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3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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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离和严虎弟等人闻言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阴险的笑容,后边两个校尉也嚓地一声还刀入鞘,站开了半步。
何炳文的兵果然训练有素,他一声令下,立即冲过去几个士兵,扯开大炮上的草衣,将炮口缓缓移向峡谷谷口,火折子点燃了引线,令人恐怖的「嗤嗤」声随着一线火花飞快地烧向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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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城东城门处警卫森严,两排官兵持枪佩剑,远远站出半里地去,寄居在城外的逃难百姓被远远地赶开不许靠近。一个穿着鹌鹑补服的文官和一个海马补服的武官立在城门外遥遥地看着远方。
远远的一队人马行来,个个都是一身短打扮、腰间佩着刀剑的武士,看起来象是镖局的趟子手,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伟大汉,那阔口浓目和粗壮的身材,站在相对纤弱的南人士兵面前,令人望而生畏。
陪在他旁边的那个青年汉子看着就顺眼多了,一副笑吟吟的面孔,长相英俊、身材修长,腰间佩了一把狭长的利刃。
「鹌鹑」和「海马」见那三十多人走到近前,急忙迎上前去陪着笑脸道:「两位,呃……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青年武士彬彬有礼地双手扶膝,行了个标准和倭人礼节:「在下佐佐木春介。」
络腮胡子轻蔑地看了两上官员一眼,用生硬的汉话道:「我是宫本熊二,你们的布政使大人呢?为什么不来迎接我?」
两个官儿一听这个吓人的大汉性宫本,估计和纵横福建的大倭寇宫本浩说不定还有亲戚关系,连忙讨好地道:「啊!两位武士先生快快请进,我们布政使大人就在城头上恭候你们呢。」
宫本熊二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佐佐木则仍是一副好脾气,笑吟吟地陪在他的身边。一队武士走到城门前,「鹌鹑」恭顺地道:「两位武士先生请上城楼,呃……你们的人……」
「哈哈哈哈……」宫本熊二放声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混蛋!我的人当然要跟我进去,嗯?你们的,这么多兵,难道还怕我们这几个人?」
「这……」文官脸上极是为难,那武官踮起脚尖向远方看了看,急忙道:「请进,请进,请贵武士的人都进城!」
宫本熊二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挺胸腆肚地进了城门,对随进城来的三十名武士不在乎地道:「守在这儿,我们很快就下来。」说着向佐佐木一挥手,也不用明廷官员带路,径向城楼上走去。
三十名武士齐齐哈依一声,纷纷就地盘膝而坐,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佩的都是中原的狭锋单刀,这时一个个将单刀横在膝上,旁若无人,这番举动令明军又敬又畏,数百官兵无人敢与靠近。
那武官急急向城外官兵喊道:「快快,统统回城,拉起吊桥,关城门!」
城楼上,阮大文和周洪正惶惶相对,阮大文怒气冲冲地道:「混帐、混帐,宫本浩实在贪得无厌,我给了他六艘舰和足足六万两白银呐,到现在库银还差着三千两没有补足呢,等到杨凌一死,我们上下打点,疏通关节还不知要花多少银子,他居然又来讨要钱粮,我真恨不得……恨不得……」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咬着咱们的不过是一个杨凌而已,他在朝中的政敌还少么?只要他一死,朝中被他打压的一派就会趁机划攻讦他,他的同党就会互相争夺他留下来的那向个肥缺。谁还顾得上咱们?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作官,一年两年的功夫,咱花出去的银子就回来了。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呀,宫本浩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咱们的福州城守得住吗?何况他现在有了六艘战舰,数十门大炮,更是如虎添翼,真把他惹恼了,大军杀返回来,来个屠城,咱们的项上人头和便宜老小的性命能保得住吗?」周洪连忙劝慰着。
