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六辑)-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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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波罗坎特’号飞船就是宇宙废品回收站。”
“你们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些东西吗?”莱斯完全着了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特殊工作。
“这虽算不上是什么伟大的事业,但却是件很有意义的工作。首先要掌握可靠的资料,了解这些东西的大概位置,然后按路线和轨道去搜寻。有时我们也借助于某种动物的嗅觉的帮助。比如外星球的一种羚羊兽,它的嗅觉就能帮助我们找到用甲基烷做动力的宇宙飞行器;还有一种獐子,对太阳能电池特别敏感。你既然上了船,就有机会看到它们怎样工作。”
指挥长费锡回来了。“收到电报后,研究院对你的行为十分恼火。”他告诉莱斯,“幸好我们要出去8个星期,这段时间够他们消气的了。小伙子,现在不忙考虑回到地球会怎么样,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莱斯被带进卧舱,躺在彼得逊的床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实在太累了,来不及幻想他未来的冒险生活,很快就睡着了。
用中微子做动力的“波罗坎特号”飞船以超光速行驶了21天,来到了目的地——X-12行星。在这里,指挥长要搜寻和回收发射到这颗行星上的无人探测器。
4号宇航员本特利把羚羊兽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这怪兽跟画片上的雪貂差不多,身体要比雪貂大三四倍,长长的身躯,短短的四肢,尖尖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小眼睛,耳朵也尖尖的,圆圆的嘴向前突出,就像猪的嘴巴,可全身血一样红的长毛,使它显得格外凶悍。指挥长和本特利带着羚羊兽离开了飞船,踏上X-12号行星粗糙的地面,去寻找探测器,船长哈利坐在标着方位的荧光屏前为他们确定前进方向。莱斯静悄悄地趴在船长身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荧光屏。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传来指挥长嘶哑的声音,“这家伙以前不这样呀!它一个劲地乱蹦乱跳,在原地打转,一步也不肯动。”
船长也发现了这情况。平时他只知道给它吃什么,如何照顾它,当需要找寻用甲基烷做动力的飞行器时,只要在它的项圈上系一条皮带,把它带出舱,它就会带着你奔向目标。对于今天羚羊兽的反常行为,他也束手无策。
“可能有什么东西激怒了它。”船长焦急地问,“你们发现了什么反常现象吗?”
仪器内发出一种静电信号,明确表示周围没发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X-12号行星上没有任何形式的生命存在。
船长不停地小声哼叽着,这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动作。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赶紧回过头,双眼紧盯着莱斯,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
“莱斯!”他兴奋地说,“你说过你能感知动物的大脑活动,是吗?”
莱斯耸了耸肩:“我不太清楚,这是主考老师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们要送我去脑力训练班。”
“好!”船长一把拉起莱斯,“快穿上救生服,到他们那儿去。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你试一下身手的时候了,看看是什么原因使这小宝贝烦躁不安。”
起先莱斯有点犹豫,因为他从心眼里不愿做主考官说的那种工作,所以他来到飞船后,极力避免同动物接触。现在“波罗坎特号”的船员们需要他的帮忙,他也一直想报答他们的友谊和照顾,不管自己能不能了解羚羊兽,看来非试不可了。
船长轻轻一托,莱斯便跳出了船舱。莱斯怀着极大的兴趣,透过风镜观赏着X-12号行星上起伏不平的银灰色世界,在宽大的救生服中笨拙地迈动着脚步。在飞行帽里有供呼吸用的氧气,也有通讯设备。他可以清楚地听到船长的声音,这声音告诉他羚羊兽所在的正确位置。不一会儿,他看到两个头戴银白色圆形帽的人影正使劲地抓住一头浑身红毛的怪兽。那怪兽似乎正在发怒,虽然他们用了很大的劲,还是没法使它离开原地。
当莱斯走近羚羊兽时,奇迹出现了,他再也听不到船长的声音,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图画一样的形象和感觉。他忽然觉得他的爪子受了伤——是他的4个爪子,而不是手脚。巨大的疼痛使他难以忍受,不愿在地上走路。他明明嗅到有甲基烷的气味,可就是不想去,疼痛使他不愿做任何事。越是站着不动,越感到烦躁,脑子里充满了愤怒的感觉,头就像要炸裂开一样。忽然,他感到两眼发晕,只得使尽全身力气向耳机喊道:“把那家伙弄回飞船去!”
