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5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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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步就该论及婚嫁了,可是王满堂却知道父亲虽然娇惯自已。但是以他的势利,不会答应把自已许配给一个地无一垄、房无一间,又无功名的穷书生。于是二人才和舅舅小木合谋,策划了贵人临门的计谋,顺利讨得了娇妻。
段长娇妻到手,岳丈间又殷实富绰,本来也知足了,可是谁料王智却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段长和王满堂不张扬,他们老夫妻却见了谁和谁说,大讲自家女婿是个大贵人的事。
王智是个讼棍,口才极好。段长弄的那点小把戏又经他能把死人说话的大嘴巴渲染夸张一番,又正赶上霸州神棍横行,百姓整天介神啊鬼的好时候,竟然有许多人相信了,见了段长毕恭毕敬,有些人还馈赠厚礼,先巴结着这位未来地大贵人。
这一来段长的心眼儿还真活了,他到底没什么真本事,在岳父家混上一天两天容易,天长日久真相败露,虽说木已成舟,不能退亲,不过受到冷遇那是一定的,他发现百姓如此易骗,大可借此机会敛财。
但是霸州城他不敢待,毕竟在那儿住过一些日子了,许多无行浪子都见过他,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个命中注定贵不可言的大人物就是原来跟着他们蹭酒喝的那个小混混,牛皮就被人戳破了。
于是经过一番准备,段长和妻子搬出了王府,来到胜芳镇重施故伎。上次骗人只为了骗个媳妇儿,媳妇儿骗到手后,发现居然有许多人愿意上当,段长开始编造谣言谋起财来。可他不是神棍出身,既不会念经超渡,又不会画符抓鬼,便从命相上着手,吹嘘自已命格极好,是神人下凡,早晚必成大器。
牛皮吹多了也就不要脸了,从一开始地将来必成一方封疆大吏,再到封王封候,最后干脆说自已是皇帝命了。可也怪,他的牛皮吹的越大,那些乡间百姓越是相信,段长化名赵万兴,成了十里八乡家谕户晓的人物。
大家都想跟着贵人沾点光,将来贵人得了天下,自己也能捞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渐渐地,地痞流氓、失业农民开始聚到他地身边,经过这些人的证实和宣传,于是更多的人投靠过来,其中还不乏家境富裕地乡绅地主。
赵万兴、王满堂夫妇就靠着一张嘴,唬弄了不少人为他所用,心甘情愿地孝敬钱财和食物给他们,赵万兴也毫不吝啬,肯投靠过来的,人人封官。
一个扛锄头替人家打工的忽然成了大将军,一个整日对人点头哈腰的小老板忽然成了吏部尚书,这样的戏剧化场面令这些梦想大富大贵的百姓趋之若鹜,他们和赵万兴夫妇共同编织着这个当官梦。每到三六九日便兴冲冲地赶到这所隐密的住处,享受一番当官瘾,上朝拜君王,共议天下事,想不到今天假皇后碰到了真国公,千秋成载的大顺国就这么完蛋了。
国灭得顺,案子审得也顺,江彬眼巴巴地看着那位娇艳的让人很想啃上一口地王满堂也被押了下去,大美人儿瞥向他的哀肯求告的眼神儿,令得江彬心中一软,很想当堂向杨凌求情,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虽然滑稽,但是牵扯上自立为帝,再荒唐滑稽的闹剧也变成了天大地事。莫说他兜不下来,就是威国公杨凌也不敢私自处理此事。
果然,石巡检对杨凌毕恭毕敬地道:「国公,在卑职辖内竟出现这样荒唐的事情,时间长达一年有余,卑职却一无所知,是下官失职。下官会自请处分,至于这伙谋逆钦犯,理应上呈京师,贼犯是国公爷慧眼识破的,也是国公爷率人抓获的,您看是您上书朝廷还是由卑职来办?」
杨凌想了一想,包揽下来道:「这些人犯,明儿一早你就派人押送霸州大牢,另外对他们供认的右丞相、大将军等人也要抓起来,至于普通依附的百姓……着保甲里正严加看管,不准外出就是。至于奏折,就由本公爷来写吧。」
杨凌是想起了弘治帝宽释山村称帝地愚民的事,想好好筹措一番说辞,给皇上呈报一份查抄黯家财产的报告,顺便轻描淡写的把这件经历提一下。这样说不定能保住那些愚人性命,否则让巡检司报知州衙门,知州衙门再正常上报京师,奏折必然落入刘瑾手中,刘瑾崇尚酷法治国。他大笔一挥,这两百多号人,一个也活不了。
