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鬼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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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阿福今年三十有四，此刻妻子怀孕，在我们当地看来，应该是中年得子的。要是按照一般的青壮汉子，二十五岁之前就会有孩子的。
这以前的年代，人的寿命不长，得养儿防老，死的时候得有人披麻戴孝的。
独眼老人道：“你妻子可曾受过什么惊吓之类的啊？”
“上次我在工地加班的时候，我表舅来找我。是我媳妇去把我叫回来的。我记得是半个月前的快要天黑的时候。”雷阿富说道。
“农历六月十三。那个日子啊。”独眼老人敲打了几下手指，而后脸上一脸愁容。
“到底有什么事情啊？”雷阿福叫道。
医生和产婆都焦急地等着，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雷阿福的老婆更是偶尔发出一些声音出来，已经没有什么生机了。
“我让你们不要去那龙头山上开挖。你们不信啊。”独眼老人大声骂道。
只听到雷阿福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八月大叔，求求你救救他们母子俩吧。”
“你起来，我既然来了，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八月大叔说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独眼老人把我叫道一旁，道：“这产妇去了工地，只怕是被那胎煞看上了。所以特意来作怪。我们得想过办法将他引出来。”
“这胎煞就是六郎的儿子，他有个名字叫白风。他厉害得很，上一次差点吃了我的心还有脑袋。”我悻悻地说道。
“你过来，我将这两道符贴在你的身上。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去解开这产妇身上的煞气，你想办法把……那个白风引到水边去。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独眼老人快速说道。这煞气入侵，致使产妇经络受了损害，这医生属于西医，这经络之诊断肯定不及独眼老人的。
有了两道符在身上，我也放下心来。出了雷阿福的家，便在院子的大门口处撒了一泡尿，我这童子尿只怕能阻挡一下白风。至于为何要把白风引到河边，我不太清楚原因。
天色渐晚了。屋里面慢慢想起产妇的喊叫声，很显然独眼老人将产妇的生命本性给激发出来了。
风动必有因由，况且这一道奇怪的风。
我心中暗暗想道：“这白风肯定是来了啊。”
风的流动是因为大气气压的不一样。而这气压不一样，多半是因为气温不一样的。这是最基本得地理知识。
白风天生阴冷，容易产生高气压，四处是一个低气压，很显然风来的地方就是白风的来向。风势缓慢，我知道白风是在慢慢地盘旋着。
“白风，你出来吧。”我大声叫道。
“你没死啊，又在这里碍事情啊。”白风冷冷地说道。
“这雷阿福一生勤勤劳劳，更是待人善良的。你如何能去害他啊？”我挡住了白风，语气之中更是责怪于他。
“哪有怎么样啊？”白风说道。
“你算定了产妇的临盆日期，今日前来可是来作恶。我可不答应，你可知道我的缚鬼索的厉害。”我说话的时候，假意在身上翻动了几下。
白风矮小的身子不由地后退几步，眼神更是射出几道狠毒的眼光。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逞强。”白风咬咬牙狠狠地说道，“我已经去问了我那个叔叔，他可告诉了我应对这缚鬼索的方法。”说完话之后，白风不由地大笑起来。
而后，只见白风身影一动，已经扑到而来。我来不及反应，白风已经抓到了我，只是身上的灵符起了作用。白风好似被电到一般，往后推了数丈。
“白风，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要一件事情，我要去河边才能告诉你。你去不去？”白风诡异地看着我，眼神转了几下。
忍不住问道：“是和他有关吗？”
“你来还是不来，我随你。”说完话的瞬间，我大踏步地朝河边走去。
经过雷家堡的村口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房子里面，一个微弱的灯光。一个微弱的女孩，迎风招展的样子，我觉得有些眼熟，很可能和我是一个中学的。
这样的一个女孩急速而过，目光并未接触。
白风犹豫了一会，还是追上了我。这雷家堡也是在这朝阳河边上，此刻天色已经昏黄，可见度已经没有三米。我明显地感觉到白风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已经到河边了啊。”白风叫住了我。
我心中叫道：“苦也，独眼老人还没有来。”