在指挥长的搀扶下,莱斯回到了飞船。说来也怪,刚才的一切感觉完全消失了,他又可以用自己的脑子思维了。
“真的!”莱斯激动得大叫起来,“我确实可以感知动物的思维!原以为我能听懂它们说话,其实并不是。在我的脑子里展现出一幅幅画面,我完全能体会羚羊兽在想些什么。羚羊兽已经知道甲基烷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我能闻到这种气味一样,但是它的爪子受了伤,像烧灼似的疼,不,比火烧的还要疼,像是强酸或别的什么化学物灼伤的疼。所以它不愿意去。它的爪子太疼了,如果让它穿上靴子……”
“天哪!”指挥长费锡孩子般地大声喊道,“为什么没早点想到?”
莱斯说不出的高兴,乐滋滋地蹲在一边,看着指挥长用4张柔软的金属片仔细地包裹羚羊兽的爪子。
当他们第二次离开飞船时,情形便大不一样,羚羊兽动作敏捷地跑在前头,很快把他们带到有探测器的地方。等到宇航员胜利完成任务、凯旋归船时,“波罗坎特号”上举行了一次庆祝会,大家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顿。
“我敢发誓,”哈利船长高举酒杯,“莱斯,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份奇特的礼物——动物思维感知。它可帮了我们‘波罗坎特号’的大忙了。想想吧,你这个淘气的小家伙,竟派上了大用处。”
莱斯不停地拗着手指,别提有多得意。当主考官告诉他能感知动物大脑活动时,他并不在乎,也不愿相信,因为他觉得什么也比不上航天工程师伟大。这次X-12行星之行,偶然使他做了件有意义的事,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当他看到宇航员们充满喜悦和赞赏的面庞时,他觉得自己非常向往今后的新生活——还是计算机说得对——参加脑力训练班去。
《奇父异子》作者:'日' 小松左京
石大庆 译
一
爸爸养育了他。
生他的当然是他的妈妈。
但是,对妈妈,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
留下的唯一的一个模模糊糊的婴儿时的记忆是:从朦胧的灰色浓雾中伸过来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向他嘴边靠近,之后便从里面涌出甘甜的乳汁。正在哭闹的他,叼住它大口大口吸吮起来。热乎乎的乳汁流进体内,渐渐地他感到全身舒服极了,不多会便进入了梦乡。
这个关于妈妈的模糊的记忆和他家的三楼有着很大关系。从孩提时代直到今天,他时常来到三楼上那间已经多年不用的小房间里,借着昏暗的光线,独自一人呆楞楞地凝视几分钟那个银白色的小摇篮。从前,在他还是个婴儿时,他就睡在那里边。每当他一哭闹,那个温暖的东西就移动到他的嘴边。
难道那个温暖的东西就是妈妈吗?会不会是吊在摇篮上方的那个罩着塑料罩的乳房状哺乳器呢?他曾经有一次摘去塑料罩子,闭上双眼,把脸颊靠近哺乳器上。他嗅到一股淡淡的乳汁味儿。他用上唇和脸颊轻轻擦了一下那个柔软的乳头,想起唤起遥远的记忆。他仿佛觉得过去每当哭闹时便很亲切地向他嘴边伸过来的,就是眼前这个哺乳器,同时,他还仿佛觉得小屋的门开了,有个人影从灰色浓雾中向摇篮方向走近。
可是,不知怎的,记忆中的妈妈在这儿一下子变成了奶妈。对于奶妈记得很清楚:她长着一对发呆的眼睛,可皮肤很白皙,人也很和蔼。她总是像唱一首单调的歌子一样责备他,哄他……。就是这个奶妈,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奶妈去哪儿啦?”他有时问爸爸。
爸爸没有回答。爸爸不回答时,如果再没完没了地问,就会吃白眼、碰钉子。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爸爸说,“奶妈已经伺候不了你了,我让她走了。不过,我给你领来个朋友。”
“朋友?”他不由地反问一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样的朋友?”