可是认真说起来。这些人还真是既可笑又可怜,他们只不过在那芦苇荡里搭几间房子,如同小孩子过家家,尝尝当官的瘾罢了,根本无心造反,如果全砍了头,未免有些残酷。
杨凌又道:「至于你失职之罪,还是有的。不过这些人并没有为非作歹,所需用度,全靠那些想当官迷了心的百姓捐赠,外人实难发觉。何况他们在芦苇荡中搭几幢房子,呵呵,就算你巡检司的人见到了,会猜到那是皇宫才怪,你不必过于自责。知州大人那里,本国公会为你说项。」
石巡检一听喜出望外,他这从九品的官儿当得香滋辣味儿,要是为了这件事被撤了职,心中实在舍不得,如今国公爷说要保他,那这乌纱帽儿就稳稳当当,大风都吹不走了。
石巡检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多谢国公爷抬举,卑职正让副巡检去传所有兵丁和民壮来,一会就按名单把重要叛逆全部抓捕归案。」
「嗯!」杨凌起身,抻了个懒腰道:「那好,你忙你的公事,我也该走了。」
「国公爷且慢!」石巡检慌忙起身,一溜儿小跑去旁边记录笔供地刀笔吏案上取了纸笔过来,恭维地道:「国公爷,明日一早,卑职就率人去捣毁大顺国的所谓皇宫,在那里竖碑载事,警戒后人。请国公爷题首诗,以告诫后世有非份之想者。」
杨凌哈地一笑,这石巡检一个粗犷武人,也懂得卖弄风雅讨好上司。
题诗?我哪会什么诗呀,要是走哪儿都整几句打油诗,我不成了一人作诗数量超过《全唐诗》、却没一首及得《全唐诗》的乾隆皇上了么?
杨凌微微一笑,正欲出口拒绝,忽地心中灵光一闪,想起一首诗倒极其妥切恰当。这诗作者不算太出名,杨凌也不记得出于哪朝哪代了,不过他前世习练书法,曾经写过这首诗,还裱糊起来挂在自已家中。
霸州百姓一再受骗,全因一个贪字,留下这首诗以警醒后人也好,反正只说题诗,又没说一定要是自已作的,于是杨凌挽起袍袖,笑吟吟地道:「好,那本公爷就提诗一首,以劝谕后人。」
杨凌的书法虽不算出众,可也还过得去,他提笔挥毫,宋小爱乖巧地取来墨砚,在一旁砚墨观看,只见杨凌在纸上写道: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堂上众人包括江彬,顶多粗识文墨,哪看得出好赖,只会翘指叫好,只有宋小爱颇具才学,见大人这诗粗浅了些,不但言词不够优美,也不讲究什么平平仄仄平平仄,恐怕写出来刻在碑上,会令一些酸生腐儒笑掉大牙,成为威国公地笑柄,不禁替他担起心来。
却见杨凌停笔蘸了蘸,继续写道: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要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骑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十数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看到这里,宋小爱不禁双眸一亮,此诗不讲修饰,不讲平仄,难得地却是一番喻意灵气逼人,宋小爱也不禁随着叫起好来。
杨凌写罢,掷笔道:「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计较盘算一生苦。到头不过三尺土。但愿世人能从这些荒唐事中有所了悟有所警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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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有几人能从文字处警醒,又有几人能够顿悟?至少张忠张公公是决不可能的。对张忠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金子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为了搜刮民财,他是不遗余力。
捐给四圣僧地钱财被知州衙门追回来了,也按照香资功德册上记载的数目还给了他。张忠不要女人、不要名声,只求今世财来世福,现在来世福指望不上了。更是一门心思扑在暴敛今日财上。
张府后院儿,灯火通明,木架子上吊着几个人。大冬天地居然只穿着单薄地小衣,衣衫破烂,沾满血污,可是被吊起来的人不知是晕迷了还是麻木了,在寒风中轻轻悠荡的,竟不挣扎颤抖,也不惨叫怒骂。
张忠披着一件裘袍,从温暖如春的房中踱了出来,管家韩丙忙提着血淋淋的鞭子迎上来。恭敬地道:「爷!」
