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5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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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刷地一下,冒出七八颗人头来,一个个眼睛瞪的跟包子似的,其中有一个看军服是个把总,他瞪起眼睛上下打量大棒槌一番,嘿嘿笑道:「小子,你身上藏着金砖呢?」
刘大棒槌要是说他是财主或者财主家地大少爷,怕是没人会信,但他说是地主家地长工,趁乱偷了主人财物,这事儿战乱时就常见了,城头守军倒不怀疑。
「是啊,是啊,就俺这模样,流贼看了都懒得搜身,所以保藏下来了,本想着弄了钱,安定下来后开个小店,可是现在活都活不下去了呀,官爷,您发发慈悲……」
「嘿嘿嘿,你放心,只要是真的,俺就放你进来。小六儿,六子。快去弄根绳子,系个筐,让他把金砖放进筐里,先验证真假再说。」
旁边一个亲信士兵余笑低声道:「二哥,衡王爷下过令的。真要放他进来?」
把总撇嘴道:「放他进来?美得他!娘的,不就是个窃主财物,逃遁在外地长工嘛,老子不把他送官究办就不错了,他自已有痛脚被我抓住,吃了哑巴亏敢放个屁么?等金砖上了城,放两箭把他骇走。嘿嘿,兵荒马乱的,这小子不是作贼就是饿死,没啥大碍。」
小余嘿嘿一笑,悄悄竖了竖大拇指。
小六子找了根绳子,系了个装石灰地筐顺下城去,刘大棒槌背对着他们,在地上连摔带揣,把那粘地牢牢实实的打狗棒最上段巴掌大的一小块拗断了,里边露出一段黄绫。刘大棒槌拿出来,顺手抄起一块地上的残砖包上,放进了筐中。
城头几个守军看他翘着屁股也不知掏弄什么,裤子上几个原本不明显的破洞,这时清楚地露出了臀肉,不由嘻嘻哈哈,讪笑不已。
刘大棒槌弄完了,直起腰向城头上喊道:「官爷,已经放进筐里了。」
余笑精神一振,赶忙抢过去,和小六子把筐飞快地拉了上去,一会儿功夫,城头嗖地一飞下一块砖头,把总爷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骂道:「王八羔子,拿块砖头糊弄你爷爷?」
刘大棒槌躲了一下,叉手大笑道:「识得字吗兄弟,那砖头不值钱,包砖的东西可值老银子了,你瞧清楚!」
把总眼睛一亮,失声道:「'请文明用语',难道是房地契?快快,拿来我看看。」
把总把黄绫捧在手里,横着看竖着看,看了半天招呼道:「小六,你不是认字儿嘛,给老子念念,上边这划拉的是啥玩意儿?」
小六子念过私塾,人长的也斯文,常被人使唤来使唤去,闻言连忙接过黄绫,摇头晃脑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到这里,他不由一呆,张着嘴巴抬头看看把总,把总瞪着眼睛回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道:「啥……啥……啥玩意儿?」
「圣……圣……圣旨!」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威国公、京营外四家军副帅杨凌,出师剿匪,山东军政、一应要员,统受节制,违令者斩立决。」
衡王朱佑楎、青州现驻军将领副总兵郑洪飞、参将方青云、知府洛少华以及其他大小官员一一从地上爬了起来,刘大棒槌提着打狗棒站在上边,从打狗棒掏空的那一小截缝隙中又取兵部勘合,上边已经有济南府等沿途大阜地参将、知府、游击、守备等官员的印信。
刘大棒槌绷起黑脸蛋子,大声说道:「这里是最后一站,要马上派人与附近城池联系,依次递解消息往德州,让国公大人知道这里已经在奉令行事。至于具体的命令,因事关重大,国公不准行文,要由卑职口述与王爷和诸位大人知道。」
「杨凌派人来,一定是在打青州守军的主意。」衡王殿下想着,是一百个不甘心、一千个不乐意。可是眼前这个叫花子是拿了皇帝圣旨来的,上边说地明明白白,山东兵马、军政要事,统由杨凌节制,谁敢违逆就是欺君,衡王可没有造反的胆量。
