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花影残剑-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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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读书相公一般,显得温文儒雅,一副悠闲模样!
在他不远之处,另有一个锦衣少年却在注意着他,他转身挤出人群,锦衣少年也急急挤
了出去。
青衫少年走出一段路,锦衣少年就远远的尾随着他下去。
不大功夫,离开“柳浪闻莺”渐渐远了,青衫少年脚下忽然加快了!
锦衣少年已是按捺不住,一下追了上去,叫道:“前面这位兄台请留步。”
前面青衫少年听到身后有人叫喊,立即脚下一停,转过身来,目光一注,看到锦衣少
年,目中神光一动,似有喜色,但随即冷静下来,拱拱手道:“兄台有何见教?”
锦衣少年两道眼神注视着青衫少年,说道:“抱歉,兄弟认错人了。”
青衫少年一笑道:“不要紧,兄弟那就告辞。”
他拱拱手,急欲离去。
锦衣少年道:“在下还想请教,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青衫少年含笑道:“兄弟柳文明,兄台别无见教,兄弟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柳文明,正是杨文华的化名。
“慢点!”
锦衣少年目光转去,冷声道:“柳兄似乎急着要走,不知有什么贵干?可以见告么?”
杨文华道:“兄弟急事在身,无暇奉告,兄弟要走了。”
锦衣少年冷笑道:“柳兄有事要走,但兄弟也有一件急事,要向柳兄请教。”
杨文华道:“兄台有话,就请快些说了。”
锦衣少年看他目注远方,神色似乎甚急,不觉冷冷一笑道:“方才有人以柳枝暗算武当
清华道长,那五支柳枝,好像就是从兄台不远处射出来的,柳兄应该看清楚那是怎么样的入
了?”
杨文华道:“兄弟并没看到。”
锦衣少年嘿然道:“柳兄近在咫尺,会不清楚么?”
杨文华攒攒眉道:“兄弟真的没看清楚。”
锦衣少年道:“但兄弟却看清楚了。”
杨文华知道误会了,不觉问道:“兄台既然看清楚了就好,兄弟可要走了。”
锦衣少年突然目露凶光,厉声道:“在下要找的就是你们这帮人,阁下不用走了。”
右手一探,五指如钩,闪电般朝杨文华右手脉腕抓来。
现在杨文华才知道,他是把自己当作了歹徒一党了,急忙右手一推,把他抓来的一记擒
拿手,轻轻推开,低声道:“大哥,你把事情给弄砸了。”
锦衣少年一怔,目注杨文华,问道:“你……”
原来这锦衣少年正是陆少游,他闻言身躯猛然一震,双目圆睁,一把抓住杨文华的手
(这回是使的擒拿手),急急问道:“你真是……”
杨文华低声道:“大哥别大声叫嚷,小弟易了容,也改换了姓名。”
陆少游大喜过望,仰天吁了口气,说道:“这么说;你没死了……”
“唉!”杨文华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这下截住了小弟,却帮了歹徒的忙了。”
陆少游听得一怔,问道:“愚兄怎么会帮了歹徒的忙?”
杨少华道:“方才出手暗袭清华道长的人,不是大哥拦着小弟不放,他已经被小弟盯上
了。”
“你怎不早说?”
陆少游顿足道:“他往哪里去的?我们快追!”
杨文华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脚下加快,一路追到长桥,哪里还有人影?陆少游问道:“贤弟看到的是怎样一个
人?”
杨文华道:“这人十分滑溜,小弟看到的也只是一个侧面,好像脸色有些焦黄,身上穿
一件青布长袍,中等身材……”
陆少游口中惊啊一声,问道:”年纪大不大?”
杨文华攒攒眉道:“这个小弟倒没有注意,因为那时正在游人拥挤着,小弟只瞥了一
眼,他就杂在游人中走了。”
陆少游道:“你为什么不逮住他呢?”
杨文华道:“此人也许不是一个主要人物,小弟想要从他身上找线索,所以不好打草惊
蛇,只是远远的盯着他。”
“晤,对了!”
陆少游一拍巴掌,说道:“他们的人,大概都是脸色焦黄,身穿青布长袍,这就容易辨
认了!”
杨文华道:“何以见得呢?”
