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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杀人之门-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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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菜刀的刀柄是湿的,拿起来一看,完全没保养的菜刀理应布满铁锈,可是此时非但刀锋闪着银光,连生锈的地方也少了许多。很明显地,父亲磨过刀。
    和做菜无缘的父亲,应该没必要用儿子磨雕刻刀的磨刀石来磨菜刀。就算真的有其必要,他的目的也一定不是为了做菜。
    那天的天气和往常一样,从一大早起就很热,但我却感到不寒而栗。
    我敢肯定,父亲打算杀死志摩子。

    千万不能让他那么做——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想到志摩子把我们害得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我觉得父亲要杀她是理所当然的。
    我反而对别件事情比较感兴趣。那就是父亲打算用什么方法杀她呢?打算什么时候杀她呢?杀了她之后要怎么做呢?还有,他想要杀她的念头有多强呢?
    在咖啡店里盯着志摩子的父亲,以及以前埋伏在仓持修家旁的自己,这两个影像在我脑中重叠在一块儿。当时,我没有成功地让仓持吃下毒药。虽然那是我自己不让他吃下毒药的,但事后回想起来,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失败。我自以为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却被他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三言两语弄得晕头转向,松懈了心情。原来我的杀人意念,也不过尔尔。
    也许这样的说法很奇怪,但我想要父亲示范给我看。祖母去世的时候,有谣言说母亲下毒。要是那件事是真的话,当时的我也很想问母亲,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面对“那种事”的呢?
    父亲磨好菜刀,是打算拿来当做凶器使用吗?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好像还少了什么。用菜刀杀人的行为总让人感觉是冲动行事、漫无计划的。我希望父亲务必成为一个冷酷的执行者。我希望他能让杀人的念头在体内发酵,缜密地拟定计划,然后大胆地执行。要做到这点,下毒无疑是最适合的杀人手法了。那时候,那个装昇贡的瓶子,还藏在我的抽屉里。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告诉父亲这件事。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父亲夜里不再出门。但相对地,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认为他可能在想杀人计划吧。
    因此,即使我人在游泳池贩卖部工作,一颗心却也是悬着。我在想,父亲会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跑去杀死志摩子。老实说,我甚至希望能够当场亲眼看见父亲杀死她。
    当然,我也不是整天都在想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令我烦恼不已。
    我想,江尻阳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不管怎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的心情产生了变化。内在的变化也会显现于外在。她一天天地改变,那令我着迷天真少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纯真无邪的笑容原本是她迷人的地方,但现在她的脸上却经常露出忧虑的表情。可偏偏这种不曾见过的表情,更为她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阳子,你最近有点怪怪的,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准时机,决心好好地问她。那时刚好没有客人。
    “没什么呀。”她笑着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烦恼呢。看你经常想事情想得出神,不是吗?”
    “噢……我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挥挥手。“谢谢你担心我。”
    “如果没事就好。嗯……对了,今天还是不行吗?”
    “今天?”
    “游泳啊。工作结束之后,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游泳?就像之前一样。”
    “噢。”她的笑容变得僵硬。“对不起,我有事耶。”
    “是哦。那就算了。”我也试着挤出笑容,但应该只会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不自然吧。
    打工结束后一同去游泳的乐趣完全被剥夺了。只要一到下班时间,阳子就像是被什么催赶着似地,匆匆忙忙回家。
    我很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样的。是从见到仓持那天开始。自从那天以来,她就变了。
    但我不愿意去想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心里,除了不想让别人抢走我喜欢的女生,也不想让别人玷污了她的纯洁。
    “那么,下个星期三如何?”我问。
    “星期三?”
    “嗯。打工也快结束了,那是最后一次休假了吧?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去看场电影什么的?”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约阳子。后来,我不知道后悔了几千几万次,要是早一点约她的话就好了。
    她一脸抱歉地双手合十。“对不起。星期三我有事了。虽然我也想跟你约一次会……”
    “噢,这样啊。既然如此……,嗯,那就算了。那么,我只能再见到你五天耶。”
    “啊,对耶。时间过得真快。”她扳起手指算了算日子之后说。
    我们的打工到中元节为止。
    到了下个星期三,我去了最近的百货公司。我心想,既然会约不成,至少送点什么礼物给她。
    话虽如此,不曾和女生交往的我,完全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我在首饰专柜和女性用品的楼层逛了好几圈,最后买了一条平凡无奇的手帕。我原本想买条更美的,但都贵得离谱,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隔天,也就是打工的最后一天,我从一大早起,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时候把礼物交给她。
    “你今天也有是吗?”我趁工作的空挡,试探性地问。
    “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忙。”
    “你真辛苦。”
    “还好啦。”她的语气有点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下午五点,暑假的打工结束。领完打工费之后,我和阳子一起走出游泳池,往车站而去。
    “嗯……,十分钟就好,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她一脸意外地回头看我,好像有点困惑。
    “我有东西想要给你。所以……”
    阳子垂下双眼,一手放在头上向我道歉。“对不起。我在赶时间。”
    “这样啊……”我边走边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那么……这给你。”我将纸袋亮在阳子面前。她总算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
    “一点小礼物。本来想送你更实用的东西,可是想不到什么可以送。”
    她从袋子里拿出手帕,脸上硬挤出笑容。“哇,好漂亮。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买来送你的呀。”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用啦。是我自己要送你的。倒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的电话号码?说不定再找你出来。”
    阳子拿着手帕低下头,默不作声,好像在犹豫什么。
    “你怎么了?”
    “嗯,啊,告诉你电话号码是没关系,”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说:“不过,我有男朋友了。所以,嗯,就算你打电话给我,我想我大概也没办法出来。”
    “啊……”我呆立原地。倒不是因为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而是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白。
    “啊,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把我当做普通朋友,跟我见面就行了。”
    “抱歉。我不擅长处理感情这种事。”她将手帕放回袋子里,递给我。“这,我不能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不用还我。请你收下。”
    “可是……” 
   “真的没关系。况且,像这种图案的手帕,我也不能用。”
    “是吗……,那么,我就收下做纪念好了。”她将袋子放进包包里。
    我们再度往前走,但我的心情好沉重。我的初恋就这么简单地落幕了。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通过车站的监票口之后,我说:“那个和你交往的人,我该不会认识吧?”
    阳子显得不知所措,但看来不是很惊讶。她大概也预料到我已经察觉到了吧。
    她一语不发地点头,紧抿着唇。
    “是嘛,我就知道。”我叹了一口气。“今天等会儿也要见面吗?”
    “嗯。等她也打完工之后。”
    “是哦。”我没有其他该问的问题,也不打算让她受折磨。
    我们在上月台的楼梯前停下脚步。我和她要搭不同的电车。
    “那么,保重。”我说。
    “嗯。”她点个头,步上楼梯。电车好像刚好进站,当我走上月台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芳踪。

