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上-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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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第一个本能是想问你的面子比昨非一条命还值钱吗?可是他没问。这一时刻,他世俗的心又一次站出来说话──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否在乎别人说法这完全是你自己对个人生活方式的选择。可是对于萧决这样的人而言,尊严可能真的比一个无权无势的MB的生命,更值得维护。因为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名利权这三项,早已相互融合,难舍难分。
可是,小念必须要把昨非救下来。他不能再看着有人因为这件事而死于非命了。
小念铁青着脸:“再卑微的人,也是个人!也是条人命!爸!救人一命……”苦口婆心地,可他父亲毫不理会。
萧决冷笑:“收回你那套!”
小念死死咬着嘴唇,哀求道:“爸,送他去医院吧!他快死了!”
萧决皱眉道:“我说了!他死有余辜!”
小念再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伸手拽住萧决袖子:“爸──!我求求你!你就当是救我吧──你就当救你儿子吧!他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不能原谅我自己!──是我害了他!”
萧决勃然大怒又嗤之以鼻,一把抽回手臂:“不能原谅你自己?你能把你怎麽样?你还能为了这麽个男妓去死?!”
小念瞪着眼睛,看了萧决良久,冷冷地,哑着嗓子:“爸,你要是让他死了,我,”小念一字一句地,轻轻地却是掷地有声:“我恨你一辈子。”
21
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低下头,定定地,盯住小念的眼睛。
小念还是那个样子,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看他良久,问:“你是真的……”
小念肯定道:“我是真的喜欢他!”
萧决又沉默。
别说,他现在还真是有点信了。
沉默很久很久,萧决澹澹地:“好。小念。好。”萧决点头,语气平静,“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我当然就不会伤害你的爱人。小念。”
小念感激地惶恐地:“爸……”
萧决立刻伸手,止住他。
那手,就着那个动作,在空中凝固良久。
小念欣喜的表情也在同时定格,怔怔地看着萧决那只手。.
良久,那手慢慢慢慢移动,最后,轻轻抚到小念脸上,以一种,不像是父亲的慈爱的暧昧感觉,慢慢地,轻轻地,在小念脸上上下滑动:“可是,小念,”萧决说话的声音,也慢慢地,轻轻地,只是令人不易察觉地捎带上了一丝丝的暧昧和轻佻,“你知道,这是为什麽?”
小念愣住。
那个没出口的谢字哽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噎得他浑身僵硬。
那手渐渐渐渐已经向下滑到小念脖子里,小念心跳渐如擂鼓,可是小念不敢动。
也不能动,一动,昨非就死了。
他父亲那双低垂的彷佛带着一丝欲望与戏谑的眼睛里面,那股叫人胆寒的凶恶杀气,似乎还没有完全地褪去干淨。
萧决嘴角勾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念,手指一寸寸向下游走,声音低沉得彷佛就伏在小念的耳边说话:“小念,这个时候,你还是希望我救治他吗?”
小念沉默。
萧决笑:“你知道,小念,我从不放过冒犯我的人。”
小念沉默很久:“我是你的儿子。”艰难地。
萧决冷冷地:“是我的儿子,也不能白白从我的手上拿走我的东西!”
小念又沉默。
萧决冷冷地:“小念,你是跟着你爷爷长大的,记得吗?你爷爷应该告诉过你,萧家的人,从不白送人东西。不管那人是谁。即是说,萧家人想要得到自己家人的东西,只能有两个办法。要麽──抢;要麽,交易取得。”
小念沉默。
萧决继续道:“可是──你这叫什麽?你这是抢吗?是偷──小念,你在偷我的东西。你知道吗?”
萧决道:“小念,我鄙视你!”
小念面色惨白。
萧决笑了:“当然了,抢,你肯定是抢不走的。不过,你打算──用什麽来和我交换呢?”
