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与吉尔 作者:詹姆斯·帕特森-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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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笑了。她的眼睛似乎也笑了。它们很大,很深的棕色,我不得不马上停止凝视它们,〃就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你也真的工作得太晚、太拼命了。〃她说。
〃今天晚上我放不下这件可怕的事情。其实有两个案子。所以我到这儿来了。如果时间不合适的话,我明天再到学校里去。没问题。〃
〃不,进来吧。〃她说,〃我知道你有多忙。我可以想像得到。请进来。屋子里太乱了,就跟我们的政府一样,所有那些常见的补白文章也都是这样。〃
她领着我穿过一个铺着奶白色大理石的入口,经过起居室,起居室里摆着看起来很舒服的组合沙发,有很多种土色:赭色、浅暗橘黄色和深赭色。
不过,她没有领我参观。也没有再问我为什么到这儿来。突然有点儿太沉默了。我的洒脱劲儿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她把我带进大大的厨房。她走到冰箱前,那是一个大的双门冰箱,她〃呼〃的一声把它打开了,〃我看看,有啤酒、无糖可乐、太阳茶。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冲咖啡或者热茶。你真的工作太拼命了。真的。〃
她现在说话听起来又有点像老师了。是一种理解的语气,但又在温和地提醒我我还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啤酒听起来不错。〃我告诉她。我环视了一下厨房,它至少比我们家的大两倍。有几排定做的白色柜子。天花板上有一个天窗。冰箱上贴着一张宣传〃为无家可归者徒步旅行〃的小传单。她有一个很好的家她和乔治有一个很好的家。
我注意到墙上一个框子里面绷着一块刺绣的布。上面是斯瓦希里的话:Kwenda mzuri。这是一句告别语,意思是〃走好〃。一个温柔的建议?说给聪明人听的话?
〃我很高兴听见你说要啤酒。〃她笑着说,〃这可能意味你今天的工作至少快要结束了。现在差不多十点半了。你知道吗?你的生物钟上现在是几点?〃
〃有这么晚了吗?我真的很抱歉。〃我对她说,〃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克丽斯婷给我端来一杯海纳肯啤酒,给她自己倒了一杯冰茶。一张独立的柜台式长桌把厨房分成了两半,她在我对面的桌子边坐下。屋子里远不像我进来时她预先告诉我的那么乱。收拾得很精心。墙上陈列着特鲁丝学校学生画的一些好看的、可爱的画儿。我还注意到一个框子里面绷着一张漂亮的土布。
〃哦!怎么了,博士?〃她问,〃什么风把你吹到环路外面来了?〃
〃要说实话吗?我睡不着。我开车兜风。我开到这儿来了。然后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也许我们可以好好地谈谈这个案子。。。。。。要不也许我只是需要跟什么人谈谈。〃我终于承认了,而且感觉很好。至少是方向很对头。
〃嗯,可以。没事。我可以理解。我自己也睡不着。〃她说,〃自从夏耐儿被杀以来我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接着可怜的弗纳又被杀了。我正在修剪植物,电视上放着《急诊室的故事》作背景噪音。真可悲,你说是吗?〃
〃其实不是的。我觉得这并不奇怪。《急诊室的故事》很好看。顺便说一下,你家里很漂亮。〃
我从厨房里可以看见起居室里的电视。那台庞大的索尼电视正在放着那部关于医生的电视剧。一只黑色的小猎犬从一条窄窄的走廊那方向悠悠地走过来。走廊里有一架楼梯,铺着米灰色地毯,〃这是麦格。〃克丽斯婷告诉我,〃她也在看《急诊室的故事》。麦格喜欢看
好的情节剧。〃狗用鼻子挨擦我一下,接着舔舔我的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告诉她,但我这么做了。
〃我有时候夜里弹钢琴。我们家房子有一个阳台,因此那可怕的喧闹声不是太吵孩子们。要么是那样,要么就是他们已经学会在那喧闹声中进入梦乡了。〃我说,〃夜里一点钟弹一点儿格什温、博拉姆斯、杰利·罗尔·莫顿的曲子从来没有妨害过谁。〃
克丽斯婷·约翰逊微笑着,似乎这种谈话让她觉得很轻松自在。她是一个非常自持的人,非常能把握自己。从第一天晚上开始我就注意到这一点了。我感觉到了这一点。
