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侦探集-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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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那人成功地笑了笑,跟着她走进去。
很暗很凉,窗帘不透光,并且还关闭着。他们进人一个方厅,厅里沿着每面墙
都难以想像地放着沉重的马罗克风格的家具。房间里惟一的色彩就是铺在地板中间
的那块已经褪色的带流苏的地毯。
老太太径自走向一把摇椅,安静地坐下,满是皱纹的双手紧紧地叠压在一起。
“好吧,”她说,“有什么要说的,华特伯利先生,我看你就说吧。”
胖子清清嗓子:“格力姆斯太太,我刚刚与你的房产代理商谈过——”
“我知道了,”她打断胖子的话说,“亚伦是个傻瓜。让你来这儿,想改变我
的主意。我年纪太大了,主意不好改变,华特伯利先生。”
“那么——好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目的,格力姆斯太太。我想,我们仅
仅是谈一谈。”
她向摇椅后一躺,呻吟着:“随便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的。”他又一次擦擦脸,把手绢塞进衣袋,只塞了一半。
“这样说吧,格力姆斯太太,我是一个商人——单身,工作了很长时间,赚了
一大笔钱。现在我想退下来——完全退下来,退到某个安静的地方。我喜欢艾维考
纳斯镇,几年前我路过这儿,是去奥尔巴尼的路上。当时我就想,有一天我可能会
在这儿安个家。”
“是吗?”
“是的,今天从你们这个小镇经过时,看到了这座房子——我就有了感情。似
乎,专门为我留着。”
“华特伯利先生。我也很喜欢它。这就是我为什么把价格标得比较合理。”
华特伯利眨眨眼睛。“比较合理?你必须承认,格力姆斯太太,这些年里像这
样的房子,价格不应高于——”
“够啦!”老太太叫起来:“告诉你,华特伯利先生——我不想整天坐在这儿
和你争论。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标价,我们可以忘掉它。”
“但是,格力姆斯太太——”
“今天天气不错,华特伯利先生。”
她站起来,表明要让华特伯利先生离开。
不过,他没有动。“等一下,格力姆斯太太。等一下,我知道,那个标价太吓
人,不过——好吧。你要多少我付多少。”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真的吗,华特伯利先生?”
“绝对!我有足够的钱。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的话,就按你说的办吧。”
她淡淡地一笑:“我想柠檬汁该凉下来了,我给你倒上——然后我告诉你一些
有关这所房子的事情。”
他擦了擦额头,这时老太太把饮料端了出来。他贪婪地喝了几大口冰凉的黄色
饮料。
“这座房子,”老太太说着,又舒适地坐回了摇椅,“自从1802年以来就是我
家的房产,当时已建起五十多年。我家所有的人,除了我的儿子密丘外,都出生在
楼上的卧室里。我是家里惟一的叛逆者,”她放荡地说,“我对医院有一种特别的
感觉。”她的眼里闪着光。
“我知道这并不是艾维考纳斯镇最坚固的建筑。我把密丘带回家后,地下室溢
过一次水,从那以后,似乎从来都没有干过。亚伦告诉我说,房子里还有白蚁,可
是我从来没见过那种烦人的东西。我喜欢这所老房子,你明白的。”
“当然明白。”华特伯利说。
“密丘的父亲死去时,密丘只有九岁,我们的日子很苦。我做一些针钱活儿,
我父亲还给我留下了一点保险金,现在我就靠这些保险金生活。过得虽不算宽绰,
但还是过来了。密丘很想念他的父亲,可能甚于我。他长大后……若用一个词来描
述他,那只能是:放浪。”
胖子非常同情地咯咯笑着。
“高中毕业后,密丘离开艾维考纳斯镇到了城里。这违背了我的愿意,但没什
么错误。不过他像许多年轻人一样,野心勃勃,却没有目标。我不知道他在城里干
了些什么,但是他一定干得很成功——经常给我寄钱。”她满眼阴云。“我九年没
有见过他了。”
“哦。”那人难过地叹口气。
“是的,对我来说太不容易了。但是密丘回到家里后事情则更槽,因为他遇到
麻烦才回到家里。”
“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麻烦有多大。他往往半夜才回来,看起来瘦了,老了,简直让我觉
得不大可能。他没带行李,只有一个黑色小箱子。当我要接过去时,他差一点把我
撞倒。撞我,撞他的亲妈!”