陆少陆道:“贤弟,快近晌午了,咱们一年多不见了,先吃饭去,慢慢地谈。”
两人回到涌金门外,(那时因有满清驻防旗营,将杭州城与西湖阻隔,游湖的人,必须
出涌金门,故涌金门外,乃为游艇停泊的码头,市场也集中于此)找了一家叫做天香楼的菜
馆,登上楼梯。
早有酒保迎了上来,招呼着道:“二位公子爷请!”
陆少游目光一动,看到全楼已经坐满了八成客人,空位已是不多,想到自己二人,要谈
的话,不能让人听到,不觉迟疑地道:“还有座位么?”
那酒保道:“有、有,二位公子爷请随小的来。”
两人随着他走去,果然在一处转角处,还有一张靠壁的空桌。
那酒保为两位拉开凳子,赔笑道:“二位公子爷,这地方还可以吧?”
陆少游、杨文华对面坐下。
酒保立即去端了两盏龙井茶送上,一面问道:“二位公子要些什么?”
陆少游道:“两角花雕,菜拣你们大司务拿手的做来就好了。”
酒保连连应“是”,退了下去。
杨文华道:“大哥,你方才说,要告诉我什么?”
陆少游哦了一声,笑道:“我要说的是咱们的别后情形,贤弟还记得你在愚兄庄上分别
之时,照说,愚兄是应该陪你去的。”
他取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
杨文华也喝了口茶道:“大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小弟的事,何敢劳动大哥……”
“我知道你决不肯要我陪你去的。”
陆少游笑了笑道:“何况愚兄也知道有人想在暗中向你下手,所以愚兄就暗暗跟在你后
面……”
杨文华一怔道:“大哥跟在小弟身后,小弟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陆少游笑道:“事情还多着呢!”
他就把自己跟踪了一个假扮蓑衣老人的人……刚说到这里,杨文华也道:“小弟也遇上
了一个假扮师父的人。”
陆少游奇道:“贤弟拜在蓑衣老人门下了?”
杨文华道:“是的,当时……”
“你慢点说。”
陆少游一摆手道:“先听愚兄把话说完了。”
酒保送来酒菜,杨文华取过酒壶,在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陆少游一举酒杯,说道:“贤弟喝酒。”
两人对干了一杯。
陆少游等酒保去远,才接着把那蓑衣老人故意把自己和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引开,一直到
下午申牌时光……杨文华问道:“大哥,那穿青衫的少年是谁呢?”
陆少游奇道:“贤弟也不认识他?他好像也是跟着贤弟去的……”
他就把那青衫少年的相貌,详细描述了一个轮廓。
杨文华还是摇着头道:“小弟并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朋友。”
“这就奇了。”
陆少游接下去,把那假蓑衣老人在一处石上,脱下蓑衣,取下假须,要待离去,自己和
青衫少年如何掠出,追问下落,他说出是受一个身穿青布长袍,脸色焦黄的人所指使。要他
待你过后,就走和你向背的山路,以及青衫少年听完之后,就跃身飞掠而起,轻功之佳,几
乎已到了飞行绝迹的境界……杨文华越听越奇,说道:“这会是谁呢”?陆少游接着又把自
己追到傍晚时分,是那青衫少年先逮住了一个身穿青衫,脸色焦黄的老者,把他废去了武
功,自己追到之时,青衫少年刚走,自己追问他贤弟下落,他才说出是他假扮蓑衣老人,给
贤弟一本小册子……杨文华啊道:“是他……”
陆少游抬手道:“你听我说完了再说。”
接下去就把那青袍老者承认在小册子上涂了沾衣毒,贤弟中毒之后,是他主人一脚把弟
踢下了万丈深谷,最后又供出他主人就是青衫少年,自己不信,逼问他幕后真正的主使人是
谁,他竟然服毒死了。详细说了一遍,接着笑道:“好了,愚兄说完了,来咱们吃些酒菜,
现在由贤弟来说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杨文华也把自己被骗中毒,以及幸蒙蓑衣老人相救,收自己
为徒,从头述说一遍。
陆少游举杯道:“来,贤弟因祸得福,得蒙异人收录,自然练成绝艺,可喜可贺,愚兄
贺你一杯。”
“不敢。”
杨文华道:“应该小弟敬大哥才对。”
两人对干了杯。
杨文华问道:“大哥怎么也会到江南来了?”
