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纵鹤擒龙-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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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穴,微微一麻,霎那间一条右臂,绵软无力,手中青钢剑,那里还掌握得住?呛啷下
坠。
他心中明白,这是着了人家道儿,正想腾身跃出圈外,万奇早已乘隙避招,剑花有若流
星,一下刺中对方左胸“将台”穴。
商泰官一声厉叫,血流如注,他右手紧按胸口,目中要喷出火来,喝道:“是好的,你
们报上万儿来。”
万奇因自己迭遇险招,对方分明已胜算在握,那知突然招式滞缓,被自己刺中一剑,终
觉赢得侥幸,这时怔怔的站在场中,还没开口。
猛听一声清脆的冷笑,响自身侧,转眼一望,却见尹治英满脸不屑的望着商泰官道:
“衡山董皓,巢湖商震天,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料竟会调教出这样一个无赖小子
来,人家把掘出来的宝剑送人,你觊觎利器,横加干扰,现在胜负已分,总该光棍点了,却
又纠纆不休,你不要打错主意,认为有两个老怪物做靠山,当真谁还怕你不成?”
商泰官自知受伤不轻,不能耽搁,便厉声喝道:“小爷中了暗算,岂是技不如人?三个
小狗,不用嘴强,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腾身跃起,一连几踪,飞驰而去。
岳天敏看万奇玉脸通红,珠汗如沈,心中不忍,连忙跑过去低声的道:“奇弟弟,你可
累啦!”
万奇抹了抹汗珠,嫣然笑道:“这厮剑法,果然犀利,小弟能够赢他,真是侥幸得
很!”
这时褚瑞芳带着褚氏三英和尹治英也都围了过去。
尹治英笑向万奇道:“万兄的‘少清剑法’,精妙绝伦,今天使小弟得开眼界了。”
万奇脸上一红,忙道:“小弟侥幸获胜,兄台这一过奖,反使小弟汗颜无地。”
尹治英闻言,微微一笑。
褚瑞芳迎着说道:“三位小侠,远来匪易,老朽想邀请侠驾,至寒庄稍作盘桓,俾得略
尽地主之谊。”
岳天敏连忙欠身答道:“萍水相逢,蒙老庄主厚赐奇珍,受之殊感惭愧,云天高谊,实
深铭感只,因在下身有要事,须兼程赶往,不克耽搁,老庄主宠邀,只好留待日后专程叩谒
了。”
褚瑞芳闻言笑道:“岳小侠既然身有要事,老朽自不便强留,此时天色已晚,且到寒舍
屈留一宵,明日起程,也目不迟。”
一面回头吩咐家麟,替三人到客栈中把行李搬来。
岳天敏不好再作推辞,只得笑道:“老庄主如此说来,在下兄弟恭敬不如遵命。”
岳万两人,这时和尹治英已经极熟,觉得他为人爽朗,谈吐不俗,一路上谈得也极为投
机。
大家边谈边走,何消片刻,便到了庄上。褚瑞芳吩咐家麒先引着客人到书房奉茶。过了
一会,褚老庄主换过衣服,便亲自出来招呼。庄丁排上酒席。褚瑞芳让大家入席,这时家麟
已弝三人行囊取来,也入席相陪。酒到半酣,老庄主向万奇举杯笑道:“万小侠的‘少清剑
法’,竟是昆仑嫡传,不知小侠和拏云手万松龄万大侠是何称呼?”
万奇闻言,脸色微红,欠身道:“老庄主所说,正是家叔。”
褚瑞芳闻言呵呵笑道:“昆仑四老,威名远播,万小侠家学渊源,果然不同凡响。”接
着又道:“其实商泰官年纪轻轻,武功也颇不恶,三位小侠,今日无意中开罪了他,他身后
有两位难惹人物,实不易对付,今后如果碰上,还宜留意才好!”
万奇问道:“老庄主提起此人,想必知他来历?”
褚瑞芳捋须笑道;“老朽听说巢湖嵣降暮谏氛粕陶鹛欤砟暧幸欢郎樱有【桶菰
衡山的神猿剑客蕫皓门下,今日那商泰官自称巢湖商某,又使得一手‘猿公剑法’,谅系此
子。那商震天为人,还算正派,只是一生行事,全凭个人好恶,所以黑白两道,均甚少交
往,老朽昔年,曾有一面之雅,就是商泰官,看上去也只是骄纵一点,不算太恶呢!”
尹治英闻言,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瞬即恢复。
褚瑞芳和三人谈得极为高兴,回头对家麒家麟道:“这三位少侠,气宇禀赋,均是武林
奇材,名门正派,你们年轻人,要多多亲近才好。”
岳天敏忙道:“两位褚兄,在老庄主陶冶之下,那会错得?方才褚大兄下潭取剑,那种
身手,已使在下钦佩不已!”
