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配番外-素素的报复byniuniu-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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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哥,它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小贤含着眼泪问。
魏之奇的目光一颤,良久之后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颤颤地道:“快了……”
小贤全身剧烈地抖动着,但为了怕惊动小貂,他没敢扑到哥哥身上,而是紧紧握着他的左手,将脸颊贴了上去,就好象以前相依相偎的日子一样,谁也离不开谁。
日色渐渐西沉,疲累之极的小贤毕竟身体刚刚康复,伏在床边抽抽噎噎地睡去,被邾谈轻轻抱到了隔壁房间。
喻素端了补血的药汤进来,小心地避开小貂,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一口口地喂给魏之奇喝。从喻素刚进入皇子府时两人就认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了,一个是麒弘最好的朋友,一个是麒弘最心爱的情人,却很让人奇怪地并不熟稔,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没多少话可讲的样子,反而是这几天接触多了,彼此才好象重新认识了一般。
“我以前有点畏惧你,也很佩服你,”魏之奇笑了笑道,“因为你太能干,太耀眼,好象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我除了会打打猎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太平凡普通,有时候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时,常常会想,我要是象喻素那样厉害就好了……听麒弘讲过你在柔澜的故事以后,就更怕你,也更佩服你了,总觉得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在芸芸众生之间,而你高倨云端之上……”
“可是我却有一个最大最大的缺点,”喻素用布巾拭了拭魏之奇额头的薄汗,“我总是过于自信,心胸不够开阔,你是麒弘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对你……”
“素素,”魏之奇柔和的视线落在柔澜王子的眼睛上,“你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真正不好的事情。如果你是真的讨厌我,那么以你对麒弘的影响力,不知有多少办法可以完全摧毁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但是你没有,相反,你从来没有对麒弘说过我一句不好的话,你对小贤也是真心的关爱,我甚至觉得,邾谈就是你故意从柔澜引到中原来,好帮小贤治病的……”
喻素淡淡地笑了笑,低下头:“为小贤治病,的确是我安排邾谈来中原的一个目的,可是,这并不是唯一的一个目的……”
魏之奇也笑了笑,但那抹微笑却异常的酸楚,“我知道,麒弘跟我说了。现在看来……我反而要感谢你。虽然,我所做的都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对小贤的未来感到放心,我也许不会这么毫不犹豫地去做。”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房门,喻素一回头,才发现邾谈不知何时起,已经站在那里,一双眼眸深得如同海水一般。
“我一路上跟你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邾谈点点头。
“小贤就拜托你了……以后,请好好照顾他……”
邾谈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但等他再度睁开双眸里,眼底却是一片血红。喻素快速起身,阻止似地叫了一声“邾谈”,但却没能拦住那个旋风般卷到床前的人影。
“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对于小贤而言,就只是一个照顾他的人吗?你以为有人可以接手你继续照顾他,他就不会痛苦不会绝望吗?”邾谈的语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魏之奇却不明白这愤怒所为何来,“你不仅低估了你自己对……对所有人的重要性,你也低估了小贤对你的兄弟之情,你真的想象不到失去你之后,其他人会是何等的悲伤吗?”
魏之奇的双唇颤抖了几下,眼中涌出泪水,喃喃道:“知道……又怎样呢?已经……没有办法了……”
“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你这种念头!”邾谈怒吼道,“什么叫没有办法?你还活着不是吗?太子和安楚他们……他们昼夜不眠地为你想办法,大家都在拼了命地要留住你,可你却在这里说那些象是遗言一样的废话做什么?你不拜托,难道我们就不照顾小贤?你现在应该多想想自己,想想怎样才能活下去……”邾谈咬了咬牙,脸色一片惨白,语调也慢慢低沉了下去,“小贤他……他也许可以离开你,却不能够失去你,所以为了他,我请求你,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只要坚持,总会有希望的……其实你……也并不是真的已经放心,真的没有牵挂了……”
魏之奇眼中的水珠颤动了两下,从眼角滚出,一直跌落到枕上,浸润进丝绸的枕面。
是啊,虽然只是一个相识不久的异国男子,但他说的不错,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已经可以了无牵挂地割舍这个尘世。纵然心爱的弟弟已经得到健康,得到爱情,纵然他已经能够离开哥哥独立生存,但是挂念他的心,却不会因为这些而变得更轻松。还有麒弘,那个给他友情给他温暖的开朗男子,当他康复之后,怎样才能面对自己以这种方式离去?
