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神-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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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景象的那个空间,而是在另一个空间之中。
乐天当时所看到的,是一间十分简陋、奇特的房间,那房间很小,很
凌乱,堆了很多书,根本没有床,只是在地上,铺着一些被褥,有一张很
旧的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书和纸张,有一盏昏黄的灯。
最令得乐天感到这间房间奇特的地方是,这间房间高度十分低,而且
,天花板是倾斜的,一直斜向另一边墙,最低的墙,只有五十公分高,而
且,整间房间,一扇窗子也没有!
尽管乐天见多识广,但是他自小养尊处优,当然不知道这样的一间房
间,其实不是房间,只是一幢屋子顶和下一层之间的一个空隙,一般来说
,只是用来堆放杂物之用的,可以称之为“阁楼”;那就是当年,乐清和
作为一个穷学生,在法国巴黎住的地方!
乐天看不到那房间有人,但不一会,他就看到,地板上有一公尺见方
的一块木板,被顶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这房间不但没有窗子,而且也
没有门,地板上的那个方洞,就是进出之所。
乐天看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他再也想不到父亲年轻的时候,
生活过得那么苦。
乐天当然不知道,他的家里有用不完的钱,而乐清和只不过是一个普
通工厂一工人的儿子,家里人口又多,如果乐天看到他父亲童年时的生活
,只怕在惊呆之余,他会痛哭失声。
可是当时,乐大难过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
令得他极度震惊。
像疯子一般
他看到那块木板被顶开,一个面目十分清俊的年轻人,从那个方洞中
钻了出来。乐天看过他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当然认得出那就是他的父亲,
他才看到自己的父亲时,心中喝了一声彩!好一个青年,难怪自己的母亲
,那么出色的美人会嫁给他!
可是,乐天立即注意到,乐清和的神情,是如此之可怕,别说他从来
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有那么可怕的神情。
事实上,这样的神情,就算是显露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脸上,也足
以令人吃惊的。
乐清和站直了身子——他的身子相当高,一站直,头就几乎碰到屋顶
,那还是屋顶最高的部分,他如果要向前走一步的话,就非得把头低下来
不可,要是走两步,那就得弯腰了。
他站着,面上的肌肉在不断地抽搐和扭曲,眼中射出一种怨毒,仇恨
之极的光芒来,喘着气,咬着牙,陡然之间,张开口,大叫了一声。
乐天只看到形象,听不到声音。
随着他的一声大叫,他一伸手,自一张小几上,拔起了一柄尖刀来,
那柄刀,看来是一柄相当锋利的童军刀,本来是插在那几上的。
他一拔刀在手,那种仇恨恶毒的神情,更是令人看了不寒而栗,乐天
看得呆了,他绝不怀疑,如果父亲憎恨的对象,就在他身前的话,他一定
会一刀刺了过去。
乐天是如此吃惊,他不由自主,叫了起来,“爸,不要这样!”
他不但叫着,而且伸手,想把他父亲手中的那柄刀,夺下来,可是他
伸出手去,明明碰到了他父亲的手腕,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这时才想到,自己在当时,是并不存在的,除了看看之外,他不能
做任何事!
乐清和握住了刀之后,咬紧牙关,眼中的怨毒光芒更甚,看起来,简
直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他高高举起刀来,用力一刀,向那几上刺去。
乐天这才看到,在几上,有着一幅画像,那是一幅人头部的素描,铅
笔素描。乐天甚至可以从那种优柔细腻的笔法上,认出那是他母亲的作品
。
可是那人像的脸部,却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画上不知被刺了多少刀
,已经把他的脸,刺得模糊了,只依稀可以辨出,那也是一个年轻男人的
素描。
乐清和这时,像是疯了一样,一刀又一刀,向那张画像刺去。乐天虽
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乐清和每一刀刺下去,他都忍不住心中抽搐了一下。
乐清和不知刺了多少下,直到他的额上,青筋一根根绽了出来,汗水一滴
滴落下来,他才用力插住了那柄刀,直起身于来,挥拳打向屋顶,一面不
断在叫着一句话。
乐天未能听到声音,可是乐清和在叫着的一直是这句话,乐天从口型
上,“看”出了他在叫的是什么,那更令得乐天全身发颤。
乐清和在叫着的是:“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乐天在那时,感到了一阵昏眩。一个人,如果怀着这样的怨毒,这样
的仇恨,要一个人死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一定会去杀那个人的了!
