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第3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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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祝玉妍不愿亲自下手杀死女儿的亲爹,那天岳老怎能这麽容易脱身。事後他们曾搜遍洛
阳,只是找不著岳老吧!”
徐子陵心想岳山根本不存在,当然没法子找到。
双目厉芒电闪,沉声道:“当日初遇时,贤侄的说话隐有招揽之意,究竟是甚麽意
思?”经过多年来遇尽各色各样骗人的技俩,他已学乖。
郑石如低声道:“岳老出现得太突然,宜至祝玉妍证实岳老的身份,小侄才肯相信,但
已找不到岳老。”
徐子陵漫不经意道:“阴癸派一向不许外人参与他们的秘密,为何你能知道这麽多
事?”
郑石如叹道:“换了我是岳老,也会有同样的疑惑。问题是我虽非阴癸派弟子,却非是
外人,十年来我一直对家父的横死丝毫不露怀疑,又故意装出迷恋祝玉妍的徒弟白清儿的样
子,兼之他们要借助小侄在政治经济的才能,为他们管治襄阳这重要的城寨,所以能得祝玉
妍重用。”
徐子陵终於开始相信郑石如,沉吟道:“贤侄今次到成都,所为何事?”
郑石如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简单的说,就是我终於找到心头爱,又因父仇无望得
报,故生出退隐江湖之心,恰巧遇上席应的事。岳老最好立即远避他方,将来再设法找席应
算账。我会如实把岳老现身此处的事报上去,说的当然是另一番话。”
徐子陵摇头道:“贤侄放心,老夫若没有把握,绝不会涉险来此,贤侄甚麽都不用理,
只须告诉他们今晚三更时份我会在大石寺等待席应便成。”
郑石如大吃一惊道:“岳老万不可如此,阴癸派四大元老高手刻下全在成都,尚有祝玉
妍的得意弟子棺棺,岳老绝难讨好。”
徐子陵大感头痛,郑石如的话无论对徐子陵或岳山都是忠告,只恨他无论要冒多大的险
都要把席应从隐藏处诱出来,顶多到时在暗处监视,看看可否远吊著席应,先找出他藏身的
处所,再想办法对符。
探手抓著郑石如肩头,凑近他加强语气道:“老夫自有分寸,贤侄你至紧要把老夫的话
如实告诉边不负,否则必将误事。”
郑石如目光掠过他的手掌,剧震道:“岳老果然练成“换日大法”,难怪如此有自
信。”
徐子陵循他目光瞧去,亦吓得心中一震,他一向哲白修长的手,像脱胎换骨,剔筋洗髓
般变得晶莹通透,明润似玉,正挥散著某种超乎尘俗的光泽。
郑石如低声道:“但岳老必须小心,据说席应集西域诸家大成,创出名为“紫气天罗”
的霸道魔功,祝玉妍试招後亦要赞不绝口,推许为石之轩“不死印”外魔门最精采的自创功
法。”
徐子陵大力一拍他肩头,道:“快去依计行事,千万勿要误事。”
郑石如欲语还休,见他神情坚决,劝说无从,无奈轻叹後,才举步维艰的继续。
第六章 试碰运气
崔纪秀见到寇仲,立知形势不妙,暗忖先下手为强,大喝道:“弟兄们上!”又抖手射
出烟花火箭,在夜空爆响,成一朵光花。
一触即发的恶战,终由这句话全面展开。
对峙的双方齐声发喊,像卷过大地的洪流,在浓烟火头的掩映下,搏击冲突,一时喊杀
震天,情况惨烈。
寇仲的猎物是崔纪秀,若能生擒此人,将可得到有关林土宏最珍贵的情报。他和徐子陵
曾推测林士宏极可能是阴癸派的人,说不定可从崔纪秀身上得到答案。
岂知崔纪秀狡猾无比,指挥身旁高手全力对付寇仲,自己却往後退开。
寇仲闪电掠前时,敌方最强的十多名好手,把他截个正著。
当先两人身法极快,左边那人用的是长枪,幻起十多道枪芒,威势十足的往他照脸剌
来,另一人则提刀疾劈,带起呼啸刀风,斜削寇仲颈侧,不但功力深厚,且刀法歹毒。
同一时间敌舰泊岸的一边呐喊震天,只听声音便知雀纪秀方面尚有一仳援军埋伏该处,
见到火箭讯号冲杀入村。
欧阳倩那边亦不弱,数百名埋伏好的俚僚武土纷纷在村子另一边现身。
加入激烈的战斗去。
寇仲掣出背上井中月,涌出阵阵森寒杀气,看似随便的桃开长枪,又“当”的一声架著
敌刀,一个旋身,间不容发的闪到两人中间,接著拔身而起,刚好见到崔纪秀在二十多名手
下保护中,且战且退,却非是退往海岸的方向。
截击寇仲的敌人先是大吃一惊,接著又喜出望外。
惊的是寇仲身法精妙绝伦,竟能快到今人在一瞬间无法捉摸,闪身使他们落在有力难施
的位置;喜的却是寇仲宜拔丈许,变成最容易和最明确的攻击对像,落下时那还会有命。