更何况沿海六省在抗倭之战中经杨凌指挥大获全胜,这几省官兵对他是信心十足。尤其是那段时间内,杨凌严肃军纪,裁撤作战部队地亢员,按军功行赏,中低级将领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这一战中取代庸碌无为的原任将领,刚刚升迁上来的军官。
这些少壮军官固然对杨凌推崇备至,高级将领由于在抗倭战中得益不小,对杨凌也十分乐意从命。眼前这位副总兵就是因抗倭有功从参将直接升上来地,一听刘大棒槌要口述杨凌命令,他们不待吩咐,就一拥而上,将大棒槌围了起来。
衡王见状不禁忧心忡忡:「我的衡王府可不能有失啊。这个大扫把,派人来青州到底瞎搅和什么呀?」
******
杨凌没有直接赶回行辕,而是在城中四处游走了一阵,城中居民比较安静,数万大军的驻扎,对于懵懂无知地百姓们来说就是生命的保障,他们虽然听说过响马盗的厉害,但是响马盗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地攻陷过这样的军事要塞,也没有和这样多的军队正面交锋过,城中百姓对官兵还是很依赖的。
杨凌逛了一圈儿赶回行辕所在时,罗士权、乔四海领着一大群喜笑颜开的军中将领恰好赶了来,负责地方民政的文官们也上门称贺。
杨凌和他们在门口相遇,谈笑入府。刚刚走进院子,就见一条大汉赤裸着上身,站在右苑井口边,提起一大桶清凉的井水,「哗」地一声倒在身上,然后猛地一摆头,水珠四溅,他哈哈大笑道:「凉快、凉快。这地儿干燥酷热,比我们那儿还热,哈哈,还是井水凉快。」
这人一身健子肉,黝黑地肌肤,举止之间浑身地肌肉勃勃欲动,似乎充盈着无穷的暴发力,这样强健的体魄,端的是一条好汉。听到他声音,杨凌先是一怔,然后试探着唤道:「彭小恙!」
大汉闻声猛地回头,瞧见了杨凌,两只大眼顿时瞪的溜圆,欣然大笑道:「哈哈,杨大人回来了!卑职往城头寻你,官兵不允登城,卑职候地热极,就先回来了。」彭小恙说着,大步腾腾走了过来,兜头就是一礼:「卑职见过大人!」
他身上水淋淋的,一条裤子拖汤带水,猛一抱拳抬手,带起的水珠都溅到了杨凌脸上,旁边几名文官不由蹙了蹙眉。杨凌知道这小子做惯了海盗,加入官兵日短,能知礼仪、能守军纪就不错了,这些繁文缛节倒无关紧要。
他对这个性情耿直的虎将是十分喜欢的,便笑吟吟地搀起他来,说道:「小恙,今日在水西门见到江南水师的旗帜,我就知道是你们的人马,只是没想到是你亲自带队,哈哈,小半年未见,你可更加壮实了,结实地象是钢铁铸就一般。」
彭小恙咧开大嘴笑道:「旱路闹匪,水路也不安静,这次运送的东西太过重要,都是呈给大人您的,不亲自押送我放心不下。本来是要经这里转陆路送往京师,半道儿上就听说您奉旨到了山东,这下可好,省了事了。」
杨凌心中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东西要亲自押运交付自已,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问起,便先领着他们往演武堂走,杨凌边走边介绍了彭小恙和罗指挥等人认识,刚刚进了演武堂的门,彭小恙便一拍脑门儿道:「哎呀,我还忘了说了,大人……」
他刚说到这儿,演武堂左右几案旁坐着的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瞧见杨凌立即娇呼一声:「杨!」
随即一个身材高挑儿的身影已经快步走到了杨凌面前。这人五官明媚,气质高贵,身穿明军将领的军服,衣服剪裁得体,酥乳纤腰勾勒得曼妙无比,衬托得那高挑丰腴的的身段儿充满了诱惑力。
一头褐色地长发,深邃幽蓝地美眸盈起点点泪光。润玉笑靥,深眼高鼻,这是一个别具异国风情的美丽女人,气质、姿色、身段无不完美,俏盈盈的如同一枝凝露绽放的玫瑰。
她抓住了杨凌的手,激动的脸颊绯红。由于欢喜过甚,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杨凌愕然半晌,才惊呼一声:「阿德妮,你怎么来了?」
阿德妮一双眸子深情款款,无限温柔地瞧着他,只是用颤抖地嗓音柔柔昵喃了一句:「杨,我好想你。」
杨凌出事的消息传回浙江,阿德妮这个一向坚强独立的少女,就象是感觉到天塌了一样。独自在海上流离的岁月,她咬着牙支撑了三年的坚强,也在被人卖做女奴时,她的心灵终于彻底崩溃了。幸好,她遇到了杨凌,这颗芳心算是有了依靠。