那个画像上的人是什么人呢?一直在自己印象之中,如此温文儒雅,
那么君子的父亲,曾经这样子恨过一个人?
自寻烦恼
乐天的心都快从口中跳了出来。乐清和叫了好几十声,才双手抱着头
,压在铺着的被褥之上,他把自己的头抱得如此之紧,以致他的五官,挤
在一起,令得他本来清俊的脸,看起来更是丑恶之极,但是自他脸上所透
出来的那种痛苦的神情,直透人乐天的心房,乐天再也想不到,一个人痛
苦起来;竟然可以痛苦到这一地步!
乐清和不但紧抱着头,而且,身子缩成一团,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在
把自己的身子缩紧,像是这样子做,就可以把头内的痛苦挤榨出来一样!
但是,他显然未能达到目的,因为在他扭曲的脸上,痛苦越来越深,深到
了乐天简直无法看下去了。乐天陡然地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看,那
……不是我父亲!”
当他遮起了眼睛之后,他就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你不要看,这就没
有了!”
乐天还有点不相信,喘着气,慢慢将手放了下来,果然,眼前什么都
没有了,仍然只有那个看来神态相当滑稽的,穿着宽袍的人在。
那人正凝视着他,问:“刚才你看到的情景,令你感到很不愉快?”
乐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不愉快?那岂止不愉快而已!那人又道
:“世人总喜欢追究一些事的真相,其实,只要不知道,有这件事就和没
有这件事一样。拼命设法去弄明白了,知道了,有什么好结果?只是自寻
烦恼而已!”
乐天默默地想着那人的话,过了片刻,才道:“那么,如果我把和你
相遇,当作是一种幻觉,那是不是没有必要竭力去求证它?”
那人笑得十分欢畅:“哈哈,有点意思,你这小娃子有点意思。”
他一面说,一面拍着乐天的肩:“走吧,我送你出去,来!”
他站了起来,携着乐天的手,向前走着,不几步,就到了那七个一动
也不动的人之间。乐天想起刚才的经历,道:“刚才我拼命奔驰,也跑不
出那七个人所在的范围,像是迸了八阵图一样!”
那人笑着,道:“孔明的八阵图,其实是一种最简单的空间限制方法
,利用了空间的限制,使人无法可以在一个范围内逃脱,那是十分简单的
,所需要集中的能量也不太多!””
那人说着,望向乐天,一副想要乐天学学这种“简单的空间限制法”
的样子。乐天摇头道:“那太玄妙了……我……我……”
那人也绝不勉强,道:“其实,人类总有一天,会用一种相当简单,
人人可以操纵的方法,来掌握充塞在宇宙中的那种能量,突破空间的限制
的,那时候,人人都是神仙,也就不会再觉得神仙有什么稀奇了!”
乐天唯唯应着,那人已带着他,走出了那七个人的范围,看来他们要
分手了。乐天真有点依依不舍,道:“说了半天,你究竟高姓大名?”