“上次我跟你说了那首诗，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母亲白梦的消息。你先告诉我她的消息，然后我才告诉你。”
白风顿了一回，轻轻地跃上河边的一棵老柳树上，缓缓说道：“我母亲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她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她深爱着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是个薄幸之人，我娘肚子里面已经怀了我。他竟然带着我娘要去投河。”白风并没有怎么细细去将他的母亲，我想他对于母亲的回忆只怕是模糊的。
一个几岁的小孩对于母亲的记忆怎么会是完整的。
“你父亲……王六郎他其实很后悔的，受了上百年的煎熬……”
“我不想听这个；你若是想让我原来他；那是不可能的。”白风打断了我，两字小手忽然一动，将晚上归家的燕子抓在手上，而后将燕子丢进嘴里，嚼了起来。白风这下意识的动作吓了我一跳，这真是“食其肉，寝其皮”的表现。
我见白风要走，急忙说道：“你可知道你爹的坟墓在哪里吗？”
“我哪里知道，他们王家最后举家迁走了的。”白风懒懒地说道。白风已经走出去数十米。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父亲的鬼魂也在这龙头镇，在这河水里面，你以前可有去见过他。”我见他走远，我忍不住地大声喊道。
“生前未见，死后再见又有什么意义啊？……你小子，竟然设计骗我。”白风身如闪电躲闪空中的几道光芒。
独眼老人背着一个布袋，慢慢地走来。
白风冷笑道：“就凭你这一点道行，也想收服我。”
（千年胎煞22）百鬼出世
“奇怪，你不过两百年，怎么好像有千年的道行啊？”独眼老人接连打出数道符咒。
“你当真不知，我有个叔叔传我修炼之法。自然胜过一般的修炼之法的。”白风哈哈大笑道。
“真是造孽啊。六郎啊。你在天之灵，可曾愿意看到今日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于我啊。”独眼老人神情有些怅然，一连打出数道符咒。白风身姿灵活，一一躲过，直接朝独眼老人袭来。
独眼老人往后一纵，左手抓住了白风的小小脑袋，只是不到一会，独眼老人急忙将手松开，另外一只手在点了几下，只见独眼老人的左手已然开始变得漆黑。
看来是胎煞白风的煞气侵入老人的手中。
独眼老人说道：“白风，你修炼是什么法门？这般阴邪。”
“你现在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是怎么回事……”白风大声叫道，此刻已然不能动弹，只见他背后被一张道符贴得很紧。此刻白风脸上道道经络浮现，越来越恐怖，煞气更是浓厚。
只见一缕青烟，慢慢化掉。白风居然凭空不见了。
“雷阿福，你过来，这一丝毛发那拿出喂给他们母子喝下去。”独眼老人说道。
“这小孩子怎么喂下去啊？”雷阿福问道。
“你喂给孩子他妈喝下去，而后让他妈喂奶就可以了。”老人强提着一股气力说道。
雷阿福咚咚地跑远了。原来老人让雷阿福跟在后面，这毛发很可能是从白风身上取下来的。可是白风既然是鬼魂，怎么会有毛发的。这世界上的事情真让你费解啊。
独眼老人说完之后，问道：“这胎煞往哪边去了啊，大宝？”
“好像往龙头山的地方而去了的啊。”我估摸地说道。
“好，我们去追。”老人急切地说道。
“但是你的手……”
“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封住穴位了。”老人打断了。然后扑通一声跳入河中。我本来不是蛮会游泳，所幸这一段河面不是十分宽阔，水流也不急，这狗刨式还是很管用的。不过很废体力而已。
上了河岸，是一片沼泽地，月光之中竟然能够看到数只鲜活大鱼在水中不断地游动，丝毫没有人世间的烦恼。
身上沾满了水滴，夜风凉爽，多了一份清凉的惬意。
而后上了沿河的一条路，从这里步行去龙头山只怕得要半个小时。
正在这时，只见一辆奔驰的吉普车在我身后响起，车子停住了我和老人面前。后面的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大叔，你这晚上要去哪里啊？”车上的龙霸天问道。
后面的黑色轿车按响了喇叭，道：“出什么事情了啊？”黑色车子伸出了一个人，正是青龙。
独眼老人一声不吭地跳上了前面的吉普车，道：“去龙头山。”
龙霸天还想再问一些什么，但是打住了。开动车子继续往前走。这吉普车里面除了龙霸天，其余几个正是龙霸天的手下几人。
我忽然有一种奇怪不详的预感。这龙霸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几个手下也是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总让我想起黑夜。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来寻找光明。