    我到套餐店解决晚餐后才回家。父亲则在超市里买来烤鸡肉串,当做啤酒的下酒菜。他已经喝光了三大瓶酒。
    我看了酒瓶一眼,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玻璃杯回到客厅,坐在父亲面前问他:“我可不可以喝一杯?”
    父亲惊讶地瞪大了眼。“搞什么,你还是高中生,别开玩笑了。”
    我心想:“没好好工作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我。”但我闷不吭声。电视上正在转播夜间棒球赛,我别过头去看电视。
    过一会儿,我察觉父亲在倒啤酒。转头一看,他将啤酒倒进了我的杯子里。我向父亲道谢,灌下啤酒。沁凉的口感和恰到好处的苦涩在嘴里散开。那并不是我第一次喝啤酒。
    “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父亲问我。
    “不,没有。倒是爸爸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喝酒就喝罢了。”
    “我也是。”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幕滑稽的画面。我们父子俩居然都因为忘不了离开自己身边的女人而在喝闷酒。
    后来大概是酒精发挥作用,我睡着了。之后因为听到了某种声音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等到醒来一阵子之后,我才想到那是玄关大门的声音。
    当时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多,到处都看不到父亲的身影。
    我一惊之下跑到厨房去,打开流理台的门一看,那把菜刀不见了。
    我的心跳加速,全身发热,腋下却冷汗直流,不禁打了个颤。
    我急忙换穿衣服,离开家门。我的口袋里放着今天刚领的打工费。一到大马路,我马上拦下一部计程车。当时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搭计程车。我告知目的地后,计程车司机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是因为一个高中生竟然在夜里要去不该去的地方吧。但他没有拒载(* 日本司机基于下列四种情形,得拒载乘客。一、在车内做出违反法令规定、公共秩序及善良风俗,且不听从制止、指示者。二、酩酊大醉、服装不洁,可能造成其他旅客困扰者。三、无人陪同的重病患者。四、身患传染病的患者。)。
    我在车站前下车,和那一天晚上一样走路过去。卖关东煮的路边摊也一样在营业。
    我和之前一样走到同一个地方,抬头看那间深夜营业的咖啡店,果然在窗户的那头发现了父亲的身影。他一直盯着对面的大楼入口。那姿势宛如一座石像般,一动也不动。
    可惜的是,没有车停在附近,我只好走到马路对面,躲在小巷子里。小巷子有小便和呕吐物的痕迹,发出阵阵恶臭。
    不时有人三五成群地从那栋大楼出来,却不见志摩子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三十分钟以上,志摩子总算出来了。她独自一个人,身穿朴素的连身洋装,好像是要回家。
    她走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小巷前面穿过。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此时父亲正跟在志摩子的身后。


十一

    父亲微微弓起的背部,释放出一股无以言喻的迫人气势。我确信,父亲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下定决心要跟踪那个女人杀了她。
    我吞咽下一口口水,却感觉到口干舌燥。我忍受着舌头黏在口腔上的感觉,悄悄地走出小巷,尾随在父亲身后。
    志摩子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我们父子在她后面,径自往车站的方向走。那时早已过了最后一班电车发车的时间,她大概打算拦计程车吧。而父亲应该也很清楚她平常总是在那一带缆车。
    父亲加快了脚步。要是在追上她之前让她坐上车,可就没戏唱了。我小心翼翼地不被两人发觉,也加快了脚步。
    我在想,父亲打算如何犯罪呢?一旦到了车站,就算是深夜,无论什么行动都会被人看见的。要是突然挥起菜刀砍人,必须马上引起骚动。难道父亲已经有所觉悟,纵使被人看到也要执行杀人计划吗?刺杀她之后父亲就只能逃跑,在没有预备逃走用的车辆的情况下,他认为能够顺利逃脱吗?还是他认为只要杀了她就了无遗憾,即使当场被警察逮捕也无所谓?
    我边走边想象自己是杀人凶手儿子的情景。光是想象就令人害怕得快要发抖,但事实上,我的心里仍对此有所期待。杀人凶手的儿子——我总觉得这句话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我期待自己能够得到那股力量。
    要是别人知道我是杀人凶手的儿子的话……
    应该就不会有人敢瞧不起我了吧。不仅如此,所有人一定会对我退避三舍。他们心里会想:“别惹恼他!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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