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4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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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转枪头去对付李建成。若不是有野心的人,怎会如此着力培养自己的势力班底。」
徐子陵同意道:「李元吉确是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他把截杀我们的任务接到手上,就是
要从我们口内敲出杨公宝藏的藏处,然后隐瞒不报,留备日后之用。」
雷九指叹道:「大唐之亡,将由此开始。」
寇仲双目射出摺摺神光,盯着徐子陵道:「你看在这场激烈的斗争,李世民有多少机会
胜出?」
徐子陵答非所问的应道:「明早我去见李渊。」
雷九指皱眉道:「你不怕言多必失,露出破绽吗?」
徐子陵耸肩道:「我主要是去臭骂他一顿,有问题吗?」
寇仲和雷九指两脸相觑,愕然以对。
寇仲回到沙府,成就和成功这一好睹、一好嫖的两兄弟尚未返家。
沙老爷子正和三少爷成德在商量如何在关中扩展开矿和铸造业。
直到此时,寇仲仍弄不清楚当年有人下毒手害三少爷成德爱儿那笔糊涂帐,为的究竟是
什么事。
若照表面的事实推断,沙天南乃任何想得天下的霸主要笼络争取的人,因为他手上不但
拥有矿藏和兵器制造厂,最重要在这二方面都是专家,这种人才岂是易求。
照目前的情况看,只有三少爷沙成德才能继承沙天南的衣钵和事业。沙天南毕竟老了,
再难有多大作为。
所以三少爷沙成德和夫人程碧素在沙家份外战战兢兢,皆因易招另二位少爷的妒忌,一
个不好,就会惹来攻击。回内院途中,碰上沙福。
沙福奇道:「莫爷不是和二少爷去赴齐王的宴会吗?为何会自己一个人返家?」
寇仲心想沙成功定将齐王邀他晚宴一事尽力传播,以显自己的身份、地位。笑道:「我
明早尚要入宫,怎敢夜归?今晚定要好好休息,这几天累的我连老爹姓什么都忘掉。」
沙福笑道:「莫爷爱说笑啦!我已吩咐府内各人,晚上莫爷入房休息后,绝不可惊扰莫
爷练卧功。嘿!听说莫爷练的是童子功,对吗?」
寇仲大奇道:「沙管家是听谁说的?」
沙福尴尬的道:「好像是由五小姐的婢女那边传过来的。」
寇仲道:「这叫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唉!练童子功的男人,算是什么家伙。」
沙福忍不住问道:「莫爷为何要练这种功夫,是否真不能破身?」
寇仲搭上他的肩头,颓然道:「这要老天爷才晓得,但师父这么说,你敢去搏吗?一个
不好,变成四肢瘫痪,难道叫韦正兴来救我?」
沙福骇然道:「那莫爷千万不要尝试啦!」
寇仲心中好笑,道:「我要回房练童子功,练少半晚都不行的。」
说罢迳自回房。
甫抵门外,心中忽然升起奇异的感觉,一时又捕捉不到确切的迹象。
心想难道是自己杯弓蛇影,疑心生暗鬼。
在推开房门前,他运功细察房内的动静,肯定没有人潜伏其中,这才推门入内。
侍婢给他点燃了外进小厅的一盏油灯,布置清雅的小厅予人温暖舒适的感觉。
内进的卧房与外厅被一道帘子分隔,里面黑沈沈一片。
寇仲凝视帘子,低喝道:「谁?」
「卜」的一声,外厅唯一的油灯熄灭,全屋陷进漆黑里。
异变突起。
第六章 运势逆转
扮回岳山的徐子陵,在横街小随意漫步,估计雷九指该返抵东来客栈,才缓步回栈。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如此深夜,街上人车疏落,犹幸不时有爆竹声从里巷深处传出,
加上家家户户挂上彩灯,才不至清冷孤寂。
明早见到李渊,究竟怎样入手和他说话?他不能不把自己放在岳山的立场去想,以岳山
的性格作风,绝没有兴趣去理会李阀的家事,唯一的兴趣就是把石之轩碎尸万段,自己亦只
能从这个角度向李渊痛陈利害。
自己究竟该否去见李渊?这其实是个更大的问题。岳山生前从不求人,直到自知内伤永
