，教授和杨攀月病毒发作，当时都不清楚这病毒对你们无效，所以……在目睹了太多人病发的惨象后，你应他们的恳求，杀了他俩。”
“黄辰辰、张竹生他们呢？”石珀轻轻敲打着桌子，“他们怎么也死了？”
“自相残杀。”夏薇慢慢吐出这几个字，让石珀心里一紧。“张竹生因为杨攀月被你杀死，一怒之下脱离了队伍。韩进和黄辰辰情急之下去追张竹生，等你安置好那些伤员，再去追张竹生时，已经出事了。张竹生跟韩进争执，韩进的枪支走火，击中了黄辰辰，张竹生盛怒之下打死了韩进，然后举枪自杀了。”
“等你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但悲剧还在后面。你无法将他们三人的尸体带走，于是准备就地掩埋，等你回去准备将教授和杨攀月的尸体一起背到草原时，才发现这些伤员怕病毒传染，已经将杨攀月的尸体扔进大海……”
“你带着教授的尸体回到草原，将他们掩埋在那里，”夏薇的表情像是麻木了，看不出一丝悲喜，“然后你被冻结在时间里，这是故事的全部结局。”
石珀一时间觉得惊心动魄，心潮起伏，百般滋味在胸口翻滚不定，苦辣辛酸一起涌向鼻端，眼眶一下子红了。“怎么会这样……”石珀嗓子一下哑了，肠子像是打了结般疼痛，“自相残杀，罪魁是我……”
“不能怨你，这样的结局谁都没想到。”夏薇静静望着石珀，“你出事之后，我整夜整夜的哭，我埋怨自己不该放你们走，”她的眼泪又缓缓滑落下来，“如果我不让你们去跟日本人谈判，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夏薇仰起脸，深深注视着石珀，“希望你不要怪我，将你再一次带到这里……我想你……这里也需要你。”她忍住抽泣，神色凄然，“我太孤独了，我想要是再有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胜利，不要怪我……我是这里的领袖……”她终于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石珀看着痛哭的夏薇，轻轻一笑：“我什么时候责怪过你，这事永远怪不得谁。”他站起身来，看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地图，“好在我们又在一起了，那就一起努力吧。要是真的回不去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夏薇慢慢站起来，从身后抱住石珀，石珀轻叹一声：“我几次遇难，都是你给我的暗示和鼓励吧？”夏薇颤抖着：“我真的怕你放弃……我们隔着半个世纪，我恨不能跑到你身边去帮你……你来到这里我又分身乏术……”
石珀转过身，轻轻抚弄着夏薇的头发，“不要一直哭了，你可是领袖呢。”夏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