「哼!」阮大文看看周洪,又瞧瞧翟青山,恨恨地坐回椅上。
这时外边亲兵喊道:「报!大人,客人到了。」
阮大文一惊,不由站起了身子,周洪「嘘」了一声,连忙满脸陪笑地迎了出去。两个倭人进了城楼,傲然看了三位福州城的最高官员一眼,也不等相请,便大摇大摆地去上座坐了。
双方通了姓名,胡子倭人嘿嘿一笑,口音生硬道:「你们,我们主公要的粮食准备好了么?」
阮大文忍着怒气道:「宫本先生,为了避免冲突,本官冒着奇险赠予你们六艘战舰和六万两白银,你们答应放过福州,逐渐移师广东,怎么又出尔反尔,再次来向本官索取钱粮,我这里可没有金山银山。」
「混帐!」宫本熊二一拍桌子,跳起来大发雷霆。
佐佐木春介忙打圆场,用一口流利的汉话笑吟吟地道:「阮大人,我们主公非常欣赏你们对我们的关照,本来也不想再打扰你们,可是……要知道,我们有银子现在也无处去购粮,可是数千勇士要吃饭,怎么办呢?呵呵呵,你放心,我们主公吩咐过,有了战舰和银两,我们准备向澎湖、夷洲一带转移,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大人所管辖的地方,我们是一定不会再来冒犯的。可是这一路上总要有粮草嘛,只要布政使大人再交出一千担粮草,我们的大军立刻离开福建。哈哈哈哈,大人,你可以就此向朝廷禀报,闽境之乱已全部靖平,六省之中你们首先平定疆域,这份首功少不得一份大大的赏赐,我们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嘛,嗯?」
「一千担粮草,你们就离开福建?」阮大文听了又惊又喜,现在六省皆是钦差总督杨凌的辖区,处处都有倭寇行动,如果钦差在自己的战区中伏而死,朝廷可不能把一切责任归纠于他,但是一番责罚贬谪却是免不了,那时不免又要多花自己的私房银子。
如果给他一千担粮草,一则可以送走这个扫把星,二来钦差在伏而死,自己却取得大捷,平靖福建全省,到那时谁还敢追究他的责任?六省抗倭官员中他可是立了头功呀,说不定……说不定这钦差总督的空缺,皇上会顺手就戴在自己头上。
阮大文想到这儿转怒为喜,连忙问道:「些许当真?你们……你们只要收了一千担粮草,马上移师离开福建?」
宫本熊二咆哮道:「你不相信我们的话么?我们武士是说二不一的!」
阮大文听了这粗人的话,心中更信了几分,他连忙唤过翟青山,嘱咐他去找知府汪飞凌,赶快命民壮押运一千担粮草过来,战场上耗费米粮天公地道,这一千担粮食大可做帐写给了前线的官兵,干脆就说给了杨总督已全部战死的那支千人队,那更是死无对证,这简直是老天送来的机会呀。
翟青山听了阮大文的计策,也不由喜上眉梢,连声答应着去了。
周洪陪笑道:「宫本先生,佐佐木先生,呃……你们在河边停的有运粮船吧?一会儿民壮运粮到了,还要麻烦你们扮成抽调来押运粮草的民壮,我会派我的亲兵护送你们赶到河边,还望你们信守承诺,早日离开闽境呀。」
宫本二人连声答应,过了半个时辰,民壮押运着粮草大车小车地赶往东城,阮大文匆匆赶出去,装模作样地对那些民壮和官兵道:「前方战事紧张,现在泉州卫所派人来运粮草,你们赶快将米粮送到河边运粮船上,不得延……」
他话未说完,一柄雪亮的钢刀已架在他的颈上,阮大文骇然扭头,见是满脸胡子的宫本熊二,不禁惊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已依约付粮,你敢动本官,你也休想离开福州。」
站在他旁边的周洪也被佐佐木用刀柄狠狠地搠了一下,疼得蹲伏在地,刚刚走上城楼的汪知府和翟御使惊讶得不知所措。
佐佐木一脚将周洪踹翻,靴尖用力踩着他的脖子高声向城下喝道:「统统不许动,杭州水师千户韩武,奉旨打劫!」
他话音刚落,城下三十名盘膝而坐的士兵霍然跃起,迅速守住了左右两侧通往城楼的要道,右手提刀,左手虚抬,袖筒中乌沉沉的分明是机弩发动的梅花弩箭。
汪知府浑身乱抖,面如土色地道:「你们是杭州水师?奉……奉旨打……打劫?」