“走,到四楼游戏室看看去。”
他跳下椅子,跑过楼道,冲进电梯。四楼上有个游戏室,过去他常和奶妈一起在那里玩。游戏室很大,尽管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滑梯、攀登架,还有可以边玩边学习算数、识字、机械原理和操作方法的游戏机器,但仍然显得空荡荡的。此刻,游戏室中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人。他跑过去,死死地盯视着这个人。
“你是谁?”他问,“是朋友?”
“对,”那个小孩答道,“我,是朋友……”
他很吃惊。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从未在镜子里看到过自己长的是什么样子,可他却意识到眼前这个朋友除去脸的长相不同之外,从身高到体形都和他完全相同。他以前除去奶妈之外没见过任何外人,所以当他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和自己身高体形完全相同的人的时候,很是震惊。
“你,和我玩吗?”他问。
“嗯,玩,”“朋友”微笑着说,“咱俩一起玩吧!”
他俩成了好朋友。不过,他从一开始就直觉地感到这个“朋友”有些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但他弄不清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确实存在。
后来,他又想起,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奶妈在时,好像也曾经有过。只不过当时他还很小,要靠奶妈照料,所以没能清楚地意识到。但是,当时他总觉得奶妈和自己有不同之处,这种感觉变成了模糊的记忆,存在了大脑深处。这个记忆还给他带来莫名其妙的悲伤。他很喜欢而且尊敬这个“朋友”。“朋友”走路时高雅的动作、恰到好处的微笑、时断时续的说话方法,这一切他都想模仿。他觉得如果把这些都模仿好了,就能变得和“朋友”完全一样。
他想整天整夜地和“朋友”呆在一起,吃饭时、睡觉时……
“咱们一起吃饭吧。”他提议。
“不……”“朋友”面带微笑地说,“我该回去了。”
“明天你还来吧?”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干咳了一声问,“真来吧?”还是今天这个时间,还在游戏室……”
明天,他盼望着明天快点来。他拼命地幻想着明天。吃罢晚饭,他睡了。
枕头旁边的音乐钟响了。
“快起床!起来后先洗脸!”他爸爸每天早晨都是这两句。
他草草地洗把脸,简单地吃了几口饭之后,就跑过楼道冲进电梯到游戏室去了。他心扑通扑通直跳,开门一看,“朋友”站在游戏室中央,衣装打扮和微笑都和昨天完全一样。
“早晨好!”“朋友”说。
他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爸爸,我想和那小孩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戴一样的帽子……”他跟爸爸说。
他爸爸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慌张地说:“好、好,爸爸明天给你准备。”
他心情激动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转天清晨,当他睁开眼睛时,枕边根本没有新衣服、新鞋子的影子。当他来到游戏室时,发现“朋友”却换了衣服,换成了和他穿的完全相同的衣服。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满足,两人面对面地蹦跳起来。
“我们一样啦!”他说,“你变成了我,我变成了你。”
“你住在哪儿?”他问“朋友”。
“那边……”“朋友”用手指着说。
“去你家玩可以吗?”
“不行!”
爸爸是严厉的。他深知违抗爸爸,会受到怎样严厉的惩罚。有时是撞击,有时是电击……
“你的爸爸也那么严厉吗?”
“爸爸?”“朋友”的眼神有些茫然。
“你没有爸爸妈妈吗?有奶妈吗?”
“妈妈?奶妈?”“朋友”好像越来越糊涂了。
他不再问了。的确,“朋友”是有同他不一样的地方,可他不愿去想这些,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但是,他们俩不会永远一样,也不会永远是朋友。别看衣着穿戴一样,可变化还是降临在他身上。早晨穿衣服时,胳膊往袖子里伸很费劲,用力一伸,衣服好几处开线,肩部和手腕处也有些发紧。
有一次,他发现自己明显地比“朋友”高出半头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不让“朋友”发觉自己已经长高了,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