登时刀枪并举,人人蓄势迎候。
寇仲心中则矛盾得要命。
他上拔时留有馀力,凭其迅速换气改向的本领,几可肯定可追上开溜的崔纪秀,但却让
下方这十多名敌人最强横的高手可放手对付欧阳倩的俚僚武士。那时他或能擒下崔纪秀,但
欧阳倩说不定会输掉这一仗。确是鱼与熊掌难以得兼。
寇仲大喝一声,作出决定,锢开崔纪秀对他的诱惑,往下落去。
“嗖”!他身下其中一名敌人抖手发出十多粒铁弹子,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往他撒去,用
心阴损至极。
寇仲那会放在心中,体内真气互换,硬是横移半丈,不但避过暗器,还一个翻身,长刀
往其中一个强敌当头砍下去。
那人也是了得,虽事起突然,仍是临危不乱,仰腰坐步左右手两斧上迎,亦是杀气腾
腾,威猛异常。
寇仲哈哈大笑,螺旋劲发,连续两刀,全力重劈对方左右大斧。
那人这一生都未尝过螺旋劲的独特滋味,不但虎口扭裂,经脉翻腾,还当场喷血,咕咚
一声天旋地转,跌坐地下。
这两刀立时震慑著其他敌人,本来如虹的气势,顿时云散烟消。
寇仲著地後,大喝道:“崔纪秀逃啦!你们都是替死鬼!”
这两句话含劲喝出,传遍全个战场。
正围攻寇仲的十多名敌方高手,人人露出疑惑神色,攻势顿挫。
寇仲见机不可失,井中月幻起一蓬刀芒,往其中一敌罩去,冷喝道:“谁人能挡我“少
帅”寇仲三刀,我寇仲饶他一命。”
众敌乍闻寇仲之名,无不色变。
首当寇仲锋芒的敌人更是心胆俱寒,只觉全身在刀气中如入冰窖,肌肤刺痛欲裂,双目
难睁,最糟是进退不得,无处可避,无路可逃,迫得只好挥剑格挡。
“当”!
强横无伦的刀气透剑而入,此人就那麽连人带剑,给寇仲劈得横飞开去,竟活生生给震
得七孔喷血,气绝毙命。
寇仲因他们令人发指的暴行,心中当然没有丝毫歉意,还杀机盈胸,刀化长虹,卷向敌
人。
此时战场的形势已因寇仲的心理战术,变成一面倒的局面。崔军既见崔纪秀走得无影无
综,又闻寇仲之名而丧胆,人人无心恋战,四散逃命。
寇仲再杀两人後,才发觉本是声势汹汹的敌人已逃得一乾二净,心叫好险,假若这十多
人同心合力,不顾生死的联手与他拚命,他纵能取胜,恐怕怎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环目一扫,局面全落在俚僚美女欧阳倩的控制干,心念一转,腾身而起,朝崔纪秀溜走
的方向追去。
由岳山变为疤脸大侠的徐子陵,远吊在「河南狂士*郑石如身後,沿著有若不夜天的南
市大街缓步而行。
街上行人虽远及不上中秋那晚的热闹,仍是非常挤拥,大部分看来该是从别处前来凑兴
的人,还意犹未尽。
徐子陵此际心中另有盘算。
只要能知道郑石如向谁作报告,再一重一重的跟蹑下去,说不定不到三更便可找到“天
君”席应,免去陷身敌众我寡的劣局。如若一个对一个也奈何不到席应,只好怨自己技低运
滞。否则不要说碰上棺棺或甚麽元老级高手,只要加多个边不负,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别的本领他不敢自夸,但对潜踪慝迹,追蹑暗随偷窥之道,却銮有信心。至少以安隆这
级数的魔门宗主,亦著他的道儿。
想到这里,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前方的郑石如消失不见,徐子陵忙加快脚步,“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上方门匾处,往
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灯火里,郑石如在迎宾的大汉殷勤招待下,正步上一座富
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登时记起郑石如曾向他提起过这所成都最著名
的青楼,还说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并称於世。
把门的壮汉都上上下下打量他,使他更是浑身不自在。
散花楼显是生意兴隆,一辆华丽的马车接踵而来,迫得徐子陵忙避到*旁让路,同时心
中叫苦。
每趟到青楼去,从未试过有甚麽好事发生,坏的却层出不穷。更大问题是跟进去恐也不
会有作用,郑石如理当是来会他的朋友,自己这麽摸进去,总不会那麽巧给迎到他的邻房
去。不过这样半途而废又心有不甘,横竖没甚麽地方好去,就试试这一回的青楼运吧!想起
寇仲,猛一咬牙,踏入院门。
把门的其中一名大汉伸手拦著,神态却是客气有礼,问道:“请问大爷有没有预订厢
房?”