抚摩着锁骨的手,轻巧一转,松松扣住了小念的脖子。
这是一个能够充分表示占有,和控制的姿势。
小念沉默。
“哈哈哈!无耻!”昨非倒在地毯上,嘶哑着嗓子,一边咳嗽一边大笑不止,“你们这对父子,不顾廉耻到了这个地步,还走这个过场做什麽?可笑我愚蠢至极,还以为终于能有个爱我的人,其实……其实不过是别人爱情游戏里的一个道具而已!你们这两个没有人伦的东西,做出这种乱伦的事情来,就不怕遭天谴……!”
“够了!”小念暴喝,“昨非!闭嘴!”
昨非大怒:“我闭什麽嘴!你们敢作,还怕人说?!下作!无耻!”
小念急得头发倒竖,又不能立时扑上去捂住他嘴,身边人什麽脸色他也不敢看,就怕看到一脸杀气,只能在那里急得捶床。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萧决倒是不气──他已经决定要解决掉这个人了,还管他死前说些什麽?反正他也没有出去说,而且,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出去说。只是在旁边看小念急的那个样子,还以为他被人欺负得下不来台了,羞愤以至。这才隐隐地有些上火了,铁青着脸,打开小念床边柜子里一个保险箱,取出一支黑乎乎的东西来,拿在手上。
昨非立刻噤声了。
小念看他一脸恐惧样子,顺着他眼光也禁不住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一惊非同小可,小念惊呼一声:“爸?!”
──是枪!
上帝!
小念吓得,也顾不上身上一丝不挂的窘境了,一掀被子跳下床来,瞪着萧决手里那枪,想扑过去抢又不敢,颤抖道:“爸,你冷静点!”
偏偏旁边那位情绪已经悲愤到了极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尖声叫道:“萧决,你敢杀我!你居然要杀我!你开枪!你开枪!你也跑不了!”已经语无伦次了都。
小念怒吼:“你闭嘴!”扭头又看见他父亲不动声色从保险柜里又取出一个黑粗粗的东西,慢慢插在枪管上──小念知道那是消音器。
小念心都冷了。
整个人都傻了。
可是昨非不知道那是消音器,还在叫嚣。
萧决安好消音器,手臂一伸,冲着昨非,连瞄准都不必,直接开枪。
千钧一发,小念握住他父亲那只手腕,往上一抬。
很低很轻的“扑”的一声,子弹射入昨非身后牆壁,“咚”!一个洞。
昨非先是被枪口那道闪光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牆壁上那个洞,立时软在地上。
萧决慢慢慢慢回头,盯住小念。
眼里阴森的怒火冷冷在烧。
山穷水尽,小念反倒冷静下来了:“我答应你了。”
萧决阴森地:“你答应了什麽?”
小念道:“放了昨非,拿什麽换都行,我答应你了。”
萧决冷冷地:“你什麽都是我的!”你拿什麽跟我换?
小念道:“我的未来不是你的!”感情也不是。
萧决沉默了。
小念冷冷道:“我说过了,你要是杀了昨非,我恨你一辈子。”
萧决没说话。
昨非也沉默了。
这时候他也看出来了,萧决真是敢杀他,小念真是在救他。关键在此一举,他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萧决沉默良久,手指一动,哗哗哗,刚被安在枪管上的消音器又被他旋了下来。
小念缓缓放开手。放开他父亲的手腕。
一放开手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用力,直握得萧决那截手腕隐隐发红。
小念自己握住自己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把枪一颗子弹没发,终于从那保险柜里出来现了一圈之后又回去了。
昨非安全了。
至少,是暂时安全了。
22
医院.手术室外。
昨非已经被推进去两个小时,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没有停止,叫得人心悸。
小念萧决都没在,只有老李等在外面。
又过了一个小时,灯灭了。门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戴着那麽厚实的口罩,都能看得他一脸怒气。
老李赶紧上前:“怎麽样?”
那医生狠狠剜他一眼:“死不了!”
老李立时松口气。
那医生气得:“只要死不了就行。是吧?”讽刺。
老李赔笑:“这个……”
两人一并到了办公室,那医生清洁完毕后出来:“我一直以为萧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老李沉默一会儿,正色道:“无论如何,请记住,他是路遇歹人强暴,和萧决一点关系没有!”
