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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节

回到明朝当王爷-第5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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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尽量帮她促成机会。
  杨凌坐在素净的禅房中,一杯清茶袅袅,室中有股淡淡的幽香,不是茶香,不是脂粉香,说是檀香却又淡了些。门外忽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到了房门前却忽然慢了下来,静了片刻,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袭月白色地缁衣,秀发简单地束于脑后。
  杨凌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永福的眸中有一道明显地喜悦,她抑住了激动的心情,恬淡地一笑,柔声道:「国公请坐。我虽尚未出家,却也算是带发修行,俗世间的称号尊荣都称不得了,国公还是叫我修缘吧。」
  杨凌喃喃地应了声是,永福款款而行,大大方方自他旁边步入房中,她的缁袍是丝制地,轻盈纯净的月白色,缁袍很宽松,可是由于十分柔软,走动间随着身体摆动,时而贴身、时而分开,总能如惊鸿一瞥,映出她纤美的娇躯曲线,宛如一枝摇曳的百合,空灵中透着婉约。
  两个人在禅房炕边坐下,中间隔着一个炕桌。永福轻声道:「我在佛堂正为太皇太后诵经,听说国公来了……国公是刚刚回京么?」
  杨凌道:「我昨日下午回京,因时辰已晚,今日才进宫来。霸州查抄已毕,回来后我去看过皇庵,整体规划已毕,主体部分正在筑基。现在天色也暖了,建造也快,我想到了秋上,主庵就能盖好……」
  永福一边听着,一边提起茶壶为杨凌续上茶水,又从炕桌下拿出一个玉制的薰炉,亲手放入香料,动作不急不缓,优雅美丽。
  做好了这一切,她就带着浅浅地微笑,注视着杨凌的脸庞,倾听着他说话。虽然杨凌讲的都是些枯躁的事情,什么查抄了多少财产,变卖折现后是多少银两,白衣庵现在规划建造的情形等等,她却似听地津津有味,一双宝石般的星眸澈如泉水,深深地望住了杨凌。
  絮絮地说着话,杨凌被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察觉了他的不安,永福也惊觉自已盯视人家太久,忙含羞移开目光,望着熏炉中淡淡缭绕而起的香雾,轻声道:「秋天么……秋天主庵就能盖好……」
  眸光一闪,犹如烛花一跳,永福好似从什么思绪中刚刚跳醒出来,低声道:「国公刚刚回京,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至于修庵、用度这些事,我也就是听听,你作主就好了。」
  那含情脉脉的一瞥,可不象个六根清净地出家人,杨凌的汗毛忽然竖了起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局促地起身道:「今日刚刚进宫,还未见过皇上,如果……如果没有旁的事,我先告退了。」
  永福有些失望,可是又想不出借口留客,抿了抿唇,她乖顺地点头:「那……我送国公。」
  杨凌忙道:「不敢不敢,公主请停步,呃……修缘居士请留步,我……我……」杨凌一拱手,忽地触及袖底一物,声音不由一顿,忙从袖中翻出那串手链,说道:「啊,我在霸州,发现这串红玉珠子很是可爱,特意携进京来,奉与殿下。」
  永福眸光掠过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盯着那串红珠,似欲伸手接过,却又收了手,讪讪说道:「我……我现在是修行之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杨凌忙道:「这个……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永福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接在手中,轻声道:「多谢国公。」
  杨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殿下留步,我告退了。」
  目送杨凌匆匆离去,永福公主幽幽叹了口气,这才低头打量那串所谓的念珠。这是念珠?分明是一串手链嘛,她掀起衣袖,把手链套上。纤巧白晰地手腕从衣下露出少许,宛如一管打磨晶莹的美玉,那串彤红的珠子一套在皓腕上,白地白红的红,都是一团粉润,说不出的明艳。
  摩挲着腕间光滑温润的珠子,永福公主痴痴出神:秋天,秋天就要搬到杨凌的宅邸前去住了。唉,以前只愁两人之间天渊之别,永远没有机会,可是如今似乎有了机会,但他不知自已地心意,又岂敢越雷池半步?刚刚的只多看了他几眼,就把他吓跑了,还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呢。那点小胆,真不男人,被他气死了。
  可要说他不懂自已的心呢,偏又送了自已这串珠链,要如何与他接近?杨凌啊杨凌,我朱秀宁为了你,可是连出家地手段都使出来了,这层窗户纸还要我来点破么?难不成……难不成还要我这小尼姑放下身份去勾引你?