那人道:“我们谈得投机,你可以称我的字。”
乐天自然知道,中国古代的习惯,好朋友之间,是互相用“字”来称
呼,而不称名的。他忙道:“谢谢你,我叫乐天,没有字。”
那人扬了扬眉:“很好的姓名,你可以叫我曼倩。”
乐天听着,答应着,也叫了一声,那人一伸手,乐天感到像是有一股
力量,在他的身后,撞了一下,他陡然向前跌出了一步。
等他站定身子之际,一回头,他看到了自己,他已经站在那块光滑如
镜的大石之前,石面上反映出他的身影来。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拼命盯着大石,想再看见那七个
人,他用手去推,伸出脚去,可是大石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无法越得过去
。
乐天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刚才一切如果说是梦,那实在太真实了,说不是梦,难道——他把右
手按在石上,思绪茫然,叫着那人的名字:“曼倩,还能不能让我再看一
看你?”
他才叫了一遍,就陡地呆住了,一呆之后,不由自主,大声叫了起来
:“曼倩!”
这个听起来很像是现代女性的名字,当那人告诉乐天,可以这样叫他
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顺口叫了一声。
可是这时候,他又叫了一声之后,却陡然想了起来,和自己在另一个
空间中,交谈了那么久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呢?
当然,曼倩,那是他的字,就是他,历史上那么出名的人!
有一个极大的秘密
乐天在刹那之间,又堕人了如同梦幻一般的境界之中,他不由自主,
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欢畅,因为他真的感到好笑!那真是大诙谐了,曼倩
!
单提他的字,可能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容易想得起来,尤其是像乐天
那样,从小就受洋化教育的年轻人。乐天终于在第二次接触到曼倩这个称
呼,就想起他是什么人来,是由于他的父亲是著名的学者,他从小也念过
不少中国书的原故。他想了起来,那是东方朔的字!东方朔,复姓东方,
单名朔,字曼倩!
东方朔不但是历史上的人物,而且是传说中的神仙,他个性滑稽,好
诙谐,这是历史上有着记载的,难怪当乐天提及诙谐时,他的反应那么奇
特!
而在传说之中,东方朔的神仙事迹更多了。传说中东方朔见西王母,
西王母问他多少年纪了,他回答是:蟠桃三千年一熟,已经见过三次桃熟
了。那是九千岁了么?当然不是,时间对他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九千
年和九秒钟一样——不,根本没有九秒钟!
乐天一面想,一面摇着头,刚才和他谈了半天话的人是东方朔!他实
在想告诉每一个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他要是对人说的话,就算他一面说,一面指天发誓,或是使用任何方
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绝不会有人信他曾和一个神仙通过话,不要说别
人不信,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他下定了决心,告诉自己:把这一切当作一场幻梦,当作根本没有发
生过!
在他第一次下定了决心之后,就一直在提醒自己,这是一场幻梦,这
是一场幻梦!但是,真要完全相信那是一场幻梦,也不是容易的事。尤其
是他“看”到的,自己父亲年轻时的一个生活片段,他实在没有法子相信
那是他的父亲!
父亲为什么整个人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恨意?乐天甚至可以感到,
那是一种极其卑劣的恨意。乐天也知道,这种恨意,是针对了一个人而发
的,那个人是谁?他的画像已经被小刀刺得稀烂,看不清了,而画像是母
亲画的,这个父亲所恨的人,母亲一定也认识!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从来
也未曾听到任何人谈起过?
乐天隐隐感到在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中,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他陡
然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秘密,但是他的确而且
感到了寒意。
决定不提“神仙”事在那一刹间,他想到的是:如果再有人进这个地
洞来,那是一定有人会再进来的——在他写了有关这地洞的报告之后。再
进来的人,也有机会和他一样,偶然地突破了一个空间的限制,也有可能
和那个自称是东方朔的人相遇,也有可能也在另一个空间中,看到他父亲
的那种样子!
他陡然叫了起来:“不!不能再让任何人进来!”
当他这样叫的时候,他双手紧紧握着拳,敲在那表面光滑如镜的大石
之上,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也看到反映出来的自己,满头满脸全是汗,
而且那种迷惘的神情,他绝不相信自己的脸上,会有这样的神情显露出来
,但那又的确而且是他自己!
他一连叫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