听说杨凌死了,她唯一能说话的人,那位绮韵姐姐变得象幽魂一样阴森可怕,整天就是忙着找凶手,然后做凶手,阿德妮没人理会,孤零零的就象重又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那种孤独的感觉真比死还要可怕。
幸福得而复失、然后失而复得,这种大悲大喜,又复大悲大喜地历程把这个坚强少女的心也熬的脆弱起来了,做为她在大明唯一可以去爱、可以倚为终身的男人,她在南方的那段日子甚至比成绮韵和马怜儿地思念还多。
马怜儿至少还有孩子、成绮韵至少还有事业,离了杨凌,她一个异族女人在大明还有什么?爱,只能是她的全部。
亚莉,阿德妮一双盈盈妙目,柔情似水,温柔的系绕在杨凌身上,这个男人,是她感情中的唯一寄托,是她生活天地中最亲密的男人。
乔四海大呼小叫起来:「呃?咋是个色目女人?这娘们是谁啊,咋还穿军服哩?」
他说完了顾盼左右,只见自罗士权以下,所有文官武将都象在看白痴,只用眼角瞟着他,而把鼻尖瞄向另外一方。
乔四海纳闷儿地抓抓头皮,翻翻眼睛道:「俺咋了?」
左右袍泽刷地一下扭过头去,一脸不认识他地表情。
杨凌也有片刻的尴尬,自已刚刚对人宣讲了十七条五十四斩,大谈军律军法,现在自已的女人却跑到了两军阵前,虽说没人敢追究自已责任,可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呀。
他灵机一动,攸地想到阿德妮兼着福建军器局大使参赞地职务,由于她精通火器,福建军器局火器专家郑老对她青睐有加,所以她去江南后郑老并未让她辞去这个职务,不妨以此先应付过去再说。
杨凌干咳两声,拉长了声音道:「这位……这位阿德妮姑娘是福建军器局大使参赞,平夷战中曾发明过水中火雷,功勋甚大。」
「哦……」众官员恍然大悟。
「杨!」阿德妮的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窝,她唏嘘着,忽然一头扎进了杨凌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呃……」杨凌下意识地揽住她结实圆润的纤腰,左右官员见此惊世骇俗、伤风败俗之举,两颗眼珠子瞪的都快掉了出来。
杨凌干笑两声,说道:「这个……是西洋礼节,是一种西洋礼节。」
「哦……」众官员继续恍然大悟。
「相公,你担心死人家了。」
「……咳咳,是国公!」杨凌低声呻吟。
「嗯嗯,国相公!」阿德妮从善如流,立即改口。
杨凌一脑门白毛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她是想说国公,西洋人嘛,汉语地不明白,称呼地不知道!」
「哦……」众官员一脸木然。
第十卷 白衣天下 第373章 卯时用兵
「妈的,爱信不信!」杨凌恼羞成怒,豁出去了:「我还不解释了呢!」
众官员本来一脸的暖昧,可是杨大官人破罐子破摔,一拿出「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他们倒是气势全无了。
这些官上门来不过是恭喜道贺,只有罗指挥是汇报一下军情、就下一步作战征询一下威国公意见的,这一下长话短说,短话不说,虚头巴脑的客气话全省了。
罗士权匆匆汇报一番、又请示几句,便兵败如山倒,领着一众残兵败将落荒而逃。一时失言,把威国公准夫人叫成「老娘们」的乔四海夹着个腚比谁溜的都快。
杨凌昂首挺胸地立在演武大堂上,很光棍地拱手送别一干官员,一身的胸襟坦荡、一脸的光明磊落,阿德妮小鸟倚人般地偎在他的身边。
伍汉超、彭小恙等人见文武官员已走,立即屁也不放一个,便轰地一下做鸟兽散了。杨凌威风凛凛、睥睨左右,见除了厅门口装聋作哑的四个侍卫,大堂上空空荡荡再无一个人影儿了,这才握着阿德妮的肩头,把她转到了自已的正对面。
阿德妮所在的国家,女性是比较自立刚强的,她的身份和经历,使她比一般女性更自主和理智,所以杨凌当初才把那么重要的信交给她,坦言可能遇到地危险。因为她的坚强,这位从万里之遥乘风踏浪来到东方,阴差阳错成为他的女人的亚莉,阿德妮男爵,也是杨凌牵挂最少的。
然而现在一眼望去,阿德妮似乎脱胎换骨,原来自信矜持、高贵坚毅的眼神不见。那双雾气茵蕴地美丽双眸,凝望着他时,满是依恋和隽永的深情,一个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