「正是!」韩武从怀中掏出一面黄绫,迎风抖开,厉声喝道:「阮大文、翟青山、周洪、汪飞凌通敌资敌,当诛!尔等身为士卒,听令行事,圣上不予追究,立即放下刀剑听候发落!」
城下的兵一见四位大人皆在人家手中,早就慌了手脚,何况城下还有运粮的两千民壮,众目睽睽之下谁敢造反?有一个乖乖放下了兵器,立刻就有一群人争先恐后地丢下了刀枪,地上顿时扔了一片刀矛枪盾。
韩武向阮大文嘿嘿一笑,说道:「本官奉旨打劫你的项上人头,阮大人,请接旨吧!」
第七卷 杀边乐 第268章 千人斩
火炮捻线「哧哧」地燃烧着,火花的冲力让引线在乌沉沉的火炮管上轻轻地跳跃着,何炳文遗憾地向峡谷中迤迤而来的中军看了一眼,这一眼望去他陡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玄黄团龙旗?」
峡谷中的第二股军队正向谷口走来,官兵们刀枪如林,旗贴曼卷,可是当中一杆大旗虽然为了躲避树枝歪歪斜斜的,而且由于没有风,旗面低垂,便那明黄色的旗面,和隐约露出的金鳞龙爪,分明便是天子贵胄和钦差大臣出巡时才可以携带的玄黄天子团龙旗,以彪柄其煊赫的权威。
何炳文大吃一惊,立即喝道:「灭了火线,不许开炮!」
何炳文说着已一个箭步跃过去,半空中腰刀横空挥出,「铿」的一声劈在炮身上,激起一片火花,半截断捻落在草丛中犹在「哧哧」燃烧。
何炳文惊出一身冷汗,高声叫道:「统统不许动,看清楚些,他们……他们怎么有天子龙旗?」
这些兵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天子龙旗,哪知道游击将军在说些什么,炮手们持着火白子一个个愕然四顾,弓弩手已将硬弩上了弦,手指扣在扳机上,听见大人喝令下意识地将箭锋朝天,茫茫然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荆离一看要露馅,急道:「倭寇就要走出山谷,你敢畏战畏缩?马上开炮,听到没有,违抗军令,统统杀头!」
严虎弟一个箭步窜到另一门火炮前,一把从士兵手中抢过火把,就要点燃引线。何炳文一见疑心大起,倭寇就算从金华剿获大量官衣和武器,也断没有得到天子玄龙旗的可能。
如今沿海六省只有一个钦差,那就是杨凌杨大人,其他曾来江南的钦差,返京时此旗也是要上缴的,哪里来的天子龙旗?他们如此仓惶失措,象是担心倭寇逃掉?
何炳文厉声道:「住手!」他反手一掷,手中钢刀刷地一声掼了出去,这一刀志在阻止,不想伤人,是以射向严虎弟身前,钢刀擦身而过,「噗」地入土半截,刀柄微颤不已,把严虎弟吓得倒退一步,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何炳文跟着冲了过去。身旁一个亲兵只觉腰间一轻,佩刀已被何炳文握在手中,何炳文横刀当胸,护在炮前,威风逼人地喝道:「你们干什么?山下军中持有天子龙旗,本官要查个明白才能分清敌友,谁敢妄动?」
他一扫荆离等人,森然道:「本官要查个仔细,山下的人如果真是倭寇,我灭了中军立刻追击前队倭寇,决不容他们扰乱福建地方,但此刻敌我未明,万万不能妄动。诸位将军,对不住了。看住他们!」
何炳文一声令下,身边亲兵「呛」地一声钢刀出鞘,呼啦啦散开一个半圆将荆离等人团团围住,何炳文转身道:「通知后队收拢,阻止中军逃跑,马上……」
他正吩咐着,荆离已急出汗来:一俟何炳文和山下取得联系,势必真相大白,那时杀身之祝就要临头了,只有杀了何炳文,设法掌握他的军队做生死一搏了。
荆离想到这里,将肋下佩刀解下丢给身边将校,冷笑着走向何炳文道:「哼!本官只是怕倭寇逃出埋伏,你如此胆怯,回去后我定向阮大人和周提督告你一状!」
他手中没有兵器,而且虽说不相统属,可是他是参将,官职要高于何炳文,那些亲军只将刀锋随着他移动着,也不敢过分逼迫。荆离走到何炳文身旁两步远,忽然加快脚步急奔过去,一柄明晃晃的短刃也自袖筒中摸了出来,口中尖喝道:「何炳文临阵畏战,奉阮大人令,杀!」
他摆着官威骄横地逼近时,何炳文眼角余光便注意到了,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在自己亲兵包围下居然还敢逞凶,危急中急忙地一侧身,刺向后心的一刀「嚓」地一声扎在肩膀上,顺着甲叶子刺了进去,臂上顿时一片殷红。
严虎弟几人都是周洪死党,明里为官、暗中为盗,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一旦钦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