「嗯!」张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招了么?」
韩丙恨声道:「爷,铁公鸡名不虚传呐,艾敬这老小子是舍命不舍财啊,到现在都不肯招。」
张忠眼神一厉,变得针尖般锐利起来,他慢慢踱到木架上吊着的第一个人面前,说道:「泼醒他!」
「哗」,一盆冷水泼下,犹如万针入体,艾员外身子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
张忠皮笑肉不笑地道:「艾员外,我说你怎么死心眼儿呢,不就是一枝珊蝴树吗?不当吃不当穿的,就死搂着不撒手算是怎么回事儿?七尺高的火红珊蝴,那可是异宝啊,是你这样的商贾之家配拥有地吗?那是招灾惹事的祸根。」
张忠双手向天拱了拱,奸笑道:「当今皇上要纳妃了,咱家想着孝敬孝敬皇上,皇上家富有四海,还缺什么呀?不就弄点稀罕物让皇上开心吗?告诉你,这火珊蝴,爷是志在必得,识相的,你就赶紧交出来。」
艾敬惨笑一声道:「姓张的,我家的钱,全被你榨去了,我地铺子、商号,也全改了你的名字,现如今除了千疮百孔的房子,和那几百顷地,已经再没一点能入得你眼的东西了,你……你巧立名目,又编出什么红珊蝴,苍天呐,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七尺高的红珊蝴,你到底还要什么?要这般坑我,难道一定要逼死我全家不成?」
张忠阴阴一笑,摸着光溜溜地下巴啧啧连声:「哎哟哟,瞧瞧你这,啊?老婆、儿子、女儿,一大家子都吊在这儿,你不为自已想,就不为老婆孩子想想?你们要是都不在了,留着一棵珊蝴树传给谁?还想当传家宝,嘿!家都要没了!姓艾的,爷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交出其火珊蝴,咱家绝不再为难你,怎么样?」
「天呐!」铁公鸡早被人薅去了一身毛,家里能敲诈的全被敲诈光了,他实在没想到张忠居然这么没有人性。跑到他家地下勘探金矿,敲去了他上万两白银,随后又用发现地金砂,作势要继续挖地,把他所有的店铺全诈走了,家里如今只剩下百顷土地,勉强能作个小殷之家,想不到他仍然不肯放过自已。
艾敬老泪纵横,仰天嘶吼:「天老爷你开开眼吧,你大慈大悲,让我一家人活下去吧,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交的了,张公公,您大发慈悲,我把地契、房契也都给你,您开恩呐。」
「妈的。百十顷地能换来七尺红的珊蝴?你打发叫化子呢?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忠狞声骂完,打了个哈欠,对管家韩丙道:「爷要回去睡了,这里你照看着,嗯……差不多也都歇了吧。爷还不信了,他铁公鸡真是铁打的,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
「是,爷!」韩丙随在张忠身边,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不过今天教训地那铁公鸡也够了。咱们用的名义可是他们家挖到了古物匿不报官,虽说爷您手里有马政、市税、探矿的皇差在身,可是不把他送去官府。而在自已府上动用私刑,一旦传扬出去也是麻烦。杨砍头可还没走呢。」
「呵呵,杨砍头是厉害,咱家现在也见识了他地厉害了,不过他弄死几个神棍就有资络管本钦差的事了么?奉了皇差出京镇守,咱家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爷。杨凌就算想管,也管不到我这一块儿。顶多两年,马政就得取消了,现在不赶紧捞什么时候捞呢?小丙啊。你说爷管着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我容易吗?」
「不容易,不容易。」
「就是的啊,所以啊,能捞要趁早,岁月有限,只争朝夕呀。」
「爷,我的意思是,铁公鸡是铁了心不肯交珊蝴了,我估摸着他是想硬抗过去,反正不是什么大罪名,明儿您还能不放人?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对付铁公鸡,就得钝刀子割肉,害得他自已求着去死,还怕他不服么?」
「嗯?你的意思是?」
「七尺红地珊蝴,那可不小啊,咱们已经搜过了艾府,什么也没有,看来是运出去藏起来了。咱们不如假意放了他,然后暗暗派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