仿佛感受到他的悲伤,掌中的小貂不安地动了动,停止了吮吸的动作,叼着魏之奇的中指,红宝石般的眼珠转了转,但是片刻之后,它又重新埋下头去,小嘴开始蠕动。
喻素用哀伤的眼神凝视了小貂片刻,回头看了看还不能平静下来的邾谈,低声道:“小贤在隔壁睡着,当心吵醒他。”
邾谈重重地咬着下唇,正要说什么,院外突然有人声喧哗响起,而且显然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
隔壁有人跳下床趿鞋的声音,小贤的脸随即出现在门口,看见邾谈脸上的表情,他吓了一跳,立即扑向哥哥的床边,惊恐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魏之奇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未及开言,小典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师父师爹,就是这个房间。”
喻素忙站起身迎了过去,一阵脚步声后,在安楚康泰等四人陪同下,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个高大沉稳,另一个俊美活泼,虽然都已年届四十,但从外形上却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除了邾谈,在场的人当然都认识他们。
已辞官归隐多年的前圣武大将军秦似,与他的爱人李昱飞,也就是李安楚和卫小典的师父与师爹。
“真的是寸尾貂哦,”一进门,李昱飞就睁大了眼睛,“和你那个隐居在北地的师兄所说的一模一样,看那个体形,最多只有一岁,还是个貂宝宝呢。”
“昱飞表叔,”李康泰有些头痛地道,“先别说这个,你们到底有没有可以让小貂自动离开的办法?”
“对于寸尾貂,我所知道的都在信上写给你了,不过秦似那个在北地的师兄很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生物,所以赶来京城的途中,我们特地去拜访过他,”李昱飞难得很正经地回答着,“他果然很了解寸尾貂的习性,据他所说,要让以指血饲喂的幼貂离去,只要血尽脉枯就可以了。”
众人心头都是一凉,卫小典大怒道:“师父你在说什么?要是血尽脉枯,人不是也就死了,这时小貂走不走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了!快说别的方法!”
“砍断手指也可以……”李昱飞被徒儿一骂,缩进秦似怀里,抓抓头小声道。
室内突然一静,大家虽然心头都是一阵颤痛,但却不由自主地朝魏之奇看去。
断指固然残忍,但和丢命比起来,似乎不是最难令人接受的。
可是魏之奇却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昱飞小心地接着说,“它虽然是只貂宝宝,警戒心大大比不上成年貂,但它整个身体都伏在之奇的掌中,要不惊动它而单独砍断那根手指几乎不可能,可如果把整只手掌都砍下来,之奇的身体又承受不住,而且这个过程很危险,要是不小心激怒了它,只要一个瞬间,大家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听他这样一说,显然这条路已被堵死,众人心头更是难过。鄢琪跺了跺脚,催问道:“还有吗?别的方法,稍微安全一点的方法?”
“没有了。”李昱飞摇了摇头,“至少就我和秦似所知道的,没有了。”
小贤脚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用手掩住了嘴巴。虽然大约也猜出了哥哥目前的困境,但这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听人说出来,整个头顿时嗡嗡的,一片空白。
卫小典蹲身扶住小贤,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抬头,看见魏之奇忧伤的目光罩在弟弟身上,虽然无语无泪,却更是令人心中绞痛。
“没办法了……”鄢琪喃喃说着,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最后捉住了康泰的袖子,茫然地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喻素却缓缓起身,在房间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凝住脚步,扬起下巴,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血尽脉枯……也许可以试试……”
“你在说什么啊,素素,”卫小典不满地道,“都血尽了,还试什么?”
