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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鬼吹灯ii之一黄皮子坟-第50节

小说: 鬼吹灯ii之一黄皮子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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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被这个皮包骨头的瘦老头把脸掐得生疼,好是着恼:“您轻点不成吗?这手怎么跟铁钳子似的。” 
   瞎子说:“老夫这是仙人指,能隔肉透骨,捏到那些凡夫俗子都不曾发觉有半分疼痛,唯有神仙星君下凡者才知其中厉害,看来夫人定是有来历之人,只不知这位仙姑想问何事?若谈天机,十元一问,概不赊欠。” 
   那女人面肥耳大,自小便常被人说带着三分福相,此时听陈瞎子称她是仙姑,更是坚信自己绝非普通家庭妇女,确是有些个来历的,不免对陈瞎子大为折服,这老头眼睛虽瞎,却真是料事如神,于是就说起情由。 
   我虽然急着想找陈瞎子说话,但也不好搅扰了他的生意,只好在旁边等着,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女人的丈夫是个利用关系倒卖批文的商人,家里有棵摇钱树,自然衣食无忧,只是她最近和丈夫每每做一怪梦,梦到有黑狗啃她脚趾,常常自梦中惊出一身冷汗。二人同时做一样的噩梦,不仅寝食难安、身心俱疲,而且更要命的是在梦中被黑狗所咬的脚趾,逐渐开始生疮流脓,溃烂发臭,各处求医问药都不见好转。听人说陶然亭附近有瞽目神算的陈抟老祖,特意赶来请老祖指点迷津,一是问这怪梦因何而生,二是问脚底生疮化脓能否施治。 
   陈瞎子又问了问那女子丈夫的身形体态,听罢之后,神色自若,似是胸有成竹,摇头晃脑地掐指一算:“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仙姑乃是天池瑶台中的金翅鲤鱼转世,尊夫瘦骨嶙峋又矮又瘦,原是玉帝驾前的金丝雀,都是位列仙班的灵官。你二人来这世上夫妻一场,原本是要了却一段缘分,可你夫妻两个却在前世得罪过二郎真君的嗥天犬。那恶狗不肯善罢甘休,才会梦到有黑狗啃足,天幸让老夫得知,否则大祸已不远矣。” 
   那胖女人一听自已和丈夫,前世竟是两只畜生,这话可太不入耳了,不禁又怀疑是不是瞎子顺口胡编乱造地瞎侃。 
   陈瞎子赶紧解释说,老夫金口玉言,道破天机,岂有瞎侃之理。瞽目心自清,见世人不见之形,明世人不明之道,什么是形什么是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之道。古人云:“道是无言,佛是空。”世上的语言还没有能准确形容什么是大道,总之世上万物皆属大道,不论是人是鸟,都是大道中的定数之形,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更不能以美丑辨贵贱,俗流无知才偏偏以人为贵,实则人生兽形禽相,鱼雀之命,恰似龙游凤翔,真真的大富大贯之命,若问这命有多贵,嘿嘿……贵不可言啊。 
   这就叫飞禽走兽皆有数,有某些人前生就是禽兽变的,这一点在形貌上都能带出来,这是命中造化,自身的福分,又有什么可耻的?摸骨摸皮观人之法有个要诀,瘦长但向禽中取,肥胖之人以兽观,似禽不嫌身瘦小,似兽以肥最重要,禽肥必定不能飞,兽若瘦兮安得食?瞎子东拉西扯满嘴之乎者也,却还说得头头是道,把那女人侃得服服帖帖,到最后她甚至开始以自己和丈夫长得如同禽兽为荣。 
   可瞎子话锋一转,又否定了这女人的一世富贵。他说,命者舟也,运者风也,“命运”实际上是两码事,虽是一身富贵命,却配了半世倒霉运,就如同虽是巨舟大舰,奈何无风助力,也只有搁置浅滩,听其腐朽。你们夫妇皆是逍遥神仙命,怎奈被宿债牵绊,梦中黑狗啃足,必主黑星当头,眼下就要走背运了,真是好生的凶险,轻则家破人亡,重则身陷鬼宫,万劫而不复。 
   那胖女人险些被除瞎子的话吓得半身不遂瘫在当场,忙求老祖救命,把一卷钞票塞进陈瞎子手中。瞎子摸了摸钱给得够多,这才不紧不慢地帮着出谋献策,务必要尽快搬家,新宅中供一牌位,上书“郡守李冰在此”六字,何故?李冰乃是秦昭王时修筑都江堪的蜀郡守,蜀中灌口二郎真君为李冰次子,有李君牌位,天犬不敢再犯。 
   瞎子又提笔在张破纸上写了个药方,龙虎山松皮一指、蟠桃核三粒、南珠北胆各二、百味石三两、黄河鱼一尾,以洞庭湖水煎,三碗水煎作一碗,每日一碗,连服三日之后,定当心平气和,脚底脓疮自愈。 
   胖女人一听就傻了,这药方上都是什么东西?有几味药连听那没听说过,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莫非全是天上的灵丹妙药?这可如何筹措? 
