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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女秘书的秘密-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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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下来,开始哭泣。 
  “算了算了。”白莎说:“把这些看家本领装个罐头藏起来。眼泪跟丝袜一样,对我没有用。我要事实。” 
  宝兰说:“实在已经都给你们说对了。他们要抓贝可一点把柄。他们叫我把他引上钩,但是他不肯上钩。我们说了再见。季贝可和狄乔狮一起开车离开了。他开的是季贝可的车,车里另外有一个女人……狄乔狮的女人。他们一起在谈夫人处和我说的再见。下一件事是一个电话,告诉我要我准备出差去过一个夜晚。” 
  “电话来时,你在哪里?” 
  “我坐在谈夫人处和谈夫人聊天。她有点气恼,这样早这次约会就搞砸了。有点怪我没有合作。” 
  “你怎么办?” 
  “谈夫人给我叫了辆计程车。我……” 
  “等一下。”我打断她的话:“计程车司机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认识,当然我认识。是姓贺的。姓贺的是谈夫人特约的。这里一切事都找他。” 
  “之后呢?” 
  “计程车带我到天堂汽车汽车旅馆。要我去14号,告诉我说我的男伴太醉了,改变主意了,感到寂寞了,醒回来时要我陪伴他。” 
  “这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是的。” 
  “你怎么办?” 
  “我看他已经差不多要醉得不省人事了。就把他放在床上。过不多久,听到他吞咽和哽住的声音,一看他已经不行了。开始以为他昏过去了,然后我听听他心跳,没有心跳。摸他脉搏,没有脉搏。我知道他死了。我探他口袋,发现一张紧急通知卡片在皮包里。所以我当机立断做了自己认为最恰当的事。我打电话通知他在圣塔安纳的太太,老实告诉她这家伙和我在汽车旅馆中。告诉他太太他死了。告诉他太太我要开溜了。” 
  “她怎么办?” 
  “我从报上见到的。她还真能干。她开车进去,和死人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假装发现报警。” 
  “你有没有告诉她,钥匙放在哪里?” 
  “有,放在门口垫子下。” 
  白莎说:“很好,亲爱的,去穿点衣服。抱歉把你打得那么凶。用点冷敷在脸上,就会没事的。” 
  我走向电话,拿起来拨号。说道:“总机,我要凶杀组的宓善楼警官,是重要事,请快一点。” 

  
  