  「啐啐啐」,一念及此,永福顿时面红耳赤,为自已羞臊的无地自容。
  「姐姐在做什么?喝茶喝到了茶梗么?」永淳和朱湘儿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正碰见永福公主想地忘形,含羞自啐。
  一见妹妹到了,永福公主更加害羞,忙道:「没……没……」
  「没什么没?内务府好大的胆子。合着教训还没吃过,真当我姐姐出了家呢,供应的什么破茶呀,居然有茶梗?」
  永淳公主火气不小,方才和朱湘儿躲在外边偷听。姐姐温吞水似的,明明爱煞了人家,偏就不敢说一个字。把她急的要命,结果杨凌好死不死地,居然送给姐姐佛珠,真是气人,他还挺愿意让姐姐出家的呀?
  小妮子为此愤愤然的,结果一冲进来又以为内务府拿劣茶侍候姐姐。永淳公主撅着嘴儿正生气呢,忽地瞥见姐姐腕间红光一闪,定睛看了看,永淳不由惊咦一声:「姐姐。你不是什么首饰都不要了么,什么时候又配了串珠子……」
  朱湘儿抓住永福的手,仔细端详的那串红玉手链,啧啧赞道:「哇,晶莹剔透,赤红如血,是最上等的玛瑙手链呢,好漂亮,难得粒粒饱满圆润,大小如一。」
  永福慌忙褪下衣袖,羞窘地道:「没……这不是手链,这是……这是杨大人送我地一串念珠。」
  永淳呆呆地问道:「念珠?念珠是这么戴的么?」
  永福公主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象只跳进油锅的虾子恼羞成怒地分辩道:「我说它是念珠,它就是念珠,要不然你们说,它是什么?」
  永淳一见皇姐要抓狂,忙不迭点头道:「念珠,念珠,这就是念珠!」
  朱湘儿也小鸡啄米似地道:「对对对,分明就是念珠,呃……杨大人送的念……念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永福公主心里怦地一动:念珠,念朱,杨大人念朱……是这个意思么?他是秀才出身,这些借物喻情、拐弯抹脚的手段他一定懂地。
  永福公主的心又怦怦乱跳起来:若非如此,明明是一串手链,他为何非要说是念珠,莫非……莫非他在向我暗示什么,我却没有听个明白?
  杨凌的话重又在耳边响起:「这是一串念珠,杨凌无意间寻到,觉得与殿下最是相配,是故冒昧奉上,但愿殿下不嫌弃。」
  念朱、相配、但愿我不嫌弃,哎呀,他是一语相关么?如果是那样,我毫无表示,他必定要心中失望了,我……我真的是好笨!
  朱湘儿无意中一句话,永福公主浮想翩翩,一颗芳心患得患失的,又复懊恼起来。
  ******
  杨凌到了永福面前,不知是不是因为对她地境遇心感愧疚的缘故,局促木讷,难以言语,一离开庵堂,头脑却又恢复灵活起来。杨凌不知长寿宫现如今情形如何,匆匆赶去一看,由于方才的议礼,祭拜活动彻底破坏,官员们都已不见了。杨凌向小太监打听到正德现在西暖阁,便急急赶去。
  正德被这帮官员地无理取闹气的发昏,见了杨凌时还无精打彩的,杨凌好言宽慰一番,简单介绍了下霸州情形,随即请求告假几天。顺便把霸州详细情细整理成册,然后再缴覆圣旨。杨凌连大年都是在外边过的,正德皇帝每有要事,常要杨凌在外奔波,心中也觉过意不去,自然并无不允。
  杨凌自乾清宫出来,绕到前殿,有意地往武英殿一看,焦阁老果然正在殿门口儿打晃,一见杨凌到了,才转身往殿内走去。杨凌也不言语,脚步一转,也跟了过去。
  一进武英殿,焦阁老就急不可耐地打发了小太监出去,然后焦灼地问道:「国公。今天的情形不对劲儿,一开始不过是几个沽名钓誉的官儿被皇上斥责,有些恼羞成怒罢了,可是后来满朝文武群情汹汹,分明是别有所图。门下看到许多刘瑾地人也围着杨廷和、王华,要求他们带头向皇上进谏,不怀好意呀。」
  杨凌每次来,焦芳都要亲手为他斟茶,这次是真急了,忧心忡忡的,也顾不上这些礼节了。杨凌瞧他急的团团乱转,不由笑道:「呵呵,我自然知道,这事都不用拿脑子想,刘瑾肯鼓动支持,还能是好事吗?」