   瞎子说这倒不妨,老夫这代销药材,又找那胖女人要了些钱,找个破碗点火把药方烧了,灰烬落到碗中交给那胖女人,嘱咐她分成三份,以清水送服,切记,切记。  
   我在旁边听得暗自好笑,总算等瞎子骗够了钱财把那女人打发走了,便说要找个说话的地方有事相问。于是牵着他的盲杖,将他引到陶然亭公园中的凉亭里,路上我问瞎子刚才他给那胖女人掐算得准不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陈瞎子信口开河,但听到他让那胖女人举家搬迁,确实有一番道理。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鬼”字一卷中,描述梦到床下有黑狗黑猫啃足,此宅属凶,不宜住人,如果掘地数尺,可能会挖出黑炭一段,是以前这房子里有人上吊后,其亡灵入地为煞所结,或是家中地下有古冢老坟。那胖女人家里住的可能是套凶宅,搬了家远离是非之地,当属上策之选。 
   陈瞎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笑道:“她家地下有什么老夫自是不知,不过那肥女一家定是投机倒把的事情做多了,没少行贿受贿贪污亏空。倒卖批文这都是免不了的,想必亏心事做得也是极多的,俗话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那是坏到家了,这种人肯定难免担惊受怕,日夜提心吊胆,才会疑心生暗鬼,最是容易偏听偏信,老夫就是眼不瞎也能算到这一卦,摸她骨相便知是吝啬不孝的禽兽之辈,她家中皆是不仁不义之财,取之无妨。想当年聚众卸岭之时,若是撞到这等为富不仁的贱辈,老夫早就一刀一个砍个干净,打发她这对贼男女去阴曹受用……” 
   我听陈瞎子说起当年卸岭盗墓聚众取利之事,便借机问他以前是不是做过盗魁,可识得老羊皮和羊二蛋这两个会唱秦腔的陕西人。 
   瞎子闻言一怔,卸岭力士是同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齐名的盗墓掘冢之辈,汉代赤眉军起义遭到镇压围剿失败后,有一部分残部落草为寇,分散各地,仍然做些个杀官造反的勾当。当年赤眉军把汉陵翻了个遍,其残部也保留了这些传统,一旦发现古墓,就举众大肆盗掘。在宋代以前,卸岭倒斗,还都保留着行事之时在眉毛上抹朱砂或是猪血的办法,盗幕之后再用药水洗掉,这种染红眉辟邪的习惯,后来为了行动更隐秘,才逐渐取消。 
   卸岭之辈,历代都有首领作为盗魁,“魁”即是魁首,人多事杂便不能群龙无首,分赃聚义的勾当一切都由盗魁说了算。盗魁威望极高,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不仅能以“圈穴之术”倒斗掘冢,更是绿林道上的草头天子,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陈瞎子在民国年间确曾做过盗魁,但那些陈年旧事要是不提真就忘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妖化龙
  ( 本章字数:4995  更新时间:2009…7…15 13:17:22)

   那时候陈瞎子还不瞎,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凭得是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仗义疏财气死宋江的美名。当时因为天下大乱,比起以往各朝,卸岭群盗的势力已经非常衰弱,但还是牢牢控制着陕西河南、两湖这几个大省的响马盗贼,老窝就在拥有三湘四水之地的湖南,老羊皮和羊二蛋投到他门下的时候,他正要聚众去对付百年一现的“湘西尸王”。
   我听陈瞎子说起往事,这老家伙竟然真的曾经做过卸岭盗魁,是三湘四水间风云一时的大人物,要不是十几年前从老羊皮口中得知一二,再同他当面证实,还真就不敢相信瞎子有过盗魁的身份。 
   我即将远赴大洋彼岸圆我的美国梦,此后就要远隔万里,再回国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老羊皮和丁思甜虽然已经死去了好多年,但十五年前在百眼窟的种种遭遇,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哪里想去听瞎子当年率领卸岭盗众对付湘西尸王,只是想打听他所了解的老羊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羊皮死后为何会落得被雷火焚尸的下场。 
