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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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一怔,脱口道:「西厂?公公是要把苗逵也拿下来?」
王岳「嗯」了一声道:「苗逵一向倒还老实。从不惹事生非,咱家原先还不觉着他的西厂有个什么用,一直没动他。这一回收拾杨凌,东厂派出了两万多人,到现在人还没抓着人家呢。
咱家就想哇,这要是西厂在咱们手里,还用得着这么干戈么?他只要一走进宫门,着御马监把他砍了不就成了?所以哇,苗逵还是给他个闲职养老算了,宫里这四卫人马要紧着呢,得抓回来」。
「哈哈哈哈……」,一阵阴阳怪气儿的笑声传来,苗逵双手拢袖,施然然跨进门来,眯成了一道缝隙的眼睛,闪着针锋一般的寒芒,皮笑肉不笑地道:「谁说王公公老糊涂了?这心眼儿可清楚着呢」。
何大春从炕边跳下来怒道:「大胆!你竟这么和王公……」,他说到这儿眼珠子突然瞪得突了出来,声音哑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几个人坐在炕里看不见外面,他这一跳下地,才瞧见门口躺着原先侍立在那儿的两个小太监,一个武骧卫地官兵正在那小太监地尸身上拭着血淋淋的尖刀,外厅里站着七八个人,全是提着刀,杀气腾腾的御马监士兵。
何大春不禁骇然倒退了几步,吃吃地道:「你……你……你干什么?」
苗逵笑嘻嘻地道:「干什么?给王公公送兵来了!」他把笑脸一沉,冷喝道:「来人,统统抓起来!」
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官兵冲进来将四大首领太监摁倒在地,随即便有人提了绳索将他们捆了起来。苗逵弹了弹衣襟,向惊得面如土色地王岳施了一礼,微笑道:「王公公,奉皇上口谕,司礼监欺君犯上,着即全部拿下,请公公交出虎符来吧。」
王岳气得直哆嗦,指着他呼哧带喘地道:「你……你放屁!
你这两面三刀的东西,平素在咱家跟前儿象灰孙子似地,谁给你撑的腰,竟敢抓我?」
苗逵直起腰来,冷冷地道:「给我撑腰地……是当今皇上!」,王岳坐在炕里头,没着外袍,苗逵瞧见他月白色的汗袍腰带上挂了一串钥匙,抢过去一把扯了下来,丢给地上一个士兵。
王岳瘦小枯干,走起路来都颤巍巍的,被练家子出身的苗透一夺一抢,推趴在炕上,苗逵一指炕头那个擦得铠亮的黄铜柜子道:「给我打开!」
那士卒拿了钥匙过去,试了几把,「嚓」地一声打开了铜柜,从里边捧出一只黄缎子包着的锦盒,苗逵连忙接过来,小心地解开绸结,掀开来只见里边四四方方一块金印,苗逵提起来看了看印信,又放回去系好,小心地揣在了怀里。
所谓调兵虎符,只是延续古时调兵印信的称呼,其形状早已改成印信,而非两片的虎符了。
尚宝监掌着玉玺,司礼监掌着十二团营和京营的调兵印信,这是一支庞大的力量,哪怕其中只有少数人誓死效忠于司礼监,这次行动就将陷入一场力量悬殊的苦战。
而且得到了外廷支持的司礼监,有无圣旨只不过是在法统上能否更师出有名而已。就算皇帝坚持不肯下诏,他们照样可以调兵、以清君侧之名诛八虎、杀杨凌,照样可以按着他们的意愿来书写这段历史,就连皇帝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而内厂和西厂政治上处于劣势,没有圣旨就得防备外廷以此为由反攻倒算,如今拿了司礼监诸首领,抢回了调兵虎符,才算完成了「斩首行动」。下一步就是锁宫了。
苗逵吁了口气。对亲信喝道:「把他们统统押起来,严加看管」。
侍卫们拖起面如土色地几位大太监向外便走,早得到苗逵嘱咐的亲兵故意慢慢腾腾绑着戴义,其他几人被推了出去。才将他提了起来。
苗逵摆了摆手,示意几名士兵先退去屋外。然后笑吟吟地道:「戴公公,委屈你了。杨厂督让我向你表示谢意」。
戴义这才知道杨凌已得了自己的密信,那么今日的行动必是出于杨凌的授意了。他不禁一阵兴奋,说道:「厂公已知道我的身份?那太好了,怎么……你把咱家也绑了起来?」
