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第2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汤川点点头,用指尖按住眼镜的横架往上扶了扶,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假设可以成立。”
“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也还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的确如此,但你有办法证明你的假设吗?”
“很遗憾,我没有。”
汤川从咖啡机上取下了咖啡壶,将里边盛的咖啡分别倒进两只杯子里,拿起一只递给了薰。
薰向他道了声谢,接过了杯子。
“你们不会是在合伙引我上钩吧?”汤川说道。
“啊?”
“我问你,你不会是和草剃串通好了,打算来因我上钩的吧?”
“引老师您上钩?为什么啊?”
“因为你已经巧妙地勾起了曾经决心不再协助警方的我的求知欲了,而且还在诱饵上撒了草剃陷入爱河这一散发着危险香气的香料。”汤川翘起一侧的嘴角笑了笑,一脸享受地啜了一口咖啡。
红茶专卖店“Couse”位于日本桥大传马町,在写字楼的一层,眼前就是银行林立的水天宫大道。可想而知,每人午休时间,这里必定会挤满了白领丽人。
草榷走进玻璃门,首先看到的是茶叶卖场。他事先调查过,这里经营着五十种以上的红茶。
在卖场的后面,是一间茶室。虽然下午四点感觉不早不晚的,但屋里依然三三两两地散坐着女客的身影。有几个在翻阅着杂志的明显就是公司制服。这里看不到男客的身影。
一位身穿白衣,身材娇小的女招待走到他身旁。
“欢迎光临。就您一位吗?”她的笑容明显有些生涩。也许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独自一个人到红茶专卖店来坐坐的那种人。
草剃应了一句“就我一位”。服务生脸上保持着微笑,把草剃带到了座位上,座位靠墙。
品名目录上印满了草剃昨天之前都还一窍不通的各种红茶的名目,但如今他不但已经认识了其中的一部分,还亲口尝过。这已经是他走访的第四家红茶专卖店了。
他招手把刚才的那名女招待叫到身旁,要了一杯奶茶。他在上一家店里听说过,这是一种在Assam红茶里掺入牛奶煮成的茶饮。他挺喜欢的,就想不妨再喝一杯。
“呃,另外,我其实是干这行的。”他把名片给女招待看了看,“能麻烦你把店长叫过来吗?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刚看清楚名片上写的内容,女招待脸上的笑容便消失。草剃连忙摆手道:“不必担心,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想打听打听客人的情况。”
“是,那我先去问问。”
草剃说了句“有劳”。他原本还想顺便问一句可否吸烟,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墙上贴着的“所有席位全部禁烟”的标识。
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店内。店内环境清幽,令人感觉心情平静,桌椅摆放得很有讲究,即使有情侣结伴而来,也无需在意身旁的其他客人。也难怪真柴义孝会常来光顾。
但草剃心中却没抱太大的期望,因为之前走访过的三家店也给他留下了类似的印象。
没一会儿,一位身穿白衬衫配黑马夹的女性毕恭毕敬地站在了草剃面前。她看起来约摸三十五六岁,妆化得很淡,头发扎在脑后。
“请问您有何贵干?”
“请问您是这里的店长吗?”
“是的,我姓滨田。”
“在您工作的时候前来打搅,实在是抱歉。坐下谈吧。”让她坐到对面之后,草剃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的人正是真柴义孝。
“我们目前正在对某个案件进行调查,请问照片上的人是否曾经来过这里?我问的时间是距离现在大约两年前。”
滨田店长伸手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阵,最后歪着头说道:“感觉似乎见过,不过我不敢确定。毕竟这里每天都会有许多客人光顾,而且总盯着客人的脸看也很失礼。”
她的回答,和之前的三家店给的答复也大致相同。
“是吗?我想他当时应该是和女友结伴而来的。”
他为了保险起见加了这样一句,但她却依旧歪着头微笑道:“平常也有许多情侣光顾本店的。”说完,她把照片放在了桌上。
草剃点点头,朝她笑了笑。这是他已预料到的反应,所以也谈不上失望不失望,但心中的徒劳感确有增无减。
“您要问的就是这些吗?”