褚家麒连连逊谢,道:“兄弟这点微末之技,真是献丑,岳兄不要见笑才好。”
大家谈笑风生,宾主融洽,不必细表,酒醉饭饱之后,褚老庄主便先自回转上房休息。
家麒兄弟,吩咐庄丁沏了上好香茗,剪烛谈心,五个年轻人从武功说到文学,真是越谈越投
机,看看时光不早,便引着三人就客房安歇。
翌日,岳天敏等三人和褚老庄主告辞。家麒兄弟,殷殷惜别,直送出三数里外,订了后
会,方始别过。
三匹马上路之后,岳天敏问起尹治英行止,只见他黯煞神伤的道:“小弟有事须至四川
一行,到了舒城,便要和两位兄台分手,我们萍水相逢,总算有缘,如蒙不弃,小弟想高攀
两位,结个口盟兄弟,不知两位兄台尊意如何?”
岳天敏看他黛眉深锁,楚楚可怜,心中也觉会短离长,不胜依依,忙笑道:“尹兄说那
里话来!我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结个兄弟,今后在江湖上,大家也有个照顾,小弟敢不
遵命。”
万奇本来还有点不愿,他看到敏哥哥一口答应,也只好含笑点头。
尹治英一看两人都表同意,不由喜上眉梢,晕红着脸,先说出自己生辰,大家一算,岳
天敏十七岁,做了哥哥,万奇和尹治英,却都是十六岁,但万奇比尹治英大了两个月,尹治
英最小。
万奇喜得跳了起来,道:“嗨,我还是二哥呢!”
尹治英也高兴得笑了,笑得很甜。他立时改了称呼,亲热的叫着“敏哥哥”,“奇哥
哥”。三人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已到达舒城,就找了一家客店打尖。可是除了岳天敏之
外,他的两个宝贝弟弟,都说不惯和人同睡,两个人就占了两间。
岳天敏拗不过他们,只好摇摇头也独住一间。晚餐之后,大家都有点惜别情绪,尤其是
尹治英,眼圈儿也有点红了,因为明天大家还要赶路,岳天敏再三劝他早些安歇,才依依不
舍地踅出房去。
岳天敏睡不好久,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的扣门,他不知是谁?剔亮油灯,刚把房门打
开。只见一个人影,像幽灵似的闪进房来,身法好快!定睛一看,却是尹治英,只见他神色
慌张,似乎不胜忧虑。岳天敏“英弟弟……”还没叫出口。突觉一只软绵绵香喷喷的手掌,
倏的堵住自己的嘴吧,另一只手,扑的打灭了桌子的灯盏,房中立时变成一片漆黑。岳天敏
心中狐疑,他不知英弟弟闹什么鬼?
尹治英凑近他耳边,低声的道:“敏哥哥,快收拾行囊,快!我还要去通知奇哥哥
呢。”接着似乎声音有点咽哽的道:“敏哥哥,我们别过,日后你可不要把小弟忘了。”话
才说完,人早闪出去了。
岳天敏不知就里,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他相信一定发生了事故,也就依着英弟弟的
话,暗中摸索,才把行囊整好。
突觉一只软绵绵的玉手紧握着自己,耳边响起奇弟弟的声音:“敏哥哥,我们快走!”
转弯抹角,偷偷地走出客店的后门。
尹治英已牵着马匹,在路上等候,好似十分焦急,他等两人上马之后,幽幽的向岳天敏
道:“敏哥哥,你路上保重!”接着又向万奇道:“奇哥哥,你和敏哥哥赶紧上路,那老怪
这时已将赶到,不如由小弟在半路上把他引开。”
万奇急道:“那老怪何等厉害?你不可轻敌。”
尹抬笑道:“两位兄长放心,小弟理会得。”
说着已策马出去。
万奇叫了声:“英弟小心!”
便连催岳天敏快走,两人放开缰绳,一阵急奔,约摸走了四五里路。
岳天敏忍不住向万奇问道:“奇弟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觉不睡,要连夜急
奔?”