喻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慢慢投注到邾谈的脸上,而后者则一直半闭着眼睛,不知在凝神想着什么,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握成拳头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安楚与康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挑了挑眉。
房间里出现了一片令人难耐的静寂。半晌之后,邾谈缓缓睁开了眼睛。
“值得一试吗?”喻素问道。
邾谈眼白处匝满血丝,但视线却异常稳定,用凝重的声调道:“我刚才已经仔细设计过方法了,应该是有希望的……”
鄢琪睁大了眼睛,急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方法?”
“我想,这大概跟理脉是同一个原理。”太子殿下道。
“是,”喻素点点头,“用理脉之术,控制血流,切断通往右手的血脉,造成血尽脉枯的假象,希望能骗过这只貂。”
小贤的眼睛一亮,着急地捉着邾谈的手,紧张地都有些结结巴巴地道:“邾大哥……真、真的可以……这样……那……那……”
邾谈凝视着他,难得放柔了目光,点点头道:“你放心,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我不会失败。”
卫小典疑惑地问:“邾谈不是理脉高手吗?怎么是第一次做?”
喻素解释道:“理脉是疏导之术,不是断流破坏之术,原理虽相象,但方法却是反的,所以邾谈以前并没有做过。”
此言一出,室内的紧张气氛更是陡增,几个年纪小的就已经开始在擦冷汗了。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似却走到邾谈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邾谈一听立即面露喜色,连连点了几下头。
“素素,有银针吗?”秦似问道。
“有的。”喻素慌张奔出门了去,不一会儿就飞快地拿了一卷白布进来,摊在桌上,里面插了十多根银针。
“这里有理脉的高手在,的确是之奇的运气,”秦似拈起一根银针道,“不过寸尾貂极为灵敏,你一个人是骗他不过的,不过若按我刚才跟你说的方法,再加上我的助力,成功率应该不低,只是你确认你可以做得到?”
邾谈神情肃然,再次郑重点头。
“好,那开始吧。”秦似走到魏之奇的床头,按住了他的双肩。
邾谈也来到床边,凝视着那张苍白的面容,沉声道:“我不能肯定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如果觉得痛,或者其他不舒服,请你看着小贤,务必要忍耐过去。”
“我明白。”魏之奇将一直凝望着弟弟的目光转到了邾谈的身上,轻声道,“无论结果如何,谢谢你如此为我费心费力。”
邾谈的双唇颤动了一下,不再多说,双眼一闭,神情变得异常凝肃,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按在了魏之奇左边的脉门与肩胛之处。与此同时,秦似运指如风,几枚长针也插入之奇右臂的几处穴位,并随即将双掌交叠,护在他脑门天灵处。
整个房间静得只余下急促的呼吸与心跳之声,连时间都仿佛已经凝固,让人不知道是过了很久,还是只有一小会儿。
因为一直在失血,魏之奇的右手早就苍白如纸,所以单单从颜色上,大家看不出血脉是否已经断流,只能盯着那只通体雪白,模样可爱之极的小貂来看。
开始时小貂仍是安静地吸吮着,偶尔动动小爪,但是渐渐地,它的头开始左右摇摆,两只前爪在被自己叼着的中指上不停地挠动,一直挠到大家的神经都越要绷断的时候,才迟疑地扭了扭圆圆的身子,小嘴蠕动两下,慢慢地放开,将指尖捧到眼前看了看,再次含在嘴里,片刻后又拿了出来,再挠一挠,最后终于放弃似在将胖嘟嘟的身体转了个个儿,在魏之奇的右掌上爬行了几步,似乎有些伤心地吱吱叫了两声,闪电般地一射,窜上旁边的茶几,再顺着一杆衣架跃上窗台,打了几个圈儿,便向窗外一跳,转眼踪影不见。
由于邾谈和秦似的神情都很凝重,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