18



  宓善楼警官一开始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他仔细地听宝兰的陈述,他把双眼眯成一条缝。他拼命咬嘴里没点火的雪茄,把个雪茄头在嘴里移到左面,又移到右面。偶而向宝兰看看,眼光移到白莎脸上,移到我脸上。 
  宝兰说完,善楼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转向我。“好了。小不点,”他说,“你又在操纵这件案子了。目前我一切还是存疑。你有什么建议下一着棋该怎么走吗?” 
  我说:“贺汉民,那计程车司机。” 
  “那个贺汉民是没有问题的,”他说,“他和警察现在非常合作。我对他很了解。” 
  “我们试试看你了解多少。”我说。 
  “我告诉你,他把谈夫人那行都告诉我了,”善楼说,“他这精明鬼早就看出罗德大道那房子在搞什么鬼。但是只要他常有车资、小费好赚,他乐得闭口发财。”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开车去圣大芒尼加汽车旅社的事?”我问。 
  “没有,”善楼说,“他没有。”过了一下他又说:“可是那是我没有问他!他不知道这次车程和本案有关。也只有你一个人认为这个人被人下了毒,又说他也可能是被谋杀的。其实照我看来,这个人倒真可能后来发现自己太严肃了点,又想要那女了回来陪他了。” 
  “好,”我说,“我们去问问贺汉民,要是他真心和警察合作,他会证实宝兰的说词的。” 
  “假如他一口承认有过这一次,载过宝兰,又如何?” 
  “我们到时候再说。”我说。 
  善楼说:“唐诺,你真该死。你到东到西要凑一脚。这件事本来你就涉有重嫌。对季贝可的事本来一无所知。死亡证明是法医出的。尸体早已火化了。什么都查不出了。” 
  我说:“贺汉民在说谎。我没有给稽玛莲什么信号。她坐计程车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坐在车里等。他完全弄假,为什么呢?” 
  “那家伙可能弄错了,”善楼说,“你自己也说过,有一辆车和你的车完全一样在附近出现过。他可能见的是那一辆车。” 
  “没错,有可能。” 
  “再说,也可能是你在说谎。” 
  “也有可能,”我告诉他,“让我们去看看贺汉民不犯法。” 
  善楼叹口气,站起来:“好吧,我这个人心软。鬼迷了心,又被你牵着鼻子走一次。” 
  他转向宝兰。“你乖乖留这里,”他说,“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不可以和记者说话。不能打电话给那姓狄的家伙。有电话进来不准接。有人在门上敲门,不准去开门。不要乱动。哪里也不准去。假装你不在家。一直到我回来。我回来时会先按铃3下,停一回按2下,再停一回按1下。3…2…1。记住。听到这个记号你就开门。否则一律不理。知道吗?” 
  善楼一付无奈地走向门口:“走吧,小不点,我们跑一趟。” 
  白莎说:“你们不需要我吧?我饿死了。我要去吃早餐和……” 
  “对了,我倒真忘了,”善楼说,“你留这里看住她。” 
  “你有贺汉民的地址吗?”我问,“他是上晚班的。” 
  “当然我有他地址,”善楼说,“你们外行人就这点不好,老以为警察是粗心大意的。走吧,早完事早结束。” 
  门口有辆警车在等候善楼,我们直接就到了贺汉民住的地方。 
  地址是在破旧的公寓区。贺汉民在那一区的一个公寓里有间小房间。公寓外观还可以,里面有一股陈旧的烹饪味道。 
  善楼找到正确的房间号,重重地敲门。 
  过了一阵,有睡意的男人声音在里面问:“什么鬼事?” 
  善楼说:“警察局的宓善楼警官。开门。” 
  “老天,怎么又来了,”声音在里面说,“每件事都说过一百遍了。” 
  “我叫你开门。”善楼说。 
  贺汉民现在都清醒了。 
  “警官,”他抗议道,“这时间对我不太方便。我不能让你进来。你下去在车中坐着,我2分钟内下来看你。” 
  善楼说:“开门再说。” 
  “我……有客人在。”贺汉民说。 
  “该死的,”善楼说,“我叫你开门。” 
  过了一下,门打开了。 
  贺汉民头发糟乱一堆,穿了长裤和衬衫。衬衣没系在长裤里。床上一个漂亮女郎,把被单拉到下巴下面,已吓得半死。 
  善楼理也不理那女郎,直过去在床脚那一头坐下。我只好站在一个台面上有镜子的五屉柜前面。 
  善楼说:“退回到4号那个晚上,你用计程车带一个女人去圣大芒尼加一个汽车旅馆去,是怎么回事?” 
  “我?”贺汉民用一种自尊爱伤的味道问。 
  “是的。”善楼说。 
  “我一点也想不起有这件事,”贺汉民看看我说,“警官,怎么回事,为了放他一马,要坑我进去呀?” 
  “我在问问题,”善楼说,“你有没有带一个小姐去天堂汽车旅馆?” 
  “我要去看我工作报告单,确定一下才行,但……” 
  “去你的,这趟任务你不可能忘记了的,”善楼说,“想起来了吗?” 
  “我……我这样说好了。也许有。”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贺汉民说,“这和你在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不知道,”善楼说,“我要你告诉我谈珍妮每一件事,和她旗下女孩的每一件事。” 
  “我不都告诉你了吗?” 
  “你没有告诉我葛宝兰的事。”善楼说。 
  “宝兰……我不认识什么宝兰呀……噢,你是指小兰。” 
  “可能是,但是你没有告诉我小兰的事。” 
  “我不太做小兰的生意,”贺汉民说,“另外还有几位小姐……她们生意多一点。你看,我告诉过你、谈夫人不要她那个地方太受人注意,也不喜欢关系人太多,所以尽可能把生意交给一个计程司机。她们有事都找我。只要有人找我,总机一定按客户意思把我遣出。我不在才派其他司机。” 
  善楼把雪茄在嘴里换了一个方向,看看床上的女人问:“这个是什么人?” 
  “朋友。”贺说。 
  我把台面上有镜子的五屉柜抽屉打开,翻弄着里面的东西。 
  “你什么名字?”善楼问女郎。 
  “杜兰。”她说。 
  “你也是谈夫人旗下一员?”善楼问。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也没有告诉我什么杜兰。”善楼对贺汉民说。 
  “杜兰是我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贺说,“我多少要罩她一下。” 
  “换句话说。你还是隐瞒了不少你不想说的。” 
  “只有杜兰这件事。警官。” 
  “还有小兰。”善楼说。 
  “就算还有小兰,”贺说,“小的事情也许我漏说了一、二件。但是重要的都说了。” 
  我把手伸进抽屉里面,拖出一只女人的毛织长袜。叫善楼来看。 
  “有什么想法吗?”我问。 
  善楼看这只袜子好几眼,想要摇头,突然对这花式起了联想。 
  “嗯,”他说,“装了石头,敲谈夫人脑袋,就是这种袜子。另外一只呢,在吗?” 
  贺汉民突然向门外冲去。 
  宓善楼的行动有如一台保养良好的机器。他用左手攫住袜子,右手及时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下巴肿起一块。 
  宓善楼又看看那只毛袜,看看我,自后腰拿出他的手铐,一下铐上尚未清醒的贺汉民手上。 
  他对杜兰说:“好了,妹子,把衣服穿起来?” 
  “当了大家的面?”她问。 
  善楼严峻的看她一眼:“不要叫我笑掉牙了。” 
  杜兰叹口气,慢慢起身离床。 