“嗯,谢谢您的配合。”
就在滨田店长听了草剃的话起身离开之后,刚才的那名女招待端着红茶过来了。她正准备把茶杯放到桌上,看到上面有张照片,就停住了。
“啊,抱歉。”草剃连忙收起了桌上的照片。
但她却依然没把茶杯放下,而是望着他连连眨眼。
他问了她“怎么了”。
“照片上的这位客人他遇上什么事了吗?”女招待小心翼翼地问道。
草剃睁大了眼睛,重新把照片递到她眼前问道:“你认识这人?”
“算是认识吧……曾经是这里的客人。”
滨田店氏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话,转身走了回来。
“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想应该不会有错的,这位客人来过店里很多次。”
听她的语气虽然不太确定,但看起来她对自己的记忆充满自信。
“我可以耽误她一会儿吗?”草剃向滨田店长问道。
“啊,好的。”
这时店里正好进来了新客人,滨田店长便转身招呼去了。
草剃让女招待在自己对面坐下来,开始问她:“你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客人的?”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前,当时我才刚到这里上班,连红茶的名字都还记不清,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我才会印象如此深刻。”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总是和他太太一起来的。”
“他太太?是位怎样的女性呢?”
“留着长头发,长得挺漂亮的。看起来似乎是个混血儿。”
草剃心想,看来不是真柴绫音,因为绫音是个典型的东洋美女。
“年纪呢?”
“大概三十多一点吧,也有可能再稍大一些……”
“他们两人自称是夫妻吗?”
女招待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这个嘛……或许是我个人感觉吧。不过他们看起来确实挺像夫妻的,感情很好,有时候感觉好像是购物回家途中到这里来休息一下。”
“有关和他一起来的那位女性,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吗?再怎样琐碎的细节都行。”
女招待眼中浮现出困惑,草剃心想,她此刻可能是在后悔不小心说出她认识照片上的人了吧。
“这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女招待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那女的或许是画画的。”
“画画的……画家吗?”
她点了点头,抬眼望着草剃说道:“她有时手上会拿着素描本或者这么大的四四方方的大盒子。”她说着用双手比了大约六十厘米的距离,“扁平的盒子。”
“你没看到过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吧?”
“没看到过。”她低下头说道。
草剃回想起之前若山宏美述说的情况。她说真柴义孝当时交往的女性从事的是和出版有关的土作,而且还出过书。
画家出书,应该就是画册了,但据若山宏美所说,真柴义孝很烦对方询问读后感。他想,如果是画册的话,应该没什么太烦的。
“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些什么呢?”草剃问道。
女招待歪着头想了想之后,向他投来了试探的目光:“他们俩莫非并非夫妇?”
“应该不是。干吗问这个?”
“不,没什么。”她说着把手贴在脸颊上,“我记得当时他们似乎是在谈沦关于孩子的话题,说是想早点要个孩子什么的。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或许我把他们和其他夫妇弄混了也有可能。”
虽然她的语气依旧不肯定,但草剃却坚信这女孩的记忆力很可靠,她根本就没把他们和其他人弄混。她所说的,毫无疑问正是真柴义孝和他当时的女友的情况。终于找到线索了,他有些兴奋起来。
他向女招待道谢,让他解放了。他伸手拿起装满奶茶的杯子,茶有些凉了,但茶的清香和牛奶的甜美却绝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在他喝了半杯红茶,开始思考怎样去追查那位女画家的身份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汤川打来的。草剃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客人,一边接起了电话:“我是草剃。”
“是我,汤川,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现在待的这地方不能大声说话,不过没关系,你只管说。真是稀罕啊,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说吧,有何贵干?”
“我有事要跟你说,今天你能抽点时间出来吗?”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倒也不是一点空都抽不出来,到底什么事?”