   老羊皮当年跟在陈瞎子手下办事,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瞎子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我只好把在内蒙草原的往事对他说了一番。 
   一直说到前不久的时候,我看报纸新闻得知,现在海拉尔的日军侵华罪行展览馆中,陈列着几件全世界仅存的细菌战研究罪证实物,除了全套的丹尼克毒气狱设施外,还有一口德国造奥兹姆维斯焚尸炉,黑色的除灰炉门似曾相识,当时一看到那焚尸炉的照片,我就想:“这不正是我差点从烟囱钻出去的黑色焚化炉吗?”看来百眼窟中近代和古代的遗迹,早都被挖掘出来了,只不过消息封锁得非常严密,没有对外公开。 
   我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陈瞎子,听得瞎子面沉如水,他捋着山羊胡子想了许久,总算是记起老羊皮和羊二蛋这两个人了,于是给我描述了这二人年轻时的相貌气量。 
   寻找古墓遗冢最主要是依靠在民间捡舌漏,所以不论是摸金校尉还是卸岭力士,都免不了要伪装职业走村串镇,最普遍的便是扮作风水先生或者算命先生。陈瞎子早年间阅历极广,更兼精通百家方技,尤善相人颜面,打卦测字等江湖伎俩,所以他现在给人摸骨算命,虽只为骗财糊口,却也能说得有条有理,不露丝毫破绽。 
   实际上相面摸骨都是虚的,人的面相与骨相是先天所成,若说与命运品性相关,实在是牵强附会,但陈瞎子这种老江湖,自有他们相人的经验,但怎么样才能知道一个人的人品做派如何? 
   人有三六九等,是半点不假,并不是说要以身份地位的不同,来决定人之高低贵贱,世上有君子便有小人,相人之法,全在于其人志趣的取舍远近、气量的深浅宽窄。 
   人的志向气量高低,绝不可同日而语,有的人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就好比是麻雀,每天想到的只是爪子底下的食物,把肚子填满了也不过百粒粮食,它鸣叫的声音,最远超不过几亩地的范围,这就是麻雀的气量。 
   而有些人刚好相反,他们能高瞻远瞩,有如鸾凤之志,一旦展翅腾空,就要一举千里,不是梧桐树不栖,只有见到初生的朝阳才会鸣动,有冲天之翼者,必不肯托寄草篱矮墙,人之气量的深浅高低,一半得自天生,一半受于后天,其间就有着这么大的区别。 
   卸岭力士半匪半盗,属于绿林道,他们观人取相的标准,是宁撞君子盗,莫遇小人官,通过察言观色,以及日常举动,来判断这个人是不是适合入伙,在这方面半点不能含糊,以便防止有同伙内哄,或是背后捅刀子暗下毒手的小人。 
   在瞎子的印象里,老羊皮和他兄弟羊二蛋都起气量极浅之人,而且眼界不高,说不好听的,这兄弟俩就是奴才命,只适合当卑微的下人,尤其是羊二蛋,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忠厚本分的放羊娃子,但他形不胜貌,久昧心不明,肚子里边全是花花肠子弯弯绕,可气量却偏不够,屈于用心,便想作奸犯科也没那份魄力和心智,这号人有贼心也有贼胆,但缺贼骨,难成大事,日后必为他人所役,不会有好下场。 
   我听瞎子所说确属实情,羊二蛋先被人引上邪路做了胡匪,然后又投靠倭国人成了汉奸,玩火者自焚,最终死得极是凄惨。原来平时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术不正。不过这种观人相心的本事却需要极为老到的经验和阅历,其至比看风水还要难得多,毕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口面不知心。 
   瞎子说了些老羊皮兄弟跟随他的所作所为,但他并不知道百眼窟的事情,我只再向他老羊皮立下遗言要在死后穴地八尺、裸尸倒葬,却遭雷火击焚,在坟坑中与一只体形硕大的黄鼠狼子同被烧得焦糊难分,这么多年我从没再见闻过类似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仍是满头雾水,想不出其中缘故。 
   陈瞎子自打南下云南之后,便再未与老羊皮兄弟谋面,此后的种种事端,也是由我全盘转述于他。瞎子听了老羊皮死后发生的那些怪事之后若有所思,他似乎知道些元教之事,当下冷哼了一声:“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 
   我问瞎子此话怎讲,难道老羊皮临终前安排下的这些举措另有隐情。 
   瞎子说:“胡大人也是倒斗的行家里手,上至山陵,下至荒坟,想必见了不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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