  
  


19



  报纸都把这件事当成大新闻。 
  宓善楼警官,和他上司凶杀组组长,什么线索都没有,只凭一只留在现场的女毛袜,里面有块石头,侦破一件复杂的谋杀案。 
  他们把谈珍妮的谋杀案再翻出来炒一次。说她在罗德大道的艳窟,是一个计程司机贺汉民犯罪活动的前站。也是另外一个白天正正经经做房地产,晚上从事敲诈活动的狄乔狮的根据地。 
  他们小心地形容丘家伟,是一个大公司的重要人物,是一个社会名流,没有写出名字来。只说因为公司股权之争,他缺乏控制,求助于他朋友狄乔狮。因为他想控制公司股权,又没有足够金钱,所以想出了一个办法,希望制造一点小把柄使大股老板自动妥协。但是对方不肯入彀。于是这些人急于把事实遮盖起来。 
  谈珍妮对这件事知道太多。想自己干一点敲诈的勾当。由于这种行为会有可能使全案内幕爆发出来,所以狄乔狮和贺汉民两个找到谈珍妮要逼她就范。 
  他们争吵内容写得很清楚。是贺汉民用一只女人毛袜里面放块石头带来的临时武器,动手打击她的头,狄乔狮动手勒死昏迷的谈夫人。那位名流本来约好在那里见面的,但是想到了警察已开始注意那宅子,所以没有进去,也没有参加这次谋杀行动。警方对他名字目前没有公布,但正在广泛搜证,看有没有别的牵连。 
  为了争股权,想把大股东陷入“仙人跳”未遂。这些人紧急想把这件事遮盖起来。但是他们认为有一个女人,已经见到太多,足以使事情翻船。所以他们想办法要迫她离城。这是机警的宓善楼警官得到的第一线索。他和凶杀组马组长讨论后两个人通宵达旦的工作,不到48小时内侦破了全案。 
  狄乔狮,目前在逃。贺汉民被捕后,已完全招认,自认有罪,以求法庭将来减刑。警方认为未公布姓名的名流既没有实际参与谋杀,也没有教唆。再说更未参与谈珍妮、狄乔狮与计程车司机合营的艳窟敲诈机构。他涉及的只是利用他们来争取股权委托,控制公司。 
  报纸上没提到季贝可的死亡事件。 
  “季贝可的事怎么办?”白莎问,“将来会露馅吗?” 
  “不会,”我说,“我和利南门在电话上谈过。警方说,他们对季贝可的故事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打电话给他太太要一起出去度假。” 
  “尸体已经火化了。不可能有任何证据说他中毒而亡。现在凶手当然不会说,警察则不敢说。因为说了也无法证明,反叫别人发现一件谋杀案从警方手中溜了过去。” 
  “在警方立场看来,这些人已绳之以法了。一件漂亮的命案侦破了,对凶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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