陆少游道:“愚兄立誓要替贤弟报仇,就必须把暗害贤弟的主使人找出来,贤弟是江南
人,要找这条线索,自然还得从江南来找起了。”
杨文华感激的道:“大哥对小弟这番情意,小弟一辈子都感激不尽!”
“我们是兄弟咯!”
陆少游笑了笑道:“如果当时遇害的是愚兄,贤弟也一样会立誓替我报仇了。”
杨文华道:“但那青衫少年,和小弟毫无瓜葛,他怎么也会跟着小弟去的呢?”
陆少游道:“依愚兄猜想,此人会不会是梅岭给贤弟疗伤的那个隐士呢?”
杨文华笑道:“大哥不是说,他和我们年纪差不多么?隐士有那么年轻么?”
隐士二字是你称呼人家的。”
陆少游笑了笑道:“人家并没有告诉你是隐士?你倒想想看,他那使女只有十六七岁
呢,你说主人会有多大?”
“这不可能。”
杨文华道:“他救了小弟性命,连面都不肯和小弟一见,怎会跟着小弟身后到罗浮去
呢?”
“也许他另有原因。”
陆少游道:“譬如他也想知道那使五支花枝手法的究是什么人?也想到了你在梅岭未
死,那人一定还会再向你下手,所以一路跟着你去了。”
杨文华道:“只不知他是不是破庙中制住那个黑衣人的人?”
陆少游道:“可能是他,我想他和我们应该是友非敌。”
正说之间,杨文华忽然看到一个身穿青袍的人影,走到右首相距三张桌子的一个空位上
坐了下来。
这人脸色焦黄,看去药莫四十左右年纪,虽然一时确不定他是不是在“柳浪闻莺”企图
暗杀武当清华道长的人,但至少有几分相似,这就用足尖轻轻碰了陆少游一下。
陆少游江湖经验较丰富,不好立刻回过头去,只是凑着头低声问道:“是不是那人也上
楼来了?”
杨文华也低声道:“还不能确定,但有些像。”
陆少游又道:“在哪张桌上?”
“杨文华道:“在我们右道隔着三张桌子。”
陆少游这才向右转过脸去,叫道:“伙计。”
他故意叫着伙计,才转过脸,目光一转,已看清那人的面貌。
陆少游是丐帮南派弟子,江湖经验较深,虽然只望了一眼,但已看出此人果然戴着面
具,而且他所戴面具,和一年前假扮蓑衣老人,后来服毒自杀的那人所戴面具一样,显然同
出一人所制!
由此也可知他们是同路人了。
酒保答应一声,很快奔了过来。
陆少游道:“再烫壶酒来。”
酒保退下,过了一会儿,就送上酒来。
陆少游接过酒壶,给杨文华斟上酒,说道:“来,贤弟,喝酒!”
杨文华低声道:“大哥,小弟已经不能喝了。”
陆少游在自己杯中也斟满了酒,低笑道:“不喝没有关系,做个样子就好。”
他举杯,一饮而尽。
杨文华道:“咱们该如何呢?”
陆少游又替自己布置前在斟着酒,趁时说道:“怎么要盯住他,这回不能再让他脱梢
了,他刚来,也许只有一个人,也许还有同党,所以咱们也要慢慢的喝,才能不露出形迹
来。”
杨文华听得暗暗点头,忖道:“大哥果然心思缜密,经验比自己多得多了。”
两人边吃边谈,只是暗中注意着青袍人。
青袍人当然不会知道有人正在注意着他,只是慢腾腾的喝酒吃菜,状极悠闲。
过了一会儿,只见从楼梯口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个面貌清瘦,身穿古铜色团花夹袍,
年约四十六七。后面一个是二十三四的青年,穿的是一件素色长袍,一望而知还有重孝在
身。
这身午牌已过,有些食客,已经酒醉饭饱,会帐下楼,上来的客人渐渐减少,故而已空
出了不少座位。
这两人也不用酒保带路,自己找了张空桌坐下,酒保送上茶去。
那穿古铜夹袍的点了酒菜,酒保刚转身退下。
青袍人一扬手道:“伙计,添酒。”
酒保答应一声,转身从柜上取了酒送去。
陆少游因自己不好转过背去,就低低地道:“贤弟,注意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