苗逵笑笑,说道:「戴公公现在还得再扮一扮阶下囚,明日早朝时你要……」
旗官何六保「蹬蹬蹬」地走下藏兵墙,哼着小调儿要去解手,他刚刚拐下来,忽见厚重的宫门「咯咯」地合起来,「砰」地一声掩上,下杠、落锁、上囟、合闸,何六保见了不觉一怔,向守门将军赵明达脱口问道:「赵将军,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锁宫门了?」
赵明达肃然道:「奉上谕,紧锁宫门,没有皇上特旨,外臣不得入内,内官不得外出,别的你不需要知道,回到你地位置上去!」
何六保心里「咯噔」一下,皇上下旨锁宫?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他看看落锁上闸地宫门,知道是无法把消息传给东厂的人了,司礼监那边不知……
他略带点慌乱地笑道:「哦,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赵明达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立时站出四个持刀侍卫,赵明达笑道:「何兄,上谕吩咐,本官不得不谨慎从事,你们四个陪何将军去,再陪他回来」。
何六保眼珠乱转,寻思着突然抽身逃跑的可能,可是抬眼一瞧,远远的黄瓦红墙尽头处,第二道宫门也正悠然闭紧,砰然合上,一缕残阳斜映在朱红色地宫门上,映得那一排排铜铆闪着幽寒的光,他不禁长叹一声,只好死心向墙角处茅厕走去。
司礼监拟旨,皇上首肯后用印称圣旨,若是皇上亲笔所写,再加盖国玺,便是特旨了。正德皇帝提起狼毫亲笔写下三道圣旨,用过了玉玺,说遣:「张永、大用,你二人各持一道圣旨,速去成国公、曹国公府邸传旨,让二位国公立即接管京营,由你二人任监军」。
东厂这块硬骨头是无法用计啃下来地,虽说番子主力已被引出京去,但东厂还有数千人马,如果不能将京营夺到手,拿下东厂时如果有怀有异心的将领直接参战,或者打着镇压叛乱地旗号浑水摸鱼,很可能由政变发展成兵患。
数千番子再加上数万京军,足以将北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混战中若再有些乱兵趁机闯入王侯公卿府中抢劫杀人,无论杨凌成不成功,这滔天大罪都免不了了。
成国公、曹国公这两位国公忠心耿耿,年轻时又都曾带过兵,在军中素有威望,而且这两人素来洁身自好,与朝中百官交往不多。
由他们出面接掌京营大权,再有张永、谷大用监军,足以镇慑京营人马了,杨凌也不奢望这些原先统归司礼监的人马能迅速归心,继而出面剿灭东厂。只要他们按兵不动,保证京师不乱那就大功告成了。
不过他倒没想到皇上自作聪明,又派了张永、谷大用为监军,听了虽然稍觉错愕,随即便也释然。皇上刚刚即位,这两位老臣他并不十分熟悉,不派两个身边信得过的人去看着,他心理上必定不安。
至于八虎因此从中分一杯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时如果揽权擅专,将八虎排除在权力圈子之外,那就太不明智,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内厂精锐早已全部返回京师西郊候命。先期回京的吴杰已按杨凌计划做好了安排,这边京营兵权一到手。杨凌就要对东厂发动最后一战。
这一仗至关重要,如果杨凌失败。范亭横下心来率军逼宫,正德唯一地选择就是释放王岳等人,乖乖按东厂和外廷要求诛除八虎,这一撕破脸来,今后也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正德知道这一战不会象对付司礼监和夺取京营兵权那么容易,他拿起圣旨,却担忧地望着杨凌道:「杨侍读,东厂范亭,朕就交给你了。可恨京营和十二团营被司礼监经营多年,他们的兵朕不敢用,仅凭你的五千兵马,朕担心……你对付得了东厂八千名番子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只有一战,还有第二条路可选么?