〃戴蒙有几次在学校里说过你夜里弹钢琴。你知道,他偶尔向老师们吹吹你。他除了非常聪明以外,还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非常喜欢他。〃
〃谢谢你。我自己也非常喜欢他。他很幸运,我们家就在索乔娜学校附近。〃
〃是的,我想他是很幸运。〃克丽斯婷赞同地说,〃华盛顿有许多学校都糟透了,真可悲。特鲁丝对在那儿上学的孩子们来说是个奇迹。〃
〃你创造的奇迹?〃我问她。
〃不,不,不。那是许多人的功劳,我的功劳最小了。我丈夫的律师事务所捐献了一些钱。我只是让这个奇迹继续存在。不过,我相信奇迹。亚历克斯,你太太去世了多久了?〃她突然改变了话题。不过克丽斯婷把这个问题问得很亲切随便,很有分寸,很自然,即便问题本身不是这样。但这还是叫我吃了一惊。我意识到如果我不想回答,就不必回答。
〃很快就五年了。〃我告诉她,在一定程度上是屏住呼吸说的,〃实际上,到今年三月就满五年了。当时珍妮还是个小婴儿。她还不到一岁。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抱住她的情景。她不知道她在安慰着我。〃
我们俩在厨房的长桌边越谈越自在、随意。我们都敞开心怀谈了很多。刚开始是闲聊。然后谈的是比较重大的问题。谈到了索乔娜学校的凶手。也许有些话对调查有帮助。就那么一直谈到了差不多半夜时分。
最后我告诉她我必须回家去了。她没有反对。她眼里的神情告诉我她理解今晚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对她都没问题。
在前门口,克丽斯婷又让我吃了一惊。她在我脸颊上匆匆轻吻了一下。
〃以后再来,亚历克斯。〃她说,〃要是你又需要找人谈谈的话。我会在我这豪华的房子里侍弄我的灌木。Kwenda mzuri。〃
我们就那样分手了。走好。我们生活中一个奇怪的时刻的一个奇怪的场面。我不知道她的律师丈夫在不在家。他在楼上的卧室里睡觉吗?他真的叫乔治吗?他们还在一起吗?
那是要某一天去解开的谜,不过不是在那一天。
开车回家的途中,我沉思着是否应该为自己那么不合习俗地突然去克丽斯婷'约翰逊的家而感到后悔。我拿定主意我不应该后悔,我甚至在以后跟她约会时也不会为此而感到尴尬。她让我这样有了可能。她令人难以置信地好接近。绝对令人难以置信。这在某种程度上有点令人痛苦。
回家以后,我又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钢琴。先是贝多芬,然后是莫扎特。古典音乐很适合我的心情。我上楼去,悄悄看了一下戴蒙和珍妮。我轻轻地吻他们的脸颊,就像克丽斯婷吻我的一样。我最后在楼下的沙发上睡着了。在那儿我没有为我自己感到遗憾,不过我真
的觉得很孤独。
我一直睡到有几声尖锐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使我像电流穿过身体一样兴奋起来。
又是杰克与吉尔。
第55章
蒂森斯角里的蒂森斯风雨街廊和附近的蒂森斯街角商业区一起,是美国、也许还是世界上最大的购物中心之一。萨姆·哈里森早上六点刚过就把车停在了这个巨大的街廊停车场里。
尽管维萨斯和耐曼·马科斯、施瓦茨和蒂尔金格里斯特要到十点钟才开门,但那儿至少已经停了一百辆车了。马里兰硬面包圈是开着的,空气里满是从这家当地很受欢迎的面包店里传出来的香味。不过,杰克可不是到蒂森斯角来吃一个滚烫的蓝莓硬面包圈的。
他从购物中心的停车场慢跑到麦克里恩的索桥路。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菲勒夹克和运动短裤,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个每座房子要三十万到一百五十万美元的社区里的人。他的游戏中的一个重要的规则是:永远显得合适,显得适应环境,很快你就会真的这样的。
他一头短短的浅棕色头发,身材修长,看上去好像可能是个美国航空公司或者三角洲航空公司的商业飞行员。或者也许就是这一带的许多专业人员之一,是个医生或者律师或者诸如此类的人。他绝对看起来很适合这个环境。他与环境浑然一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得独自完成这次谋杀。吉尔不应该到麦克里恩村这儿来。这次谋杀由他独自完成可真棘手。这次谋杀就是对杰克与吉尔来说,就是对游戏中的游戏来说,都是超标的。
今天早晨的谋杀可能会极其危险。这个目标可能知道有人会来找他。四号将会是很难对付的一个,干起来会很费劲。当他朝这个漂亮宁静的郊区里他最后的目的地稳步慢跑过去时,他考虑着这一切。
当他过街跑到利文斯通路上时,他试图把心里这一切全抛开,只想横在他前面的这次可怕的谋杀。