那医生也沉默一会儿:“那麽,让萧决自己来和我说!”
老李有点急了:“何亮,当初你开这家私人诊所的时候,萧决可没少帮你!”
何亮歎息道:“我没忘,所以,我得救他,不能眼睁睁看他这麽错下去!老李,这种事情,瞒得过一次,瞒不过一世!”这种性虐的嗜好,迟早有一天得玩出大事来。
老李沉默一会儿:“我会劝他!”
何亮讽刺道:“你劝他?有用吗?你根本就是他的狗腿子!”
老李怒道:“那你想怎麽样啊?!你不能真把他搁进去吧?”
何亮沉默一会儿:“医者父母心,那孩子,连十八岁都不到。既然萧决敢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那,就请他拿出点禽兽的胆色来,自己来面对!”
老李又惊又怒道:“你就不能放他一马?”
何亮道:“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不过,我有我的良心。”
老李沉默很久,从包里拿出厚厚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请你的良心休假一天。”
何亮看都没看一眼:“我醒着,我的良心就必须醒着。”
老李彻底词穷,无奈之下给萧决打了电话:“我说服不了他。”
萧决在那边笑:“老李你的口才退步了啊!”
老李沉默良久:“事实上,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萧决也沉默良久:“那麽,我来说服你们。”
那天晚上,萧决请何亮吃饭。
席间,何亮质问:“那孩子差一点就要终身残废了,你知道吗?”
萧决笑着点头道:“我听老李说了。”不以为然。
何亮怒问:“要是小念受了伤,你可会饶得了伤他的人?”
萧决笑了:“不会。别说是小念受了伤,就连那些算计他打他这种主意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何亮一脸怒容,道:“己所不欲……”
萧决笑:“所以啊,这孩子受的这伤,已经算是轻的了。”
何亮愣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梗那儿了。
而且,接下来的话,就不好说了。
听萧决话里意思,好象是那孩子先算计小念的,萧决的行为,不是为了何亮自以为的那种变态的快乐施暴,而是──对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父母来说,自己受伤尚可以原谅,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孩子被人欺负吧?
连老李都耸动:“小念受伤没有?”
萧决摇摇头:“没有。”要是有,昨非这会儿,也就用不着接受治疗了。
何亮和老李同时松出一口气:“既然小念没事,你又何苦太难为那孩子?”还是用这种方法!
无论如何,萧决的做法,还是太过禽兽。太没人性。
萧决说出了一个药名:“你听没听过这种药?”
何亮皱眉:“现在市面上很着名的春药。副作用几乎没有,药效却非常厉害。因为带了一点迷幻成分,吃下去会导致人神智不清,只有性欲出奇旺盛。”
萧决一再问:“真的完全没有副作用吗?”
何亮道:“药物本身是没什麽问题,不过,男人如果纵欲过度的话,当然会导致身体上出现一系列的问题。这种药让人不能控制自己,很容易出现一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身体问题。尤其是年龄比较大的人,万不能随便服用。否则,很容易发生危险──怎麽,你吃了?”
萧决冷笑:“小念吃了。”
何亮还不明白:“他吃这东西做什麽?”有必要吗?小屁孩儿,正是青春旺盛的时候啊!还用吃这种东西助兴?
老李先反应过来:“是那孩子骗他吃的?”
萧决点点头:“药下在酒里。他和我们一起住了半年多,一直没问题。小念没想过防备他。”
何亮惊愕:“你是说,是──”这种药物,容易让人失去控制。
老李皱眉道:“他为什麽?谁让他这麽干的?”要不,就是那孩子根本就是个被虐狂?
萧决冷笑:“他以为,如果让我看到他被小念强暴,我就会锄强扶弱,把小念赶走。”冷笑。
老李惊愕:“为什麽?”他能想到那孩子为什麽这麽做,不过,家又不是法庭。法官永远会偏向弱者,有罪的人会得到惩罚与放逐。可是没有一个做父亲的,会因为儿子犯罪了就抛弃他。也没有一个儿子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