“我亲自照顾他上了床,似乎他又是小孩子了。夜里,我听到他大叫。”
“第二天,他要我离开房子,离开几小时。他说,他有事要干。他没有说明是
什么事。那天晚上我回来时,我发现那个小箱子不见了。”
胖子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柠檬汁杯子。
“这意味着什么?”他问。
“不知道。但是我不久就发现——不久,相当地近,就在那天夜里,有个人来
到我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听到密丘的房间里有声音时我才知道来了
人。我走到门口,想听一下,想知道我的孩子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我只听到喊声
和恐吓声,之后……”
她停下来,肩膀耷拉着。
“一声枪响,”她接着说,“枪声。我进到房间里后,卧室的窗户大开着,陌
生人不见了。密丘倒在地板上,已经死了。”
椅子嘎吱地响一声。
“这是五年前的事了,”她说,“漫长的五年。过了一阵子我才意识到发生了
什么事。警察告诉了我整个情况,密丘和他的同伙卷入了一起罪案,相当严重的罪
菜。他们盗窃了许多许多的钱。”
“密丘掌握着那些钱,逃跑了,想独吞它。他把钱藏在这幢房子里一到今天为
止我还不知道藏在何处,接着其他人来到这儿,找到我儿子,要求分赃。当他们发
现那些钱见不了,就杀了我的孩子。”
她抬起头说:“于是我便要出售这所房子,并标价为七万五千美元。我知道,
有人,那个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要回来的。某一天,他会要这所房子,无论价格有
多高。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直等到有人愿意付给我老太太房钱,很多很多的房钱。”
她轻轻地摇了摇椅子。
华特伯利放下空杯子,舔舔嘴唇,视线不再那么集中,只觉得肩上的脑袋里空
荡荡的。
“啊!”他说:“这个柠檬汁很苦。”
好一个“救命者”
作者:爱德华·韦伦
在装着玻璃的走廊外没有亮光的地方,马尔发现了伍尔夫。马尔跟随他来到空
旷无人的后甲板。强劲的海风使身体娇弱的人们都躲进了自己的船舱。
脚下的甲板涌动着,起伏不定。伍尔夫顶着飓风将身子紧靠在护栏上。马尔觉
得好笑:那个家伙好像要用自己的晚餐去喂鱼。
意识到那个蠢货的真实意图时,马尔猛然一惊。
伍尔夫开始往护栏上爬,狂风吹散了他头上仅有的几缕头发,吹打着他的运动
衫。
马尔大喝一声:“嗨!你忘了一件东西!”
伍尔夫猛一回头,问到:“哪个混蛋说话?”
马尔抓住上层船体的护栏,从黑暗中探出身子说:“我。”
“你到底是谁?”
“一个告诉你为什么不必那样做的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瞧,风太大了,咱们说话都听不见。爬过来吧,我会告诉你的。别担心,我
不会抓你。”
马尔似乎能够感到那家伙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到底跳还是不跳,他掂量
了许久。
最后,伍尔夫还是从护栏上爬了下来,但没有松手,随时准备越栏。
“讨厌的家伙,本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说话的语气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
愤怒。“来吧,告诉我为什么不必那样做?”
“因为必须留一个尸体。”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对方先是一惊,然后放声大笑。
笑声停止后,他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你说的不错。如果我在大海中消失,那
些永远爱我的继承人就得等待七年才能得到我的遗产。并不是我粗心大意,不过,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你知道我用了多长时间才鼓起勇气来到这个跳海的地方吗?现
在我又得从头来一遍。”刹那间,他开始发抖。“他妈的,我给你要杯饮料吧,我
自己肯定也要一杯。”
“我也一样。”
伍尔夫松开手,从护栏上溜了下来。马尔用手扶住他。
“你叫……马克斯。沙夫。”马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像政治家一样生硬
而坦率;面部表情冷淡,却有着政治家先发制人的威力。
“哈里。佩斯。”这是他旅游使用的名字。
“太好了,哈里。”
马尔明白,“麦布女王”号出航的第一天,伍尔夫没有在救生艇上认出他。他
俩是在同一个码头上的船。马尔当时肯定认出了伍尔夫,但伍尔夫显然忙于思考自
己的事,所以脑子里对马尔没有印象。航行期间,伍尔夫一直躲在自己的船舱里,
不用出门便可享受一切服务,他反复琢磨着对联邦调查局的调查采取拖延的态度,
还是坦白交代。身为镇长的阿尔。伍尔夫经常外出旅游,有时遵从医嘱到加勒比海
航行,以便调剂一下大脑,摆脱媒体的追踪;有时化名“马克斯。沙夫”,刮光胡
子,脱掉假发旅行。
伍尔夫环顾四周。“我想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通过有玻璃的地方下褛。”
“别管那些楼梯”。马尔领他进了另一扇门。“我发现了一条捷径,是专供船
员用的,它一直通到发动机室。”
其实,这条路并不是直着通下去的,而是盘旋向下。但楼梯井有一些门,可以
下到沿途的甲板上。
他领伍尔夫进人。“抓紧,下楼小心点儿。”
伍尔夫沿着盘旋的褛梯往下走。“知道吗,我有一种再生的感觉。”他的声音
有点狂躁不安。“很高兴与你做伴。”
马尔慌慌张张从口袋取出一副塑料手套戴上。“彼此彼此。”
那家伙回过头来,脸上笑容可掏。马尔在他脖颈上猛砍一刀,然后再用力推了
一下。伍尔夫滚下十几个台阶,一动不动地摊在那里。马尔飞身下褛,想确认那家
伙是不是已经死了,那家伙的确已经死了。
他曾告诉那家伙必须留一个尸体。马尔的委托人要知道伍尔夫不是假装自杀,
要知道伍尔夫不会再用某个新的假名四处周游,要知道如果联邦调查局抓住他的把
柄,他不会再讲蠢话。
马尔的委托人还要知道伍尔夫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