徐子陵愕然道:“没订厢房就不能来吗?”
另一大汉歉然道:“大爷见谅,佳节前後贵客最多,这几天所有厢房均被预订一空,客
官可试试街西的另一间醉香窝,那处的姑娘相当不错。”
徐子陵大感尴尬,心想今趟的青楼运比之往更是不如,在门口已倒足霉头。
此时迎郑石如入楼的大汉回转头来,见到徐子陵,竟堆起满脸笑容作老朋友状亲切嚷
道:“这位大爷不是侯公子的朋友吗?中秋晚小人曾见到大爷和侯公子被采棋小姐围看来打
鼓跳舞呢!”
侯希白可能是在青楼最有地位的人,另两人立即变得无比热情,其中之一还抱怨道:
“大爷该早说是侯公子的朋友嘛!侯公子连订十天的厢房,到现在尚未见人来。我们的清秀
姑娘盼得心儿都焦枯哩!”
另一人道:“侯公子是否稍後才来?”
徐子陵啼笑皆非,只好硬著头皮道:“是的!他快来了。”
接待郑石如的汉子道:“小人杨基,大爷高姓大名。”
徐子陵记起侯希白提过的*刀疤客*弓辰春,顺口答道:“在下姓弓,名辰春。”连自
己都觉得这名字怪不顺耳的。
杨基似乎没有他的感觉,欣然道;“弓爷请随小人来。”
既来之则安之,青楼运道也可以杏极泰来的,自我安慰一番後,徐子陵随他举步。
假设崔纪秀是孤身一人逃走,那追上他的机会将微乎其微,幸好从沿途枝叶折断、路上
足印等痕迹推断,最後随他离开的至少有十五至二十人。
寇仲一口气赶近两里路,到达一道小溪时,所有一路藉之追寻至此的线索完全失去。这
是合乎情理的。
崔纪秀等初时是慌不择路,务求迅速离开险地,至抵达一个安全的距离时,为避过敌人
的追蹑,自须动脑筋消除痕迹。
寇仲功聚双目,仔细观察。
小溪在疏落有致的树木间潺潺流过,由南而北,不问可知敌人改为涉水而行,所以对岸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问题是对方究竟是走往溪左还是溪右。
这好比跋锋寒教下追踪之法後的一次考验,能成功追到崔纪秀,他可算是满师了。
仔细察看入水前的足印,大部份清晰而明显地均有朝左的现象。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如
果领头者下水後往左行,後面的跟随者自然往左望又或改鸟往左走,好紧跟在领路者之後。
寇仲欣然一笑,对自己的推断大感满意,正要往左追去,忽感有些儿不对劲,凝神沉
思,接著心中一震,暗叫好险。
再研究岸旁遗痕,只见所有足印都落在岸旁泥地上,不但清楚,脚步还重得过了头,像
怕别人看不见脚印的样子。
寇仲试著走上两步,只能留下几个浅得很多的足印。
至此那还不知是崔纪秀这坏鬼书生故布疑阵的狡计,立改朝右行,沿岸疾追。
杨基把徐子陵这“刀疤客”弓辰春在大堂处交给知客後,还落力的叮嘱说徐子陵是侯希
白的好朋友,累得徐子陵在不好意思下,也要学寇仲般充阔,随手打赏。
身为知客的半老徐娘文姑领徐子陵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
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楝,非常讲究。
拾级登上三搂时,徐子陵装作随口问道:“郑石如兄不是刚来吗?是否文姑招呼他
呢?”
文姑娘娇笑道:“弓爷原来亦是郑狂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