“至于具体的情况,就等见了面再说,现在就只能告诉你与你工作有关。”
草剃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和内海两个人又在偷偷摸摸地搞什么名堂吧?”
“正因为不想偷偷摸摸,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你见还是不见吧?”
草剃心里想着,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拽,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我知道了。上哪儿去找你?”
“地点由你选。只不过你最好选个禁烟的地方。”汤川毫无顾忌地说道。
最后两人决定到品川站旁的一家咖啡店碰头。那里距离绫音住的旅馆很近,如果汤川说的事能很快搞定的话,他打算再去找绫音打听下有关女画家的事。
刚进咖啡店,就看到了汤川,他坐在禁烟区最靠里的座位上,正在翻杂志一类的东西。时近冬日,他却只穿一件短袖衫。把黑色皮茄克放到了身旁的椅子上。
草剃走过去站到他对面,可他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啊?”草剃说着拉开了椅子。
汤川脸上毫无半分惊讶的神色,指着正在看的杂志说道:“有关恐龙的报道。上面介绍了一种用CT扫描化石的技术。”
看来他早已察觉到草剃的到来。
“科学杂志吗?用CT来扫描恐龙的骨头,又有什么用?”
“不是骨头。是用CT扫描来鉴定化石。”汤川终于抬起了头,用指尖往上推了推眼镜。
“一样的吧,那些恐龙化石不就是些骨头吗?”
汤川咪起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兴味盎然地说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从不辜负我的期待,总能说出我预想中的答案来啊。”
“又拿我开涮?”
服务生走到两人身旁,草剃点了杯番茄汁。
“以前从没见你点过这东西啊。怎么,关注起健康来了?”
“没你事。我只是不想喝红茶和咖啡罢了。快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地说吧。”
“我还想再和你探讨探讨化石呢,算了。”汤川端起了咖啡杯,“你听鉴证科谈论过下毒手法吗?”
“听过,你设想的那种手法肯定会留下痕迹,因此,运用于本案的可能性为零。没想到神探伽利略也会犯错啊。”
“‘肯定’和‘可能性为零’这种说法并不科学。顺便说一句,光凭我提出了正解以外的假设,就断定我犯错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过看在你不是科学家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如果你想强词夺理的话,麻烦你换种更直接的说法,怎么样?”
“我可是连这么一点点都不认为我已经输了。推翻假设本身就是一种收获,因为这样一来,剩下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少。就等于在咖啡里掺毒的路又堵上了一条。”
番茄汁端上来了,草雍没用吸管,“咕嘟”喝了一口。之前他一直在喝红茶,番茄汁给他的舌头带来了一种新的刺激。
“路只有一条。”草剃说道,“就是有人在水壶里下毒。这个人要么是若山宏美,要么是真柴义孝周日邀请到家里去的人。”
“这么说,你否定在水里下毒的可能性?”
听了汤川的话,草剃撇了撇嘴,说道:“我相信鉴证科和科搜研。他们没有从塑料瓶上检测出有毒物质来,那就说明当时水里并没有毒。”
“内海君认为那些塑料瓶或许曾经被人清洗过。”
“我知道,她说是被害人自己洗的是吧?我敢打赌,这世上是没人会去清洗装水用的空瓶的。”
“但不等于可能性为零。”
草剃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打算把赌注押在这种很小的可能性上吗?那随你的便,我可是要走我的平坦大道的。”
“我承认你现在所走的确实是最稳妥的道路,但凡事都有万一,而追查这种万一的可能性,也是科学世界所需要的。”汤川用严肃而认真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我想再到真柴家去看看,你能让我进去吗?我知道你现在随身带着他们家的钥匙。”
草剃看了一眼这位怪人物理学家:“你还想看什么?绫音前两天你不是已经让内海带你看过了吗?”
“我现在的着眼点已经和当时有所不同了。”
“什么着眼点?”
“极其单纯地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想法。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