无痊愈之望,才到碧秀心小谷外结庐而居。岳山每在遗卷中提到碧秀心,语气都透出尊敬的
味儿,其中丝毫不牵涉到男女之情。论岁数,岳山可作碧秀心的父亲有余。
思量间,他早经过西市,来到跃马桥的西端,寒风呼呼吹来。
石桥上有人正凭栏俯视下方流过的永安渠,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
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他的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按在桥栏的手晶莹通透,像蕴含着
无穷的魔力。
徐子陵打从背脊冒起寒意,脚步却不停的走上跃马桥的斜坡。
他倒希望白天在桥旁站岗的卫士仍在,那他就不用面对这魔门最可怕的邪人。
第一眼看见此人,他立从对方有几分酷肖石青璇的脸相,认出他正是『邪王』石之轩。
对方这么突然出现,是务要置他于死地,不容他这岳山破坏他的大计。
徐子陵倏地立定,双目厉芒大盛,冷喝道:「好!你既肯自动送上门来,可省去老夫不
少工夫。」
石之轩的目光仍凝注往桥下长流不休的河水上,深深叹息一声,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变
化,露出缅怀回忆的神情,语气出奇的平静,似在自这自语的道:「秀心是怎样死的。」
徐子陵暗叫不妙,他只是从师妃暄中晓得碧秀心是因读了石之轩的《不死印卷》致减寿
早夭,但真正因何事过世,连真岳山都不知道,因为岳比碧秀心更先行一步。
人急智生下,徐子陵冷笑道:「恁多废话,你自己做过甚么事该心知明,动手吧!让老
夫看看你的不死印法厉害至何等程度。」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明月,目光又变回无比的冷酷无情,淡淡道:「你的换日大法对石
某人来说只是小孩儿的玩意,岳山你错在前来长安,否则你该还有再次在『天刀』宋缺手上
多败一次机会。」
徐子陵尚未有机会回答,眼前一花,石之轩来到眼前五尺许处,两手变化出难以捉摸的
奇奥招数,往他攻来。其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连云帅也要逊上一筹。
灯火熄灭时,隔开内房外厅的竹帘子往上扬起。换过是别人,定会以为敌人从房内穿帘
而来,先以指风掌劲一类的方法把灯火摧灭,然后再施突袭。可是寇仲却晓得这全都是掩人
耳目的手法,对方到这一刻才穿窗而入,偷袭自己。
寇仲到今时今日,武功已臻宗师级的境界,谁要偷袭他而不令他生出任何警觉,根本是
没有可能的事。所以此人能使寇仲摸不准他的位置,实极端了得。
寇仲再无暇去想身分被揭破的问题,反手一掌,往右后侧扫去。
这一招纯属试探性质,以秤秤对方的斤两。
「霍」的一声,掌尖竟扫在柔不着力,却又暗含卸劲的物体上。
寇仲大吃一惊,心中叫糟,皆因知道来者是谁。能轻轻松松以衣袖硬挡他一掌的,除了
绾妖女尚有何人?忽然间,他知道自己的好运道宣告寿终正寝,在与阴葵派的斗争上,全落
到下风处。
运动正反之气,倏地横移十尺,差点碰到左方靠墙摆的几子,才再靠墙滑开,险险避过
贴身追击的两袖一指。
敌我两方好像暗有默契,就是不能惊动沙家的人,所有动辄分生死的恶斗,全在无声没
息下进行,只偶尔发出气劲交触的微响。
「嗖」!
寇仲穿帘入房,单足一点床沿,整个人倒飞回去,迎上冲入房内一身白衣,美若天仙的
绾绾。
刹那间,两人在短兵交接,近身搏击的情况下,交换了十多招。
娇笑一声,退往帘外。
寇仲深吸一口气,目光透帘盯着绾绾优美的身形,由于外厅比内房光亮少许,所以寇仲
可看到绾绾,对方却看不到寇仲。这感觉令寇仲好过一点。
绾绾并非真的要杀他,只是要试试他的功夫进展到甚么地步,否则只要加上天魔双斩或
天魔飘带,在这么一有限制的空间内,必然教教他更为狼狈。
寇仲心中唯一的欣慰,就是适才在绾绾的力迫下,他仍能应付裕余,比上趟拚命落荒逃
跑自不同日可语。
绾绾忽然抓帘而入,像不知寇仲正蓄势以待般,娇媚的道:「打得人家够累哩!