万奇道:“英弟弟方才回转房中,听到隔壁有两个人在低声讲话,听他们的口气,其中
一个是由巢湖黑煞掌商震天这个老怪物派出来的。因为他独生子商泰官,不但被小弟一剑刺
伤‘将台’重穴,而且还被人打了两支极厉害的飞针。据说如果没有西崆峒派的‘吸星
球’,和武当派的‘易筋丹’,一条右臂,势将残废。黑煞老怪平日和各门各派,甚少交
往,这‘吸星球’和‘易筋丹’,那裹借得到?老怪舐犊清深,就迁怒到我们身上,要把我
们立毙掌下,以雪胸中之愤,这才派人跟踪下来,听说老怪今晚便可赶来,我们只要到了龙
官湖,就不再怕他了。哟!你这匹马跑得太慢了。”
岳天敏闻言,知道事态严重,加了两鞭,那马虽非良驹,但一负痡,也昂首长嘶,泼剌
剌的向前急冲。但听两耳风声呼呼,蹄声得得,也奔得风驰电卷!
万奇的白马,紧跟在后面,不徐不疾,首尾相衔,像这样马不停蹄的约摸跑了亡两个时
辰,怕不有七八十里路程?
岳天敏早已汗流浃背,那匹马也跑得汗出如雨,看看实在不能再跑了,就慢慢的停下马
来。
万奇等月亮从乌云堆里钻出来的时候,向四外一瞧,连叫“糟糕”!原来方才心慌意
乱,又是乌云蜜布的黑夜,岳天敏不辨方向,有路就跑,他们到龙官湖,应该从舒城向南行
走,这一慌张,就沿着大路向西直奔。当时万奇只关心敏哥哥的安危,也没去注蒠,这时发
觉竟然已经到了天柱山脚下。两人休息了一阵,方要上马,猛听来路上一声吆喝:“玄阴教
的小子,还不前来领死!”
声音焦雷,震慑心神,一条高大的黑影,疾若电闪,飘落身前,来得好快!
万奇猛的跳了起来,拦在岳天敏身前,一手紧按剑柄,冷冷的道:“这位老人家,好大
的火气!难道我们兄弟两人,什塺地方得罪了你不成?”
岳天敏这时才看清来人是个六十开外的老者,身材高大,紫膛脸上,浓眉粗眼,怒冲冲
的站着,闻言似乎大出意外,精光慑慑的打量着两人,问道:“你们可是在褚家潭得剑的两
个娃娃?”
万奇点头道:“剑倒是有一柄,但是人家送的,这样说来,你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气呼
呼的赶来,就是为人觊觎龙形剑,想半路拦劫,对吗?可是你也得打听打听,我们龙官湖万
家,是容易受人欺侮的吗?”
他一手叉腰,侃侃而言,煞是理直气壮!
黑煞掌商震天一时被他问得愣住了,半晌作不得声。过了一会,怒喝道:“胡说!老夫
巢湖商震天,岂会在小辈手中夺剑?你说,你是龙官湖万家子弟,那未,拏云手万老头是你
什么人?”
万奇一见提起龙官湖,老怪颜色稍霁,心中一喜,脱口道:“他老人家就是我爸爸,又
怎塺样?”
天敏听奇弟告诉过褚瑞芳,说拏云手是他叔叔,现在又说是他爸爸了,心中正感奇怪?
猛听黑煞掌啊啊大笑,道:“好小子,你居然敢戏弄老夫,胆子可真不小?拏云手万老
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江湖上人所共知,那有你这样的野小子?就算你是万老头的子侄门
人,也应该直奔龙官湖才对,那会跑错路头?嘿嘿!其实老夫早知你们是玄阴教的孽徒,来
来,老夫就让你们先动手,免得说我以大凌小。”
万奇眼看黑煞老怪碍着龙官湖,方有转机,怎奈目己脱口而出,把话说僵,这时势成骑
虎,又见他硬说自己是玄阴教门下,不由心头火起,粉脸通红,怒道:“商老头,你给我住
口!别人怕你黑煞掌,我万奇可不怕。不过,是非终有个公道,昨天你宝贝儿子,看人家送
我哥哥宝剑,便红了眼,硬要和我哥哥比剑,我因气他不过,才出手和他比划,我们讲明是
点到为止,那知他目空一切一味狂攻,才被我剑尖刺中‘将台’穴。出手比剑,难免负伤,
这只能怨他学艺不精,怪得谁来?我当时如不手下留情,他早已丧生剑下。那知你一味护
短,倚老卖老要赶来替你宝贝儿子报仇,未免替武林遗羞,这且不说。你和玄阴教有隙,自
应找上神女峰去,却硬给我兄弟按上什么玄阴教徒,你也应该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我是用什
么剑法胜他的,难道我们昆仑派独门的‘少清剑法’,也会传给外人?我兄弟两人,武功当
然不是你对手,你要欺侮我们,杀剐听你的便好了。”
黑煞掌纵横江湖四十年,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奚落?
一时怒气难遏,须发戟张,厉声喝道:“小娃娃徒逞利口,老夫且还你公道。不错!你
使的确