他再一次成为那个残忍的名人潜随者杰克了。他只过一会儿就要证明这一点。
这次谋杀将会很困难,是至今为止最困难的一次。这个他就要杀的人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在生死攸关的游戏中,这并不重要。
他没有最好的朋友。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第56章
我是萨姆,萨姆就是我,他边跑边想着。
但他并不真的叫萨姆·哈里森。
他没有淡亚麻色的头发,也不穿胸口口袋上有圣子图像的时髦的慢跑服。
我到底是谁?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当他的双脚重重踏在人行道上时,他问自己。
他知道利文斯通31号的那座房子有一个复杂的保安系统保卫着。他什么都预料到了。
他现在用一种加快了的步伐在跑了。最后他终于从这条碎石路上拐开了,消失在了下层灌木和松树之中。他在树林里还继续跑着。
他的状态良好,甚至还没怎么出汗。寒冷的天气帮了忙。他很敏捷,精神饱满,做好了再次谋杀的准备。
他估计他可以靠近房子,也许可以近到离房子只有十码的地方而不被人看见。然后猛地一下冲到车库。
在那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可能会暴露在外面。完全地暴露。没有别的办法,上天可以作证,他曾经努力想要想出一个可供替代的进攻计划。
他将要进攻一座位于麦克里恩的房子。这看起来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这就像一场战争。一场在家里进行的战争。一场革命战争。
从稀疏的树林里他可以看到另外两座殖民地风格的房子。也都还没有开灯;利文斯通路上似乎还没有谁起来。至今为止,他的运气一直不错。他的运气,或者说他的技术,或者也许是两者的结合。
就他所知,利文斯通31号没有人醒了。他只有到了房子里面才能肯定,而那时再往回走可能就晚了。
联邦调查局的人可能正在屋子里面等着他,或者就在这树林里埋伏着。现在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感到吃惊了。不管是对他还是吉尔,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他决定从树林里走出去,看起来很平静,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
就好像他就是这儿的人似的。他轻轻地抬起车库的门时没有弄出多大声响。他很快地弓身躲到没完全打开的门底下,他进去了。
他笔直朝诺通保安盒走去,键入了密码。郊区的高级保安措施原来不过如此。其实没有什么有力的保护。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
他进入了这座房子的主要部分。他的心在胸膛里跳得像一个撞锤在连续猛击。现在他的脖子上出了一层薄汗了。他能想像得到艾登的脸。他就像正站在艾登旁边一样能看到他。
房子里面一切都很宁静,都静悄悄的,井然有序。冰箱发着轻轻的嗡嗡声。孩子们的艺术作品和一张学校的午餐菜单用磁铁贴在门上。这让他的心往下沉。艾登的孩子们。
小艾登九岁。切瑞丝六岁。他妻子梅瑞尔,三十四岁,比她丈夫小十五岁。这是她的第二次婚姻,是他的第三次。他最后一次看到他们在一切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很相爱。
杰克很快地移进起居室。他止住了呼吸。
有人在起居室里面!
杰克急忙朝左边转过去。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那个人。老天,那只是他妈的一面镜子!他在看着自己的影子。
他勉强松了一口气,接着继续他的使命,他的心还在怦怦直跳着。他急忙穿过起居室。这儿是这么熟悉,许多回忆渗进了他的意识里。令人痛苦的回忆。他把它们抛在一边。
他开始爬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的楼梯,接着停了片刻。他第一次感到了迟疑。
不能有任何迟疑!不允许有迟疑和动摇!在这件事上不能有。在杰克与吉尔的游戏中不能有。
他记得楼上的走廊,很了解这座房子。他以前来过这座房子里作为一个〃友好的人〃来过。
主卧室是右边最后一间。
卧室里可能有武器。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把一把自动枪用胶布粘在床底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