吉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开了约莫十分钟不到就到了龙头山的工地上。工地上也好似闻说龙霸天一行人的到来，早上将几个大功率的灯泡换上，一片光明。
我和独眼老人下了吉普车。
从黑色轿车下来了五个人，正是龙飞和龙福，还有白清，然后是青龙和白虎两人。正好五个，而且都是清一色黑色的衣服。
而老人和我无意之下，此刻正是一身白色的衣衫。
黑白分外明显。
独眼老人附耳说道：“大宝，等下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千万要记得拼命地往村子跑。”
“会出什么大事啊？”我不由地问道。
“你不要管这个事情。”独眼老人说完话的时候，慢慢地走向龙飞。
“龙飞，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啊？”独眼老人朗声问道。独眼老人负手而立，一声白色的衣衫显得格外高远，样子也不再那般丑陋。
“你来干什么了？”龙飞反问道。
“不料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会在今日毁掉。”独眼老人忽然长袖一挥，抓起自己身上的长衫，手中更是多了一把利刃。将身上的衣衫割掉一块。
“哈哈，你竟然跟我割袍断义。”龙飞的笑声之中，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悲凉感。
“你们今日之举动可谓令人发指啊。”独眼老人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龙飞的脸上不忍地抽搐了一下。
在老人身后的一个壮汉附在白清耳朵上说道：“老板，这老小二人只怕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了。要不要将他们处理掉。”
“先看着办。”白清表情有些紧张。
我大声叫道：“白老板，你要想杀我们啊。”
白清对于我听到他的对话竟然是表情毫无变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兄弟，你说笑了啊。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去做的啊。”
白清的眼色一动，数个身后的大汉钻进夜色之中，身后背着数个奇怪的东西。远远地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独眼老人拉着我的手，道：“这里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啊。我们还是赶紧找到胎煞为好。”
老人暗捏一个法诀，将左手的黑色痕迹压制下去。老人的脸色更加惨淡。
月光慢慢地散开，又慢慢收拢。乌云挡住了月光。
群山之下只有那几个明亮的灯泡，我相信黑暗再一次来临。几辆汽车拉满了人而来。
“师父，怎么这么大汽车拉了那么多人来啊？”我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他们晚上要动工吧。”老人说完之后，全心全意去寻找胎煞起来。
独眼老人打出几个符咒将山上几个地方封住了。
“我问你一个事情，大宝，你上次在山洞里面是如何度过的？”老人问道。
“也就是睡觉，其余就没有什么了。”
“那就好。”
身后有几个身影跟着。我说道：“师父，这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啊。”
“我知道，是白清的人。”独眼老人冷静地说道。
忽然听到几声“啊”，身后几人滚下山去。口中大叫道：“鬼啊。”我和老人以为是胎煞的身影，看到确实大龙和鬼小龙笑嘻嘻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忽然听到一股奇怪的气味上涌而来。
“不好，是火药的味道。”大龙叫道。
“快往山上跑，一直往上跑。”老人一句话，将我们惊醒了。我和大龙不顾一切地往上跑，这火药线的浓厚的气味，可见这一代埋了不少火药。看来这一片山头要遭殃了啊。
此刻下山已经来不及，只得往山上跑去。
大龙和我一阵小跑，约莫跑了五分钟，只听到一声巨响，身后的石头便如电影里面一样，四处乱飞起来。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啊。”我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以为他和我们一起跑来的。”大龙安慰我道。可是就在这几分钟之内，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见独眼老人身上满是伤痕，抱着的正是胎煞王风。
“这么多炸药，要是我不去救他，他只怕没命了。早就被炸成碎片了。”老人强撑着不倒下去。
“这一群真是黑心啊。他们在用人祭。活人……”白风慢慢昏了过去。
我抬头看到数百光芒流出，戾气遮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