可否借少帅的床来过一晚呢?脱去你那丑面具吧!想吓死人吗?」
寇仲除了苦笑外,还可说甚么呢?究竟犯下甚么错误,在骗过差不多所有人后,绾妖女
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假身分识破。
上趟对抗石之轩的一役,徐子陵尚有些有利的形势。
他当时虽身受内伤,可是石之轩要杀的人并非他而是云帅,其次是与寇仲和突利联手应
战,又是在城门的深长门道内,三人不顾生死的联手反击,使强横如石之轩者,在顾忌重重
下,亦难以得逞。
可是如今在跃马桥上,则是另一回事。
今次石之轩是全力出手,务要置他于死。更糟糕的是他此刻扮的是岳山,就算明知不
敌,也绝不能窝囊的逃走。
在电光石火的迅快时间内,徐子陵抛下一切顾虑,定下策略,置诸死地而后生,以抢攻
对石之轩的抢攻。
以岳山的性格,这是唯一正确的反应。
石之轩的速度,己超出和突破人类体能的极限,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用耳去听,只能依
自己异于常人的灵锐感觉,作出来自本能的直觉反应。
倏地里眼前像现出无数个石之轩,这当然是幻觉,亦可推想石之轩正以奇异高速的身法
与步法,向他进击。
指风破空而至。
「嗤」!
徐子陵冷哼一声,暗捏智拳印,挥拳挡格。
「噗」的一声,石之轩运指速度陡增,竟比徐子陵预期中快上一线,在他功力未使足
前,刺中他的拳锋。
他能挡着石之轩这一指,可算非常本事。
指劲初时似有洞墙透壁,锐如利刃的真劲在徐子陵忙运功抗御时,指劲竟奇迹般消去,
变成个无底的空洞深潭,任他送出多少真气,也如泥牛入海,踪影全无。
徐子陵难过得要喷血之际,石之轩底下踢一脚,迅若闪电,角度奇奥,取他腹下要害
处。
徐子陵大叫不妙,晓得对方把自己的指劲全部借去,这一脚等若他和石之轩合力踢出,
若被踢中,哪还有命?且是挡无可挡。
他冷喝一声,智拳印改为不动根本印,左手撮指成刀,丝毫不理对方下面踢来的一脚,
直朝石之轩胸口插去,摆明同归于尽的格局。更心知肚明凭石之轩的不死印奇功,说不定能
硬捱这招汇聚全身功力的「手刀」而不死,但受伤必不可免。自己是生是死,就要看石之轩
肯否为杀岳山而作出牺牲。
石之轩笑道:「有你的!」
忽然间来到徐子陵右侧,不但避开他的手刀,左肘还往徐子陵胁下撞去,如给撞中,保
证左胁骨难保完整。
徐子陵无暇为自己避过一劫而欢欣,一个旋身,避过肘撞,与石之轩错身而过,来到桥
上。
石之轩哈哈笑道:「老兄的霸气到哪去啦!」
说话时在丈许外「呼」的一掌遥击,生出惊涛狂飙般且无比集中的一股劲风迫徐子陵硬
拼。
徐子陵心知肚明自己和这邪王的武功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对方远攻近搏,均挥洒
自如,把主动全控在手上。这一掌击来,不但暗藏不死印功的奇着,且是好戏在后头,口要
自己稍有失着,对方的攻势会如长江大河般涌来,直至他横尸桥头才休。
徐子陵长笑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刹那间把生死置诸度外,丝毫不让的挥掌迎击。
「蓬」!
徐子陵不但没给震退,反向前跨跃一步。
原来这股看似强猛的劲气,交接时忽化成阴柔之劲的拉扯劲道,不过徐子陵早有预防,
否则就要当场吐血出丑。
掌风忽变,从阴柔变成阳刚,由冰寒转为灼热,如此诡异的变化,只有石之轩能融会生
死两个极端的不死印法始能办到。生可变为死,死可变为生。
徐子陵如受雷殛,浑身剧颤。
在刹那间,当掌劲内不死印气劲像波浪般一重重的向徐子陵撞击,忽然刚猛,忽而阴
柔,即管以徐子陵经《长生诀》与和氏璧改造过的经脉,也要吃不消。
徐子陵跄踉跌退,溃不成军。
石之轩鬼魅般飘来,脸容变得无比冷酷,淡淡道:「待石某人送岳兄上路吧!」
徐子陵猛吸一口气,把翻腾的血气全压下去,背脊一挺,变得威凌无俦,发拂衣飘,长
笑道:「邪王中计啦!」
宝瓶印气,全力出手。
绾绾像回到香闺中,悠然自得的往床上躺下去,舒适的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