怎么能对皇上说出泄气的话来?杨凌一脸自信地微笑道:「皇上放心,微臣已有所计较,今晚的冲锋陷阵绝无悬念,不过明日早朝,可就是皇上独战千军了,徽臣担心……」
正德皇帝眉毛一扬,冷哼道:「爱卿放心,朕不怕他们!」
他顿了一顿,又讪讪地道:「可是……爱卿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事急矣,皇上特许宫中骑马,张永、谷大用揣了正德皇帝亲笔特旨,各领八名带刀侍卫快马出宫,宫门一道道在他们身后砰然闭合,皇宫内一片肃杀之气。
出了皇宫,张永、谷大用就招呼一声,各领六人分别奔赴成国公、曹国公府邸。杨凌扮作宫中侍卫打扮,领着一名亲兵直趋北镇抚司。
东厂内建筑格局、兵力分布锦衣卫了如指掌,牟斌正在密室拿着一张详细注明东厂内各处建筑的地图细细说与杨凌,便听人奏报提督张绣率人赶到了京师。
杨凌听了有些意外,杨凌在疑兵计上再布疑兵,虚虚实实,引得锦衣卫和东厂不得不分兵两路,本来是希望将张绣调开,等到京师大局已定,他在天津也就玩不出花样了。
至于柳彪等人安危,杨凌却不担心,吴杰、柳彪对张绣的了解还甚于他,张绣此人对外廷文臣一直心存忌惮,彼此成见极深,今日的合作伙伴,来日可能便是政坛死敌,此次虽然为了除掉杨凌暂时联手,但他决不愿意留把柄与外臣,所以只要杨凌不在船上,没有了借口,他是决不敢杀死官船上百余名番子地。
可是按理说京师这边有东厂数万人马,也不差他一个,就算他早就怀疑杨凌是以官船为幌子走了旱路,也不应该急着当日就返回京师呀。
牟斌笑了笑,说道:「奇怪么?想必提督大人是担心东厂取了你地人头,向文臣们邀宠献媚时少说了他那份功劳吧」,他迅速披挂起来,说道:「我去迎接张提督,杨大人稍候片刻」。
杨凌目送他离开,望着桌上那张地图又仔细瞧了一阵儿,抬头问道:「人已经派回去了?」
一个亲兵答道:「是,掌灯时分应该就可以到了,不过……
还没进高老庄,东厂就设了许多关卡,平素我们进出都寻了借口再三盘查,如今他们已撕破脸面在京外捕杀大人。恐怕要直接拦阻了,咱们的人能不能回到山上?」
杨凌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我与大档头早已商定计策……」
他说到这儿,牟斌已走了回来,杨凌起身笑道:「张大提督自投罗网了?」
牟斌笑道:「兵不血刃!」
他看了看更漏,说道:「他带回五百校尉正可给我使用,今晚这镇抚司衙门人去楼空,厂督大人可以放开手脚了。」
杨凌点了点头。道:「好。我的人一进城,就请大人依计行事吧,既要看住各位官员,不许他们串通消息。又要防止有人去他们府上闹事,你的人手有限。还要小心才是」。
牟斌笑道:「无妨,我地人马要看住那些重大臣尚还游刃有余。今夜就算东厂那边杀声震天,我也能保证六部九卿、满朝文武都变成瞎子、聋子!」
皓月当空,播洒下淡如轻纱的银晖,地面象是铺了一层轻霜。
京城西效,十余骑快马急驰而来,蹄声如雷。
此时夜色苍茫视物困难,那马竟奔得这么急,潜伏在高老庄外地暗桩不由得一怔,眼看那马越来越近,就要闯进庄去了,一个挡头当机立断,立即高声喝道:「拦住他们!」
两个番子马上挥刀砍断了两条绳索,「喀喇喇」一阵响,路边一棵早已被伐下的大树轰然倒在路上,拦住了那四匹快马去路,东厂档头提刀上前,喝道:「什么人,深夜纵马意欲何往?东厂奉命办差,速速下马受查!」
「哈哈哈哈……」,马上一个骑士朗声大笑,提着马缰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忽地探手入怀,随后只听「嚓嚓」几声,站在前边地一个番子见他手中火星乱冒,不禁骇然退了几步。
一丛火苗燃起,随后只见火花一闪,红光一闪间,番子看清那骑士手中有一枝粗粗的短棒「砰」然一声响,一溜儿火星直奔向夜空,在夜空中砰然炸开,满天红的、蓝的、紫的、金的颜色,凝成怒绽地秋菊地丝蕊,在空中艳丽地开放。
几个番子都仰头望去,那极绚丽的姿彩徐徐燃尽,眼睛里还残留着那焰火的绚丽,一时还看不清满天星斗,忽听寂静的夜空中又是「砰」然一声炸响,一团瑰丽地火花在高老庄上空腾起,紧接着,远处山头上又是一点亮光,只是隔得远了,看起来象是大大小小一团星斗,却已失了那种艳丽。
那档头怔了一怔,失声叫道:「焰火传讯!」
马上骑士笑吟吟地道:「正是!」
档头举刀叫道:「快!杀了他们回去报……」,他话音未落,喉音一紧,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