  焦芳奇道:「国公看出来了?那……您怎么不阻止呢,以您地威望地位,若是出面安抚,再加上杨大学士和王尚书对您十分推崇,必定随之应和,刘瑾的奸计怎能得逞?现如今那些人抬出来的全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杨、王二人正当其位、身不由已,明知是为虎驱羊,甚至陷身其中,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唉!依门下之见,刘瑾必是觊觎礼部尚书之位,这可怎么办呢?皇上正在震怒之中,李大学士还未赶回来,国公不能言政,门下孤掌难鸣。说不定刘瑾能一箭双雕,顺道把杨大学士也一起拉下马,清流派要是被彻底打垮,国公的大计来日就更难实现了。」
  杨凌坦然自若地一笑,说道:「阁老请坐,何须忧心?」
  他翻过茶杯,悠悠然为焦阁老斟上一杯茶,一边推茶过去,一边道:「何须来日?我,准备动手了!」
  焦阁老一怔,失声道:「现在?李大学士还未回来,少一个助力,另外,总要一个契口突破,这时机……」
  他目光一闪,忽地说道:「国公莫非也要利用百官议礼,迫皇上下罪已诏的机会?」
  杨凌沉静地一笑道:「正是!」
  焦阁老疑道:「皇上今日虽是一番好意,可是所言所行却有悖于孝行礼道,百官以此为据向皇上施压,目的各一,理由却相同,理字在手,无往不利。然而当今皇上最恨别人挟据以制,愈逼愈抗,刘瑾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利用九五至尊无上之权,来压制百官掌握地礼,趁机把清流一派撤底打垮。国公,他们手中的利器,一个是礼,一个是权,国公要插手其中,要以何目的?如何以制刘瑾?门下……实实的想不通,这件事要怎么做才能把火引到刘瑾身上?」
  杨凌哈哈大笑,说到:「阁老,我就知道你会有所疑问,怕你沉不住气,才来知会你一声。现在的朝堂,一场议礼,各怀目地,刮的是百官的八面风,烧的是皇上的无名火,这火是对着百官们去地,看起来似乎引不到刘瑾身上……」
  杨凌起身说道:「阁老这几天不妨冷眼旁观,不鼓动、不阻止、不参与,让那风刮的再乱一些,让那火烧的再大一些,等我上朝覆旨地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目光慢慢凌厉起来,一字字道:「那时,就是我和刘瑾,在这紫禁城中最后决战之始。」
  ******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孝,孝莫大于祭。
  而正德皇帝,正是不屑于这一点,触犯了官员、士子们一直奉行不渝地宗旨,触犯了他们心中的道德底线。百官正是抓住了天子不孝有失人君之道这一条份量十足的理由,开始向皇上发难。
  谏议大夫舒芬对皇帝今日妄言妄行,犹不知悔改感到怒不可遏,回到府中便洋洋洒洒,写就一篇《隆圣孝以答人心书》,公开上书指责皇帝,并和皇帝辩论孝道、天理、人欲。
  说起这舒芬,知者寥寥。可是提起他后来写的一首诗:「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那就耳熟能详了。
  这位仁兄不但才华横溢,而且为人至孝,后来慈母病逝,竟忧伤成疾,因而辞世。孝字在他心中,实比天还大,如何能容忍皇帝如此蔑视孝道。
  舒芬是翰林院修撰兼谏议大夫,事实上督察院、翰林院许多官员本就是互相兼职的。舒芬这篇奏疏联络同僚崔桐等七人联名呈上,所以不但宫里宫外知道了,就是民间也广为流传,士绅学子争相传阅,击节赞赏。
  正德皇帝根本不和他玩这种无聊的口舌之争,舒大夫花了一晚上时间引经据典写就地锦绣文章,正德只花了一弹指地功夫,就把它扔到墙角里去了。
  舒芬是那种执拗的书生脾气,愈挫愈勇,继续上书,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弄得正德皇帝头痛不已,只要一见奏折封皮上有「臣舒芬」三字,他立即奏折一合,不屑地往墙角一扔。
  臣子奏折,天子也不可如此轻侮,否则起居录上注上一笔,那就是千古难抹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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